这事已经有些眉目了。”
“哦?”唐心惊讶地望着我,虽然她也知道我不可能去偷去抢,但对于我能够在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里筹集到十几万依旧感到不可置信。
我郑重地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虎钮金印,打开了外面的包裹递给了唐心。
唐心疑惑地接了过去,入手猛地一沉,明显没有想到这小小的东西居然会如此沉重,脸上的惊讶更甚。
“这,这是吴三桂的金印?”唐心摸索观察了片刻脱口惊叫道。
“小狼,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是真是假?”唐心既惊且喜地追问道。
我将下午偶遇欧天顺开始,一直讲到与温老的一番对话,听得唐心表情变化连连,时而欣喜微笑,时而凝重严肃。
当听到我想要“有偿捐献”时,唐心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当初捐出那块玉碑时一定心疼得滴血了吧?其实这事也怪我,部里曾经问过我是否需要给以你们一定补偿,还是我坚持着把才同志的无私奉献精神贯彻到底。”
才子发出声让人心碎的呻吟,看着他懊恼的表情,我倒有些不忍心了。平心而论,无偿地捐献玉碑虽然让人有点心疼,但这么做心里多少也觉得有些骄傲自豪,何况当时我们并不缺钱。
“算了吧,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咱们也不能靠那一块碑过一辈子。”我挥了挥手打断唐心继续检讨和刺激才子的行为。
“这枚金印我可以捐给政府,我也不会漫天要价的,我知道这是国宝,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云妮的全部医疗费用由政府承担!另外呢,要帮我偿还借的那三万块,至于我们自己的那三万可以不支付的。”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唐心点头,思索着道:“这个要求绝对不算过分,我想应该不会有问题的,但是我也需要向领导请示,这枚金印……”
“你可以拿去。”我很大方地说道。
没想到唐心的速度还真快,第二天晚上便有了回信。
“到底答应了没有?”我问道。
“答应了。”唐心欲言又止的表情让我很奇怪。
“领导还有一个附加的要求,你也可以当作交易的。”唐心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我不屑地冷笑了一声,暗道也不知道到底要和我谈什么买卖,搞得这么神秘,但要是以为说服力与官职大小成正比的话,那无疑太天真了。
“到底要谈的是什么买卖?难道还想用官压死我们?”才子冷哼道,兄弟还真是兄弟,竟然想到一起了。
“那到不是这个意思。”唐心淡笑着扫视了我和才子一眼说道,“买卖当然是基于双方自愿的基础上的,而且严格来说,这笔生意还算合理,就是以你为负责人,带队到发现金印的地方去寻找还有没有其他没有被发现的文物古迹,不管成不成,支付给你和才子每人三万元的酬劳,如果真的有所发现的话,会根据最终成绩,给予你们另外的奖励!”唐心终于把所谓的买卖全盘讲了出来。
“怎么会选上我们?你们自己不也有考古队么?”我皱着眉头问道。不过平心而论这笔生意倒还算合理,无论成功与否我和才子两个就可以拿到六万块,不仅自己搭进去的那三万块赚回来了,还另外赚了三万。
“小狼,我看这生意干得过!”才子把手指的关节掰得嘎吧做响,兴奋地说道,“走一趟,至少六万块到手,只赚不赔的!”
“哼,你真以为那么容易?没听温老说过吗?那里不光地势复杂危险,非常容易迷路,而且常有野兽出没,何况你也不是没进过墓穴,哪一次能轻轻松松地走出来的?你以为是旅游观光啊?那是在玩命!”我狠狠地瞪了一眼提钱眼开的才子,冷冷地教训道。
“领导考虑到你们有可能会拒绝,所以决定若你们不去,那就派我带队去考察。而我也的确很想去,这个机会对任何一个考古学者而言都是无比珍贵的,我也不想放过……”唐心有些歉疚地望着我说道。
“好!我答应!”我干脆地回答道,我绝不能眼看着唐心独自身处险境。
“不过我有个要求,全程必须由我完全指挥!”我沉声说道,“另一个要求就是那枚金印我要一起带着,回来以后我会把它再交给你们。”
第二天,按照约定的时间集合。唐心的单位还派了一位叫做魏国亮的中年研究员随行。据说这个魏国亮是位清史专家,对于吴三桂的研究可以称得上业界权威了。
第一次与魏国亮见面气氛就很不愉快。魏国亮身材高瘦,略微有些驼背,脸颊瘦削狭长,鼻梁上架着一副宽大厚重的近视镜。
当唐心为我们彼此做了介绍以后,我伸出了手,魏国亮却只是阴冷地瞥了我一眼,冷冷地哼了一声,却没有与我握手。对这种不友好的反应我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第一次见面自己哪里得罪他了?
“他一直不同意整个行动由你指挥,情绪很激动,说这是典型的‘外行指挥内行’。”唐心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什么叫内行,什么叫外行?或许谈起历史我比不上你,但是若论起望龙脉、观星象、寻墓穴,只怕你拍马也赶不上我!”我看着魏国亮冷傲的表情,暗暗想到。
又想起温老曾经说过的,若是想要寻找到传说中的吴三桂的墓穴一定要有古家传人的帮助,不禁对自己的信心又增加了许多。
和魏国亮的第一见面不欢而散,当我确认这个队员是无法由别人取代的时候,我对于这次行动生出了种很不好的感觉,只怕这小子又是一颗“定时炸弹”。
装备的准备依旧由唐心负责,而我则考虑着怎么样把第五位队员,也是最重要的,可能是决定此行成败的队员给吸收进来了。这位“至关重要”的人,除了温晶焱还会有谁?
这次我并没有带着才子,而是独自约上温老来到了熟悉的小烤鸭店里,老规矩,一瓶红星二锅头,半只烤鸭,将门帘放下,我微笑着给彼此斟满了酒。
“我也正想着约郎兄弟和才兄弟再最后一次共饮,老夫也要告辞起程了。”温老与我同时干掉了杯中酒后,老人微笑着说道,一脸淡然的表情,目光从容。
“怎么今天才兄弟没有来呢?不能亲自告别,实在是遗憾。”温老有些失落地微微摇头。
“老哥,兄弟我这次却不是来和您告别的。”我笑着说道。
“哦?可是我已经决定明天要上路啦,若是老天成全,也许你我还有机会再见。不过这机会么,实在渺茫得很,我已经决定此去若不能寻到家父的骸骨,也要在雪山之下结庐守灵,终老滇边了。”老人的胡须有些颤抖,黯然说道。
“老哥,其实我这次约您来,是想告诉你些事情。”我稍稍停顿,成功地把温老的注意力吸引到我的身上来,他询问地望着我,静静地等着我讲下去。
“其实、其实我就是古家的传人。”我沉吟了片刻,沉声说道,眼睛与温老相对而视。
“这、这不可能,别开玩笑了!你姓郎,怎么会和古家有什么关系?温、古两家的规矩向来严格,世代单传,向来不传外姓的。”温老呢喃道。但又逐渐地从我的眼中看出了我的认真,绝对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目光和表情慢慢由不信变成半信半疑,而后变得激动:“难道、难道你真的是……真的是古家的传人?”温老激动得连说话都断断续续的。
“是的,老夫子姓古名道常,与我祖父是莫逆之交,他的膝下只有一个孙女,所以老人去世前把古家世代相传的《阴阳风水勘术》交给了我!”长话短说,我简单明了地交代了一下与老夫子的关系。
“古道常,不错,正是这个名字!”温老神色突地一黯,“原来老前辈已经过世了。”
“郎兄弟,原来你深藏不露啊,那为什么那天不告诉我,反而今天又对我说了出来呢?”温老激动过后,很快便想到了其中的怪异,强做平静地问道。
真是人老成精,我原本想象着老头一旦知道我是古家的传人,立刻便会请求我帮助他寻找吴三桂墓穴所在,但看老人现在这反应,似乎是认为我对他有所图谋似的。好人难做啊!我暗暗苦恼。
“温老,你不要误会,其实我之前也确实不想趟这水,一是自己学艺不精,二是在北京也有让自己无法脱身的事情。”我苦笑着回答。
“那现在?”
“说实话,现在也仍不想去,但却不得不去了……”一五一十地把整个过程讲了出来。
当老人听到我把虎钮金印捐献给了国家,满目赞赏地向我挑起了大拇指。
“你的意思是让我参加考古队?”温老求证地望着我问道。
“是的,您曾经去过滇边许多次,虽然没有找到最终的墓穴所在,但毕竟熟悉周边的地形,而且您是温家的传人,温家的独传绝技高明高超,对于平括比我要精通许多,而我也只能观观星相、望望脉穴,找个大致的方向。”我很真诚地说道。
看着老人陷入沉思的表情,我想我一番话中所表现的真诚和潜意思,这位精明的老人应该很清楚,那就是想要找到吴三桂的墓穴,我们必须要互相配合,没有我他也无法找到真正的墓穴所在,毕竟他已经尝试过了许多次。
“好!我答应你,我参加。反正我的目的只是为了寻找到家父的骸骨,完成他的遗愿进到吴三桂墓穴里看一眼,对于是否存在的古玩珍宝我却没什么兴趣!”老人断然回答道。
我心中大喜,连忙举起酒杯:“那就预祝我们此行马到成功!”
“若是郎兄弟能够帮我完成心愿,我就会用那枚玉佩作为回报,以感谢郎兄弟!那是家父在我过“百岁”时亲手给我戴在脖上的……”温老压低了声音说道,并轻轻地叹了口气。
老人所抛出的这个诱惑对我确实很具有吸引力,那玉佩我曾仔细地见过,其价值绝对不下于吴三桂的虎钮金印!如果是才子在场,恐怕会立即与温老签份合同,立下字据。
“温老这就见外了,这次本来是咱们互取所需的,何况那件玉佩对于您而言,意义非同凡响,我又怎么能夺人所爱呢!”虽然有些不舍得,但良知还是马上让我出口拒绝了温老的好意。
“老人么,总喜欢安排好自己的身后事,我何尝不是为它找一个最好的归宿呢?”老人的声音似梦呓般地飘入我的耳中,让我为之一怔。
这老人的话让我想起了老夫子、祖父在去世之前都曾经如有预感般的行为和话语,希望这只是我的胡思乱想吧!
经过讨论,出发的时间和路线已经确定下来,明天傍晚由北京乘坐火车出发,到昆明后转乘客车进入德钦,而后步行上雪山,展开搜索探询工作。
本来我极力邀请温老当晚与我回家过夜的,但是温老却说要准备些必须的工具,约定了火车站相见,看着老人那神秘的模样,虽然好奇,但也不好询问,毕竟这涉及到温家祖传的秘技。
唐心因为这次要和我们同行,照顾云妮的重任便落到了兰花身上。唐心、才子和兰花约好了似地先后找借口离开了病房,只剩下我和躺在病床上的云妮。
“小狼哥哥,不管怎么样,你要答应我,一定平安、完好无损地回来……”云妮的眼圈有些发红,轻轻地说道,满眼的担心和不舍让我心中的离愁也浓了起来。
“放心吧,这次比起前两次实在是简单得多了,最多一个月,我一定会在你动手术前赶回来的!”我轻柔地摩挲着云妮一头披肩秀发安慰着说。
云妮乖巧地点了点头,将身体靠进了我的怀里:“小狼哥哥,你一定要照顾好唐姐和才哥,你们一定要一起回来!”
“呵呵,你担心的事还不少呢,安心在这里养身体,等我回来!”我轻轻地拍了拍她光滑的脸颊,“他们的汗毛要是少一根,就拔我十根!”
云妮仰头嗔怪地白了我一眼:“不许胡说,就算他们真的少了根汗毛,我还能去数吗?再说我又怎么舍得,怎么舍得拔你的!”说到最后声音低得像蚊子嗡嗡般,如果不是我和她之间距离极近,而这房间里异常安静,我是一定听不到她说的是什么。
看着云妮微微颤抖的长长睫毛,因为害羞甚至连眼睛都红透了似的,那模样真是可爱至极。
忍不住,我终于忍不住慢慢地低下头,轻轻地吻在云妮那张娇艳欲滴的唇上。
这是我第一次对云妮做出如此亲昵的举动,云妮甚至有些颤抖,但马上便嘤嘤地呻吟一声,两条臂膀揽住了我的脖子,将整个身体挂在我的胸前。
敲门声将我和云妮自飘荡的美妙云端重新拉回到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