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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军多年,也算杀人无数了,就算死了下油锅也是很正常的,不过这油锅还真是不好受,那股热似乎是从身体内部开始蹿升的,慢慢的从里到外,可惜他现在虽有感觉却完全无法移动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否则他一定要张开嘴试试看能不能喷出火来。
什么皇族天命,什么真龙子孙,死了以后不照样要下地府受罪。要是等受了这苦之后自己还有个魂在的话,一定要化个厉鬼回去把那些鼓吹皇族天命的迂腐文人和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挨个掐死。
只是这热是越来越严重了,让他想到了那被油煎过的小黄鱼外焦里嫩的卖相。
忽然一丝凉意滴在了他的眉心处,似乎是一滴水,从他的眉心处缓慢的流过眼角向脸侧滑了下去。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然后是一个什么东西从他身上压了过去,那东西异常的重却是冰凉凉的,压的他几乎想要吐血,但也让他灼热的身体舒服了不少。然后他感到一个什么东西在他脖颈处吹着气,冷冰冰的让人一阵发寒。不过这么一寒倒是彻底解了他周身的热,顿时感觉一阵的舒畅,接着他的意识便模糊了起来。
再次有意识的时候,秦瑞发现自己能睁开眼睛了,虽然睁开和闭上所看到的都是一片黑暗。他想着抬起手在自己眼睛的位置上摸了摸,又摇晃了一下,不禁疑惑了起来:难道鬼都是瞎子?他疑惑着还是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里有一条很深的结了痂的疤痕。而且脖颈处居然还有脉搏在跳动。他更加疑惑了,用手伸进盔甲里按住了胸口,那咚咚的心跳声沉稳而有力。而且他的身体可以感觉到手心散发出的温度。
难道他还没死?脖子上的伤口又是怎么愈合的?他可不认为自己的恢复能力能高到这种层度。
他不自觉的把手向下伸出,想撑住地面移动一下有些麻木的身体,手指所触及的是一个僵硬的有些粗糙的类似皮毛的东西。他的手一抖,但还是摸了下去,似乎是自己的战马,不过以那肌肉僵硬的状况,应该早已死透了。他的头缓慢的向上抬起,在正上方有一个白色的圆点,看着很遥远的样子。
想了想似乎记起自己的战马上好像还带有火折子之类的东西,忙在身下又是一顿乱摸,顺着马的身子摸到了马鞍,然后在马鞍旁边的皮口袋里摸到了火折子。吹亮火折子,那光芒很是微弱,只能照到周围一尺左右的距离,正发愁着,却发现距离自己头侧的石壁上竟然插着一支箭,那箭头上还缠着燃烧了一半的棉布,不禁又抬头看了看那个白色的圆点,心中纳闷了一下,这东西是从哪射进来的。
纳闷归纳闷,秦瑞还是把那箭从石壁上拔了出来,好在箭矢插的并不深。用火折子点燃以后,这火箭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火把,也不知道这棉布上涂抹的是什么油脂,烧起来泛出幽蓝色的火焰,将周围映照的一片森蓝,看着有些恕�
秦瑞想着在马鞍上找找还有什么可用的东西,可是火箭往马身上一扫,竟然惊的他从马身上摔了下来。
那马竟然没有了头颅,只剩下半截脖子连在身体上,横躺在地面一片黄沙上,那黄沙上布满早已干涸的暗红色马血,一大片的看起来触目惊心。
而他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坐在那没有头的马尸上。
好在他毕竟身经百战,只是忽然看到被吓了一跳,随即又镇定了下来,把火把举到马颈处仔细的观察起来。马颈断处皮肉外翻着,伤口处参差不齐,似乎被锋利的牙齿一口咬断了。是什么野兽竟然能一口咬断整个马的脖子?记得小时候跟父皇去打猎的时候,见过一只巨大的吊睛猛虎一口咬断了猎狗的脖子,那是他见过的最大的野兽了,现在这个能把马头咬断的野兽它的嘴到底有多大?
奇怪的是自己却没有被那野兽袭击的痕迹,难道是自己这小胳膊小腿的不够一口?
思索了半响,他决定还是先调查一下自己所处的环境状况再说。
举着火箭往四周观瞧,发现这里竟然是一个天然的石洞,因为看起来不像风化过的样子,石头是黑色的,在幽蓝的火光下泛着青黑色的油光,在石壁距离地面约两尺的高度还有一些灰白色的水流痕迹,看来这里应该曾经有水的。秦瑞略一思索,想到这里可能曾经是地下河流通的河道,这么说来这里有可能会有水源了,在沙漠里有水就死不了。
虽然之前他能在围困中不畏死亡,但是既然没死成,就得想办法活下去。
又找了找,发现了还有几只火箭,有的烧完了,有的还剩一半,他干脆把那几只箭捆在一起做成了一个小火把,这样比较之前又亮了几倍。从死马的旁边他竟然找回了他的佩剑,用手擦拭了一下,那上面还留有他自己的血迹。有了可以防身的武器,就不用怕猛兽袭击了,虽然那猛兽看上去似乎十分的巨大。回去翻马鞍上的皮口袋,里面居然还翻出了一块如石头一样坚硬的干粮,虽然看起来就不好吃,但此刻也没有办法了,想活下去的心情强烈的令他三下五除二几口就吞掉了那块干粮,虽然那东西咯的他牙齿生疼,还噎的他半死。
吃了点东西,精神马上就好了许多,也让他更有耐心的去研究周围的情况,在洞的一边他发现了另一个半人多高的洞口,洞内是倾斜向下的,像是一条通道,用火把晃了晃也看不清楚里面到底有多深,手指触摸洞口的石壁,异常的光滑,怎么看都觉得像是被打磨过一般。秦瑞有些犹豫的望着漆黑的洞口,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躬身就钻了进去。
其实那洞口里面的斜度比他之前看到的感觉要高的多,他刚钻进去,便脚下一滑直直的冲向洞的深处,滑了好一会洞得斜度才逐渐变小,令他的滑动速度也变的慢了起来,直到停了下来。秦瑞揉了揉屁股,好在自己还穿着盔甲,要不这屁股算是别要了。
隐约间似有传来水滴敲打在石面上的声音,叮叮咚咚,甚是悦耳。秦瑞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向前方缓慢的爬去。
洞越来越宽,到后来秦瑞几乎可以站立着行走了。他的手抚摸着洞璧,这洞壁果然是光滑异常,真的是天然形成的么?而且洞里一星点沙尘土石也没有,似乎是有人天天打扫一般的清洁,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像天然生成的,难道在这么一个地下洞窟里还有人居住?他又想起那不见了的马头,不禁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啊,有那种巨大猛兽存在的话,人又怎么生存。又走了一会,忽闻前面水声逐渐清晰了起来,接着在他的前方出现了微弱的光芒,他心下大喜,忙加快了脚步。转过面前的一块大石,他发现自己竟然走进了另一个石窟,这个洞窟比他之前所在的那个洞窟大了足有十几倍。
洞窟的地面上耸立着一簇簇如同水晶般的红色晶体,之前所见的微弱光芒便是它们发出的。走近则发现那晶体并不是红色的,而是在透明的晶壳内有一种红色的火焰一般的东西在跳动。秦瑞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就算在那号称无所不有的皇宫内也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古怪的东西。秦瑞很是好奇,便伸手想掰下一块来瞧瞧,岂料那晶石竟然坚硬异常,就算他使出全身力气也无法让一小块晶体脱离下来。
秦瑞不觉有些气馁,只好作罢。
循着水声前进,越向里走,那种奇怪的晶体越多,之前只是在地面上的几簇,然后是整片整片的覆盖在墙壁和洞顶上,这样一来倒有了一点好处,越往里走,光线就越明亮。待到水边时,秦瑞已经可以不依靠火把的光线就能够看清周围的情景。于是他熄灭了火把,将它放在一边。
面前是一个不大的水潭,水潭上方有着数不清的大小各异的空洞,一些水滴从那些空洞中滴落在水潭里,溅起一片片的水花,他在。秦瑞昂着头看着潭顶的洞窟,心想那上面的地表有可能有一条河流,河水渗透石层才会落下来汇集在这里。走近观瞧,那潭水甚是清澈,里面还有一种背上有着一条银线的小鱼在游动,只是那鱼竟然看不到眼睛。
看到那鱼,秦瑞忽然想起韩臻曾对他讲过,说是在北方某些地下溶洞的泉水里会有一种无目鱼,这种鱼由于生存环境比较黑暗,眼睛已经完全退化了。那么眼前潭水中的是不是就是那种无目鱼呢。
想到韩臻,秦瑞的心里又禁不住有些难过。
既然有鱼那么水里应该是没有毒性的,不过秦瑞还是加了一分的小心,尽管他现在已经渴的想把这整个潭中的水全部喝光。他解下盔甲,那上面皮带的帕扣是用纯银打造的,自古以来银最识毒性,也最适合拿来验毒。他将盔甲的帕扣浸在水中一段时间再提了出来,那银色丝毫没有变化,这才放心的将盔甲放在一旁,伸手捧起了一捧水送到嘴边。
可惜水还没等入他的口,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警觉的向声音的方向看了一眼,连盔甲也没来得及拾起便一个翻身躲到了一块巨大的晶体后面。
第四章 白娘娘
秦瑞刚把身子在晶石后面隐好,从他所在方位隔了一个水潭的斜对面的石洞里缓慢的爬出一条白乎乎的东西,那东西似乎有灵性一般缓慢的从那里钻了出来,身体与石壁摩擦时发出一种用刀磨石头的声音。
〃嚓嚓嚓。。。。。。〃
那声音听到耳朵里,令人头皮都有些发紧。
秦瑞屏住呼吸,悄悄从晶石后面露出半个头,目光紧紧盯着那缓慢移动的奇怪东西。
那东西从石壁上滑了下来,微微扬起了前半部份身体,左右摇晃着似乎在找寻着什么东西。它的身体压在那些坚硬的晶石上竟然发出〃咔嚓咔嚓〃的石质断裂声。然后它忽然以极快的速度游动到水潭边,再次扬起前般部分身体,继续左右摇晃着,并发出一阵〃嘶嘶〃的叫声。
秦瑞现在已经可以清楚瞧见那东西是什么了,但他还是大吃一惊,因为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巨大的蛇,一条白色的巨蛇。那蛇的身长足有两三丈,身体比皇宫里那棵千年的银杏还要粗,蛇头扁平,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散发着如同宝石一般的光泽,在周围红色晶石的照耀下一身银白色的鳞甲上流动着异彩光芒。蛇口微张一条猩红的信子在两对锋利的长牙间忽闪忽现。最奇特的是,在那昂起的蛇颈下竟然生有一对细小的肉足,只是还没有成形,像两个腊肠一般悬挂在那里。
秦瑞心中暗想,年幼时曾听宫中老嫲嫲说过,这蛇吸取日月精华百年后就会成精,千年就会生翼生足,待四翼四足具生完全便可成龙。那眼前这巨蛇岂不是已经活了千年有余?看来咬死自己战马的一定是这个怪物了。与这么一个千年的妖物为敌不异于以卵击石,所以亲瑞决定在这个东西还没发现自己的存在之前快速离开。他正这般想着,却又看到另一个惊奇的事。
那蛇竟然缓慢的游弋进潭水里,在里面快乐的翻滚起来。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在水潭里一搅合,那水中的无目银鱼都被惊吓的四散奔逃,那白蛇一边游闹一边捕食水中银鱼,并不停发出嘶鸣声。忽然那蛇从水中直直的立了起来,不停的颤抖着,像是被一个看不见的线吊挂在了那里。
秦瑞不由的瞪大了眼睛,这又是怎么回事。
那蛇扭动了半响就不动了,然后蛇的头顶上发出一声〃咔嚓〃的响声,接着头便裂开了一条缝隙。那缝隙越裂越大,将一个巨大的蛇头慢慢的分成了两个,在那裂开的蛇头中间慢慢的伸出一只手来,一只沾满粘液苍白的有些透明的手。那手很美,手指纤细白皙如同用上好的白玉雕刻出来一般,只是那手上的指甲却鲜艳如血,闪烁着冰冷的光。接着手慢慢向上伸展,如白藕般的半截手臂也露了出来,之后是另一只手,同样的美,同样泛着冰冷的光。
秦瑞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不是没听过这样的故事。这个故事甚至可以说是家喻户晓,在那故事中一条白蛇为了报恩化身成美女,嫁给了书生。所有听过这个故事的人都为那白蛇的知恩和对爱情的执着所感动,他们尊称她为〃白娘娘〃。秦瑞小时候也很喜欢这个故事,他一直很好奇一条蛇是如何变成一个美女的。而现在他可以亲眼看到一条蛇在变成一个〃人〃,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是一个〃美人〃。
很快,一颗人头便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