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华起搬移食物时,我们都聚集在最上面的楼梯上,楼下没有人。他撤离时,我们又都中了迷药,所以,没人注意到他消失。但沈太太消失时,情况不是这样的,大家好好回想一下,自己当时在哪里,为什么她消失时没人注意到?高平膺提出疑问。
这个问题问得很好,叶彩霞消失时,大家并没有聚集在一起,松散活动着,总会有人留意到她离开时的迹象。从午餐结束,先是吴媚兰房间里出现叶国强的尸体,接着出现沈华文骨架事件。骨架事件的最后,是沈华起陪着叶彩霞在她的房里,其他人都各归各位回到自己的房间,只有张妈一个人在楼下餐厅收拾午餐后的碗盘。
张妈把碗筷收拾进厨房后,想到叶国强的事,就来到二楼找高平膺。接着叶婉站在高平膺的门边偷听,过了一会儿,张妈离开高平膺的房间下楼去厨房洗碗,叶婉跟高平膺谈话,然后,他们也来到厨房询问张妈。询问完毕后,他们上楼想找叶彩霞,这时碰到下来找叶彩霞的沈华起,那时候叶彩霞已经消失了。她有在没人的楼下打开秘道之门离开的时间,就是叶婉站在高平膺门边偷听的时候,楼下那时是没有人的。
第40节:第十四章第三个夜晚
叶小姐一定没有感觉到姑姑下楼吧。高平膺不带期望地问叶婉,他明白答案一定是否定的,如果她当时感觉到了,就会追随姑姑而去。
叶婉抱歉地点点头,她的确没有一点察觉,高平膺的房间是二楼尽头的房间,距离楼梯很远,她当时的注意力又都倾注在屋内,别说有人静悄悄地从楼梯走过,就算有人静悄悄地走到她背后袭击她都可以。
张妈忽然啊了一声,表示想起一件事,不知道算不算有用的线索。高平膺让她说出来,原来张妈跟高平膺提供完线索下楼时,在一楼的楼梯口碰到正准备上楼的沈华起。她问他沈太太没事了吧,沈华起很含糊地说了声没事。
高平膺很肯定地说:这条线索,正可以说明是沈华起带着叶彩霞去地下,然后他再回到三楼演一出叶彩霞失踪的戏。他当时还觉得自己是安全的,出现沈乐的事后,他也因为害怕躲到地下了。
秘道会不会在四楼?我姑姑向上走的话,也是没有人可以注意到的。叶婉提出这种可能性,在她记忆里,四楼是相当有问题的。
不,不可能在四楼。何俑反驳她的猜想,设置秘道的目的,就是多一条逃生的路线,假如在楼上设置秘道,则违背了逃生的常理。而且,四楼的路线也不符合沈华起搬移食物的路线,所以,秘道一定是在一楼的地下。
何医生说的没错,沈华起搬移食物时,我们都在四楼上面的楼梯呢。为了找到秘道之门,这个夜晚,不是睡觉的夜晚,我们要为了生存而团结,希望大家都能明白这点。高平膺意味深长地看着所有人,他的话,不仅说给受困者听,也是说给复仇者听的。
大家默认了高平膺的话,开始群体行动,在楼下寻找秘道之门。宽敞的客厅家具也不多,带鱼缸的鞋柜是固定在墙壁上的,不可能成为秘道之门,庞大的黄木橱柜和沙发,虽然可以移动,却不符合要求。沈华起搬移食物的速度如此之快,秘道之门必定跟厨房很近,也很方便。像沙发与橱柜这样笨重的物品,一旦被搬移,必定会留下痕迹,而且一个人也很难搬移。餐厅只有桌椅,根本无可查看,厨房虽然有不少物柜,但也没有可疑的地方。储藏室和洗衣房,收拾得干净有序,一目了然的闲置品与杂物也不是很多,搬看过来搬看过去,都没有暗门的迹象。
楼下没有可查找的地方了,连地板都检查过,没有可以进入秘道的迹象,每块地板都很结实,翻动不了。沮丧的人群又聚集在客厅,为失败的结果垂头丧气。寂静中,响起一声雷,把大家低落的情绪震动了一下,随后又陷入低落中。这点震动,就像杯水车薪,难以令徘徊死亡边缘的人兴奋。
客厅的窗帘没有拉上,叶婉看了看窗外的黑夜,感觉气候有些反常,深秋很少会下雷雨的。是不是被鬼附体后,一切都失去理性,连气候也无可幸免。餐厅里的挂钟敲响十二下,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二点。午夜的钟声告诉大家,现在就是10月29日,是沈华文的忌日,也是那封签名信所说的财产继承日,接下来会出现什么异样或什么事,恐怕连复仇者都不知道了,因为两个主要目标人物消失了。'=bw('
第41节:第十五章29日的凌晨
第十五章29日的凌晨'=''=zzd('第十五章29日的凌晨'='时间一点点滑过去,外面的雨还是下得很欢,雷声虽然没有了,深夜的寒意却浓烈了。蜷缩在沙发上的人,除了寒意,更多的有了疲乏与微微饥饿的感觉。晚餐本来就没吃完整,加上一番查找,现在所有人都很矛盾睡眠是抵制饥饿的最好办法,但睡眠又是最消极的,选择睡眠,就等于放弃求生的本能,不睡眠熬夜又会加速胃的动力,使人饥饿。
大家都觉得这样茫然地坐着是耗费全体人力,如果所有人都去睡觉了,楼房就会失守,说不定秘道之门会在夜深人静时又被打开。经过谈论与商议,决定实行轮班制,沈丹因为是特殊人物,不安排在轮班队伍里面。剩余六个人,两个人一组,分三组轮班,三小时一班,这样可以保持个人的体力,也可以坚持等待秘道之门。
根据彼此的人物关系,最后决定三组人物搭配,高平膺与叶婉一组,何俑与吴媚兰一组,张伯与张妈一组。为了照顾年龄大的人员,第一班由何俑与吴媚兰值守,时间是午夜到凌晨三点;最难熬的第二班由高平膺与叶婉值守,时间是凌晨三点到明早六点;张伯与张妈被安排在第三班,时间是明早六点到九点。以此类推,直到找到秘道之门。
叶婉回到自己的房间,想躺下好好睡一觉,以缓解疲乏与饥饿感。刚闭上眼没多久,就听到一声碰撞声,还有呻吟声。叶婉睁开眼的同时,脑里迸现一丝记忆。第一个夜晚,她在睡觉时,也听到一声碰撞声,与刚才的声音非常相似。
打开门,二楼的张伯与张妈已经闻声而出,楼下的何俑和吴媚兰也上来询问出什么事了。声音是从高平膺的房间里传出来的,叶婉敲了敲他的门,里面应了一声来了。很快,门被打开,看看房内,椅子倒在衣柜旁的地上,其他也没什么异样。
高平膺解释了发出碰撞声的原因,第一个晚上,因为迷药,他没能好好检查房间。刚才躺在床上时,视线游走间,发现衣柜顶的当中边缘处,显露一丁点的纸片小角,不注意看的情况下是不会发现的。他想看看上面是什么,却忘了房间里的椅子是坏的,所以没站稳,撞到衣柜上了。
叶婉搬来她房里的椅子,取下衣柜顶上的东西,竟是三个信封,有两封是红色的信封,有一封是白色的信封。两个红色信封上的收信人是沈华文,白色信封上的收信人是叶国强,信封上除了名字,其他都没有。
打开给沈华文的信封,一个信封里面的内容是放弃不属于你的东西,那便是得到你最需要的。死亡,还是活着,在于贪婪还是放弃。另一个信封里面的内容是不懂得放弃,就是走向死亡。信纸也是红色的,里面的字,不是笔写的也不是打印的,而是用剪贴法,把报纸上的字剪下来,拼贴在纸上。打开给叶国强的信封,里面的内容是徐虹梅的灵魂不会饶恕对她的罪恶。信纸是白色的,里面的字和那两封信一样,也是用报纸字剪贴法。
两封针对沈华文的恐吓信,信封与信纸有些陈旧。根据信的内容,应该是沈华文侵占了别人的财产,恐吓者先发信威胁,见沈华文无动于衷,又发信声明要以死亡解决。2006年10月29日,沈华文死了。寄给叶国强的恐吓信,从信封与信纸的新旧度来看,应该是最近的。
叶小姐在家时,看过这封信吗?高平膺问叶婉。
叶婉迟缓地点了点头,10月21日傍晚时,她发现门缝底下有一封白色还没拆开的没贴邮票的信,因为写着父亲的名字,她就把信放在父亲床边的床头柜上。那晚她父亲喝得很醉才回家,进房就倒头大睡。到第二天中午他才醒来,看到床头柜上的信,很惊慌地问她信是从哪里来的。然后父亲连中午饭都没有吃,就慌慌张张准备出门,问他去哪里,说是去姑姑家借钱。叶婉当时觉得那是封催款信。
看来,这才是叶先生22日下午来找妹妹的真实原因,是为恐吓信的事而来。高平膺用手指弹了一下信说,由这封信可以推断出,叶先生的死跟徐虹梅有关。看到信后,叶先生就急匆匆来找沈太太,也可以说明,沈太太认识徐虹梅,四楼第二间祭堂里的那个少女,可能就是徐虹梅。
叶婉现在完全明白了姑姑的恐惧,过去的罪孽像毒蛇一样缠绕着她,这封恐吓信已经证明,徐虹梅的死跟她的父亲和姑姑有关,怪不得姑姑在餐桌上看到那张照片,会那么惊慌,是因为有恐吓信在前。
高平膺问沈华文的信有没有人知道是怎么来的,这个问题张妈回答了。两封信是一年半前陆续出现在住宅客厅的橱柜里的,都是她在打扫橱柜时发现的,她把信都给了张伯。张伯补充了张妈的话,他从张妈手里拿到信后,把信给了沈华起,让沈华起给沈华文。信的确是被沈华起拿走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出现在住宅里。
沈家现在只剩下精神不正常的沈丹,而且还不在场,所以高平膺也就不再问。令人不解的是,三封恐吓信怎么会在高平膺房间的柜子上面。信不属于一个人,不属于同一时段,却被放在一起。这间客房在高平膺没来之前,一直是空着的,谁将三封恐吓信放在柜子上面?为什么放那儿?针对沈华文的恐吓,又是指什么呢?悬疑的雪团越滚越大,局面令人惧怕。
第42节:第十五章29日的凌晨
突然间发现的三封恐吓信,让高平膺对其他人的房间也产生极大的兴趣,要求检查每个人的房间,也许会找到意想不到的线索,包括秘道之门。吴媚兰有点为难,她怕沈丹会闹情绪,以防万一,她先上楼安抚好沈丹。
在出事时高平膺检查过沈乐的房间和吴媚兰的房间,所以这两间房排除在外。检查就从叶婉的房间开始。一走进去,高平膺就愣了一下,他站在房内驻足不动,又转回自己的房间,再转回来时,脸色有了略微异样。
怎么了?叶婉紧张地问。
高平膺没有回答她,恢复平常状态进行查房,他故意隐藏的表情,反而说明的确有问题存在,只是他不想透露出来。叶婉隐隐约约明白,高平膺诧异的是房间的气味,她第一次进高平膺的房间时,也有这种诧异。房间的气味又能说明什么,男女之间的气味就是不同的。
查房很快就结束了,效果不是很好,每个人的房间都非常平常,别说秘道之门,就连暗柜都没有。最大的收获,就数在叶彩霞的房间里发现的两样东西,一样是扔在地板上的一次性注射器,一样是衣柜里的一个小型保险箱。
保险箱藏在衣柜内部的一个柜门里,长度约四十厘米,宽度和高度差不多,约三十厘米。保险箱非常笨重,不便于携带,所以叶彩霞离开时,也不能将它带走。不知道里面放了些什么,没有钥匙也没有解码专家,谁也不能打开它。至于那个一次性注射器,很明显是有人故意扔进房间的。它的出现,正吻合了沈乐的死。
因为查房耽搁了些时间,几组人的守房时间也发生了变化,都向后推迟了一小时。到叶婉和高平膺开始守房时,是凌晨四点。
叶婉裹着毛毯蜷缩在壁画这边的沙发上,身体有些麻木,体内的五脏六腑积结着内寒,外面的冷气又不断向体内侵袭,她觉得自己如坠入深渊的冰潭般冷彻肺腑。因为空腹胃有些不舒服,闹过一阵痉挛,加上缺少睡眠,她的精神已经显出死亡前的颓废。
好冷啊。高平膺搓着手哆嗦着说,喝点热的暖暖。
他穿的是秋装,冷空气已经将寒冬的气息带来。而凌晨是一天里最冷的时段,即使裹了毛毯,叶婉还是觉得手脚冰冷。茶几上摆放着何俑与吴媚兰守房时留下的饮品。咖啡壶里还有一些煮好的咖啡,没有食物后,咖啡就成了唯一的食物。高平膺拿着咖啡壶到厨房去加热,出来时,他拿着咖啡壶的右手食指和中指上,还各钩着一个咖啡杯。叶婉很纳闷,她发现这个警察特不愿意动左手。可以动用一只手完成的事情,他会用右手去做这件事,需要动用两只手才能完成的事情,他就寻求别人帮助了。
喝了两口咖啡后,热量让叶婉的血液有了流动的感觉,紧张颓废的精神舒缓后,她对生存有了想法。叶婉问高平膺,他们是否还可以活着走出房子。高平膺给她的答案是非常肯定的。他们当然可以活着走出房子,不会永远是雷雨天,人也不会那么脆弱。只要雨小一些,就会有办法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