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本谦作突然停住嘴,因为他察觉到须藤顺子注视他的眼神十分怪异。
“夏本!”
须藤顺子似乎想起一件事,但金田一耕助却从旁制止道:
“夏本,这是谁说的?”
“这……是谁说的都无所谓吧!反正只是开玩笑的,就当作是我说的也可以。对不起,对你来讲,这是很严厉的事情,我们却拿它来开玩笑。”
“夏本,那么寄这封信给我的人就是你……你就是怪信的寄信者!”
“什么?”
夏本谦作一脸不可思议地接过须藤顺子递过来的信封,上面写着须子的名字,可是收信人的名字好象是用尺画出来的字体,他一看之下,立刻露出惊讶的神色。
“我可以看里面吗?”
“请看!不过这是刚才收到的信,你应该不用看也知道内容……”
须藤顺子口气冷淡地说道。
夏本谦作紧张地从信封里拿出一张同样是用印刷字体剪贴而成的信,上面写着:
橡果滚滚滚,扑通、扑通
滚到水池里
啊!不得了哦!
第十二章诡谲的证言
神秘预告信
命案发生至今已经过了二十天,案情陷入胶着状态。
直到须藤顺子接到第二封怪信的那天开始,案情终于出现转机。怪信上写的那段童谣,是否暗示须藤达雄的尸体已经沉入太郎池呢?
警方之前也提过要疏通太郎池,可是因为花费颇大,也没找到非得将水池弄干的理由,所以迟迟没有行动。
这时刚好收到那封怪信,因此警方展开行动。
等等力警官下令准备疏通太郎池的工作,同时,夏本谦作等四位年轻人也开始接受侦讯。
侦讯的地点选在命案发生后,一直被警方封锁的“蒲公英”洋我店。
在这里顺便提一下“蒲公英”后来的处理过程。
在不清楚片桐恒子的真实身分、没有遗书、继承人,也没有债权人的情况下,公告死亡超过一年,继承人还是没有出现时,死者的财产将收归国有。
房东伊丹大辅担任财务管理人,尽管他也是嫌疑犯之一,不适合当管理人,可是因为没有其他人选,只好让他暂时担任。
“开玩笑的啦!我们真的只是在开玩笑。”
夏本谦作被叫到山川警官和等等力警官面前时,他的冷静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我们替须藤先生取了个‘橡果先生’的外号,那时我们又刚好在那个水池边,水池上本来不是飘着很多橡果吗?所以,我才会开玩笑说‘橡果先生’会不会在水池里面。”
金田一耕助问道:
“夏本,刚才我听京美说这句话不是你说的,而是姬野三太。”
“是谁说的都没关系吧!金田一先生,三太也是开玩笑的,他平时很迷推理小说,才会以这次的案子做很多假设,然后讲给我们听。”
“也就是说提出那首童谣,还有须藤达雄已经变成尸体、沉在池子里的不是你,而是姬野三太喽?”
山川警官再确认一次。
“不过……三太也明确地表示他那些话都是虚构的,如果他真是寄那封怪信的人,我想他应该不会跑来跟我们讲这些事情才对,而且……”
“而且什么?”
“金田一先生,那封信是今天早上寄到的吗?”
“是的,早上我有点事情去拜访须藤太太,当时宫本小姐的妈妈正好来访,她告诉须藤太太说邮筒里有信,结果拿回来一看,就是这封怪信。”
加奈子最近深受“怪信”之苦,她来到第十八号大楼,看到须藤家的邮箱里露出一封信,觉得收信人名字的字体有点眼熟。
“警官,或许我说的话太过嚣张,不过我可以证明这封怪信的寄信人不是我,也不是三太。”
“你怎么证明?”
“我刚才看过那封信的邮戳,那是从丰岛局区内某个邮筒投递的,邮戳上的日期是十月二十八日,应该是前天中午十二点到六点之间的收寄的。也就是说,那封信是前天早上寄出的。”
“是的,然后呢?”
“前天早上,三太和我都不可能在丰岛局区内。”
“你们有不在场证明?”
山川警官在一旁问道。
“是的,我们正在拍《波涛的决斗》的这部电影,其中有个叫内海彻的知名演员,你们知道吗?”
“有听过他的名字。”
“内海彻在大前天,也就是二十七日中午得了急性盲肠炎住院,因此他的角色便由三太饰演,说得更明确一点,那个角色是在二十七日晚上八点左右,确定要给三太演,所以从那天晚上到二十八日早上这段期间,我想三大应该是通宵在背剧本。难得有这么好的演出机会,他应该不会花时间去制作这种怪信。制作那封信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呢!”
“说的没错,但也有可能是他很早以前就做好了。”
“但是他应该没时间把信寄出去,二十八日早上我们找他一起去摄影棚,大概是八点左右离开社区。之后我一直跟三太对台词、排练,这些事你们只要去摄影棚调查,应该都可以查出来。”
“所以你们有完整的不在场证明喽!”
等等力警官点点头说:
“姬野的假设与这封信之间只是纯属巧合吗?”
“应该是吧!‘橡果先生’这个外号跟那座水池,只是刚好想法相同而已。”
“这么说来,那封怪信的制作者也知道须藤达雄有这个外号吗?”
“是的。”
“还有谁知道这个外号?”
“很多人都知道。”
“到底有那些人知道?”
“至少有我们四人,玉树的父母、京美的姨丈、我妈妈和三太家的人可能知道。啊!画家水岛先生也知道,还有……”
“还有谁?”
夏本谦作说到这儿,似乎有点犹豫。
“那个……我曾经在管理员根津先生面前说溜过嘴。”
“这样啊!”
等等力警官向金田一耕助、山川警官看了一眼,昨天晚上三浦刑警的跟踪行为,使得根津伍市成为可疑人物之一。
“也许听过这个外号的人比我们所知道的还多。”
“嗯,连我们都知道。”
金田一耕助小声地说:
“夏本,你刚才说姬野拿这次的命案当题材,做了很多假设和推测,请你将他的‘假设’说给我们听听,让我们参考一下。”
夏本谦作的表情很狼狈,因为姬野三太的假设明显地伤害了他的恩人。
“那只是虚构的故事,纯属个人想象,根本不值得参考。”
“没关系啦!说来听听。”
等等力警官也探身说道。
“好吧!其实你们可以直接问三太,我实在……”
“没关系,你先说说看,我们等一下再问姬野。看你这么犹豫,是否因为姬野假设某人是凶手的关系?”
金田一耕助坚持要夏本谦作说出姬野三太的推论。
“三太的假设根本是不可能的!第一点,他觉得那具尸体不是‘蒲公英’的老板娘。”
“尸体若不是‘蒲公英’的老板娘,那到底是谁呢?”
“我不是说过那天晚上我下公车的时候,有看到须藤先生吗?”
“嗯,你是有说过这件事。”
“当时须藤先生和一个中年妇人在一起,她不是须藤先生的朋友,而是在公车上向须藤先生询问有关根津叔叔的事情。须藤先生可能因为喝醉的关系,他想不起‘根津’这个人是谁,于是叫住我,把那名妇人交给我,自己往‘蒲公英’的方向走去。
之后,我带那位妇人到根津叔叔家,根据三太的假设,他说柏油下面那具尸体就是那位妇人,简直是胡说八道!”
“他认为凶手是谁?”
“他说是根津叔叔!三太假设根津叔叔和‘蒲公英’的老板娘以前就认识,叔叔以当晚来访的妇人作为老板娘的替身;其杀人动机是因为伊丹先生掌握老板娘的秘密,她为了逃离伊丹先生的掌握才出此下策。”
“那名妇人是谁?她与根津先生是什么关系?”
“我问过根津叔叔,但他只是敷衍我,不做正面回答,因此我也不好意思再问下去,可是……”
“可是什么?”
夏本谦作心想即使自己现在隐瞒不说,待会儿三太也会说,因此他下定决心说:
“那个人长得很像由起子,我本来以为是由起子的阿姨,可是根据三太的假设,他说那名妇人可能是由起子的妈妈。”
等等力警官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
“由起子的妈妈不是死了吗?”
“所以我当时才会以为她是由起子的阿姨。”
“那名妇人穿着什么样的衣服?从服装可以看出她的身分吗?”
“那时候是晚上,所以看不太清楚,不过衣服的质料看起来不错。我记得她的耳环上有镶钻石,当然也有可能是假钻啦!”
“她的年纪呢?”
“跟‘蒲公英’的老板娘差不多,身材瘦瘦的,长得很漂亮。”
“那名妇人是不是第一次来这个社区?”
“好象是。”
“关于这一点,根津先生有说什么吗?”
“我有问过他,可是他说得十分含糊。”
“由起子有没有说什么?”
“这……”
夏本谦作很怕自己现在说的话会把根津伍市逼入死角,可是就算他不讲,待警方问过姬野三太之后也会知道。
“根据由起子的说法,那位妇人来访时,叔叔显得很惊讶,不过他马上就把那个妇人带到外面,所以由起子不知道那位妇人是谁。”
等等力警官眼神锐利地看着夏本谦作说:
“根据姬野的推论……他认为根津先生与‘蒲公英’的老板娘共谋杀了那个女人,让那个女人当老板娘的替身?”
“是的。”
这时候,金田一耕助插嘴说:
“夏本,警方从尸体身上采到的指纹,和在店里采集到的指纹相同。关于这一点,姬野怎么说?”
“三太说那个妇人被叔叔骗去‘蒲公英’,并让她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碰触许多东西,留下指纹……推理小说中不是也有这一招吗?”
“原来如此。”
金田一耕助脸上的笑容使夏本谦作稍微放心一点。
(至少这个人认为三太说的只是虚构的故事。)
接下来,山川警官开口说:
“夏本,姬野假设须藤达雄被杀,而且被丢入那个水池?”
“是的,但他还没说到须藤先生为什么会被杀。听说‘蒲公英’二楼房间的血迹是须藤先生的,三太便说既然须藤先生的外号是‘橡果先生’,应该会在水池里面吧!哈哈……”
夏本谦作夸张地笑了几声,由于现场没有人跟他一起笑,他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尴尬。
“金田一先生,警察准备在那座水池打捞,那就表示警方相信顺子收到的那封信是真的喽?”
等等力警官回答:
“也不完全是因为那封信的关系,其实金田一耕助很久以前就主张要疏通太郎池了。”
“警官,就算在水池里找到须藤先生的尸体,应该也跟三太或叔叔无关吧?三太所说的一切,毕竟只是假设啊!”
“这一点我们会仔细询问姬野,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如果你知道去拜访根津先生的女人是谁,请马上通知我们。”
“是。”
夏本谦作正想从椅子上站起来时,金田一耕助制止道:
“啊!等一下,我还有件事情想问你。”
“好的。”
“你刚才看到须藤太太手上拿着怪信时,好象很惊讶的样子,该不会你以前也曾经接过这种信吧?”
夏本谦作一听,随即低下头说:
“金田一先生,对不起,上次报纸刊登这个社区有怪信横行,并猜测是否与这次的命案有关……也许我当时就该主动提出来,可是,我怎么想都不觉得自己收到的怪信和这件案有直接关系。”
“你收到的怪信呢?”
“已经烧掉了,因为信的内容太下流了。”
“你还记得内容吗?”
“嗯。”
“是什么样的内容。”
一谈到信的内容,夏本谦作有点犹豫。
“是不是一些中伤京美的言词?”
“你们已经知道了……信的内容实在太下流了,我还没跟别人提过。”
“那么就在这里谈一下吧!”
只见夏本谦作红着脸说:
“那封信用很下流的言词写京美和他姨丈之间有不正常的关系。”
“是不是用‘LadiesandGent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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