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勒比海岛谋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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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勒比海岛谋杀案-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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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为‘滤过性病毒’,为日常生活烦点心也被认为是‘神经衰弱性的焦虑’——”
    她的浅笑使得魏斯敦感到有些尬尴。他心想:艾芙琳·希林登这妇人够精的。他瞧
了不露声色的戴文垂一眼,不知他心里又在怎么想。
    “谢谢你,希林登太太。”魏斯敦说。
    “我们本来不愿意再让你烦心,肯道大太,但是我们得听你亲口说说你是怎么发现
那个女子的。葛兰姆医生说,你现在已经康复得多了,可以谈话了。”
    “呵,是的,”莫莉说:“我是觉得好多了。”她胆怯地对他们浅浅地笑了笑。
“我只是吓着了——的确是很怕人的,你晓得。”
    “是的,那是自然了。好像是,晚餐之后,你出去散步了。”
    “是的,我——我经常去。”
    戴文垂注意到:她的眼神闪了闪,两只手的手指绞合在一起,又张了开来。
    “那该是什么时候?肯道太太?”魏斯敦问。
    敲打乐队还在演奏吗?”
    “是的——至少,我想还在演奏呢。我实在记不得了。”
    “你散步——是朝哪个方向走?”
    “呃,朝通往海滩的小路上。”
    “右边还是左边呢?”
    “呵!先往一边,后来又走另一边。我——我——真没有留心的。”
    “你为什么没有留心呢,肯道太太?”
    她眉头皱起来了。
    “我想,我大概是想事情吧。”
    “在想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不。没有。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一些饭店里要做好的事。”她的手指头又紧张
地绞起来又松开去了。“后来——我注意到有一团白色的东西——在一丛芙蓉花丛里头
——我想看看是什么东西。我就停了下来——去拉——”她打颤地咽了口唾沫。“竟是
她——维多莉亚——蜷卧在那里,我想把她的头扶起来,却弄得——血——两手的血。”
    她看着自己的手,像追意什么全不可能的事,梦呓般重复地说:“血——两手的
血。”
    “是的——好的。的确是很可怕的事。这一点你不必再跟我们细说了。你想,在你
发现她之前,你走了多久了?”
    “不知道——一点也不知道。”
    “一个钟头?半个钟头?或一个多钟头——”
    “我不知道。”莫莉回答的仍是这句话。
    戴文垂用一种轻淡平常的语气问道:“你去散步的时候,带了一把刀吗?”
    “一把刀?”莫莉显得很诧异地问:“我带刀干什么?”
    “我这么问,是因为有一个在厨房里工作的人说你从厨房走入花园中的时候,手里
是拿了把刀的。”
    莫莉的眉头皱成了一团。
    “可是我不是从厨房里出去的呀——喔!你是说稍早的时候——晚饭之前呵。我—
—我想没有啊——”
    “也许你曾在餐桌上摆刀、叉吧?”
    “那是免不了的。有时候他们会把餐具放错了,不是多一把刀子,就是少一把的。
要不然就多出了叉子、汤匙之类的。”
    “那天晚间,有这种事发生吗?”
    “也说不定有的。这种事情人是不会放在心上,也记不起的。”
    “那么,你也可能那天晚上走出厨房时,手里带了把刀子了?”
    “我想没有,我一定没有——”她又加了一句:“提姆那天在那儿——他应该会知
道。你们去问他嘛。”
    “你喜欢这个女子——维多莉亚吗?她工作认真吗?”魏斯敦问。
    “我喜欢她——她人很好。”
    “你跟她没有过节吧?”
    “过节?没有!”
    “她没有威协过你——任何方式?”
    “威协我?这是什么意思?”
    “这不要紧,你是不晓得有谁会谋害她了?一点也不知道?”
    “一点也不知道。”她斩钉截铁地说。
    “那么,谢谢你了,肯道太太。”他笑着说:“你看,不是没什么可怕的吗?”
    “就是这样啊?”
    “目前就是这样了。”
    戴文垂站起身来,为她开门,目送她走出了屋去。
    “提姆应该会知道,”他回到椅子上时,口里重复着这句话,“而提姆一口咬定她
手上没有拿刀。”
    魏斯敦一脸严肃地说:“我看任何作丈夫的,要是被问到,都会这么说的。”
    “餐刀用来杀人也是不太灵光的嘛。”
    “可那是一把切牛排的餐刀呀,戴文垂先生。那天晚上的菜单上有牛排。牛排刀可
是很锐利的啊。”
    “我怎么也不能相信,我们刚才问过的那个女子会是个心狠手辣的杀人凶手,魏斯
敦。”
    “现在倒也还没有相信的必要。说不定肯道太太在饭前走入花园的时候,手里拿的
是餐桌上多出来的一把刀。她也许根本没注意到自己手里拿了一把刀。可能会随便放在
什么地方,或是掉在哪儿了。说不定有人拾了起来拿去杀了人的。我也不相信她会是杀
人凶手。”
    “不管怎么说,”戴文垂心中有所磋磨地说:“反正,我敢说她所知道的绝不只这
些。她对时间记忆的模糊很令人奇怪。
    她到底到哪儿去了——又跑到外面去作什么去了。到现在,好像还没有人说那天晚
上在餐厅里注意到她。”
    “先生好像没什么两样,可是这太太嘛——”
    “你认为她是去会一个人——维多莉亚·强生吗?”
    “我们知道:稍早他是会与维多莉亚谈过话的。他也许跟她约好了晚一点再会面。
别忘了,客人们在露台上是来去自如的——跳舞了,喝酒了——在酒吧间穿进穿出的。”
    “不像那个敲打乐队,可以提出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戴文垂无可奈何地自嘲了
一句。
 
    
  








 







十六、玛波小姐寻求协助



    如果有人在注意站在木屋前廊上默想的这位一脸慈祥的老太太,一定认为她心中思
量的,无非是如何打发这一天的一些计划而已。也许去悬崖古堡赏景,去詹姆斯镇逛街,
坐车去鹈鹕角吃顿午餐,或者悠闲地在海滩消磨一个上午。
    然而,这位慈祥的老太太心中苦思的,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她的心情可用整装
待发,跃跃欲试来形容。
    “非得采取行动不可了。”玛波小姐自言自语地说。
    同时,她也确信时间不多了。紧要关头已迫在眉梢。
    可是有谁能完全相信她能提出的事实呢?她认为,只要访问充裕,她自己就可以把
事体弄个真相大白的。
    她所发现的已经不少了。只是,还不够——还差得太多。
    然而,时间却已不多了。
    她心有不甘地意识到,在这个人间仙岛上,她是连一个老搭挡也没有了。
    她满怀遗憾地怀念起在美国的那伙朋友了——亨利·柯立赛林爵士,总是不厌其烦
地听她细诉——他的义子德模,尽管他在伦敦探所的地位日益增高,每逢玛波小姐有高
见要发表的时候,他仍是深信她决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
    可是,那位一口软语的当地警官会把一个老太太所说的急事当真吗?葛兰姆医生呢?
可惜他并不是她此刻所需要的人——他心太软,也太犹豫,决不是一个当机立断、迅速
采取行动的人。
    玛波小姐感到自己有些像个万能之神旗下的卑微副手,几乎要用圣经中的话大声求
助了。
    谁为我去?
    我遣谁去?
    慢慢地,有声音传到她耳边来了,但是玛波小姐却怎么听也不像是她心中祈祷的回
响。她心头只觉得那像是一个男人叫他的狗的声音。
    “嗨!”
    玛波小姐脑子里正在苦思,也就没有去注意。
    “嗨!”声音更大了,玛波小姐心不在焉地四下张望了一下。
    “嗨——!”赖菲尔先生不耐烦地喊着。他又加了一声:
    “你——那边的——”
    玛波小姐起先还不晓得赖菲尔先生那声“嗨,你!”是冲着她叫的。从没有人用过
这种方式召唤过她的。也的确太没礼貌了。他一切自以为是,大家也早已接受此一事实
了。玛波小姐自她的木屋与他的之间的距离望了过去,就看见赖菲尔先生正坐在凉廊上
向她招手。
    “你是在叫我吗?”她问道。
    “我当然是叫你了,”赖菲尔先生说:“你以为我叫谁呢——叫猫呵?过来。”
    玛波小姐找了找手提袋,拎了起来,就踱了过去。
    “没有人扶,我是没法子到你那边儿去的,”赖菲尔先生解释说:“只好麻烦你过
来一趟了。”
    “喔,是呀,”玛波小姐说:“我了解。”
    赖菲尔先生就近指了个椅子给她。“坐下,”他说:“我要跟你谈谈。这岛上好像
出了怪事了。”
    “可不是嘛,”玛波小姐说着就在指给她的椅子上落了座。
    她习惯性地自袋中取出了编织的毛线。
    “别又织起那玩意儿来了,”赖菲尔先生说:“受不了。最讨厌女人织毛线了。烦
死了。”
    玛波小姐把毛线放回到手提袋里,她这么做并非刻意遵命,却只是对一个暴躁的病
人稍加宽忍而已。
    “这几天,这儿的闲话很多,”赖菲尔先生说:“我敢说你是最热中的一个。你,
跟那个牧师还有他妹妹。”
    “以目前的情况来说,”玛波小姐凛然地说:“也许闲活是该传出来的。”
    “这个岛上的土女子被人刺死了,尸体被人在树从里发现。可能是很寻常的事。跟
她同居的那个小子也许吃了另一个男人的醋——再不就是他另有了新欢,她嫉妒了,两
人动起火来。热带地区的风化事件。反正不离这类的事。”
    “不是的。”玛波小姐摇着头说。
    “这儿的官方也不认为如此。”
    “他们告诉你的一定比我多。”玛波小姐提醒了他一句。
    “不管怎么说了,反正你总比我知道的多。你喜欢听风言风语的。”
    “那当然。”玛波小姐说。
    “除了听是非之外,你是闲得无聊了,是吧?”
    “经常很能一新耳目,也挺有用处的。”
    “我告诉你,”赖菲尔先生很入神地看着她说:“我看错了你了。我通常看人是不
会错的。你其实很不简单。有关白尔格瑞夫少校的那些传言,还有他常说的那些故事;
你认为他是被人害死的,是不?”
    “我怕是错不了的了。”玛波小姐说。
    “不错,他的确是被人害死的。”赖菲尔先生说。
    玛波小姐深深抽了一口冷气。“已经确定了,是不是?”
    “是的,十分确定。是戴文垂告诉我的。我倒不是口无遮拦,反正验尸的结果总会
公布的。你跟葛兰姆医生谈了些事,他去找戴文垂,戴文垂报告了这儿的行政当局,刑
事调查局也接到了通知,他们研讨之后认为事态可疑,于是就把白尔格瑞夫老头子给挖
了出来,解剖验了尸。”
    “他们发现了什么?”玛波小姐询问道。
    “他们发现他体内有一种能致人于死,只有医生才念得准确的毒素。我模模糊糊记
得好像是什么氯、氢碳酸不纯苯之类的。这当然不是正确的学名,不过听起来好像是这
一类的名字。警方、医生故意用这个名称,我猜大概是不愿意让人知道。这东西说不定
平常的名字很容易念的,像依维磐、已比妥或是伊斯登糖浆之类的名字吧。用学名是来
唬门外汉的。
    反正,听说份量够的话能要人的命,但是症状却跟因暴饮而引起的高血压症差不了
多少。事实上,大家起先也没有大惊小怪,也没有人问起过。现在却有人问他到底有没
有高血压的毛病。他跟你说过他有这毛病吗?”
    “没有。”
    “就是说呀!可现在大家却都认为那是当然之事了。”
    “他显然跟人谈起过。”
    “这跟见鬼是同一回事,”赖菲尔先生说:“真正碰见鬼的人我们是碰不着的。通
常都是什么远方表亲、朋友或是朋友的朋友了。我们暂且不谈这个。大家认定他有高血
压,是因为在他房中发现了一瓶降血压的药丸——问题的真正关键正在这里,我看那个
被刺的女人跑去跟人说那瓶药是另有人放在他屋里的,而那瓶药却是那个叫葛瑞格的家
伙所有。”
    “戴森先生血压高。他太太提起过。”玛波小姐说。
    “这么说,把药放在白尔格瑞夫房里,是为了让人相信他有高血压,以使他的死亡
看起来很自然的。”
    “一点不错,”玛波小姐说:“而这个说法散布得蛮有技巧的,说他常跟人提起他
有高血压的毛病。不过,你也晓得,散布传言并非难事。很容易。我这辈子可看得多
了。”
    “那还用说。”赖菲尔先生说。
    “只要悄悄地这儿谈几句,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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