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马这才露出安心的表情来。
“我知道了。我把所有的细节都写出来给你,你就好好记下来吧。”光代对天马说。
“还有,照代,家里不是有已经不用了的旧电视机吗?”
久美子对照代说。
“有啊。”照代回答说。
“待会儿,你把这台电视机搬出来放在玄关,好不好?”
久美子说。照代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的理由,却也没有开口发问。
“还有,明天是礼拜天,银行不开。你们有多少现款,统统拿到这里来好不好?我
只要1万元大钞——”
久美子喝了一口已经凉了的茶就到里头的房间去了。
照代、光代和阳子三个人也都站起来各自往自己的房间走去。片刻后,久美子回来
坐到到沙发椅上就取出一个白色袋子。
“天马,你这就打电话吧。”
“电话?打给谁呢?”
天马瞄了一眼茶几上的现款。这个数目足足有30万元吧?
“打给姓浦部的这个人啊。”
“要我打电话给浦部先生……”
“电话号码你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
“你就告诉他说分手后由于气喘病发作,所以回到家里来休息。现在发作已经过去,
这才打电话来——”
“为什么有必要打这样的电话给浦部先生呢?”
“为要证明你并没有以借钱为目的而去找过星川先生,这样做不是对吗?”
“原来如此。”
“麻烦他这就到家里来拿10万元余款——你就这样告诉他吧。”
“我知道了。”
天马刚要站起来时,三名女人回来。
“我的全部现款只有12万多……”照代把摺为一半的一叠1万元钞票放到茶几上说。
“我只有3万元而已。”光代将三张1万元钞票递到久美子面前。
“很不好意思,我只有这一点……”阳子以羞涩的样子把一张1万元钞票悄悄地放
到茶几的边上。
“很好。”
久美子把全部1万元钞票叠起来。这个金额约有四十五六万元。
“大家听着,刑警说不定明天就会到我们家来了。到时侯大家一定要一致协力,依
照我的指示答话,知道吗?这是为要保护天马,也是为保护我们自己啊。最重要的是要
有自信!杀人这种事情天马根本不可能做,他只是运气不好而惹上这个祸的。所以,只
要我们同心协力,警察也不相信天马会干出这种事情的。……总之,最重要的是团结,
大家千万记住这一点!”
久美子以紧迫的表情说。
照代、光代和阳子三个人也以真挚的表情,面面相对地频频点头。
4
久美子的预测果然没错。两名刑警前来白宫大厦五A房访问,这是隔天下午2点钟的
事情。这两名刑警都穿着灰白色的风衣。其中一个年约40出头,另一个则为三十二三岁
的模样。
第一个出来见这两名刑警的是光代。光代看到有“警视厅侦察一课”的两张名片就
朝里头房间喊了一声“妈”,穿着和服的久美子边除下围裙边走出来。光代把两张名片
递给她。
“二位是警视厅来的吗?”久美子望着名片问道。
“敝姓久保井——”40出头的刑警点头说。
“我叫马场。”较年轻的刑警并没有行礼,只是双手从风衣口袋抽出来而已。
“二位有何见教呢?”久美子哈着腰问道。
“有一个叫星川功一郎的人被杀害,这桩命案的消息你们已经知道了吧?”
名叫久保井的刑警面无表情地问道。
“妈!果然是为这桩事件而来的嘛!”光代抱着久美子的肩膀说。
“原来如此。……我们也是看了刚才的午间电视新闻才知道,大家还吓了一跳呢。”
久美子以略带兴奋的口气说。
“你们知道星川功一郎这个人,对不对?”姓久保井的这名刑事将视线向屋里瞄一
眼问道。
“我们当然知道这个人。星川先生是我儿子高中、大学以来最要好的朋友呀!……
星川先生常到我们家来玩呢!”
久美子以不胜惋惜的表情说。
“令郎是不是叫做小田切天马?”
“是的。”
“这个名字很特别嘛。”
“小田切家长子的名字代代都冠以天字。我们家以前是大地主,而且还是地方名门
哩。”
“哦。令郎目前在哪里高就呢?”
“他患有严重的气喘病,所以我们没有让他做事情。”
“这么说是在家里疗养罗?”
“还好我们一家人不需要靠他养活……”
“你们有土地,是不是?”
“我们是靠断断续续出售土地而生活的。”
“这样的身分多么令人羡慕。”
“不敢。”
“令郎也去找他玩吗?”
“您的意思是说到星川先生住的地方去?”
“是的。”
“天马的确常到星川先生住的地方去玩。您看嘛!听说星川先生的电视机坏了很久,
我儿子预定把家里的旧电视机拿去送给他,东西都准备在这里呢。”
久美子指着玄关的一个角落说。那里的确有一台用包袱布包着的小型电视机。
“噢……看来他们两个人友谊很深嘛。”
久保井刑事一边望着电视机一边连连点头说。
“他们是高中以来的好朋友,而且星川先生更是我儿子惟一的朋友,所以,两人之
间的感情当然是很好的了。”久美子用指头按着眼睛说。
“关于星川功一郎遇害这个事件,我们有事情想问一下——”久保井刑事说。
“你们是说想找天马问话,是不是这样呢?”久美子睁着眼睛问道。
“是的。”
“天马他怎么啦?”
“经常到星川功一郎房间的,只有令郎一个人而已——我们得到的是这样的证言。
这名凶犯昨晚有过和星川一直在一起的迹象。而且,根据推测,这起命案很有可能是在
熟人之间发生的……”
“请问,你们认为天马就是嫌犯,是不是?”
“我们并没有如此肯定地说。我们只是想问他一些事情,做为参考资料而已。”
“呃……”
“令郎昨晚没有出去过吗?”
“不……傍晚时候,他说要到道玄坡一家咖啡馆,出去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回来,
他说感觉恶寒不舒服——”
“什么时候回来的呢?”
“6点半……好像晚一点,大概是6点45分吧?”
久美子侧头思考着说。
“是的,妈。他咳嗽着回来是我们准备吃饭的时候。我记得那时是6点45分左右。”
光代说。
“噢……他后来一直都在家里吗?”
久保井刑事交互地看着久美子和光代的脸问道。
“是的。这气喘病一旦发作,他一定需要安静四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所以,后来他
一直都关在自己的房间里了……”久美子回答说。
“这当中,他是一个人在房间里的吗?”
“不,有一位松原阳子小姐一直陪着他。”
“这是护士小姐吗?”
“不,她是和天马订过婚的人。”
“让我见见行吗?”
“你们要见的是天马吗?”
“是的。”
“他今天也有些不舒服,所以躺在床上。二位就请上来吧。”
久美子刚说完,光代已将两双拖鞋摆出来。
“令郎当然已经知道星川先生被杀这件事情吧?”
久保井刑事一边跻着拖鞋一边向久美子问道。
“是的,他因此受到重大的打击了。”久美子以黯然的表情回答说。
“麻烦你们啦。”
两名刑事从开着的门走进去。这是二十席左右的起居间。右手边有浴室和洗手间。
左手边的隔壁后面是厨房。
厨房旁边是六席大的日式房间。
穿过起居间,前面就看到三个并排的房间。起居间的右边角落处摆有沙发椅和电视
机。坐在这里勾织着花结的照代向两名刑警点了一下头。她旁边的沙发椅的坐垫陷凹着,
好像有人刚刚站起来的样子。
短短甬道的尽头处还有一个房间。久美子将门扉打开。这是八席左右的西式房间,
里头摆着床、大写字台以及电视机等等。
两面墙壁前摆有棚架,上面满是已经组合完成的飞机军舰之类模型。大型写字台上
摆有几管横笛。天马躺在床上,他的身边散乱有许多本集邮簿。
“这二位是警视厅来的刑警先生。他们来向你问一些有关星川先生的事情的……”
久美子对天马说。
“呃……”
天马坐到床上就整了一下睡衣的衣领。
“披上这个吧。”
松原阳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把晨袍递给他。
“咦?!你怎么可以把钱随便搁着呢?”
久美子弯身捡起了床上的一叠1万元钞票。两名刑警瞄了一眼这一叠摺成一半的足
足有30张以上的1万元钞票。
“钱应该好好收起来。要是丢了,妈也不会补发你零用钱啊。”
久美子将这把摺成一半的钞票塞到枕头下就走向门口。
“我说钱还有,这个月的零用钱留到下个月一起给嘛。”
天马对着久美子的背影说。久美子默默走出房间去了。
“你就是松原阳子小姐,对不对?”
久保井刑事走到阳子的面前问道。
“是的。”阳子羞涩地微笑着说。
“听说你们两个昨儿晚上一直都在这个房间里——是不是这样呢?”
久保井刑事瞧瞧棚架上的模型问道。
“是的。”天马回答说。
“你是什么时候进到房间来的呢?”久保井刑事背对着他发问。
“换上睡衣后躺到床上,那是7点钟的时候吧?”天马将视线转向阳子的睑上了。
“不,好像还要早一点。你因为发作而痛苦的时间大约有15分钟,等静下来后我才
打开电视。晚间7时的申视新闻在这之后才开始的。”阳子指着电视机说。
“那……我进到房间应该是6点45分的时候罗?”天马边穿着晨袍说。
“后来,你们一直都在房间里吗?”久保井刑事回头望着阳子问道。
“是的。天马他到11点多才从这个房间出去。那当中我们一直都在看电视……”阳
子有些害臊地说。
这时,门扉开处,光代走进房间,她双手捧着一个很大的银制托盘。
“对不起,天马还没有吃饭。二位不在意他一边用餐一边回答质问吧?”
光代便将托盘放到床上。
“嘿,这些菜都是你最喜欢的嘛!”
阳子望着托盘上的东西说。上面摆有盛白饭的碗、海汤碗、装生菜沙拉的玻璃容器
以及盛着烤鲑鱼片的盘子;另外一个盘子上盛着的是不少章鱼切片和倒有酱油的小碟子。
5
天马稍许整理了一下散乱着的集邮簿。他这样做,为的是要使用餐的气氛好一些吧?
松原阳子这时帮了他一些忙。两名刑事望了片刻这个情景。
“连续四个小时电视——昨儿晚上的节目是不是特别好看呢?”
半晌,久保井刑事以聊天的口吻问道。
“昨天晚上的电视节目的确不错——不是吗?”阳子面带微笑地对天马说。
“是吗?”天马侧着头回答。
“天马他是边欣赏邮票边看电视的,精神不集中,当然不觉得电视好看嘛!”阳子
有些不满地鼓起双腮说。
“你昨天看的是哪些节目呢?”
久保并移动一下坐姿,面对着天马问。我要问的对象不是阳子,而是天马你——他
以态度表明了这样的心意。
“7点到7点半的时间,我看的是电视新闻,后来就转到民营电视台……7点半以后
看的是什么节目呢?让我想想看……喔,对了,那是‘爱侣猜谜战’!”天马望着天花
板回答说。
“爱侣猜谜战的比赛结果如何呢?”年纪较轻的刑警这才第一次开口问道。
“昨晚的比赛获得第一名的是青年组。第二名的是中年组,而壮年组得的是第三
名。”天马仿佛想起昨晚的情形似地微笑着说。
“青年组里头的一个人表现相当不错,对不对?”
姓马场的这名较年轻刑警望天马问道。相信这位马场刑事昨晚也看过“爱侣猜谜战”
这个节目。
“你说的是十个题目全部答对、对浴衣的染法非常内行的那个人吗?”
“这个人好像是从广岛来的,对不对?”
“不,我记得他是佐贺县的人。”
“哦,对,是佐贺县来的人。这个人对浴衣的知识实在太丰富了。”
“什么有松鸣海图纹啦、细川图纹啦……这些事情他全都知道,实在不简单。”
“8点以后你看的是什么呢?”
“8点到9点半的时间,我看的是意大利拍的西部电影……”
“你喜欢这类片子,是不是?”
“美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