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慰的反手握住,面上挤出一丝微笑,其实心里明白眼下的短时间安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接下来就要出事儿了。
随着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向四周走开后,一阵轰隆隆的响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震颤的我牙根发麻,不是别的声响,就是好几个发电机组开始运转的声音,而且我们三个置身的小屋子,更像汪洋中的一条小船,颠簸的厉害。
丁根终于被弄醒了,这厮还算乖巧,看看事情不对头,也不吵也不叫的,凑过来跟我俩会合在一起,扶着墙壁稳住身子,瞅他那模样,睡了一觉后,伤势复原许多,竟然有点伤口已经全不相干的架势。
面对突如其来的大动静,我们三个人确实吃惊不小,相顾骇然,说不出话来。
外头亮光闪了又闪,从屋顶上射下来一片白光,忽明忽灭好一会才稳定下来,看那大小就跟医院做手术的无影灯一样,只是明亮许多,把外头的一切摆设跟杂物照的清清楚楚,这突如其来的白光刺的我立刻闭起眼睛,下意识的就想把这条门缝给它关上,张丽恒赶紧拦住我,示意我们的门藏在黑影中,从亮处不是那么容易发现的,我这才捂住想流泪的眼睛,低头猛揉,心里难受的很,自从眼皮发生变化以来,这是第一次被亮光刺的睁不开,难道我要瞎了吗?
忐忑不安的眯起眼睛看看周围,还好,揉了一会之后,没有哪么糟糕,眼睛适应亮光后好转了许多,凑在门缝里往外瞧,发现从我的角度只能看见三个人,一个背对我的穿身灰色的中山装,头上是浓密的黑头发,脚上黑皮鞋,笔直的站着,两手环抱胸口,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面对我的是个青年男子,袖子上两道黄圈,新式的公安制服,只不过胳膊上没有佩戴臂章,最外边站着一个穿迷彩作战服的人,头盔头灯匕首皮靴,全副武装,沉重的背包都没有卸下来,手里还端着枪,枪口斜斜的朝下指着。
没有看见洋鬼子啊,那刚才说俄语的人呢?
我东张西望的四下里找,张丽恒扯扯我,叫我从她那个位置看,我凑过去一瞧,地上蜷缩着一个人,两手反铐在后边,面无表情的歪在地上发呆,这人我认识,竟然是谢尔盖这厮!
让我吃惊的事情是越来越多,只听得那个背对我的中山装缓缓说道:“谢上校,你确定林腾已经死了吗?”
林腾也就是那个鱼鳃人,谢尔盖曾经的同事,我和老古在那人皮山洞中发现过此人留下的遗书,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为什么这人要问起他呢?
谢尔盖看都没有看说话的人一眼,自顾自说道:“死了,肯定死了,昨天我进来时,在垃圾处理区见到过他,全身溃烂的黏液流了一地,已经离死不远了,但是我没抓到他,给他逃了。”
一句轻飘飘的全身溃烂,却把我吓的魂不附体,林腾的现在难道就是我的将来?攥着张丽恒的手顿时微微发抖,原来那个人皮山洞是实验场的垃圾处理区,怪不得丢弃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杂物,我怎么就倒霉到这份上,被丢弃的细菌武器给坑了,当时发现遗书时还以为林腾死在那儿了,现在才知道人形痕迹只是他身上流出来的黏液,那不用说,肯定是写遗书的时候被这个谢尔盖发现的。
面向我的公安开口问道:“上次咱俩进来跑到这儿时,不是已经发现可以治好他的疫苗了吗?你为什么见到林腾不立刻告诉他?”
谢尔盖冷冷说道:“那疫苗是真是假没人知道,咱俩接到的命令可是没改,逮捕林腾,必要时开枪击毙,你现在这么说,是要我故意违抗军令吗?再说林腾一直在这里转悠,你怎么知道他自己没有发现疫苗?”
听到这里,张丽恒攥住我的手捏了一下,终于知道这里有治病的疫苗了,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我也捏了一下张丽恒的手,心情开始好转,被人生的大起大落折磨的哭笑不得。
公安说道:“不错,军令是这么说,可你别忘了林腾那是我们一起合作多少年的搭档?不止是战友,更是兄弟!你会因为他染上病毒而这么无情?你就省省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不是我为了等陈将军一起,哪能让你如此蛮干!”
谢尔盖无所谓的说道:“随你怎么说,我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穿中山装衣服的人说道:“谢上校,我们一路上都看到你留下的记号,还算没有什么差错,只是到了城门洞才出问题,到处都是激活的细菌武器,给我们带来极大的麻烦,损失了很多部下,我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会出这个麻烦,难道真的是你想拦住我们,阻挠这次行动吗?”
谢尔盖摇摇头说道:“不是我整出来的,我走过城门洞时,那些盛放化武的储存柜自己从头顶上落了下来,再说我害了你们对我有什么好处,我能瞒的过你陈将军吗?真不知道为什么要逮捕我。”
公安大声说道:“我们逮捕你不为别的,我们这么多人在上面,可是亲眼看见林腾告诉了你什么秘密,然后你就开枪打死他杀人灭口,你可不要告诉我,你当时是在执行命令。”
谢尔盖摇摇头:“林腾是因为逃跑才跳下深渊的,不是我开枪打死的,我那一枪本意是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哪里会知道他反应这么激烈,刘兄弟你这样说就太小看我老谢了,明知道你们在后边跟来,我怎么会那么傻,你以为深渊下的秘密我一个人可以吞下去?”
公安还要开口骂他,背对我的中山装说话了:“别吵了,你们没有看到,这里曾经有外人来过吗?”
跟着就看见被丁根丢掉的那只潜水靴还有脱下来的潜水衣,一起扔了过来,原来他们不知道我们三个人是和谢尔盖一起进来的,奇怪?
我想不通其中的道理,瞅他们如此紧张,除了苏联人的生化武器之外,深渊下还有别的秘密吗?
谢尔盖脸上的表情有点吃惊,沉吟着暂时没有说出我们三个的事情。
中山装背着手走了两步说道:“谢上校,我丝毫不怀疑你对国家的忠诚,照目前情况来看,你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还是隐瞒了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我不希望你再有什么花招,老实说吧,这到底怎么回事?”
看来那个中山装是头头,也就是公安口里所说的陈将军。谢尔盖低着头不说话,一时僵持下来,我有点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肯说出来,还有我们三个是和他一起进来呢?
这个陈将军虽然着急,却还算沉稳的走着说着:“谢上校,你和刘春做的很好,抓捕林腾发现了这个苏联人的据点,我这次奉命来呢,不瞒你们说也是执行命令,而且要和苏联方面的同志紧密合作,携手除掉这个定时炸弹,我知道你和刘春还有林腾都是在长期在苏联工作的无名英雄,但是现在的中苏关系很微妙,苏联的局势非常不稳定,我希望你不要在这件事情上站错了队伍,成为千古罪人!”
谢尔盖终于抬起头来,瞅着这个陈将军开口说道:“我没什么可隐瞒的,进来时候,我在通道里碰到了三个人,以为是你们的人,等到救上来才发现是郑剑船上的潜水员,后悔也来不及了,再说是自己人,所以就告诉了他们一些事情,但是有关部队和深渊下的机密我啥都没说,来到这里后,事情出了一点岔子,细菌武器被人暗中激活不说,而且进门时还有人要暗害那个潜水员,我以为是林腾在搞鬼,所以钻进这个指挥部后,立刻就去追林腾了,他们三个后来怎么样,这我可不知道。”
那个陈将军停下脚步说道:“潜水员?还是郑剑船上的?他们来这里干什么?这里到处都是致命的危险,他们一无所知,你这不是害他们吗?”
谢尔盖解释道:“那个深渊下头的秘密,苏联人当年都没有成功,我看他们对于下水办事还是有用的,所以顺路带了他们进来。”
那个陈将军叫过端枪的军人,说了句什么,跟着就见军人带了几个手下四散搜索,我想恐怕是在寻找我们。怎么不见讲俄语的人呢?陈将军不是说还有苏联方面的人员参加吗?
定时炸弹是什么意思,我出了一身汗,莫非当年留下的化学武器都设有控制开关,可以随时派遣间谍进来引爆,从种种迹象来看,此地储存的化学武器和细菌武器,我敢肯定其数量必定惊人,要是这样的话,那可是一件天大的麻烦,陈将军说他接受了军令,恐怕这些人是友非敌,还是出去会合一起的好点。
谢尔盖说完这些后也不再言语,低头蜷缩在地上不知道想什么。外面于是暂时安静了下来,我伸出手同张丽恒和丁根打手势,是出去会合,还是原地潜伏?
两人迟疑了一下,反而问我什么意见,我思索了一下,苦笑着摇摇头,示意他们我不想这么快出去,还有很多疑点没搞清楚,于是三个人也都一致同意再等等看吧。
正文 四十 深渊中的潜艇
( 本章字数:10939 更新时间:2009…11…2 16:42:09)
这么狭窄的地方,对方这么多人,我们没有反抗的本钱,大不了被发现后再乖乖合作,再说这些人虽然不是郑剑一路的战友,却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更不象是穷凶极恶的敌军特工。
从发现的人来看,把守外边的不是特工就是军人,瞅那架势还都是些精锐,我伸手试了试,那门锈的厉害,于是不敢去关那门缝,万一发出点声响,就会暴露了我们位置,三个人大气也不敢出,静静的蹲在门后的黑影中,竖起耳朵静听外边动静。
消停的时间只有一小会,就听见俄语嗓门的人开始说话,又急又快,中间还掺杂了谢尔盖的声音,似乎在争论辩解什么,如此紧张的环境下,说话又快,张丽恒那水平也不敢立即翻译了,独自一人留神去听,打手势叫我俩别急,晚点再说给我们听。
我和丁根只有大眼瞪小眼,耐着性子干等,眼巴巴的瞅着张丽恒的脸色,希望可以看出一点端倪。
俄语的人说话也不是很多,外头没多久再次恢复了平静,接着听到有人在地上拖动什么,我暗自思量,或许是那具被丁根拿来挡子弹的苏联军官尸体,引起了讲俄语的人高度警惕?
俄语的人说完后,陈将军让人把谢尔盖押了出去,谢尔盖起身时候,我留神去看他身上,却没有发现血迹弹孔之类的痕迹,看来刚进门那一场枪战,我打中的人不是他,而丁根确实是估计错误,推他一把的人不是谢尔盖,那会是谁呢,难道还另有其人?
谢尔盖或者林腾的可能性不大,因为谢尔盖追到林腾需要时间,照刘春的说法,是在城楼顶上交锋时被逮住的,谢尔盖从林腾那里得到了什么资料,不管是杀人灭口还是误杀,林腾已经坠入了深渊,单从动机和时间上来看,这两人都不会傻到进门后,留下来对付我们几个局外人吧?
众人休息片刻后,陈将军开始短暂的下命令,命令很简洁,要那些军人听从苏联专家的指挥,把此处的细菌武器和化学武器一个不留的全部就地销毁,听得我大快人心,直想拍巴掌衷心赞同,这下终于不再担心会碰到什么乱七八糟的小虫子了,我们的噩梦终于快要结束了。
清扫命令下达后,外边只剩下陈将军和刘春两个人。
那个刘春小心翼翼的说道:“要不要去看着点,我总觉得苏联人不是那么可靠。”
陈将军一摆手:“不怕,我们还是离远一点,这些细菌东西不是哪么好惹的,苏联人,哼,我知道没几个好东西,可你要知道,苏联这个老熊,撑了这么多年早该趴下了,跟咱们合作的这些已经不能算是苏联人,准确的说,应该算是什么什么斯坦的人了,还眼巴巴的指望着我们帮他们闹独立呢,谅他们不敢做什么手脚。”
刘春微笑了:“那是那是,这个什么斯坦的人没有咱们帮忙,很难成事的,不过陈将军,我担心的是外头城门道里那些螺旋尸藻,苏联人说已经全部被激活了,数量之多咱们很难对付,我还听苏联人说这东西沾上后,不死也得脱层皮,就算立即手术切除,也无法根治后遗症,活不了多久就会死,咱们怎生才能灭了这么多东西?”
陈将军沉吟道:“这倒真是个问题,等下你再问问苏联人,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办法,我现在心里想的是另一个问题,按这谢尔盖所讲,他带潜水员进来时,感觉到有人在这城楼上边,是不是真有这回事呢?如果是真的,那细菌被激活就不是意外,而是处心积虑的手法,刘春你说会是哪方面的人做的?会不会是郑剑干的?”
外面一片沉默,我瞅着丁根的脸也是沉默不语,要真的如其所说,这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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