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枚嬉笑了一下,转身走了。
见李枚走远,若男捂住鼻子说:“这个李枚,多少日子不洗澡了,身上有股怪味儿。”
“也许是打嗝的味儿吧。她平时挺爱干净的。”小红在替她的好朋友辩护了。
李灵皱皱眉,没做声。
“下午我去保卫处解释一下,也算有个了结,省得他们惦记。”若男说。
“好吧,那你就辛苦一趟。”李灵笑笑说。
小红身体虚弱,而李灵又一夜未眠,两人没聊几句,便都进入了梦乡。若男见下午上班时间到了,便独自去了保卫处。
还没到办公楼,远远地就看见校学生会宣传部长卢建新从办公楼里匆匆地走出来。一见若男,便说:“我正要去找你呢,校篮球队就要出征了,让你写的稿子写好了没有?”
“糟了!”若男想。光顾着小红的事,把这茬给忘了。
川江大学篮球队马上就要参加省大学生篮球联赛了,若男是校学生会宣传部的骨干,采访参加联赛的篮球队员的任务就交给她了。本来她想这两天把采访稿写出来,可一忙小红的事,也没顾上写。
“还没有,我会尽快写出来。”
“没写正好,我和你说件事。”卢建新说着,把若男拉到一边。“你以前采访过钱大为吧。”
“当然了,他是主力中锋,这次联赛咱们学校能不能拿冠军全靠他啦。这次我还要重重地写上他一笔呢!”
卢建新叹了口气:“别写啦。”
“怎么了?”若男纳闷地问。
“他死了。”
“什么?”若男大吃一惊。“怎么死的?前天还好好的。”
卢建新摇了摇头说:“据说是心脏病。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
若男想了想,问:“在哪儿死的?”
“就在这里了。”卢建新指了指办公楼前面的一块地方。“据说,是今天凌晨保卫处巡逻回来发现的。当时,他就躺在那里,已经死去多时了。”
若男不禁望了望老校区那边。“半夜他到这里干嘛?”
“鬼才知道。”卢建新苦笑了一下,见若男不做声,又说:“这次,你得重新考虑你的稿子了。低调一点。”
若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第六章
第六章
保卫处的几个干事正在议论着什么,看到若男走进来,便问:“你有事吗?”
这时,坐在里边的刘干事认出了若男,说道:“是你呀。那个周小红怎么样了?”
“她没事了。就是身体有点虚弱,休息几天就好了。”
“她没说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她可能受到什么刺激,那天的事记不起来了。”
“哦?”刘干事皱皱眉。
“正好我也有件事想问问你们。”
“什么事?”刘干事问。
“我是校学生会宣传部的,负责采访校篮球队的主力中锋钱大为。可刚听说他死了,想了解一下情况。”
“这——”刘干事面色有些为难,“这我可说不好。”
“那我怎么跟同学们交代呀?篮球队就要出发参加联赛了,同学们都关注着他们的情况呢。”
旁边的一位干事插话道:“就说是心脏病嘛。”
若男说:“心脏病怎么会半夜死在这里?”
“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是见了鬼了吧。”
刘干事忙说:“别胡说!你又没亲眼见到。”
“不是见到鬼了,会有那么恐怖的表情?”那位干事不服气地说。
“他死时的表情什么样?”若男赶紧问。
“嘴巴张得老大,眼睛瞪得都要突出来了,脸部肌肉扭曲,表情极度恐惧。我刚一见到时,还吓出一身冷汗呢。”
“别说了,影响多不好。”刘干事忙打断他。随即,他又对若男说:“钱大为的事情我们正在调查之中,没有定论的东西,你不要乱传,这对学校影响不好,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你是校学生会的,更要注意正面宣传。”
若男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钱大为带着恐怖的表情死去,小红因为受到巨大的刺激而失忆,这些都浮现在若男的眼前,若男想:难道去年的事又要发生了吗?
去年的那件事让若男至今还刻骨铭心。那次,小红很侥幸才拣了一条命,怎么这次又要发生在她头上?难道那咒语还没解除?
她心里有一连串的问号,想赶紧找李灵商量一下,可回到李灵的宿舍,见李灵和小红睡得正香,也不忍打扰她们。
其实她现在也很疲劳,也很想合一下眼,不过,那低调的报导总要写出来吧,否则明天校报那边又没法子交代了。
要想低调,就要平淡。要想避讳,就要简单。有了这两个因素,若男的稿子很快便完成了。她伸了个懒腰,想在一边的床上靠一会儿。
“你在干嘛?”
李灵的声音不大,可在安静的环境里突然传来,把若男吓了一跳。
“醒了也不哼一声,吓人一跳。”若男埋怨道。
“你的胆子不是很大吗?怎么这就吓到你了?”李灵笑着说。
“人家正在想事情嘛。”若男扁着嘴说。
“那好了,我不打扰了。”李灵转过脸去又要睡。
“不行,你睡半天了,该我睡了,你去给我打饭去。”若男过去在李灵身上呵着痒。
“好了,我去,我去。”李灵边抵抗着,边坐起身。
“我有个特大新闻,等你打回饭,我告诉你。”
“还知道卖关子。”李灵咕哝了一句。
当若男把下午从保卫处那里听到的情况和李灵说了以后,李灵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严肃。喃喃地说:“看来我想的没错,那祸事真的来了。”
“什么祸事?你想的是什么?”若男着急地问。
“当我看到给江欣茹迁葬的情景后,就有这种担心,现在看来——去年的那件事可能还没完。”
“你是说,那咒语还没解除?”
李灵想了一下说:“也许比这要严重得多。”
“说说你是怎么想的。”若男此前一直没觉得事情会有多严重,直到听说了钱大为的事,才感到这件事不那么简单。
李灵看了看正在熟睡的小红,压低了声音说:“刚开始,在江欣茹迁葬时,我看到江欣茹不肯下葬,就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对。她为什么不肯下葬呢?是墓穴选的不好吗?不会,青松园主墓区本来就是精心挑选的地方,随便葬在哪里也不会比原来的地方差。更何况又是我老爸亲自挑选的,绝对不会错的。难道她在原来的那个墓穴里呆了三十年,还没呆够?”
“那你说是什么原因?”若男插话问。
李灵想了想说:“我反复琢磨过,觉得只有一个可能,江欣茹当时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她在用这种方法提醒我们。”
“提醒我们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李灵缓缓地说:“危险即将来临。”
李灵的声音不大,但若男听起来,每一个字都象一记重锤敲击在她心上。
“这危险会是什么呢?”若男问。
“我也说不好,但眼下的事,我想,大概只是个开始吧。”
若男想了一下,忽然眼睛一亮:“我们去找江教授吧,或许他能知道什么?”
李灵摇摇头说:“这个我想过,铜牌的下落已经有了,害死江欣茹的元凶也死了,老人的心愿已了,他还会管这件事吗?况且许多事情还只是推测,现在去找他为时尚早。”
若男过去也曾找过江教授,结果一无所获,她知道,江教授并不是个好沟通的人。
“那我们怎么办呢?”
“静观其变吧。”李灵看来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见若男沉默不语,便说:“你晚上也搬到这里来吧,一方面是出于安全的考虑,另外,有什么事也好一块商量。”
“好吧。”若男答应一声,就要回宿舍拿东西。
“那个李枚也真是的,让她拿的东西到现在也没拿来。”李灵咕哝着。
“我去拿吧。”若男说。
“算了,明天再说吧。”李灵说着,又在宿舍里挂起符来了。
第七章
第七章
小红的宿舍有四个人,顾静在小红的下铺。去年小红总做噩梦,搞的顾静也睡不好,对小红意见很大,加上小红挺娇气,顾静又最烦娇生惯养的女孩子,因此,顾静和小红虽是同一宿舍的舍友,关系却很紧张。
宿舍的另外两人——李枚和杜春丽从不卷入这场冷战。李枚失恋后,内心非常痛苦,心地善良的小红时常安慰她,一来二去,两人便走的很近,这让顾静很不高兴,常常对李枚冷嘲热讽。说来也怪,这四个人还都是外地的,别看不对眼,还非得呆在一起不可。
这两天,小红出了事,顾静掩饰不住的兴奋,和她的几个老乡出去逛了一下午,到晚上很晚才回来。
川江市今年的天气也真是,刚入夏就这么热,要人命啦!顾静心里嘀咕着,摇摇暖壶,见里面还有半壶开水,便拿起脸盆准备去洗澡。
李枚这时靠在床边,用异样的眼光正看着她。
顾静这两天已经不止一次地看到李枚的这种眼神了。这种眼神,她从男人眼里看到时,总让她有一种满足感,从女人的眼里看到这种眼神还是第一次,顾静心里不禁有些别扭。
马上就要熄灯了,女孩子们都已陆续洗漱完回宿舍就寝了,洗脸间里就顾静一个人,她倒也乐得清静。
正洗着,忽然看见洗脸间门口,李枚正站在那儿盯着她。
虽然都是女人,可顾静还是下意识地抓过衣服挡在胸前。
“你干什么?”她有些恼怒地问。
“没事儿,看看。”李枚不紧不慢地说着,转身轻笑一下离开了。
“有病!”顾静骂道。
这时宿舍里已经熄灯了,只有走廊的灯还亮着。顾静气鼓鼓地回到宿舍,借着从窗外透过来的光线,见李枚躺在床上,似乎还没睡。
顾静此时真想把她揪起来,好好问问她。又一想,现在这么晚了,她这一闹,动静太大了。
明天再跟你算帐!顾静躺在床上这样想着。
李枚那种只有男人才有的眼光,让顾静心里嘀咕起来,她想:李枚别是有那种意思吧。
难道她和小红是那种关系?现在小红病了,她又看上我了?
管它呢,明天先给她散布一下,管保以后大家都躲着她。想起大家见了李枚在一起窃窃私语的样子,顾静心里说不出的兴奋,竟有些睡不着了。
又过了一会儿,忽听李枚的床边有动静。李枚好象起床要出去。
这才睡下多一会儿呀,就要去厕所?顾静想。
不对!昨天她也是这个时候出去的,好象天快亮了才回来,莫非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儿?
顾静的好奇心陡起,她今天一定要看看这个家伙要干什么勾当。
她爬起身,蹑手蹑脚地跟在李枚后面。
果然,李枚没有去厕所,顾静心里不由得一阵欣喜:好哇,可让我抓到你了!
李枚下了楼,从一楼洗脸间的窗户爬出去,沿着学校的小路径直往前走着,顾静看出,这是通向学校办公楼的路。
难道她是和哪个老师有什么——?
顾静大喜:这可是特大新闻!这下,你可攥在我手里了。她也爬出洗脸间远远跟在后面。
办公楼到了,李枚路过一个拐角的阴影处,忽然象消失了一样,再也没走出来。
怎么回事?顾静远远地注视着办公楼,从她这个方向看,一楼的窗户都关着,玻璃门也从未开过。
真怪了,难道她飞了?
顾静怎么会让煮熟的鸭子再飞了。她快步走到李枚消失的地方。
这里光线很暗,顾静逐渐适应了一下这里的环境,往四周看着。
周围很安静,她看了半天,一点她感兴趣的东西也没看到。
真怪了!顾静有些沮丧,她直起身,刚想往回走,见学校保卫处巡逻的几个人走过来。
不行,不能让他们看见!否则,我这么晚到这里来算什么?那可真算“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这里的草丛灌木很多,她连忙往离她最近的草丛后面一躲。
还算好,那几个巡逻的没看见他,径直往远处走了。
顾静长出一口气,站起身刚要走,忽然,她感到脚下有一个软软的东西。
这是什么?她俯下身,用手摸摸。
妈呀!顾静差点叫出声来,这是一个人,正躺在那里,她的脚正踩在那人的手上。
顾静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抚了抚胸部,让自己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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