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前面的那条警犬,却丝毫不管这些,笔直的冲了进去。
我决定跟进去,毕竟,狗鼻子比人类的要灵敏上N倍,我情愿相信狗,也不相信人。
但另外一条,却蹲在了门口,鼻子不停的乱嗅,在停尸间门口打起转来,并没有要跟同伴一起冲进去的意思。
我一时愣在那里,狗的意见也不统一,我该相信哪一条?
好在这种迷茫并没有维持多久,前面冲进去的那条警犬,就又冲了出来。
两条警犬聚到一起,互相摇了摇尾巴,呜咽了几声,又一齐转身向另一个方向冲去。
我见它们终于达成了共识,虽然没有那种迷茫,心里却忽然一冷,那个方向,是火化房。
如果李顺的人头,已经被烧成了灰烬,那么,我就别再想洗刷干净自己了,也许,以后的日子,我都得在监狱里渡过,那不是我想要的!
转了一个弯,火化房近在眼前,我的心,随着那两条警犬的脚步,越提越高。
终于,到了!
那两条警犬却“呼”的冲过了火化房,直奔向前方,丝毫没有在火化房停留的意思。
我的心,落回了腹腔,但同时,却又好奇起来,在前面,只有安息堂了,难道李顺的人头在安息堂里?
很快我就发现,这次的猜测,完全正确。
两条警犬一直奔进安息堂,闯到一排骨灰盒前停了下来,一齐坐在那里,盯着其中的一个骨灰盒子狂吠。
我的头猛的一炸,骨灰盒!竟然是骨灰盒!李顺的人头竟然被藏在骨灰盒子里!难怪警察找不到,谁也不会怀疑骨灰盒里装的会是一颗人头,用骨灰盒装人头,大小都适合,而且也容易被人忽视,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我第一个追到近前,扫了一眼那个骨灰盒,整个人顿时一片空白,全部的思维瞬间被清空,心中的绝望,已经将我整个人完全淹没。
那是我小姨的骨灰盒!
黑沉沉的盒子,被抹的干干净净,泛着暗紫的光,小姨的照片,依然笑的那般幸福、甜美。
我的嘴角,却挂满了苦涩。
身后凌乱的脚步声响起,那些警察一齐冲了进来,最前面的是张蔚海,跟在最后面的,是王嫣然。
张蔚海一冲进来,就看见了小姨的骨灰盒,脸色“唰”的变得异常难看,嘴角抽搐了一下,一咬牙,将手慢慢伸了过去,伸向那骨灰盒子。
所有的人,呼吸都放慢了下来,仿佛空间在那一刹那之间已经静止,偌大的一个安息堂,只听见两条警犬“呼哧呼哧”的声音。
骨灰盒里,究竟会藏着什么?
其实,藏着任何东西,我都不在乎!哪怕是金银珠宝钻石玛瑙,我也不在乎,只要不是李顺的人头。
但,所有的迹象都表明了,骨灰盒里最有可能的,就是李顺的人头,我的心,狂跳!
张蔚海慢慢的打开骨灰盒……
(实在抱歉,昨天下午和哥几个喝酒大醉,怎么回家的都不知道!一直到今天才醒酒,赶紧更新了3章,大家海涵!大家海涵!)
第十节 罪犯
骨灰盒盖被一寸一寸的提高,我的心,也跟着一寸寸的悬起。因为这盒子里装的东西,很有可能会影响到我的一生。
“咯”的一声,盒盖完全脱离了盒身,我的呼吸在一刹那间停止,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骨灰盒,眼皮都不敢眨一下。
盒盖随着张蔚海的双手,慢慢向一边移动,我的眼皮不自觉的跳了几下,脸上也抽搐个不停。
盒盖移开了一半,已经可以看见里面露出半边钢针一样的头发,我的心,凉如冰。
“啊!”全场一齐发出一声惊呼声,盒盖终于移开了。
里面是一颗人头,一颗血迹斑斑的人头,正放在一层塑料薄膜上,塑料薄膜的下面,是暗灰色的骨灰。
只看了一眼,我就认了出来,那、是、李、顺、的、头!
我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铁锨木柄上的血手印,是我的指纹,本来还指望着李顺人头上的伤痕替我解脱,但现在人头却出现在我小姨的骨灰盒里,这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就算李顺脖子上的伤不是铁锨所为,只怕我也难逃干系。
我听见了张蔚海的呼吸声,粗重、急促,我听见了王嫣然的喃喃自语,“天啊!天啊!真在这里!真在这里!”
我的心里忽然升起一个奇怪的想法,王嫣然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真在这里?”是什么意思?她早就怀疑在这里了吗?她怎么知道会在这里?
但已经不容许我再去细想,因为我已经听见手铐铁链抖动的声音,就觉得两条手臂被大力扭转了过去,接着手腕一凉,已经被铐了起来。
我笑了起来,虽然我看不见自己,但我知道我现在的笑容一定很难看,是非常难看的那种。没想到我拼命逃避的事情,竟然还是成了事实,而且,还成了极其凶残的杀人犯嫌疑人。
耳边仿佛又听见那些声音,“看,这就是那个杀人犯。”“杀了人还装好人,还装委屈!”“真没看出来,他竟然是个杀人犯,看上去挺文静的一个人,竟然敢杀人!”“天啊!他是杀人犯。”
一时各种声音铺天盖地的向我脑海中钻来,吵的我脑袋“嗡嗡”作响,象要裂开了一般,偏偏一些记忆的片段却在这个时候如同放电影一般,在我脑海中不断闪现。
一群孩子正围着一个瘦弱的孩子,其中一个较大点孩子用手指着骂道:“你是杀人犯的儿子,我们不要和你玩!你在跟着我们,我们就揍你。”那瘦弱的孩子面色瞬间苍白,嘴唇颤抖着,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抗挣说:“我爸爸不是杀人犯!我爸爸不是杀人犯!”
我知道,那个瘦弱的孩子,就是我!
画面一闪,那个较大的孩子在水中浮浮沉沉,我站在岸边,冷冷的看着,慢慢的将我手中的一截木棍丢了,那孩子的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惊恐,无助的挣扎了一会,终于沉了下去。
我的嘴角,露出一丝残酷的笑容。
我没有杀他,他落水并不是我推的,我只不过没有伸出手中的那枝木棍。
画面一闪,又换成了几个大人,一脸的鄙夷,眼神里满是不屑,一个年长者对一个女子说:“你要养这个孩子,就必须和我们断绝关系,和你姐姐当年不顾大家劝告跟了哪个杀人犯一样,你自己掂量下!”语气中,充满了威胁的意思。
那女子,是我的小姨。
“虎子还是个孩子,不管他父亲是什么样人,他是没有罪的!而且是姐姐唯一的骨肉,我不能不管,如果家里真的容不下我,那我只好带着虎子离开!”小姨毫不退让,倔强的抬着头,迎着众人的目光,手紧紧的拉着我的手!
我惶恐的站在那里,显的那么的无助,那么的渺小!
一个面容枯瘦的老妇人,颤巍巍的走了过来,拉起我的另一只手,蠕动了几下干瘪的嘴唇,说:“孩子,别怪我们狠心,谁让你是个灾星呢!你出生的第一天,你爸爸就和人起了冲突,还失手杀了人,一个月不到,你妈妈就疯了,失足掉进了河里,你到了这里才半年,村上淹死了三个孩子,不是我们容不下你,是我们实在受不了这种担惊受怕的生活啊!”
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我会这么抵触成为罪犯,为什么大家都容不下我!
我又笑了,笑的有点惨烈!
第十一节 脸
我被几个警察轮流询问了一夜,要我说出杀人的过程,不过很可惜,我实在不知道,只好用最消极的办法,不管问我什么,我都不开口。
第二天中午,张蔚海将我放出了警局,理由是证据不足,李顺脖子上的伤痕,不是铁锨所为,而是被极为锋利的刀子一刀砍了下来的,凶器还没有找到,所以并不能证明我就是凶手,而且他自己是我的担保人,他刑警大队长可不是白干的。
我本来以为,出来了可以轻松轻松的,起码也安静几天吧!谁想到,很快就有新的事情找上了我。
我从警局走回殡仪馆,当然不是我十分喜欢这个地方,而是因为我根本没有地方好去。可是我一只脚刚踏进殡仪馆的大门,另一脚尖才踮起,张蔚海的汽车,已经追到了我的身后。
张蔚海按了声喇叭,停车、开门、下车,一系列动作很急促,我光听动静,就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了。
果然没出我所料,张蔚海一下车就对着我喊道:“虎子!等等我,出事了!”
我苦笑了下,将那只已经踏进殡仪馆大门的脚,顿在了那里。
张蔚海追了上来,拍了我一下肩头,说:“快走,许馆长不见了!”
我愣了一下,自从到了这个城市后,我的反应越来越慢,许馆长不见了?怎么可能?他不是死了吗?我亲眼看见了他从四楼上跳下后摔在水泥地上的尸体,那绝对不是能伪装的,死人是不可能复活的,那么,张蔚海的话,就只能有一个意思,那就是说,许馆长的尸体不见了!
这几乎也是不可能的,我知道,这看似平静的殡仪馆,从我把所有事告诉了张蔚海后,警察就在这里装了十几个摄像头,暗中还有几个警察,我甚至怀疑,新派来的馆长和那些工作人员,都是警察装扮的。
我才想到这里,张蔚海已经冲出去了五六步,回头见我没有跟上去,喊道:“想什么呢?快点跟上!”
“这次可跟我没有关系了,你知道的,昨天晚上,我一直在警局的审讯室。”我平静的说,自从来到这殡仪馆,我见到了太多的怪事,就算有人真的告诉我馆长又复活了,我想我也不会太惊讶,我只想赶快洗清自己的嫌疑。
“没人说是你!快走吧!”张蔚海有点着急了。
我急忙跟了上去。
两人一进殡仪馆的临时馆长办公室,新来的馆长就“啪”的一个立正,敬礼道:“报告队长,昨天晚上的录象带调出来了,只是……”
这个立正,证明了我的猜测是正确的,同时,我也看出了那个假馆长真警察的脸上,好象有什么难言之隐,看来,许馆长尸体失踪的事,不是那么简单的。
很快,事实再度证明了,我又一次的正确猜测。
张蔚海打开监视器的画面,画面上显示的,就是停尸间前面的那条长廊,依旧冷冷清清的,丝毫没有任何生气,象极了传说中的黄泉之路。
忽然,停尸间的门打了开来。
从门里面,慢慢走出一个人来,穿着宽松的白袍子,高矮和许馆长差不多,只是由于那人一直低着头,看不见长的什么样。
我的心底,又升了一丝寒意。
这人走路的姿势很奇怪,抬腿的时候,身子总是向另一边倾斜,好象身体很僵硬,关节无法活动,只能用身体的倾斜来保持平衡一般,但由于整个身体都被罩在宽松的白袍之下,却无法看清楚具体的动作。
我忽然想到一件东西,一个穿着白袍的木偶,这人的动作,象极了木偶!
这人一直低着头,一歪一斜的走着,随着离镜头越来越近,身形也越来越大,我忽然看见,那人的头发很乱、很长,但我清楚的记得,许馆长是个秃子,整个头上,用一只眼睛都能数的过来。
“这不是许馆长!”我话刚出口,马上就发现自己错了。
因为那人已经走到了摄像头底下,忽然抬起头来,冲着摄像头一笑,整张脸都是扭曲的,嘴角还有干枯的血迹,浑黄色的眼珠,发出嘲讽般的光芒,硕大的鼻子,在冷清的灯光下,看起来十分诡异。
这确实许馆长,起码出现在画面的这张脸,确实是许馆长的脸。
我的所有思维,在刹那间静止。
第十二节 两堆尸体
恐惧,并没有到此结束,许馆长一笑后,忽然嘴唇动了动,虽然摄像头没有录音功能,但我依然可以看出许馆长的嘴型,他是再说:“我回来了,回来找你们!”
许馆长对着摄像头慢慢伸出了手,接着画面一黑,只剩下一片雪花。
张蔚海慢慢的转过头来,扫了大家一眼,眼中充满了和大家一样的恐惧。
许馆长跳楼的时候,张蔚海也在现场,其余几人虽然没有在现场,却也都看见了送回来的尸体,许馆长,确确实实是死了,虽然医学历史上有很多死而复生的例子,但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诡异。
他们心中的震憾,我完全理解,因为我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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