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发觉,老石的底气明显不足。我尴尬地纵纵肩,苦笑道:“我想也是。常言道,人死如灯枯,万念化作骨。除非爱因斯坦大叔从坟里爬出来给那邪物做首席顾问,不然就凭一女尸哪有那智商啊!”我的话音刚落,忽然听见门外传来阵阵敲打声。“咚咚。。。咚。。。咚咚。。。”
“女尸在砸门!”我一声惊叫,继而心也跟着门那边的敲击声“咯噔咯噔”一阵狂跳。“你说这门不会被魔僵给捅个窟窿吧?”我霎时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由惊惶失措地大叫了一声。
老石猛然转过头来,脸子朝我一拉,皱着眉头狠狠夹了我一眼。瞧他这德行,老家伙显然是在怪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泯灭人性呀,咱中国都快解放小半个世纪了,你还不兴人说说自己的想法啊?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我不服气地回夹了老石一眼,心里一阵叫骂。其实本司令也只是心直口快,但却往往都是在说大实话啊。虽然坏事往往都被我这乌鸦嘴给说中,可这毕竟不是我的错呀。如今老东西这般不待见我的看法,说不准。。。“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想到这个里,我连忙在心里给了自己几记大耳瓜子。
正当我思绪满天飞的时候,门那边竟忽然间没了动静。顿时,铁门两边同时陷入一阵可怕的沉寂之中。
这一刻,似乎整个世界都已静静睡去。我突感阵阵倦意,于是尝试着放松自己的灵魂,任它随意飘零。。。
“小悦。。。小悦。。。快过来。。。来呀。。。我是妈妈。。。是妈妈呀。。。”一声声若隐若现,时断时续的女人声音在我的耳畔响起。冥冥之中,这声音熟悉而亲切,正如我小时候经常闯入一个梦境中时,听到的声音。我心知肚明,的确,这是梦,是掺杂着无限柔情的深谷梦渊。我欲挣脱,想醒来,却又很依赖这种无与伦比的温馨感。
“小悦。。。快过来啊小悦。。。你不认识妈妈了么。。。快过来妈妈的怀里。。。来啊。。。”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只闻其声,却不见其人。正如我小时候曾做过千万个类似的梦一般,明明感觉妈妈就在我的身旁呼唤我,然而任由我如何去喊、去叫,去挣扎,她终究是没有现身。
声音中隐约夹带着丝丝灵动而又无比温馨的骨肉亲情,这种感觉,令我无法抗拒,不忍抗拒,也毫无理由去抗拒它。朦朦胧胧,欲睡欲醒,明知是梦,却又深陷其中,不得自拔。
我不断告诉自己:“司悦,这不是现实,纯是一个不属于你的梦中意境。快醒来,快离开,离开这里,否则你将会遭遇困境。。。”
纠结。矛盾。
爷爷曾无数次为我解读过这个梦。他告诉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之所以经常进入同一种梦渊,那是因为内心极度渴望见到自己的妈妈,渴望得到她的庇护,渴望拥有一份母爱。然而,我却经常告诉自己,爷爷说得不是事实。或许,我更希望弄明白一些事实。
“妈妈,你在哪?”我终于无法抑制内心的那份冲动,朝着天空呐喊、呼唤。
“小悦。。。快来救妈妈。。。救妈妈啊小悦。。。”女人的声音再度冲击着我的心灵,从而唤醒藏在我内心深处的探索欲。
“妈妈。。。”待我刚要继续呼唤,转瞬间,却发现自己竟突然身处一条深不见底的走廊之中。凝重而压抑,我置身其中,一种巨大的恐惧感袭上心头。我清晰地告诉自己,这里不就是一间残破而古老的监狱么?因为在城管局混的时候,我经常会亲自将一些“暴力抗法”的走鬼扭送至监狱接受“改造”,故而对监狱内部那种阴暗潮湿,怨声载道的环境深有体会。时而清醒,时而混乱,我明明记得刚才还和一个叫老石的老头在惊慌得四处逃命,如今却怎么又会置身这里呢?这一切,究竟是梦,还是现实呢?
“小悦。。。妈妈在这里。。。快来救妈妈啊!”我身旁一道生满铁锈的牢门内,忽然再次传出“妈妈”的呼救声。
“妈妈,你。。。我怎么才能救你呢?”我趴在铁门外面,声嘶力竭,以一种近似于哭嚎的声音呼喊着。
“打开门,你伸手打开这间牢门,妈妈就能永远和你在一起了。。。”我低头看看铁门,发现门上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锁具。奇怪的是,锁具的钥匙居然就插在匙孔之中。“还犹豫什么?快打开它,打开它你就能看见妈妈了!”女人迫不及待的在门的那边催促道。我的脑子瞬间闪过一个念头,这女人怎么会透过铁门看见我在外面的动向呢?只可惜,这个念头却仅限于瞬间。瞬间之后,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鬼使神差也好,发自内心也罢,当我低头再看自己的手时,竟发现它已不受控制地拿在了铁锁的钥匙上面。“当”,手指轻轻转动,铁锁掉在了地上。“不要犹豫,推开门,快推开它!”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行尸般顺从地推开了铁门,然而,令我神似向往的画面却并没有出现。一道铁门,一把锈锁,似乎我根本就从未打开过它。“这。。。这怎么回事?我刚才明明不是已经。。。”我惊异地喊道。“这是第二道门,打开它,打开它之后你就能见到妈妈了!”我不知道这声音究竟是发自于自己的心灵,还是门的那边。我只觉得,这声音越来越诡异,其中隐约伴随着一股不容忤逆的操纵力在迫使我一步步按照她的指示去做。我伸出手,再次捏住了插在锈锁上面的钥匙。。。
“啪!”突然,一只苍劲有力的大手重重扇在我的脸上。我猛然惊醒,感觉脸上刚才被扇过的地方、以及耳根处阵阵火辣辣的烧灼。
“老石,你。。。”我惊愕地盯着眼前的老石,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你干嘛扇我耳光啊?”
“哼,我要是不及时扇你,恐怕这会你已经把魔僵给放进来了。”说话间,老石伸手沾了几滴从我嘴角流出的血液,凑到我眼前,“你看看这是什么?”
我瞅了瞅沾在老石手指上的暗紫色液体,不禁大惊:“这。。。我的血怎么会。。。”我慌忙用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液,放在眼前一看,竟依然是黏稠的暗紫色。“怎么可能?我的血怎么会是这种颜色呢?”我惨白着脸,惊问老石。
“梦控。如果我判断得没错的话,你刚才一定是被门外的魔僵控制了魂魄。自古就有少许的鬼魅邪物都擅用此法,它们往往在人阳气最弱的时候,利用人的弱点,然后达到某种自己无法实现的目的。在这个过程中,被控者完全处于一种假寐状态,时而清醒,时而意识模糊,纵使明知自己身处梦境,却又无法自拔,故而玄门也称它为‘梦控’。也就是说,你刚才完全受控于魔僵,其实只剩下一副空皮囊在任由它摆布。很多典故中都出现过类似的记载,鬼魅会利用活人去揭符,破阵,或是与敌人同归于尽,而魔僵的意图却是让你打开铁门。”说话间老石点头指了指我身旁。
我低头看看眼前,这才发觉自己已经站在了两道铁门的夹缝之中,而自己的一只手正捏着第二道门的锁闩欲要拉开。“你干嘛不拦着我?”我慌忙抽调自己的手,惊问老石。
“屁话!我要没拦你的话,这会咱俩恐怕早就成了那女尸的盘中餐了。”老石气愤地嚷道。
“我是说,在我要开第一道门的时候,你为什么就不拦住我呢?”我逼问老石。
“你开门的整个过程也不足三秒钟而已,当我发现你眼神不对路,急忙伸手扇你脸的这一连串动作做完之后,你已经以一种十分诡异的速度打开了第一道门。”老石喷着口水大喊。
“三秒钟?这怎么可能呢?我明明。。。明明觉得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啊!”
“梦中十年,梦醒一刻。人往往会在梦境中感知自己整个生老病死的漫长过程,可一觉醒来不也照样风华正茂吗?”老石顿了顿,咽下一口唾液接着说:“我估摸着,适才魔僵一定是利用这一点,钻了时间的空子。你虽然自己感觉在整个开门的过程中经历了一段比较漫长的心理斗争,而在现实中,我老石却紧赶慢赶,还是让你打开了第一道门。”
“奶奶的,耍老子!”我后退一步,重重关上被我打开的铁门。
“啊嗯。。。咚。。。咚咚。。。”一声愤怒的咆哮之后,门外的敲击声愈加急促、狠毒的想起。女尸眼看着自己的诡计就要得逞,如今却化为泡影,显然已经恼羞成怒。
在我毫无心理准备的状态下,女尸这突如其来的一吼差点使我吓破了胆。我连连倒退几步,后背“邦”的一声撞在了一件坚实的硬物上面。我伸手摸了摸身后的东西,瞬间感觉手掌一阵刺骨的冰凉。
几乎是在同时,远处的老石脸色骤然大变,厉声向我喝道:“危险!快离开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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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天感言:阴历5月10日,也就是明天,是我的生日。呵呵,不打算告诉任何一个朋友,选择了低调,选择了跟读者朋友们一起在《盗令》中度过明天。感谢朋友们对问天、对《盗令》长久以来的支持!
第六十三章 锁尸
更新时间2011…6…11 11:00:30 字数:2810
石爷不是一个喜欢随便咋呼的人,如今他老的反应如此之大,我想自己身后的东西定然不比魔僵逊色到哪儿去。管它三七二十一,四七二十八,五七三十五的,有枣没枣先敲它一竿子再说。
“操你大爷!”我迅速摸出问天,顺势朝身后捅了过去。“当”的一声脆响,问天触及硬物,继而一股刺骨冰凉的糊状液体泉涌般顺着剑柄一泄而出。
“哎呦我的小祖宗啊,你你你。。。”远处的老石着急的指着我的身后略显几分无奈。
我全然无视于老石的怪异神情,“呲”的一声拔出问天,不禁心中一阵窃喜。这次本司令可是大大的勇猛,看老家伙今后还敢不敢说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说小祖宗、亲爹唉,您还不赶紧过来,捅了马蜂窝还等着我给你发青天白日勋章呢?”老石涨红着脖子盯着我,阴阳怪气地大喊。
“捅了马蜂窝?”我顿时一惊,诧异地回头。“我操!”我神经地大喊一声,继而触电般身子一闪,蹦出好几丈远。
跟我相比,石爷此时倒是蛋定了不少。我遁逃,它却径直走向我刚才的位置。
“看来藤野那老贼并没有将所有的筹码都压在艾民国炼制的六煞尸上面。或许,自始至终日本人根本就没有相信过艾民国。否则他们也不会弄几句不腐尸养悄悄在这里了。”老石盯着眼前的三只透明玻璃大缸喃喃道。
我咽了口唾液,勉强为自己压压惊,再次回到之前的地方。刚才被我用问天捅破的那只缸中依然喷涌着散发出一股浓浓药味的酱红色糊状汁液,缸中的一具男尸逐渐浮现。按理来说,即使是再锋利的铁器戳在玻璃之上,结果都是一样,那就是玻璃受到重创后立即破碎。然而我不得不再次被问天这匪夷所思的锋利程度深深折服,它居然愣是将玻璃缸捅出一只三寸宽的小洞来。我越发的深信不疑,问天绝非俗物,而是一柄无与伦比的神兵利器。若说“问天在手,荡平九幽!”,那确是毫不夸张。
眼下情况特殊,问天只好暂放一边。我仔细扫视一遍面前的三口大缸,它们似乎是与艾民国老前辈在日记中所述的样子无异。三口大缸俱是一丈高、瓮口粗,且完全密封。它们的下面均是由一个坚实的钢铁架支撑,使其离地三尺而悬空,四周和顶部都由粗大的绳索悬挂。透过黏液,隐约可以看见每只缸中都有一具赤身裸体的不腐尸浸泡其中。性别应为一男、两女,且男子大约在六七十岁的年纪,而两个女子看似要比老头年轻不少,其中较小的一个应该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
“我操,老牛吃嫩草啊!也真不怕闪了老腰。”我盯着一男、两女三具裸尸恶狠狠地咒骂了一句。
听了我的话,老石哭笑不得,翻起白干眼瞪了我一眼。“你怎么就能断定这三具不腐尸的关系是‘一夫二妇’呢?”老石抬头看了看那具十七八岁的女尸,接着说:“照我看,也不能排除这个小姑娘是那一男一女的女儿啊?”
“强词夺理,这不明摆着的事么。看这老东西一脸奸相,想必定是个老淫虫。”我指了指男尸左侧的另外一具女尸,理直气壮地说:“你再看看这位,俨然一副妖娆妩媚、风韵尤存的样子,不过也就二十多一点,撑死算个三十岁。石爷你见过年纪不到十岁就生孩子的女人吗?”
老石被我问得瞠目结舌,他自知舌战不是我的对手,只得话锋一转,道:“好吧,就算人家老牛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