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营业所的车也是不容易遇上的。”
事实确是如此。
“为了慎重起见,顺便请你查问一下。这件事对三上要绝对保密,对其它司机也请嘱咐一下。”
“刑警先生,”主任忍不住地问道。“究竟三上有什么嫌疑呢?”
“嫌疑还谈不上。”
事已至此,对主任也只好明说了。主任听了,“啊”地一声,脸色登时变了。
“报上登的那个案子,据说也和司机有关,真没想到在我们这里会有嫌疑犯。”
“不,主任先生,还没达到嫌疑犯的程度。不过,这件事请分神了解一下。不仅仅对三上,另外,我们还在调查一些可疑的人呢。有时候,几乎确认无误的重大嫌疑犯,到了搜查本部一讯问,却没事了!这种情形是很多的。三上还没到这种程度,所以对他本人还不能另眼看待。这一点请多注意。”
“我明白了。”
“现在,司机们全都出车了吧?”
“是的。”
“明天的这个时间,我们还要来,如果能了解到一些情况,请告给我。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想拜托主任,请不要推辞。就是借个什么理由把三上找来,能不能跟他聊一会儿?”
“聊天儿?”
“对,谈什么都行,主要是请他吸一支烟。给他一支烟,他是不会介意的。他吸剩下的烟头儿,千万不要丢掉,请用手帕保存起来。”
“哈哈,原来是要查验三上的血型呀!”
主任得意地说道。
两天后,桑木到武藏野警察署,见到了搜查本部主任。“主任,发现了一个目标,不是我们那方面的,是你们的。”
“真的?”
桑木的侦查能力,主任是知道的。急忙凑了过来。这时,正好其他搜查人员都出去了,本部占用的柔道场里,除了主任就剩下两三个人。桑木把三上的情况讲了一下。
“和不二野病院饭田事务长说的一样,是皇冠牌的颜色虽然有出入,不是绿的是蓝的。不过,当时,是夜里看到的,可能是看错了。”
“嗯。”
“另外,为了取得他的血型,通过他吸过的烟头儿化验,是A型的。”
杀害小木曾妙子的凶手,是汽车司机,这一点越来越明显了。
不过,也有一种说法,认为不法分子乘坐白色的出租汽车的发案率较高,但也不能排除普通出租汽车司机在那么黑暗的地方对只身一人的妇女起了歹心的可能性。
“面貌也和上次饭田事务长、岩村都议员还有筑紫的侍女挑出的照片很相似。”
当然,照片不见得可靠。
总之目击者的印象模糊,与其说是没记住,倒不如说没有很好的看那个司机。
根据感觉,三个人挑出的照片都是圆脸型的男人。
“那个三上,也是矮胖子圆脸。”
“这倒相近。还找到更有力的线索了吗?”
“那,就是这个。”
桑木把抄来的运行日报谁拿了出来,向主任说明了自己的看法。
“嗯,这倒很有意思。”
主任随着桑木手指的移动,凝视着日报单上地名的变化,自己也随之思考起来。
“还有,出事那天,三月五日的晚上,三上在日报单上是这样填写的:新宿―涩谷,涩谷―赤坂,赤坂―银座,银座―新宿,新宿―银座。完全是在都中心往返的。当晚,在这一带,有没有人见到过他呢?我们请求青云出租汽车营业所主任查问了,司机们的回答是:谁也没见到三上。”
“不过,这也难怪。你想没想,那么多的车辆,同一个单位的车相遇的也不会太多啊。”
“那倒是。不过,在这前一班,三上在池袋跑车,就有的司机见过他嘛。再前面的一个班当中,也有人和三上日报上写的那条路上交错而过嘛。一般说来,青云营业所的车,多半在他们营业所附近的池袋一带招揽顾客的。”
“这么说,三月五日出事的那天晚上,从新宿送岩村都议员的,就是三上了。”
“他多半是在筑紫附近等候着,这一点在他们同公司的司机中有人作证,三上为什么总在筑紫附近等客呢?我想,这个推测不会有什么错误。”
主任用铅笔敲着自己的额头。
“主任,果断一点儿,立即把三上揪来,怎么样?”
“这样好吗?”
主任慎重地思考着。
前些日子,把饭田事务长作为旁证人连日传讯,结果,还不是释放了吗?
报上也透露了这个消息,有的报纸还说饭田事务长无疑是真正的凶手呢。
主任把这些作为教训,所以要把三上作为重大嫌疑犯,他确实举棋不定。
“主任。”桑木说道。“不是犹豫的时候了,我看这就是条主线。如果为了慎重,不妨用别的理由把他拘留起来,或者作为主要旁证人也行。”
“好吧。”主任下了决心。“先作为旁证人,传讯三上。”
第07章 失踪
1
三上正雄已察觉到了危险。
他是从司机们的眼神中察觉的。尽管桑木对营业所主任一再要求严守秘密,再三嘱咐不要惊动三上,但人多嘴杂,很自然的都知道了。
营业所主任的态度和以前不同了,过于亲切,反而显得很不自然。这一点,特别引起三上的注意。
曾被讯问过关于三上事情的司机们,总是意味深长地盯着他。虽然不甚露骨,三上却敏感地意识到了,觉得情况不妙。
武藏野杀害女护士案件,追查到出租汽车头上来了。这种事在通知栏里过去是常公布的。现在又释放了重要旁证人,所以三上这几天非常敏感。
前些天,有的司机被警察署传讯,他还有点幸灾乐祸,后来报上又说那个司机无罪释放了,三上心里又是一震。
同事们和主任的眼神变化,一一看在三上眼里。
“唉,有人问过你关于我的事吗?
三上向他最亲近的一个司机问道。
“没什么。”这人最初还想马虎过去,后来终于说出实情。“不知道怎么回事,看来警察对你特别注意。他们问我,你是不是经常在新宿停车等客。”
事态想不到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三上不由得脸色变了。
“你到底干了些什么,叫人家那么怀疑你?”
“我一点也不懂这是怎么回事。”
从这次谈话里,他已猜到营业所主任的那种举动了。前天,主任叫自己去只谈些家常,究竟是什么目的?叫人纳闷。紧跟着,三上便意识到自己留下烟头儿的事。他想,这可糟了,确实在主任那里把吸剩下的烟头儿放进烟灰缸里了。那就是主任找我聊天的目的吧?他知道自己是A型血,报上登的那女护士的尸体内取出的那东西是A型的。在这之前,被传讯的旁证人,也因为是同一血型。
三上立即慌恐不安了。
这一天,是他当班,在拉送乘客当中他一直思考这个问题。有时把钱找错了;有时稀里胡涂地把近路绕成远路,受到了乘客的斥责。
——刑警到家里去捉人,一般都在早晨没起床之前。我该怎么办呢?交班在早上八点,随后回公寓,警察会不会在公寓等着呢?下手再早些,会不会在我两点回库的时候,直接奔营业所来呢?即使警察一下子闯进来,他们也得不到令人担心的证据。只有一件东西,就是那个笔记本。因为放在公寓里不放心,所以才一直带在身边。假如今晚两点警察不来,回到公寓首先把笔记本藏起来,不然一搜身,马上就暴露了。
藏在公寓的什么地方好呢?三上首先想到的是谁也能想到的地方——天花板。这也是警察首先要搜查的地方。房间又小,一旦搜家,恐怕所有的角落都要搜到的。再就是害怕失火。三上把那个女护士的笔记本带在身边,主要是怕失火。在屋子里藏得如何巧妙,一失火,一切全完了。公寓里住着各式各样的人,带家眷的也不少,发生火灾的可能性极大。
他预想在凌晨两点钟,警察是会出现在营业所的。这样一来,身上装着的笔记本,就必须马上处理掉。不然,这是被害人小木曾妙子的东西,一分析笔迹,即刻就会鉴定出来。
这个本子本来是可以烧掉的,但三上却有保存它的理由,那是小木曾妙子画的符号,用它就可以去威吓山中和病院的事务长饭田。这些符号倒是抄在别的本子上了,如果把原本烧掉,那就对这些人失去了冲击力。现在,已经火烧眉毛了,再拿着这个东西,肯定会丧命。他对事件发生当时本人不在现场这一证明——三月五日运行日报,颇为自信。认为一定会象上次那个司机一样,传讯结果最后还是释放。只是在这个期间,要把这个本子藏在一个稳妥的地方。
最初,他想密封在袋子里,交给知近的朋友保管起来。又一想,那太冒险了。怎么办好呢?三上决定在自己摆脱嫌疑之前,藏在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他一面开着车一面反复思考着。已经过了十点,就这样回库,警察要是等在那里,那就完蛋了。无论如何,必须先把这本子处理好。
他想了很多地方,譬如埋在任何人不会去的树林里,还得找一个比较容易记的地方,日后忘了那就不好办了。
最后,三上还是选定曾经去过的青梅街道附近。
用什么方法埋藏呢?用报纸包上,既怕潮湿又怕被蚂蚁咬碎。在路上,他找到一家小杂货铺。
“有没有油纸和小铁锹?”
三上向杂货铺的女掌柜问道。
“有,有。这两样都有。”
女掌柜把他要买的东西拿了出来。
三上买了这两样东西,拿进车里,放在脚下。
来到太久保附近,他首先把车顶上的标志公司名称的电灯灭掉,接着便把遇到的举手雇车的客人,看也不看地甩在后面。装出一副早有预约的样子,连空车标志灯也灭掉了。
——这段行走里程,在日报单上随便写些什么,车费由他自己垫上就行了。因为在青梅街道上是不会跑空车的。
三上来到小平附近,田无这个地方对他来说,有些胆怯,便绕开了。
小平附近居民很少,杂树林很多。
三上把车停在路边,装做去小便的样子走进树林。他拿着手电,但不急于照明,为了找个合适的地点,摸索着在黑暗中向前走去。这时,他忽然想到,埋在地下会不会被狗刨出来;会不会有小孩来玩给挖去呢?甚至说不定大人也会在某种情况下来挖掘的,譬如这一带的地主把土地卖出去,有人来伐树开荒什么的。一旦产生了顾虑,就没止境了,但此时已不容迟疑。三上找了一个轻易不会有人到的地方,在一株大树下掘了起来,把用油纸包好的小包裹埋了进去。为了使人看不出来,在刨开的新土上撒了一些别处取来的草。
这回该做记号了。三上用带来的小刀,在树干上刻了个冊。这样,看上去好像孩子们淘气刻上去的。没有人写这类符号,这是不易混淆的。
三上弄得身旁的矮竹和脚下的青草沙沙作响,迅速走出树林,回到路边的车里。
凌晨两点钟,三上回到池袋营业所,把车开进车库,简单地打扫着。只见身后射来几条走动的人影,回头一看,是三个陌生人。他想,来了。
“你是三上正雄吗?”
一个年纪大一些的人笑眯眯地问道。
“是的。”
这三个人既不是营业所的职员,也不是司机。
其它车也陆续回库了,车灯闪来闪去,照射着这三个陌生人的身影,从他们身旁开了过去。三上周围也有许多司机在清扫着车。
“我叫这个名字。”
桑木为了不使别的司机注意,走到三上面前,取出了工作证,说道。
司机对警察的工作证是熟悉的。
三上尽管思想上早有准备,可是刑警真的来了,也不免心惊肉跳,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脸色刷地变了。
“跟我们到武藏野警察署走一趟好吗?”
那口气象请他去吃茶似的。
“现在到我睡觉的时候了。”三上首先采取了抵抗态度。“不管怎么说,这,你也看到了,我刚回来,工作刚完,很累了。”
“这,当然是了,”森木像劝人加入保险似地说道。“你正睏倦的时候,来打搅你,很对不起,不过,马上就可以完了。不然,到那里也可以休息一下,这是拘留证。”
桑木把夹在工作证里的一张纸,展开来递给三上看。
三上当见到这张纸,身体仿佛失去了平衡。他想,这可不行,一定要保持镇静,到了警察署,一定会遇到比这更严重的事。
“那就没办法了。”三上不得不服了。“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到那地方,有事要问你。”
“今天能让我回来吗?”
“当然可以,只是简单地问一下。在你这么劳累的时候,打扰你,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