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狐中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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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乃狐中仙-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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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战后,自己的妖力会消退到什么地步?余下的体力还足已应付纪无华吗?
  他实在没底,有这样一个人阴魂不散虎视眈眈在侧潜伏,任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想到这个名字,他震了一震,飞快地从衣中掏出一张黄符,摸着那纸角处的菱形标记,难道是这符的关系,阻碍了他法力的恢复?
  也许。
  他手中突然冒出火星,眼见着那符渐渐焚烧成灰。
  提息运气,却是心中一凉,体内气息依然是微弱的,丹田处空空如也,似没了暖意。
  错了,不是这张符,那是什么?!
  他梳理着来此以后的际遇,却还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中了纪无华的招,他几乎能肯定是纪无华的原因,除了他没人能这样不知不觉的暗算了自己。
  原来自己还是太托大了吗?
  他将身体靠在冰冷的椅背上,似乎那能让他更镇定。
  他不怕战,也不怕死。
  他怕的是分离。
  他想起若干年前天劫之前,自己与遇真子的道别,谁能知道那会是最后一面呢?之后他便怕了,分别这个词真是不能轻易地出口啊,谁知道未来是什么,谁保证分开了就一定能再见得到?
  他怔怔坐在椅子上,直到那张脸突然进入视线。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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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真子瞧来步伐甚缓,却是行云流水一般,片刻间已经到了胡仲贤面前。
  胡仲贤坐在岩上俯视他,双手撑在身边耸着肩,嘿嘿冷笑。
  遇真子稍微抬头,看清胡仲贤的容貌时,他似乎怔了片刻。
  从眉目来看,遇真子年轻时该是个美男子。
  纵然此刻颚下已有三缕长须,头上发髻简单盘起,身上道袍与纪无华一样简朴,可他看起来却偏就比旁人多了份仙风道骨的感觉。这大概是由于他眼中那种平静和恬淡。
  那恬淡有些海纳百川的感觉。
  胡仲贤觉得很不顺眼,自己徒弟被抓的时候,做师傅的难道该是这样表情吗?这份驽定你当然可以称之为修养,但用在不适当的时候,也可以看成是自大。
  “请放了小徒。”遇真子开门见山,亦很客气。
  对于一个修道之人,妖是可击杀的对象,胡仲贤见过的和尚道士没一个有他这样和气,所以他有些怔住。
  然后别过了头,“有本事就自己放。”
  遇真子似乎听不出其中的挑衅,也不与他做口舌之争,只是仔细打量着山石阵,然后突然跃起,轻飘飘在某块巨石上击了一掌,随后落回原地。
  那如屋舍大小的石头开始摇摆。
  胡仲贤有些瞠目,眼睁睁瞧着那石头越晃越剧烈,终于挪动了位置。
  那是阵眼所在,移动了便破了此阵。
  纪无华正提剑立在一片迷雾当中,突然间那雾气便散了,他清清楚楚看到了脚下的路,并走了出去。
  阵外两人一坐一立,都默默看着他,一个是吃惊,一个是沉静。
  “师尊!”
  纪无华跪倒,满面通红,满心羞愧。为了自己一时受激,居然要师傅亲自来救,学艺已成后的他哪里受过这种侮辱。
  遇真子却和声道:“修道过程中,遇到些挫折,原本应该。你年纪轻轻少有对手,我正担心你过于心高气傲,如今能体会天外有天,未尝不是件好事情。”
  纪无华应了一声,心中愤恨难平,暗道,师傅便是那天外天,这妖精又算得上什么天不天的了。正想着,突听有人鼓掌喝彩,转头一看却是那妖怪。
  胡仲贤边鼓掌边道:“好一出师徒情深……可演完了?”。
  纪无华猛然起身,恨恨看他。
  遇真子淡然道:“走吧。”他语气平静,于纪无华却是不能违抗的旨意。
  胡仲贤自崖上跳了下来,拦在两人身前,张开双臂:“还不能走!”他望向遇真子,“我为什么要困住你这个不成器的徒弟,难道你不知道?”
  纪无华脸都绿了。
  遇真子凝视胡仲贤,叹息一声,轻声道:“意气之争是出家人的大忌……”纪无华听了,心知师傅乃是一语双关,其实是在警醒自己,不由低头。
  胡仲贤不耐烦打断他,“好生罗嗦的道士。”话音还未落,手中突地化出一支短剑,仅一指宽,不过尺余长短,朝遇真子胸前刺来。遇真子手中拂尘骤然生长,那丝丝缕缕如手一般分几股,抓住短剑剑身。
  胡仲贤手中短剑立即回退,居然从那重重麻丝中抽回,撤到袖中。
  这一招甚是奇特,全因为那短剑没有护手的剑格,才能做得到。两人交了这一招,各自都有些心惊,不禁对视了片刻。
  **********************
  “这样紧要关头了,你还有心思瞑思?”
  眼前的脸突然换成了魏进,胡仲贤不由直起身体,瞥开了目光。青铭正死命拖着魏进的手,显然阻止他的目的没有成功。
  魏进回头道:“你拖我干嘛,我这是在想办法解围。”
  青铭嗤笑一声,“你还是看书去吧,这种事情我们公子自然心里有数。”
  魏进道:“他有数还能一直坐这里,等弹尽粮绝?你看你看,这副表情分明是心里乱成一团麻,纠来纠去,没了主意。”
  听到这话,胡仲贤险些要伸手去摸自己的脸。
  青铭道:“你胡说什么,我家公子从来都是这副云淡风清的样子,你以为是象你那样猫弹狗跳的人吗?”
  魏进看着胡仲贤,他一惯是嬉皮笑脸的,这时的眼神却让胡仲贤有些吃惊,那分明是看穿了自己的一种了然。
  魏进转过身,一副小人得志状,他已经多久没这样神气过了,“还是让我来解救你们吧!”
  主仆俩看着魏进打开大门,大摇大摆走向那和尚。一番交谈过后,魏进又原样大摇大摆走了回来。
  青铭忍不住迎上去,“你说了什么?”
  魏进道:“我说他再这样坐下去,我就告到衙门,说他是强盗探子来此探风,抓他去打板子。”
  青铭讶道:“那他怎么说?”
  魏进泄气,“他说他不过坐在路旁,想来不犯王法。”
  青铭连忙道:“之后呢?”
  魏进道:“没了。”
  青铭怔住:“没了?……你气势汹汹地……说了一句,就没了?”
  魏进愁眉苦脸,“我瞧那和尚说的……也蛮有道理,而且,而且走近了看,原来人家人高马大的,比我料想的壮实多了……”青铭气得咬牙,“你!!”
  胡仲贤坐在椅上一直看这两人斗口,此刻突然道:“他要的是我们俩……我既然不想与他开战,那就只有走了。”
  那两人都回头。
  青铭想了片刻,无可奈何点点头,转身看着魏进,“你虽然没用,但到底也是尽了力了。”
  魏进叹气道:“你不要这样夸人啊,听起来很伤人的……”
  青铭看着他欲言又止,终于重重叹息一声,什么也没说。难得连他的眉尖也带上了些许忧伤。
  这一夜,待万籁俱静后,魏进家的门吱一声轻轻打开了,坐于树下的和尚闻声抬头,见白日与自己搭话的人正探着头,小心翼翼瞅着自己。
  和尚笑了笑,这个人挺有趣,想必是饿得极了。白天两人搭话时,他还听这书生肚子饥肠辘辘地响了一声。其实他若是要出门吃东西,自己又怎么会阻挡。
  自己要的只是里头那两只妖物罢了。
  那书生把门大开,然后端着书卷靠坐在了门框上,和尚不明就里,好奇地看着他一举一动。
  书生开始就着月光看书,和尚大奇,这样暗看得清楚吗?
  偏偏那书生开始低声吟了起来,仔细听来,似乎是诗。
  声音不大,但也听得出高低起伏,抑扬顿挫。
  和尚一生还没见过这样的情景,深夜之中,就着村落,草屋,远山,偶然传来的鸡鸣狗咴,这样月下读书的一幕也算是雅致。
  于是他凝视着这一切。
  佛说爱世人,那样的情怀他突然可以感受到一些。
  这么静静想了一会,他突然意识到什么,脸色大变,猛地站了起来。
  书生停止了吟唱声,嘲弄般朝他看过来。
  “公子,没人追过来。”
  青铭转过头去,身后重山叠嶂,那村落已经早看不到,他却还是忍不住要再看一眼。
  胡仲贤没有回身,他表情可以说有些凝重,自己的脚程远不如从前那样快了……
  青铭的不舍他心知肚明,但此刻不是眷念的时候。
  突然他身体一震,压下了云头。
  青铭奇怪的回过头来,张着口看到前方不远处御风而立的和尚,那和尚僧袍飞舞,宝相庄严,正看着他们,似乎已经等了多时。
  青铭忍不住:“公子,他怎么倒在前面?魏进他,他不会有什么事吧!”
  话说完,他才觉察到胡仲贤的身体竟因疲倦而有些喘息不定。
  可是才这样短的距离……
  青铭奇怪转头,眸子里映出胡仲贤虽然平静却有些虚弱的面容。他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震惊低声道:“公子……”那股不安从胡仲贤的身上蔓延到了他心中。
  秦少这几日还是有些不安的。
  那和尚一直没走的事情家丁早禀告给了他。他一面安慰自己说,这事情自己真是仁尽义至了,然而另一方面他却总是有些惴惴。
  魏进去找那和尚时,他正好在大门口,眼睁睁看了那一幕。
  魏进是什么料,秦少是再清楚不过。见了那两人表情,已经知道魏进必然碰了一鼻子灰回去,虽然魏进还是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不过秦少晓得他自小就是这么个性子,此刻就是吃了亏也还要打肿脸充胖子的神气。
  然而另一方面,一直没动静的魏进会去找那和尚,是不是表示其实胡仲贤对付不了这个和尚呢?这猜想实在有点不合实际,但偏偏就一直在秦少脑里晃来晃去的,不肯散去。
  夜里,秦少也睡不着,他靠在窗前看着假山上的月亮。
  正触景生情,想起那一夜胡仲贤化身的狐狸时,一只狐狸应景般从墙外跳了进来,蹦到那假山上,一颠一跛地爬了下来。
  秦少揉了揉眼,然后发觉那不是幻影,那狐狸一步步走到他窗前,仰起头与他对望。
  秦少怔了半晌,瞥到了狐狸身后一路撒来的血迹,有的已经被它的爪子踏花了,如同一朵朵血梅。
  秦少骇得站了起来。
  狐狸圆圆的黑色眼珠深邃如海,眨也不眨地温柔看着他,似乎丝毫没觉察到自己腰间的伤。
  那里赫然插着一张黄符,说起来奇怪,那符分明是纸的,可却如钢制的一般笔直插在它肉中,入体近半。


  第 30 章

  血顺着它柔顺的毛流到腹下,再滴到地下。
  秦少难以置信地看着它道:“你……!你怎么!”
  狐狸似乎清醒了一般,往后踏了两步。抬头左右看了看,猛然转身,试图爬上假山就来路回去。然而它前足此刻已经因缺血而发抖,再使不上力气。努力了几次,终究还是倒了下去。
  秦少愣了半晌,才意识到这并不是梦境。
  他扶窗跳了出去,将那只昏迷在地的狐狸抱起来。手掌上立刻沾上了温暖沾稠的液体,那是正不断流出的血。
  秦少用手捂住那伤口,却捂不住血流,他有些失措,一时居然忘记叫人。
  正手忙脚乱之际,墙头上跳入一个人。
  秦少闻声转头看过去,那人头顶在月光下反着光,正是这几日一直守在魏家外的青年僧人。
  秦少被这厢的血流不休弄得心烦意乱,见那和尚才恍然大悟,“是你!是你这秃驴搞的鬼!”说着朝他落脚处,一脚扫了过去。
  和尚轻易躲过这一招,面上表情显得有些古怪,退得老远,连声否认,“不不,不是我!”
  秦少踢他不到,更是恼恨,大声道:“来人哪,有贼!!快来人,都死哪里去了!”
  和尚慌忙摇手:“施主,我不是贼!”
  秦少冷笑,“私闯民宅,非贼即盗!”说着,弯腰将狐狸抱起,恨恨看那和尚。
  这和尚本事虽高,但本性憨厚,被他这么一堵,又气又急张开口,居然不知道该怎样辩解才好。
  正自纠缠不清,秦少身旁光线突然暗了下来。
  秦少心头一动,抬头见一人立在墙头,遮住了天空朗月。风中只看得清那黑衣飘动,隐在暗影中一双眸子精光闪烁。
  却是消失了数日不知所踪的纪无华。
  秦少突然醒悟,狐狸背上黄符可不正是纪无华常用的。想着忍不住看了一眼那和尚,暗道纪无华比这和尚可棘手甚多。
  也不等他想出应对之策,纪无华已经居高临下朝他伸出手来。
  “把那狐狸给我。”
  秦少退了一步。
  “自家园子里拣到,要吃也该是我先。何况道长是出家人,沾不得荤腥哪。”他笑吟吟道,将狐狸抱得更紧。
  纪无华浮现讥讽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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