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队……”李立生心里一热,知道成民对他的信任,“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说出来你可能会觉得我在发疯。”
“我怎么认为是我的事情,你先说了再说。”成民抽了口烟,不以为然。
寻思一下,李立生还是对成民瞒不下去,一五一十的把事情都跟成民说了一遍。成民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偶尔皱一下眉,但是一次也没有打断他。等他说完,成民灭掉烟,站直了身子。
成民长出了一口气:“你说的话,有的地方我也理解不了。我不敢说我全部相信,但是我也不能全否认。”他转过头看着李立生,“你这么多天都在外面跑,我们这里的进度你可能还不清楚吧?”
听到成民的话,李立生脸上热了一下,确实,作为一个警察,他确是连队里对案子到底调查到了什么地步都不知道,队里的人对他的眼神他也是看到了的。
“我们再去白卉的家乡查过了,她确实还有一个哥哥,我们以前去她家调查的时候她父母从来没提过,而且当初他父母结婚的时候是在乡里摆的酒席没有登记,所以户籍上都没有。因为你带回来的那件衣服上的血是她的近亲的,我们排查到最后,她父母才露了口风。说是曾经还有个儿子,但是生来怪异,还闹出不过少事情,家里人都很害怕,后来不知道是自己不见了,还是被谁拐骗走了,他们也没想到白卉会一直跟他有联系。”成民说着,笑了一下,“所以我就怀疑那血迹是白絮文的,可惜没有血样对比,又找不到人。按照你的说法,他已经死了……”
“还有赵流云,我们去找的时候他儿子说被人带走了,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柳浅缘说给他解了怨念,应该今天就会送他回去。”李立生回答,成民他们也已经摸到了白絮文这条线了啊,“不过成队,那件衣服的主人,跟这个案子是没有关系的。”
“就是你刚才提到的菲雪?”成民又抽出一根烟点上,“我们会去查她的不在场证据的,张玄的失踪案应该不会跟这次的案子并案。什么鬼啊不可思仪力量啊都不可能被取信的,虽然这次的事情确实有奇怪的地方……”他思考了一下,“我会跟上面说,从现在开始你就不参与这个案子的调查了,事情都交给我们吧。”
“成队!”看着他说完准备走,李立生有点慌忙的出声叫住他,虽然说让自己调离这个案子可能是现在最好的处理方法了,但是成民这样说,果然自己还是不被取信么?
“有句话说对于那种事情,人年轻的时候,是什么都不信的,等年纪大了一点之后,就开始什么都信一点,然后等到老,就什么都信了。”成民没有回头,站住脚步说,“我现在大概就处于什么都信一点的时期吧。”
看着成民对自己挥挥手离开了阳台,李立生舒了口气,往墙上靠了靠身子,终于点燃了刚才成民给的烟……
昨天晚上郑离开着车送大家各自回家,又拉着赵流云一起到了赵流云家,后来有通过一个电话过来跟他说赵流云身上的怨念已经去掉了,天亮了就送他回去,然后就没有了联络不知道现在的状况怎么样了。
在身上摸了摸,从口袋里拿出柳浅缘给的那张名片,照着上面的电话拨了出去。
“喂?柳浅缘么?我李立生。”
“恩,立生啊,什么事。”柳浅缘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摸上面前的墙壁,那墙壁依附着青苔,摸上去一手的潮湿,但是把手在上面放久了的话,竟然会感觉到些微的温暖。
“赵流云?已经送回去了,回头你得给我报销油钱。”柳浅缘带着笑,漫不经心的说着,“啊?你被调离这个案子了?也好啊,现在你再去调查也没心思了吧。”
“恩,现在没事了。我在哪里?”柳浅缘闭上了眼睛,把脸靠上了墙壁,“我在一教……恩,没事的,它受伤很重。白絮文?他小的时候就失踪了,可能是被诱拐了?”
他睁开了眼睛,皱了皱眉头:“总之现在他不在一教里面了,大概是因为连自己的亡魂都自我毁灭了吧。事情告一段落了,你也不要太在意了。”
“我挂线了,有事情再联系吧。”挂断了电话,柳浅缘站开了一点,依然保持着手扶在墙上的姿势。
“我知道你们很疼,没关系,会好的。”他轻声对着墙壁说,“我会帮你们的,对不起,这次是我的失误。”
柳浅缘其实是有所担心的,当时在一教和白絮文对持的时候,他有说过有人告诉他到要学会控制,有人告诉他到一教来这样的话。现在李立生又告诉他白絮文小的时候可能被诱拐了,这其中又到底有什么联系。
他的脸色有点苍白,心情有点沉重,昨天晚上已经让他消耗了太多的力量了,而现在一教受创,这个区域的灵气已经发生了偏颇,现在的事情已经够他头疼的了。
不管怎么样,这次的事情已经到了一个段落了,柳浅缘做了个深呼吸,打起精神,转身离开了A大。
一教依然静静的站立在校园里,沉默着,看着恍然来去的游魂……
那些游魂们,穿梭在来去的行人里,恍惚的晃荡着,它们偶尔停靠在路边,偶尔爬上树尖。
时间在流淌着,不动声色的改变着一些什么。
上课钟响了,行人们开始加快了脚步,末冬了,虽然很难被注意,但是植物们在慢慢的醒来,寒气依旧,行走的人中有人竖起了衣领。
有东西在死去,有东西在诞生。
有结束,有开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