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好热!”白涵拉扯掉了身上的衣服,只见他的皮肤薄如蝉翼,肤色由红至白、由白至青,青紫色的血管就像蜿蜒小蛇布满了整个身体。
“变异了?不会吧!”老板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白涵痛苦地闷哼着,银灰色的眼眸越来越红,皮下血管的颜色也越来越深,他的脸部肌肉已经扭曲,似乎正在忍受极大的疼痛。
“小白,挺住!马上就好了!”老板用力握紧他的双手,却忘记手腕上的伤口还没愈合,淡淡的血腥味浓入空气刺激到了白涵的嗅觉神经,他一下子失去自制力猛地扑向老板。
“冷静!笨蛋!”老板使劲推开他,然后把他压在了下,得不到供给的白涵就像犯了毒瘾一样难受,他的肌肉渐渐萎缩,皮肤变得像枯树皮,再这样下去他的生活很有可能提早结束。
“怎么回事?怎么会提早变异?”老板想不明白,她特地在白涵喝的蕃茄汁里加了猪血,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平安渡过变异期,按照计划白涵转变成真正的血族至少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所以对于这突发事件她根本毫无准备。看着白涵如此痛苦不堪,老板做出了一个很出人意料的决定,但是眼下的这种情况又别无选择,她脱下外套将雪白的长颈凑到白涵嘴边,白涵闻到一股异常香甜的味道,牙龈开始发痒,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突破牙床,他看着老板肌肤下微微泛青的血管,混身血液都沸腾了,身体完全不受大脑控制,他张开嘴用力地咬下,浓稠而又鲜美的血液瞬间延漫。
“嗯。”老板皱眉闷哼,白涵死死抱住她娇小的身体,如饥似渴地吮吸着她身体里的血液,老板的脸色越发惨白,整张脸就像一尊石膏像。喂食者,俗称为血族的第一个食物,是血族变异或成人礼上的祭祀品,在吸取祭祀品的血液时,血族不但能得到力量还能得到祭祀品的记忆和能力,老板没想到自己有幸成为白涵的喂食者,不但体内的血液在流失,而且灵力也跟着在慢慢减弱,现在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希望自己的决定不会有错。
正文 无解
“沙……沙……”
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回荡在耳边,风中还有一股淡淡的咸味,白涵睁开双眼看到一片无际的湛蓝,火般的夕阳染红了海天交接的彼岸,一瞬间,他分辨不了是现实还是梦境,只感觉所有的一切都很熟悉。
又是梦吧?白涵转头四顾,突然一阵若有若无的钢琴声悠悠地飘了过来,寻声望去,不远处有人在海滩上弹钢琴,黑色的琴身在白色沙滩上格外醒目,钢琴旁边放了张两人餐桌,一个穿黑色晚礼服的男人捧着一大束红玫瑰站在那里。白涵忍不住走上前,还没看清那人的相貌,眼前的一切就化成青烟消散无踪,令人窒息的痛又开始漫延,一幅幅画面又开始像走马灯一样从眼前晃过,他再次看到了那个墨绿色眼眸的男子,看到他一次又一次地消逝在眼前,不断重复死亡瞬间。不知道这种悲痛是否属于自己,白涵感觉像在借别人的眼睛看着以前发生的种种,而这些和他并没有关系。最终,画面定格在一道门前,锈迹斑斑的铁门纹丝不动立着,仿佛是在等待谁的开启,白涵警惕地看着门把手,心里有些恐惧又有些好奇,这幅画面和以前不同,好像从来都没出现过,迟疑很久,他还是鼓起勇气打开了这道门。
门后是昏暗的房间,巨大的木制十字架摆在中央,十字架上的斑斑血迹将原先的柚色染成了很怪异的暗红,看着这种红色似乎都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白涵感觉不妙,刚转身,门左边的火把突然亮了,摇曳的火光照亮方寸土地,也映出一张冰冷得如同雕像般的侧脸。
嗯?!白涵不由后退几步,眼前的这个男人和他长得很像,不苟言笑的脸无比阴冷,那双银灰色的冷瞳中还泛着令人胆寒的血光。不!这不可能!白涵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转身欲夺门而出,却听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
“白诺,为什么要背叛我们?”
老板,是老板吗?!白涵停下脚步转回头,只见那男子用力将一个娇小的女孩推到地上然后击了三下掌,“咯吱”一记很沉闷的声音过后,墙边的两副冷冰冰的盔甲毫无预兆地开始缓慢移动,灰尘从它们身上簌簌落下,“哐当~哐当~”沉闷而又机械的脚步声由远至近,那两副铁皮朝女孩走去,然后一左一右地钳住她的手臂,把她拉到十字架上。
“把她钉上去。”男子开始发号施令,白涵错愕地看着他不知所措。盔甲扯断女孩手上的绳索,将她的手按在十字架上,女孩娇弱的身躯在他们的铁手下显得楚楚可怜。
“白诺!”
一双翦水美眸望向白涵所站的方向,看到这双曾似相识的眼睛白涵起了莫大的同情,他想把女孩解救出来,可面前像是有道无形的墙挡着。旁边的男子冷眼一瞥又下一道命令,两个盔甲士兵缓慢地固定住女孩不安份的双手,然后将几根银钉对准她的掌心慢慢地钻入,偌大的房间里响起凄惨的尖叫,这声音几乎要把耳膜刺穿。
“继续!”那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
“停下!”白涵想要推开他,却没想到自己的手穿过他的身体,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尖叫声过后,又有两根银钉穿透了女孩的左右肘腕,紧接着是肩膀……当最后一根银钉钉入她身体的时,那男子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他抬起手示意停下,盔甲士兵踏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原处,房间立刻恢复了死寂。看着男子离去的背影,白涵不敢相信这人会是自己的父亲!
怎么会?怎么可能?白涵无法接受,他茫然无助地站在原地,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这时,漆黑中亮起一道刺眼的光亮,白涵无法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线,立刻闭紧双眼后退几步,再睁开眼睛时,一切全都回归到现实。
“做恶梦了?”
白涵听到老板的声音蓦地坐起身,抑郁就像大石压在胸口上,他努力地呼吸着,就如同一条缺氧的鱼,老板见状马上递上一杯清水。“喝下吧,喝了会好受些。”
白涵接过杯子一饮而尽,波涛汹涌的内心终于平静下来,他抬起头,无意地撞上老板的眼睛,这双眼眸和苍月很像和那个女孩也很像,忽然之间他领悟到了什么却又不敢肯定。
“我看到了。”白涵缓缓开口说道。“我刚才看到了我父亲,还有一个墨绿色眼眸的男人。”
老板面无表情地将毛巾放进水盆中搓洗几下,拧干后递给了他。
“这都是梦,不用瞎想。”说完,老板就端起水盆走向洗手间。
“苍月!”白涵望着她的背影叫道,可她并没有像想象中的一样停下脚步转过头,而是哼着小调走进洗手间。
难道是我猜错了?那梦里见到的一切又算什么呢?白涵陷入困惑,他开始回想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只记得自己走楼梯不小心跌下撞到头了,然后老板给他喝了杯水,这水是红色的……思绪到了这儿就被掐断,白涵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后面发生的事情,脑子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那天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老板突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的身边,着实把他吓一跳。
“告诉你什么?”
“告诉我血族的人找过你。”
白涵怔住了,吞吞吐吐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老板哀叹一声,熟络地拍拍他的肩膀。
“算了,不用解释什么,现在你知道你的身世了吧?那我也就不再多说,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我。”
老板说得轻描淡写,似乎对此事并没有很大反应,可白涵仍无法接受。
“我不明白,这怎么可能……”
“事实就是如此,当初你妈希望我能保护你,所以才会让你到我花店来帮忙,只是没想到后面会发生这么多事,以前你还小所以没机会告诉你,现在倒好,我也不用亲自说了,也不用担心你会接受不了。”
“无论谁说我都接受不了!”白涵几乎是用吼的,老板嬉皮笑脸似乎一点都不理解当事人的心情。
“这算什么?活了二十几年突然有人跑来和我说你是吸血的,正常人都不可能接受!”
“不接受也要学会接受,这就是你的命运。”老板收起脸上的笑意格外严肃地说道。“既然命运之轮已经开启,那我们就应该好好把握时机,时间不多不能浪费!快起床,我要教你些东西。”
“什么?”
“我说,我要教你些东西,这么多人盯上你,不会保护自己怎么行?我不可能一直陪在你身边,趁我现在还走得动,快点啦!”老板边说边把白涵从地上拉起来,然后递上一套黑色衣物。
“这是你的装备,先穿上我在楼下等你。”语毕,老板就往门处走去。
“等等!”白涵叫住了她,老板转过头,一脸疑惑。“还有什么事?”
“我想问,梦里发生的事情是真的吗?”
老板听后微微一怔,然后扬起嘴角露出十分甜美的笑容。“你自己也说了,这是梦。”
正文 练习
老板不愿意回答,白涵也没有办法,他看着手上一套纯黑衣服颇为无奈地皱起眉,心想老板什么时候将个人喜好延伸到他身上了,虽然不喜欢这个颜色,但还是听话一点比较好。他边想边穿好衣服物,然后急匆匆地走下楼不敢磨蹭半步,这时天色已暗,也许因为天冷的缘故街上行人无几,老板站在大街上旁若无人地拿着粉笔在地上画奇怪的符号。
“嗯,衣服很合身。”老板看了白涵一眼,然后扔掉粉笔拍拍手上的灰尘。白涵低头看着自己黑客帝国似的装扮简直欲哭无泪,这套衣服拍电影还行,平时穿上街一定会被人白眼翻死。
老板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异样,笑了笑说:“其实呢,我的花店虽小但也是讲究职业素养的,而且黑色在晚上不易被人发现方便我们行动。”
“白天也穿这样岂不是很奇怪?”白涵的言下之意似乎在说老板,老板只是淡淡回了句:“习惯就好了。”
“过多久才真正会习惯,一生吗?”白涵转头看着她,柔和的眼神中里包含着另一层含义,老板故意视而不见,转过头借着地上的符号转移话题。
“看到地上画的了吗?从今往后,我会一点一点地传授给你,希望你能融会贯通。”
说完,老板虚空画符然后双手按地,只见地上的符号开始闪出异常的光芒,几道光束升到空中交织一个巨大的立方体。
“看到吗?这叫结界主要起保护作用,是最基本的法术,你来试试。”
老板撤掉结界让白涵依葫芦画瓢,白涵知道她在故意逃避,继续追问也是无果,为了不被老板凶巴巴的眼神杀死,他只好乖乖照做,虽然瓢画得不错,但结界始终建不起来,老板叹口气甩手给了他一个暴栗。
“笨蛋!要用心不是用眼,把你身体里的能量集中到一点。”
“真凶悍!”白涵摸了下被她打疼的后脑勺不满地咕哝着,他猛吸口气用力往地上一按,符咒微亮几秒后又没了反应。“不行!我办不到。”
白涵打起退堂鼓,老板撇着嘴角,眨巴着眼睛看了看他。
“好吧,我再教你一遍,先提气然后集中到一点……”
说着,老板手心里燃起蓝色灵火,灵火慢慢滚动形成一只璀璨灵光球。看着浮在老板掌心上的灵球,白涵不禁发出惊叹声。
“很好很强大!”
“呵呵,你也能做到。”老板一握拳,绚目的蓝色立刻消失了。“这很容易,就像你平时吃饭一样。”
话音刚落,老板站到他身后,手把手地教他如何运气,当她的手指抚过白涵的背脊,白涵的身体起了一阵莫明的颤栗,他害怕地躲开了老板的手。
“怎么了?”老板木讷地看着他,天真无瑕的模样让白涵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眸。
“痒,刚才有点痒。”
“你怕痒吗?那好吧,我不碰你,你按照我说得去做,吸气……呼气……”
白涵学着老板的模样努力深呼吸,但是心情却越来越烦躁,看着老板认真的侧脸,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回到梦境中,想起了那名叫苍月的女子。不知道此时心中的是同情还是怜悯,白涵突然有种很想保护她的冲动,就算她的外表再强悍,女人始终是女人,总需要有人来呵护。
“在想些什么呢?认真点!”老板转头狠狠地瞪他一眼,这一瞪彻底打消白涵刚才的念头,心想:这么凶的女人哪个男人敢惹?做她老公一定要上保险!
白涵神游得忘乎所以,不知不觉中手心里出现一簇蓝白色的小火苗,他继续像打太极似地摆手转肘,丝毫没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