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有任何用处的。”
她意识到,这种事他以前一定干过许多次,他确切地知道他自己在干什
么。
“如果你再碰我,我就让人把你抓起来。”她说。
“让我来告诉你一件有关本州法律的事吧,”他镇定地回答说。“我恰
巧知道它是什么。如果一个女人指控一个男人对她进行有罪的攻击的话,可
以对她本人以前的道德品质进行调查。爸爸的律师们甚至告诉了我确定了那
一要点的那个加州案件。那是公诉贝蒂拉纳案件。那意味着,我手里掌握着
这么多钱,我可以让侦探们去追查你的过去。我可以在证人席上把你抖得底
儿掉。我可以问你的姓名,男朋友们,一些特定的场合,和。。”
在一阵盲目的狂怒中,她把那把椅子掷了出去。
他几乎没有料到这一动作。椅子打中了他的下腹部。一时间,他脸上出
现了一种非常惊奇的神情,然后疼得弯下腰去。
阿伦向门口赶去。
经过门厅时,她抓起自己的雨衣。冲到外面的门廊上,沿着砾石车道跑
着,经过游泳池,跑到外面的土路上。
她知道,那辆车的钥匙在他手里,在走到高速路以前,不可能得到交通
工具,而即使到了那儿以后,是否会有任何车过来,仍然是让人怀疑的事。
她并没有费事去穿上雨衣,而是把它塞在左臂下面。她沿着那条路忙忙
乱乱地跑着,直到发现自己喘不上气来,才放慢了速度,快步走着,并扭过
头向回看。
她可以看到从房子里传出一团亮光,然后她看到一道正在移动的光束,
汽车前灯的光束,在车道上摇摆着。很快,前灯就会照亮路面,打破这潮湿
的黑暗了。
她猛地转向离开那条路,来到那装着刺铁丝网的围栏旁,爬了过去。随
后她犹豫了一下,转身向那座房子走回去,始终隐身在树影之中。
汽车前灯的两道光束掠过路面。那辆车开了过来,但它的速度很慢,一
时间,她完全被搞糊涂了。
她站在那儿,在一棵栎树树干的保护下,注视着那蠕动的灯光沿着道路
慢慢地移动着。
那辆车刚好开到她迂回爬过围栏的那个地点,停了下来。她看着洛林·拉
蒙特下了车,向车子的前面走去,这时,她又看到,一道手电筒的光束正在
地面上照来照去。那光突然转变了方向,向围栏照去。
她第一次意识到那辆车一直开得那么慢的原因。拉蒙特知道,在两边都
加了围栏的乡间道路上她保持一种跑步的速度跑不了一英里左右。他一直在
追踪她在湿土地上的足迹,当他来到她转向的地方后,他在使用手电筒来追
踪她。
一时间,恐惧使她感到全身冰冷。这个人清楚地知道他自己在做什么。
他冷酷无情,意志坚定。
那手电筒的光束尾随她的足迹来到围栏旁。
阿伦·费里斯想尖叫,想跑,突然,她的大脑开始飞快地转动了。她沿
着围栏悄悄地移动着,然后爬过那道刺铁丝网,跑到车行道上。
拉蒙特现在来到了她刚才一直站的地方。在没有被开拓为车行道的地面
追踪她要更困难一点儿。但他还是在跟踪着她的足迹。她的高跟鞋在松软的
地面上留下了清楚的印记。
洛林·拉蒙特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让前灯亮着,马达转着,钥匙插
在点火装置上。
在她离汽车六七英尺远的时候,拉蒙特来到了她第二次翻过围栏的地
方。这时他显然意识到了她在打什么主意。
手电筒那搜寻的光柱沿着道路突然地摆动着,突然把她捕捉在它的光亮
之中。
在他的声音中有一种瞬间的惊慌。“你敢碰那辆车,你就会蹲监狱!”
他嚷叫着。他匆忙爬过围栏,想及时赶到路上,追上她。
她跳上车。为了使双腿活动自如,她撩起了湿裙子,推动了驾驶控制杆,
感到汽车滑动起来。
现在,他就在车行道上,她的后面。她可以在后视镜中看到那手电筒。
她的脚趾找到了油门。她踩了下去,汽车好像被一个火箭推动了一般,向前
飞跃着。
这迅速的加速使她感到惊奇,在第一个拐弯处,她险些把车开到沟里。
但她终于控制住了这辆车。那种转向助力装置是她以前没有用过的,在头200
码使她感到很费劲。在那以后,她就可以操纵自如了。而等到她把车拐到高
速公路时,她俨然像个老手一样摆弄着方向盘。
她把车开到自己的寓所,把车停放在那儿,匆忙换上干衣服。随后,在
一点儿想挖苦人的幽默感的驱使下,查看了一下电话簿上洛林·拉蒙特的地
址,把车开到他的公寓楼前,把汽车停放在大街上,就在一个消防龙头的前
面。她又走了4 个街区,来到主大街上。那儿有一家药铺,她在那儿打电话
叫了一辆出租车,回了家。
2
第二天的天气就像洛林·拉蒙特预言的那样,晴空万里,阳光灿烂。阿
伦·费里斯叫来一个修理工看了她的汽车。他报告说,很肯定的是,有人从
配电装置上卸走了一个零件。装上一个新的零件后,车就一点儿毛病也没有
了。
阿伦机械地打着字,等待着被召到办公室经理的房间去。她下定决心,
这次,被又有权势又富有的父亲惯坏的洛林·拉蒙特决不会干了坏事轻巧地
逃脱处罚。让他们来尝试解雇她吧。她要让他们看看,她可不是个奴隶。
在上午的早些时候,她就是否提出起诉这个问题思考着。
当然,他们会安排一些侦探来挖掘她过去生活中的每一件事情。他们会
搞到她与之约会过的每一个小伙子的名字。所有微不足道的聚会都会被认为
是重大的失检行为。他们会试图给她抹黑,很可能会声称她试图敲诈。
她知道,为了她自己,她最好保持沉默,什么也不说。但她也感到,正
是由于洛林·拉蒙特生活中的许多的年轻女子都决意不去做出什么抵抗,从
而使洛林·拉蒙特觊觎的下一位年轻女子加倍的艰难。
快到中午时她打定了主意。她向女休息室走去,查到了佩里·梅森律师
的电话号码,往他的办公室打了电话。
最后佩里·梅森的秘书德拉·斯特里特接了电话。
“我叫阿伦·费里斯,我在拉蒙特发展、铸造与工程公司工作。我5 点
钟下班。我今晚为一件很重要的私事去见梅森先生可以吗?如果需要的话,
我可以早些离开。”
“请等一下。”德拉·斯特里特说。
几分钟后,德拉·斯特里特回了电话。“您认为您能早些离开,以便在
2 点30 分时赶到这儿吗?”她问道。
“我会到的。”阿伦·费里斯保证。
她感到仿佛一个担子被从头脑中卸掉了。她要把那件事做完。她要让洛
林·拉蒙特看看,她是不会容忍那种待遇的。
1 点半的时候,办公室里有一阵激动的小波澜。贾维斯·拉蒙特匆忙走
出了办公室,他那样子就好像这个世界都坍塌了,全落在他身上似的。第二
副总裁也出现了,在后面追赶拉蒙特。
根本没有洛林·拉蒙特的影子。
差几分钟两点的时候,阿伦·费里斯去见办公室经理。“我昨晚工作加
班了,”她说,“现在,我必须出去大约一小时时间。如果愿意的话你可以
扣我的工资。”
乔治·艾伯特有些为难的样子。“这是最不同寻常的要求了,费里斯小
姐,”他说。
“我知道,”阿伦说,“但这是一种不同寻常的情况。”
“好吧,”他犹豫着回答说,“当然了,我们知道你确实加了班——我
想这没有问题。你明白,费里斯小姐,问题在于创造了先例——这种事有时
候发生,就是姑娘们和牙医或医生有预约时,不得不让她们去,但如果我们
太宽松了,她们就会订美容院的约会了,那样我们就无法说会发展到什么程
度了。”
“我明白。”阿伦简短地说,并停顿了一下。
“很好,”艾伯特勉强同意了,“我们等着你一小时后回来。”
“一个半小时。”阿伦坚决地说。
阿伦的态度使那个人露出了不解的神情。“很好,费里斯小姐。”他说,
也就听之任之了。
阿伦并没有去开自己的车,而是叫了辆出租车,这样,她就不必浪费时
间去找停车的地方了。她想在指定的一个半小时以内赶回来,因为她说了,
她会回来,但她也感到,那实在是没有多大意义。说到底,她很清楚,到了
明天的这个时间,她就不会再是这个公司的雇员了。
3
阿伦·费里斯把她的故事讲完后,佩里·梅森的机要秘书德拉·斯特里
特从她的笔记本上抬起头来。她等待着那位律师做出决定,目光中流露出同
情。
梅森一副坚忍的神态,双眼敏锐地打量着这个年轻女子,说道,“你究
竟想做什么,费里斯小姐?”
“我。。我想让他看看,女人并不是奴隶,一个女性雇员有权得到尊重
——因为我为一个公司做速记员,并不意味着我就必须成为公司老板那惯坏
了的儿子的玩物。”
“你想教训他,是吗?”梅森问。
“确切地说并非如此。我不想在自己的生活中总是被迫感到,为一个企
业工作的女性们是。。噢,没错儿,我确实想教训他。”
“怎么教训?”
“那是我想要您告诉我的事。”
“你可以因为造成损失提出起诉,”梅森说,“你也可以去警察局,提
出一项犯罪投诉。但你不能两样都做。”
“为什么?”
“出于一些实际的原因。你刚一因为造成损失提出起诉,那个犯罪案就
不存在了。一个精明的辩方律师会使事情看上去像是你在努力利用这一经
历。”
“我明白了——而如果我提出一项起诉,而不向警方做出投诉呢?”
“当然了,”梅森说,“在那儿你就触及到了那个首要问题,就是一个
陪审团会做的事情,而且,那又取决于你究竟想得到什么了。如果你想要钱
来慰籍你受到伤害的感情的话。。”
“我不想要钱。我只想。。这很难解释。我想坚持我的权利。我想维护
我们女性。”
梅森点点头。“我认为你符合标准,”他说,“如果你想制止这种事的
话,我们就制止它——但那是不会容易的。他们会恶语中伤,他们会声称敲
诈,他们会让年轻的拉蒙特证明,是你故意引诱他,是你追他,在他感到十
分厌烦,不愿默许以后,你就像那古老的格言所说的那样,地狱中的愤怒也
无法与受到蔑视的女人的愤怒相比。”
她的面孔突然变白了:“他会那样做吗?”
“当然,他会那样做,”梅森说,“你并没指望那种男人说实话吧,对
吗?你还想办这件事吗?”
“梅森先生,”她说,“我要斗争到底——如果您始终和我在一起,我
就始终坚持打这个官司。我一旦开始战斗了,就会继续战斗下去。”
“好姑娘。”梅森对她说。
他转向德拉·斯特里特:“往德雷克侦探事务所给保罗·德雷克打电话,
问他是否能马上来一下。让我们在年轻的拉蒙特开始意识到与他对抗的是什
么之前,开始搞到证据吧。”
梅森转向阿伦·费里斯:“你说你把他的汽车留在一个消防龙头的前面
了?”
“我把它不偏不倚地停放在一个消防龙头的前面了。我只是希望他们由
于非法停车给他一打罚款单。”
梅森微笑了,说道:“那可能给了我们机会。他会为非法停车找借口,
看看他讲什么故事会很有趣的。”
“你不认为他会讲实话吧,对吗?”
“对,”梅森说,“我不认为。但我确实认为,他会讲一个故事,大意
是,一个愤怒的姑娘在想和他算帐。那很可能和他到法庭上时会讲的故事有
出入。”
“等到他上了法庭,你会被描述为那个侵略者。你会被说成对他投怀送
抱,想通过向他献媚来在公司得到高升。你说他告诉你,另一个女人通过他
有了发展?”
“对。贾维斯·拉蒙特的私人秘书。”
“你知道她叫什么吗?”
“伊迪丝·布里斯托尔。”她说。
“你见过她吗?”
“见过好多次。”
“你能描述一下她吗?”
“一个漂亮的姑娘——二十六七岁,身材真是很出众,而且。。嗯,作
为一个真正的美人,在任何地方她都会很显眼,如果不是。。”
“如果不是因为什么?”梅森问。
“她的目光,”她说,“她的目光中有某种东西,一种被挫败的神情。。
那很难描述。我以前从来没细想过这件事,但现在,既然你提到她和。。”
保罗·德雷克约好的敲门暗号在门上响了起来。
“是保罗·德雷克,”梅森对德拉·斯特里特说,“让他进来。”
作为解释,梅森对阿伦·费里斯说:“德雷克侦探事务所做我的所有调
查工作。他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