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刘基听了,忍不住笑道:“夜郎国,夜郎国的名气的确很响亮,单凭一句夜郎自大,恐怕中华人没有几个不知道的。”
老者苦笑道:“我就知道我提到夜郎,你们就会说是夜郎自大,其实焉不知,真正夜郎自大的,却不是夜郎国,而是你们汉人!”
刘基道:“哦,这我倒要问一问了,怎么夜郎自大的反倒是我们汉人?”
夜郎自大一词,起于汉代。当时汉帝派遣了使者到了夜郎国,夜郎国君接见了汉帝使者之后,问道:“汉与夜郎熟大?”这一句话被使者带回汉朝之后,遂成为了一句成语,形容人没有真实的本事,反而非常的骄傲。
这个典故尽人皆知,所以连林国余都不禁对这位老者的这种说法感觉到有些好笑。彼时大汉朝疆土万理,西含西域,北至北海(贝加尔湖),东至辽东,南达南越,而夜郎不过是一个南疆少数民族的小国,居然与大汉朝比大,岂不是很好笑吗?
老者苦笑道:“历史从来都是被人篡改的,你们汉人把夜郎描写的如此的不堪,以至于后世的许多人都把夜郎国当成很小的一个国,不过相当于汉人的一个县而矣。其实却不知,当时的夜郎也处于四分五裂之中,处处皆称夜郎王,而汉人后来所册封的夜郎王,只不过是其中一个很小的小国而矣。
旧仇携手,纷争为阴符(72)
旧仇携手,纷争为阴符(72)
就如同汉帝所封的匈奴单于,其实不过是依附于汉人的一小枝而矣。夜郎国在最强胜之时,东含贵州,西至西藏,南至今天之缅甸诸国,疆土纵然是不及大汉,可是却也也绝对非是弹丸小国,更不像汉史中描写的之不堪。而今仡佬,土家、彝、苗、布依、侗、水、瑶各族皆是原夜郎故民,道长,你说终究是夜郎自大还是大汉自大?”
老者的一席话倒把刘基给问的哑口无言。
他并非是无不知无不能的全能神仙,他也有他的知识盲区,尤其是做为一个古代的汉人,大汉思想根深蒂芥,这从修元史就可见一斑,对于这个虽然耳熟能详的夜郎国,刘基可以说近乎于无知。
不过刘基还是说道:“你既然说是修史,那也应该有历史记载才行,夜郎国早已经消失多年,你又凭什么说夜郎国疆域如此之广?”
老人也不多做解释,而是转身回了里屋,不多时拿了几本书籍,都是新编撰的,只有一块颜色已经发深的绢布,老者交给了刘基,说道:“这些册子都是我所编的夜郎史,而我开始研究夜郎国,也全都起自无意中得到了这一块绢布,上面的文字起初我并不认识,后来才知道原来这就是当初夜郎国回大汉皇帝的国书。”
刘基把夜郎国书接在手里,看了两眼,皱着眉头说道:“鬼画符一样的东西,谁看的懂?”言下之意也极不相信这位老者说的话,他看不懂,这位老者又怎么有看的懂呢?
老者说道:“我开始当然不懂,可是后来我了很多人帮我的忙,有苗族、土家族的老司巫师,也有一些是和我一样百无一用的书生,后来自己又研究了这几十年,才把这些给看的懂了。”
林国余感觉到奇怪,从刘基的手里把这块绢子也接了过来,可是初一看上面的字,竟然大吃了一惊。
这上面的字隐约有一些是林国余曾经见过的。
旧仇携手,纷争为阴符(73)
旧仇携手,纷争为阴符(73)
就是在那个洞神的山洞里,那九根柱子摆成的阵法上面,刻的都是这些这,后来林国余将这些字牢牢的记在了心里,并且还询问过鬼婆婆和老法师,但是他们都借口不知道不肯告诉林国余。
林国余虽然知道其中必定是隐藏了一个极大的秘密,可是却是一直也摸不到头绪。更是找不到相关的人给他讲解这些东西。此时突然在这方绢子上看到了这些熟悉的字,让林国余感觉一非常的震惊!
甚至林国余拿住绢了的手都开始颤抖不停。
刘基也从林国余的表情上看出了异常,刘基问道:“怎么了林小子,难道连我老道都不认识的鬼画符,你小子反倒能看的懂?”
林国余没有回答刘基的话,而是把这些字全都看了一遍,然后才很认真的对老者说道:“老人家,这上面的字您都认得了吗?”
老头儿一点头说道:“十之八九是都认得的。”
林国余蹲在地上,拾起了一根树枝,在地上画出了原来他在山洞里看到的那些字。
正在他写的时候,紫菀和朱雀仙子见林国余许久没有出来,也都走了进来。
紫菀一见林国余在地上写的字,呀了一声:“余……,这些不是那个洞里的的字?”
林国余一面写一面说道:“是啊,就是那里的字,这位老人这都认得这些字的,我来找他认一认。”
说着,已经写完了,站了起来,对老者道:“老人家,您能告诉我这些字是什么意思吗?”
这老头儿见林国余居然也会写古夜郎字,着急吃了一惊,直到林国余问他这些字的意思,他才明白过来,原来林国余并不认得这些字,仔细凑过来看,一点一点儿的念道:“夜郎国三十七世君脱邪才之纳妃神位,地方游鬼,各路草头神尽听号令……”一段话给林国余讲完。
所有的人,包括这位老者、林国余、刘基、紫菀等,又都尽吃了一惊。
旧仇携手,纷争为阴符(74)
旧仇携手,纷争为阴符(74)
原来,林国余看到的内容,是说这里是古夜郎国某国君的陵墓,这位国君在地下长眠,可是仍然不甘寂寞,要找夜郎国的年轻的处女为地下的鬼妃,各路的草神游鬼都是他的手下,都要听从他的号令。
刘基看完,止不住的骂道:“他娘的,老子只以为汉人的皇帝要搞这一套,想不夜郎国也会是一样,人都死了,还要纳许许多多的鬼妃有什么用?”
朱雀仙子说道:“人性本就如此,哪里又分什么汉人和少数民族的人呢?”
林国余又向老者说道:“老人家,您再把你的那本书拿来我看一看。”
老者并没有拒绝,直接把自己费了多年心血编的那一本夜郎史记递给了林国余,林国余翻开来看,第一页便是一个简单的夜郎国的地图,是用毛笔画成的。画中夜郎的主要区域正如老者先前所讲的,包含了整个贵州,半个云南,半个四川,半个广西,湘西地区,以及缅甸和越南的一小块,而根据老者的记载,这夜郎国的主要地区便是湘西、贵州和四川东部等地。
紫菀也是低声说道:“这上面画的地方都是少数民族聚居区,而且都有落洞女出现。”
林国余也点头称是,心中的一大疑团终于在这位老者这里解开,原来所谓的洞神,居然是夜郎国主死后,那些巫师为他设下的阵法,而所谓的落洞女,就是被这种阵法的能力吸引进来的年轻的处女!
都是一己私欲,为了自己死后还能继续享受人间的美色,就残害这些年轻的女孩儿,人有了权力,难道就真的已经失去了道德心了吗?难道还真的以为整个世界是为了他而存在的?
林国余的心中有些悲凉。
苗人的聚集区众多,而这种洞神传说在苗人区里可以说是无处不在。却也不知道除了这位皇帝之外,还有多少个曾经的皇帝,也有着同样的墓葬,难道真的一个洞就是一位皇帝吗?
旧仇携手,纷争为阴符(75)
旧仇携手,纷争为阴符(75)
看了半响,林国余不再说什么。
紫菀似乎对这些的兴趣比起林国余更大,她也不再嫌这位老者臭,而是拿着那方绢子,一个字一个字的和这位老者学着。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方洪瑛等的实在的不烦烦,命其娜来叫林国余刘基等人。
其娜进门,有些扭扭捏捏,她的眼睛不敢直视林国余或者紫菀,而是看着地面说道:“我师父等的不耐烦了,请你们都出去呢。”
刘基说道:“这个老妖婆,她等的耐烦与不耐烦,又关我们什么事情,她倒好大的架子,让我们出去。”
对于刘基的问话,其娜却并没有直接回答,她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立着,即不出去,又不肯进来。
朱雀仙子也是冷着脸说道:“好了,我们都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们马上就走。”
其娜这才转身出去。
林国余等和老者又聊了两句,嘱咐老者尽快的下山买处房产度晚年,之后林国余等才从这座山神庙里出来,果然方洪瑛等的不耐烦,旱魃似乎也有些急了。
其娜见他们出来,低声对方洪瑛说道:“师父,他们已经出来了。”
方洪瑛冷哼一声:“原来你们还舍得出来呀,我还以为你们会在这座破庙里吃了年夜饭才出来。”
刘基哈哈大笑:“我老道的确是这么想的,可是偏偏有人等的不耐烦,还要派自己的徒弟进去催促!”
方洪瑛又哼了一声,不再和刘基逞口舌之利。
紫菀从庙里出来,仍然在心里默想那些字。
以紫菀的聪明,此时也把那些字都记下了——其实并不算多,除去重复的一些字,其实不过有两三百个字而矣。
旱魃也向刘基问道:“你们几个在里面呆了这么久,那里面真的有什么好值得留恋的吗?”
刘基指着林国余和紫菀说道:“是这两个小家伙非要在里面研究什么野狼国的历史,可和我老道无关,我老道苦口婆心的劝了他们半天,谁都不听我老道的,林小子,是不是?”
旧仇携手,纷争为阴符(76)
旧仇携手,纷争为阴符(76)
林国余连连点头说道:“是这样的,刘道长一直让我们快些出来,说是大石头已经等不急了,可是我和菀还一心想研究那个什么夜郎历史,所以才拖延的久了一点。”
旱魃明知道林国余和刘基合在一起说谎,可是却也没有拆穿,而且夜郎国如何如何,这更和旱魃无关,她本来就不算这个世界上的人,对于这个世界上的很多的事情也一样是毫不关心。能让旱魃动心的,无非只有那几个人那几件事情而矣。
旱魃不再多问。
此时胡里胡涂手里还拿着那几根老者脸上拔下的汗毛,嘻嘻哈哈的笑着和“林国余”在到处追逐。
今天其实本来天色已经不算早了,只是无论旱魃或者是紫菀,都不可能在这位老者这里借宿,所以仍然又回到了原处,又做了一天的休整,第二日,一行人重新起程。
老者也已经拿了金子,准备按照林国余所说的,到山下买一所房子
行走了两日,仍然有关于阴符经的传说,与先前在那所镇子里听到的相差无几。
众人更是坚定了这必定是唐门的人所为,不然的话,这种消息经过人口一传,必定会像先前刘基所传的阴符经的消息一样,变幻成其它的样子。
又一次离着赵家村不过五六里之遥,众人决定不贸然前进,而是先派人探路。
这种事情,胡里胡涂、“林国余”当然不成,其娜要照顾方洪瑛和“林国余”,而刘基两口子也要和方洪瑛在一起,以免她再用出什么诡计,自然而然的便落在了林国余和紫菀的身上。
朱雀仙子不忍打搅他们二人,给他们单独一起的机会,所以也没有跟去。
二人草草的收拾了一下,走向了赵家村。
赵家村早已经是破旧不堪,在走到赵家村镇外的时候,林国余突然听到了林子里传来了“塔塔塔”的声响,好像是有人砍木头。
旧仇携手,纷争为阴符(77)
旧仇携手,纷争为阴符(77)
林国余和紫菀都有一些纳闷,赵家村经过了前番的一场血洗,这附近还有人在?
二人向林子里走去。
走到林边,看到一个中年男子,手里正挥着一所锈迹斑斑的大斧,正在砍一株小树,那棵树已经被砍了三分之一还要略多一些,马上就要倒下。
听到有人来了,那中年男子回身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对着林国余和紫菀笑了笑:“你们来这里了?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去处,当年这里死过很多人的,这个镇子也被附近的人称为鬼镇,一般人很少来的。”
林国余没有说话,紫菀先说道:“那大叔您怎么又在这里呢?”
大汉爽朗地一笑:“我啊?我是没有办法,我们东家花了两百大洋把这个里买下来了,我在这里给他看守着,为了混口饭吃,唉。”
紫菀也奇道:“他明知道是一个鬼镇,为什么还要买下来?难道他就不害怕吗?”
那个大汉说道:“怕是当然怕,所以他也不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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