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过来了,救,救命。”
杜老道喝道:“快拿你手中的阴阳棒砸他!”说着冲向前去,试图拦住尸体。这具尸体已经形成了旱魃,所谓的旱魃,虽然是僵尸之祖,但是却是死而不僵。身体灵活性一如从前,甚至要远远高于从前,这就是低等僵尸与高等僵尸之间的差别了。尸体听到了杜老道跑来,伸手一甩,一团白丝射向了杜老道,杜老道高举起禹王铲拍了下来,把白丝焚毁,可是尸体已经冲到了那村民的近前,手指一点,又是一道白丝而出,击向了村民。杜老道还没有跑过来,大叫道:“阴阳棒,快。”
探坟茔三小惹祸端 (4)
村民高举阴阳棒照着尸体打来,尸体手中的白丝在阴阳棒上一绕,两手一用力,硬是把阴阳棒夺了过来,又冲向了村民。村民此时吓的都不知道躲闪了,扑通摔倒地上。偏偏他就在张璞的身边,张璞见势不妙,一手抡起了杨木做成的阳棒,一手抡起了竹子做成的阴棒,两棒并举,照着尸体砸来。尸体又是一道白丝射出,绕在了张璞的两根阴阳棒上,和那村民的情况完全不同,白丝也发出了嘶嘶的声响,虽然不似被禹王铲打到那样马上化做一团白烟,可是也炭化。张璞的手感觉一松,手抡着阴阳棒再次下落,尸体离他极近,被张璞的阴阳棒砰的打在了头顶,张璞不过是一个孩子,力气总没有大人大,可是这两棒子下去,却打的尸体倒退了数步,杜老道也跑了过来,禹王铲抡圆了,啪的拍在了尸体的后背上,禹王铲与尸体接触的位置,硬是被杜老道拍出一个黑乎乎的大洞。
尸体晃了几晃,几乎要摔倒在地上,张璞也冲了过去,两根阴阳棒一直向前,顶住了尸体的胸口,拼命的向前推着尸体,尸体不能行动,又被杜老道在身后猛拍了两铲,才摔倒在地上。
杜老道哈哈大笑道:“乖徒弟,今天是你们师徒弟二人第一次合作降妖除怪,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张璞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松开了阴阳棒,来回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张璞虽然会一些火系的法术,但是在人前他从来不肯露出,包括这一次,他完全只是用一个普通人的身体来持阴阳棒,可是却如此厉害,张璞指了指那个还倒在地上的村民说道:“杜神仙,怎么同样的阴阳棒,他的就不能制住这东西呢?”
杜老道说道:“这小子就是见钱不要命的主儿,为了这一块大洋,冒充童男,差一点害人害自己。你小子,什么时候失身的?”
村民还是倒在地上,两腿之间热流奔涌而出,说道:“我,我……”
杜老道说道:“什么我我我,吁吁吁的,你当赶牲口呐。你小子差点害死自己知道不知道?我早说过,钱是好东西,也要有命花才行,可你小子偏偏是挣钱不要命。”
许庭贵隔着好远,喊道:“杜神仙,我爹的尸体怎么办?”
杜老道眼一撇,说道:“怎么办?凉拌,要不拿回家去剁碎了用烟一熏,墙上一挂,隔年再吃?”
许庭贵明知杜老道是开玩笑,硬是接不出下句。
杜老道说道:“把我事先准备的东西都抬出来,然后把这里的几根残存的阴阳棒都集合在一起,并排放好,在上面放上柴禾。”
探坟茔三小惹祸端 (5)
按着杜老道的吩咐,人们把余下的“阴阳棒”集了起来,并排摆成一张床的模样,在上面又摆好了柴禾,最后把许老太爷的尸体抬到了最上面,在上面倒好了汽油。杜老道把禹王铲放回了包里,又从里面拿出了一包白磷、硫磺等物,用符纸托住,摆在了许老太爷的尸体旁边,又从包里摸索出了一个放大镜,对准白磷聚光,白磷燃烧,点着硫磺,硫磺又引燃符纸,符纸近而燃烧,汽油也腾的暴燃,把许老太爷的尸体给吞没。
张璞问道:“杜神仙,你怎么不用法术直接把柴引着呢?”
杜老道说道:“乖徒弟,这你不懂,太阳引起来的火,那是天火,是纯阳的,不带有一丝杂质,而人为法术所做成的火,始终还是难免带一些浊气,所以在对付僵尸这些东西的时候,最好是用纯阳火,除非万不得已,不可以用人为之火,不然的话僵尸虽然可以除掉,但是难免会尸体的家人留下不利的影响。咱们修道之人,万事都应该照顾周全。”
张璞点点头,虽然不肯认杜老道为师,但是却认同杜老道的观点。
许老太爷的尸体焚化之后,杜老道又命人把赤硝倒入了许老太爷的坟内,足足的摆放了三尺有余,才叫众人停住,又在上面堆好石头子。热热闹闹的一场挖旱魃活动就此结束。
几百人都长出了一口气,唯有许庭贵仍然是心有忐忑,不知道自己老爹的坟被挖之后,对自己家的风水有什么样的影响,到了现在他也后悔当初不应该听那个云游道士说的话了,说什么在这种龙头的位置埋好棺材,三代之内,必出二品大员,坐拥一方。当初真应该把这个坟穴让给王得志,如果那样的话,现在就应该是自己带着人来挖他家的祖坟了,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收拾好家伙,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回走,都得了活命,所有的人都兴高采烈。杜老道、王得志、许庭贵和张璞、许大富走在了最后,和众人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杜老道嘿嘿笑道:“许庄主,你的野心还不小,这坟内本来是三代之内出二品大员,可是你却让你爹活葬,裸埋,想在两世之内发家,你就这么想当这个二品大员,一方诸候?”
许庭贵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回答。张璞问道:“杜道长,活葬、裸埋有什么关系吗?”杜老道说道:“活葬之内体内还有生气,葬后与坟穴之内的气容易更快的混合在一起,也容易发。而裸埋,尸体少了一些羁绊,也是为了发的更快。这里面还有一个民间传说呢。”
许大富来了兴趣,说道:“师父,什么传说?”
探坟茔三小惹祸端 (6)
杜老道说道:“当年明朝气数将近,主改朝换代。当时有一个人叫做李鸿基,家贫给地主放羊。这天正领着山羊在山坡上,那时阳光强烈,李鸿基把头羊绑在了一棵树上,自己躲去睡觉,可是一觉醒来,山羊们竟然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吓的他倒处去找。结果在一处坡地下,竟然的见到了一僧一道在谈论风水,李鸿基就躲在一旁偷听。只听那老道说道:‘这里竟然真有龙穴出现,一代天子即将现世,看来大明不久矣。’和尚就说道:‘龙穴虽然有,可是要埋下死人,然后再等尸发,少说也要有几十年才对,未必就没有转机。’老道又说道:‘你那是以常理来算,如果是裸尸活葬,恐怕不须几年便发了。尸体化龙,福萌子孙。’两人说完,便都走了。李鸿基听了,记住了这里是真龙穴,连他的山羊也不找了,回到了家里,找到了他病重的老父。用药把老父灌昏,然后慌称父亲病死,便要把父亲挖了。可惜当时一个邻居看到了,见李父身上竟然不着衣服,以为李家家穷,把自己的一条床单给李父盖上,便这么下了葬。结果后来李鸿基造了反,改名叫做李自成。建立了大顺朝,四十余天后,清军入关,李自成兵败,清军挖开了李父的坟,发现李父已经身化成龙,可是有那条床单羁绊,始终没有飞腾,所以李自成的江山终于落入了外人之手。”
许大富说道:“这个李自成真傻,他为什么不把他爹埋了之后再挖出来,然后把床单给揭掉?”
杜老道笑了笑,没有回答。
回到了镇政府,管了饭,张璞又跑回李老太太家,把事情向晓云汇报。
晓云问道:“杜道长只把尸体烧了,然后再没有其它的动作?”
张璞点头说道:“杜神仙说那许大富的爷爷就是旱魃,只要把他的尸体烧了,就不会有事了。”
晓云摇头道:“不对,这其中必有蹊跷。虽然我对于旱魃什么的并不在行,但是也知道前天出现的那几个东西和旱魃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就算有关系的话,也不会是简单的把旱魃挖掉就可以的。这其中恐怕别有古怪。”
张璞一听兴奋点儿又来了,叫道:“云姨,是不是杜神仙会继续留在许家庄,继续挖旱魃?”
晓云没有回答张璞的问题,却又问道:“治服旱魃的时候,是你和杜神仙两个人吗?”
张璞说道:“嗯。云姨,我没有用你教我的法术,我就只用阴阳棒,当时我可威风了,和杜神仙两个人就把许大富他爷爷给打倒了。”
晓云并没有称赞张璞,又问道:“杜道长又埋下了三尺赤硝?”张璞又点了点头。晓云说道:“张璞,咱们今天离开许家庄,再到别处去。这里不能住了。”
探坟茔三小惹祸端 (7)
李老太太坐在床上,问道:“姑娘,怎么了?”
张璞也说道:“云姨,咱们一直这么走,从来也没有在哪里住很久,我一直都没有朋友。可是这次我和根儿、叶儿都很熟了。”
晓云先向李老太太道:“大娘,这里面的事情您不懂。我告诉您,那赤硝本是道教是属阳的东西,比起朱砂来珍贵的多,但是作用要比朱砂强的多的多。可惜因为价格太高,民间用不起赤硝,便用朱砂代替,非是极其重要的场合,没有人做任何一个法事会用赤硝。而杜道长一口气便在下面放了三尺高的赤硝,恐怕为此镇里出钱要有一万块大洋以上。能够出手这么大方,说明这个坟里必定有问题。而杜老道先前几次三番的要收张璞为徒弟,我就一直怀有戒心,这次张璞在和杜道长一起治服了旱魃,我想如果杜道长再有什么活动的话,一定还会叫上张璞。张璞年纪轻轻,阅历又浅,经验又少。我实在是不能让他冒这个险。”
张璞说道:“云姨,杜道长就算再叫我一起降妖,他也不会让我犯险。杜道长神通广大,几个小小的鬼怪还不是手到擒来?”
晓云:“张璞,你还年幼,不知道世事险恶。你的身体天生和常人不同,如果约你一起去,把你当作一件法器来用,杜道长就会很安全,而你就十分的危险了。咱们在许家庄无权无势,就算你出了什么意外,他们也不必担任何的责任。”
张璞蹭的从床上跳了起来,说道:“云姨,杜道长不是那种人的。他怎么可能会把我当成一件法器。云姨,我不想走。”
张璞从来没有反抗过晓云,这次居然为了一个不知根底的杜子虚老道居然来顶晓云的嘴,晓云大怒,伸出手掌,照着张璞的脸上抽来,可是终究是心疼张璞,到了张璞脸颊的时候,就已经减少了不少的力气,最后变成了抚摸似的落在了张璞的脸上。叹道:“李大娘,实在不好意思,我今天就要带着张璞走了。我这里有几十张符纸,你和王大嫂睡觉前各贴一张在门上,一张在窗口,一张在床边,可保安全。但切记杜道长离开许家庄之前,夜间千万不要外出。”
李老太太说道:“那闺女,你可要多加保重啊。”
晓云说道:“大娘,我知道了。张璞,咱们走。”
张璞道:“云姨,我真的不想走。”
晓云从床上摸过了包裹,一把扯过了张璞,拉着张璞走出了门外。根儿和叶儿白天一直在自己家,看到晓云拉着张璞走,都哇的哭了起来。晓云听的心里也不好过,毕竟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晓云也不想过,可是不这样能够如何呢?张璞的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不然的话,恐怕张璞就会身遭不测。几年前,张璞的老爸张寻,世世代代住在地下,不见天日,好不容易逃身了,却先后遇到了张天师和日本人,最终丧命。
探坟茔三小惹祸端 (8)
一直摸索着走出了二十余里,二人又重新钻进了大山,晓云才停了下来,松开张璞的手,问道:“张璞,你累不累?”
张璞撅着嘴,一句话都不肯说。
晓云拉过张璞,在他的脸蛋上拧了几把,笑道:“年纪不大,还知道生云姨的气了?”张璞仍然不回答,晓云干脆伸手进张璞的腋窝咯吱张璞,张璞抵挡不住,扑哧笑了,说道:“云姨,痒,别逗了。”
晓云说道:“张璞,不是我不让你住在那里,而是你住在那里可能会有危险,所以咱们必须要出来。用不了多长时间,你就长大了,到时候你就可以自己决定要住在哪里或是不住在哪里,云姨也就不管你了。”
张璞默默的,不做声,但是心中还是有些不满。
在镇政府里,王镇长和许庭贵都知道了杜老道好喝两口,摆上了上等的贵州茅台,杜老道只打开盖子一闻,马上抱过了酒瓶,仿佛生怕别人和他抢一样。
王镇长会意,又命人拿上了几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