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追问,却都被他搪塞过去,他越是不告诉我,我越是想知道。就在我合计着要不要晚上使出美人计勾引他招供的那一天,我无意间听到村妇的谈话。
“这屋子里住的就是小主子的……”
“嘘!你小声点!”
“啧啧!小主子当年在血池里泡了整整一年,忍着劫雷、业火的煎熬,脱胎换骨就是为了她哦?”
“是啊!我听我男人说小主子在血池就剩一堆白骨了,幸好老主子及时赶到,用本命精气护住他魂魄,要不就灰飞烟灭啦!”
“哎!那东西虽然有助于修炼,可是太危险,万年来没人敢试,想不到小主子竟是为了女人才……如今他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见个屁月明啊!那女人不要小主子,被老主子锁在屋子里了,若不是小主子求情,现在还得关着呢!你当老主子现在将村子做了结界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怕她跑了,伤了小主子的心。”
“……”
后面的话,我听不清了,因为我满脑子都是小不点儿容颜。
阳光下他恍若天神般张开着一对翅膀,带着我冲上青天。
“做我妻子吧!”
“我喜 欢'炫。书。网'你,很早就喜 欢'炫。书。网'!”
“你竟然不记得我了!”
那微微撅起的小嘴儿,娇笑着说:“就不告诉你!”
“坏东西……我爱你!叫我的名字!我要听!”
“……”
泪水没有流出,可是心却抖了……
那一晚,我轻拉着他的手,坐在床边,用上我一辈子的温柔语气,对他说:“我们成亲吧。”
我还记得他怔楞过后狂喜的眉眼,我还记得他颤抖的拥抱。这一天他等了很久吧?这一天,对他很重要吧?
“今天你更美,因为今天是你带给我最幸福的一天。”
他原本就似梦幻般的笑脸因为憧憬而染上一层绮丽的色泽,今天是小不点儿最幸福的时刻。
而他……师父……不能剥夺!谁也不能剥夺!
我义无反顾的转身,迎向小不点儿期盼的小脸儿。绽放微笑。
“你不跟我走吗?”我身子一顿,身后是他清冷的声音。
突然,我觉得有些可笑。我曾面向他,我曾追逐他,我曾不顾一切的想跳进他的怀里,哪怕是孽火焚烧。可是换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心伤,如今我累了,追不动了,他还在拿着温柔诱惑着我,像个卖苹果的女巫,引诱我品尝他手中的果子。却在我靠近时残忍的倒退。
“我真的不想再追着你飘忽的脚步,猜测你心中的想法了,那样很累!”
“我从没叫你猜过,你在怨我那日将你丢下吗?”他声音里有丝焦急,有丝不稳,可我不愿意猜了。
我笑了,因为他的话,因为他不懂。不懂他究竟给了我多少煎熬。
他怕是从不知爱是什么滋味……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没有停下脚下的步伐。我只是坚定地,固执地向着我幸福的彼岸走去,一步步的走去。凝望着对面等着我的那个人,看见他脸上慢慢染上的喜悦,看见他渐渐的心安。
我拍拍小不点儿的手,紧紧的握了又握。他手心冒汗,他指尖冰凉,我只能搓着他的小手,凑到嘴边呵气,低诉着我的誓言:“今日,谁也不能打扰我们的婚礼。”
“那日我……”身后突然传来师父如诉说情思般的悠扬声音。
我猛然转身,对上那双湛蓝的眸子,看着它在我冷冷的注视下,缩了又缩。看得他收住了嘴边的话。
“我不明白你为何不去争取,不明白你为何什么都不努力就放弃。但是现在,我不想知道答案了。错过了就没有必要再倒退着脚步重新走过,那只会让人不断徘徊在原处,耗费着生命,耗费着体力。到头来错过更多。”
我执起小不点儿的手,回头深深望着他,继续说:“我不想为了一次错过,而再次错过。幸福,一直在我手中紧紧的握着。”
“坏东西……”
“嘘!”指尖封住他多情的唇,堵住他欲诉的衷肠,眨眨眼,温柔道:“我们回屋说。”
“嗯!”他颔首,微笑着盛开泪花……
而我揽着他的腰,忽视着背后欲洞穿我的眼神,铿锵着脚步前进。
任何人;都有可能陪伴另一个人一程;却不代表他能够伴谁一生。在这个纷繁无常的世界;今天遇到谁;明天离别谁;兜转轮回;谁又为谁停留,守望过沧海桑田? 当我们的记忆老去;一切会被洗去;到最后它消融在时间中;谁也不记得,我们曾经属于过谁……
如今他执着的来找我,又是做什么?刹那芳华,再回眸,谁又是谁的谁?
一年春花,桃花映了谁?
一眼回眸,尘缘遇了谁?
一袭清风,眼波别了谁?
一杯浊酒,相逢醉了谁?
一夜良辰,虚设伤了谁?
一抹红妆,情丝负了谁?
我再笑,笑时间流动,我们回不到最初的过去,一切不能重来,我们不能倒退着脚步。爱情不是建筑,可以推倒了重来。
曾经谁许诺了谁,谁背弃了谁,谁让谁笑了 ;谁惹谁哭了。
谁的眼泪湿了谁的心 ;谁的眼角触了谁的眉。
这些都已经没必要去追究了。
因为我牵了别人的手,将我未流完的泪引掉,从此,我只想珍惜眼前的幸福,不再循着那清冽的冷香于阑珊下不停追求。
正文 第二十七章 洞房之外血惊心
红烛高点小登科,几家欢喜几家愁。洞房内是春光旖旎,暖意融融,洞房外……我不知道。
只知道今夜异常的安静,安静到没有闹洞房的,安静到只能听到屋外的风声配合着屋内粗重的*。
夜半时分,小不点儿睡着了,他睡颜甜美,笑容满足。
我抚上他安静的睡颜,心中安宁。结婚,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我都是第一次经历。有种很微妙的感觉在心中漾开,很美好。嘴角忍不住上扬。
尽管如此,我依然无心睡眠。我不爱师父了吗?答案只有一个:我爱。
我只是不愿意再苦苦的追寻他了。无论是从前,还是坠崖后不顾一切的背着他前行,都让我觉得疲惫。
谈恋爱是两个人的合作,但爱,只是一个人的事情,我爱他,在心里就够了。
至于他……本就不记得了,何必还奢求他去想起。如今他不过是个陌路人,忘记曾经的小镇,忘记曾经的竹院,忘记曾有一个小女孩执着的跟在他身旁如影随形。
忘记……对他来说,未必不是好事。起码现在,他眼中不再有当年的痛苦,挣扎,抉择……
人生总不能奢望事事圆满,总有几件惋惜,几分错过。如今我有了与我并肩携手的人,我该做的是在未来的时光里带给他们独一无二的,只属于他们的幸福。
吹熄烛火,我披上外衣,推开木门。失眠了,总该做点什么。很老土的,我决定出去就着月光散步。
一阵冷风袭来,我忍不住瑟缩*子,无论什么季节,夜晚的风总是寂寞伤感,彻骨冰寒的。只是我的身子瑟缩了,便没再停下来……
一双蓝眸紧紧的凝视着我,毫无血色的面庞在冷冷的月光下更显苍白。他惨白的*轻轻吐出干涩的声音,问:“你终于出来了?”
我不停的颤抖着,不停的抖,脚步似灌了铅般挪不动不分毫。沉重,沉痛!我*抖动出不稳的声音:“你……”
他笑了,笑得满足。而我发狂的冲到他跟前,抱着他浴血的身躯。“你怎么变成这样?”
他扬起染血的手指,白与红交杂出妖异的画面,虚弱的抚上我的脸颊,无力的说:“你的眼中……直到此刻……才只有我一个人。”
“我问你怎么变成这样?谁干的?谁干的?”我奋力摇晃着他的身子,眼泪啪嗒啪嗒的往外落,落到地上,落到他身上,落到他唇边,被他*轻轻一卷。
然后笑望着我,轻轻吐出几个字,“我自己。”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瞬间暴怒,“什么?你疯了吗?你这是做什么?你当初什么努力都不做,现在这样伤害自己做什么?博取同情吗?让我心疼吗?你到底要怎样?”
他再次伸手企图碰触我的脸颊,却被我一把打开。想死吗?我不会心疼的!你大爷的!
他眼神落寞的放下手,垂下眼帘,苦笑,“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那么伤心。只是心伤了会痛,你进去后,我一直再痛,看着窗上的投影,听着屋内的*,痛的想死掉。我不愿意你误会我……”
“我没误会你!”我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
他不懂,他不明白,就是因为他爱的理智,我爱的疯狂,所以我总是在伤。谁爱的更多些,谁就注定伤得更重。我明白他那日离开,是最好的选择。他一个人救不了我,回去搬救兵是对的。我明白他做的对。可为何他能做到像对待普通人一样的冷静?他为何一点留恋与踟蹰都没有,而走得那么毅然?
“你就那么绝对?你好好看看我的心!如今我把自己的心刨开,你可看清了?”他似是回光返照般,突然站起来,站在我面前,用压迫性的气势,用他从未有过的大吼,让我去看他血肉模糊的胸膛,*在外的心脏。
感受着那滚热的气息,那血腥的味道,我突然觉得眼晕,一把将他恒抱在怀里,冲向孟德刚的屋子。“你大爷的,真是叫老娘*碎了心!玩苦肉计是不?你赢了!擦!”
他虚弱的爬在我肩头,凑在我耳边,轻声低喃,“你的盖头……是我掀起来的。”
我猛然回头,惊慌的看着他无力垂下的额头,他闭上了眼,神情满足。只是身子越来越冰冷。
夜空划过我凄厉的惨叫,我不管身后的呼喊,不回答人们的询问,我发疯似的冲进孟德刚的屋子。
我只知道,他不能死!他不能这么狠心的对我,更对自己!他不能这么自私得用鲜血与生命铭刻进我的灵魂,让我无法忘怀!然后一遍又一遍品尝失去的滋味。
他不能!
“救救他!救救她!你能救他!救救他!”我跪在孟德刚面前,失心般的叫喊着。
“你不去洞房跑出来干嘛?”孟德刚懒懒的瞥了我一眼。
“救救他!求你救救他,他不能死!”我执着的祈求着,凝望着,期盼着。
“他自己要死的,我为什么要救他!”
“坏东西,这是……”
我回头看着小不点儿,眼中燃起希望,“小不点儿,求求你师父救救他!他不能死!”
他看看我怀中的尸体,又看看我,轻柔的问:“若我也这般,你会怎样?”
师父的倒下给我太多的震撼,让我措手不及到忽略了所有人的目光,忽略了小不点儿瞬间苍白的脸色,颤抖的肩膀。没法去思考他的话。
“你不是没事吗?别闹了!快求求你师父啊!”我拉扯着他的衣摆。
而他惨然一笑,跪到孟德刚面前,垂下头,讷讷的说:“师父,答应她吧。”
孟德刚猛地站起,指着小不点儿,“你!你……哎!”
看着孟德刚拂袖而去的身影,我知道师父有救了!我颠簸着紊乱的步伐,尾随着孟德刚的脚步,没有回头去看一看小不点儿。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自己有多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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鹏族的禁地,血池中一片腥甜的味道。孟德刚指示我将师父放入池中,便叫我出去等。
血池之所以是禁地是因为这里极其邪性,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
血池有剧毒,碰则消融骨肉,血池有仙力,若能保持神志清明,四十九天之后便可再生骨肉,重塑肉胎。
只是我不知道的是,血池有灵性,非池中的血不喝……
我焦灼的等待了四十九天,心中百味陈杂。
师父这个王八蛋!就不能让我消停一会儿,见不得我过得舒坦吗?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每每都让我惊心动魄!为什么每当我想放手时,他都要破坏?他就想让我这么念着他,爱着他,一辈子吗?王八蛋!纯纯的王八蛋!自私的王八蛋!
“呜呜呜……”
“好了!你进去将他抱出来吧!”
正在我恸哭时,孟德刚的声音从我身后传出。我猛然止住哭声,激动的冲进血池。却忽略了孟德刚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
师父虚弱的爬在池边,浑身赤裸的肌肤在血光照应下,泛着淡淡的红。
“师……子赢。”看见他无恙,我反倒刹下激动的脚步。
他抬起头,冲我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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