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吉利克蒂太太瞧瞧玛波小姐和克瑞达克督察。她说:“你要是可以把最近的新发现多告诉我一点,我就感激不尽了。”
“原来,他看出一个好机会,可以娶一个阔太太,”玛波小姐说,“就是克瑞肯索普小姐。只是,他不能娶她,因为他已经有太太了。他们已经分居多年,但是她不肯同他离婚。克瑞达克督察告诉我关于那个自称安娜·斯绰文斯卡的女孩子。这就和他所说的事符合了。她有一个英国丈夫。这是她对她的朋友说的。也听说她是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坤坡医师不能娶爱玛·克瑞肯索普冒重婚之险。因此,他这个冷酷无情的人便决定除掉她。他在火车上害死她,后来又把她的尸体放在仓库的石棺里。这个主意实在是相当聪明的。你明白吗,他故意让这件事显得与克瑞肯索普一家人有关系。在这以前,他写了一封信给爱玛。信上声称自己是爱德蒙·克瑞肯索普以前说过要娶的那个女子玛婷。爱玛把她哥哥的一切事情都告诉坤坡医师了。后来,时机成熟时,他鼓励她去把这件事向警察局报告。他要大家认为那死尸就是玛婷。我想,他或许已经听说巴黎警察已经在调查关于安娜·斯绰文斯卡的事。因此,他就安排了一张她从牙买加寄来的明信片。”
“他很容易安排同他的太太在伦敦见面,告诉她他希望同她言归于好,并且说希望她一同回来“见见他的家族”。底下一部分经过让人想起都觉得令人不快,我们就不必谈它。当然,他是一个贪婪的人。当他想起纳税的问题,以及纳税他的收入就减少多少时,他就开始想:要有较多的资金才好。也许他在决定害死他妻子之前已经想到那个。不管怎样,他开始散播谣言,说有人想要毒死克瑞肯索普老先生,以便为自己铺路。最后,他便在他们这一家人的食物里放砒霜。当然,放的不多,因为他并不想让克瑞肯索普先生死。”
“但是,我仍旧不明白他如何能做得到。”克瑞达克说,“做咖哩鸡的时候,他不在他们家。”
“啊,但是,当时咖哩鸡里并没有砒霜,”玛波小姐说。“他是在以后把砒霜放进去的——那是他把剩下的咖哩鸡拿去化验的时候。他也许在较早的时候把砒霜放进鸡尾酒罐子里。当然,后来他在执行医师的职务时,很容易把阿佛列·克瑞肯索普毒死,也很容易把药片寄到伦敦给哈乐德吃。同时,他还告诉哈乐德不必再吃那种药片了,这样就可以卫护自己,不会叫人怀疑。他所做的样样事情都是大胆、残酷,而且贪婪的。我实在非常、非常高兴,”玛波小姐竭力表现出一个愚昧的老妇人可能有的凶狠神气,结束了她的话。“我很高兴他们还没有废除死刑,因为我的确觉得如果有什么人应该受绞刑,那个人就是坤坡医师。”
“说得对!说得对!”克瑞达克督察说。
“你知道吗,我想到,甚至于你只从后面看到一个人,”玛波小姐继续说,“背面的样子也可以说是有特征的。我想,爱思白如果看到坤坡医师完全同她在火车上看见的那个人的情况一样,那就是说他的背对着她,身子前屈,两手握住她的脖子,那么,我几乎可以断定她会认出他,或者会发出一声惊叫。这就是我由露西的协助定下那个小小计划的原因。”
“我得承认,”麦克吉利克蒂太太说,“我吓了一大跳。我忍不住地说‘就是他!’可是,你要知道,我并没有看见那个人的面孔,而且……”
“我当时真怕你会这样说,爱思罗。”玛波小姐说。
“我是要这样说的,”麦克吉利克蒂太太说,“我正要说,当然我没看到他的面孔。”
“那样,”玛波小姐说,“就坏了!你知道吗,亲爱的,他以为你真的认出他是凶手。我是说,他不会知道你没看到他的面孔。”
“幸亏当时我三缄其口。”麦克吉利克蒂太太说。
“我才不会让你另外再说一句话呢。”玛波小姐说。
克瑞达克突然哈哈大笑。“你们俩,”他说,“你们俩是最好的一对搭档。以后还有什么呢?玛波小姐?快乐的结局是什么?譬如说,可怜的爱玛·克瑞肯索普会怎么样?”
“她当然会忘掉那个医生了,”玛波小姐说,“而且,我想假若她的父亲死了——我以为他并不象他自己想的那样健壮——她会乘游轮周游世界,或者会象吉乐丁·韦布一样留在外国。我想也许会有一个好结果。我希望,她会遇到一个比坤坡医师好的人。”
“那么,露西·爱斯伯罗会怎么样呢?也会有喜讯吗?”
“也许,”玛波小姐说,“要是听到她的婚礼钟声,我是毫不觉得惊奇的。”
“她会选中他们那一个?”德摩克·克瑞达克说。
“你不知道吗?”玛波小姐说。
“是的,我不知道,”克瑞达克说,“你知道吗?”
“啊,是的,我想我知道。”玛波小姐说。
然后,她瞧瞧他;她的眼睛里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