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有意无意地在心里念着,十八、十八,十八个圆球代表什么呢?
忽然,几只巨大的蚊子向我扑来,我本想逃跑,但是马上意识到手上拿有酥油灯,可以拿来抵御蚊子。此时,我心想只要是动物,多少都害怕火光。可是,情况再一次和我想的相反,蚊子盯紧了火光,径直朝火光袭来。我担心又被蚊子叮上几口,于是赶紧逃跑,但没跑几步,酥油灯就灭了,蚊子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我赶紧往另一尊铜像奔去,为的是不让蚊子再把另一盏灯吹灭了。跑过去以后,我把熄灭的酥油灯也点燃了,我这才看到蚊子纷纷飞下悬崖。这群蚊子已经长得这么粗壮,估计都该产卵了,它们飞下去可能是要在悬崖下的地下水流产卵。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心里一动,卵?十八个圆球?对了,这里是西藏,而且是很久以前的遗迹,这么说来,这里和可能西藏的钵教有关。在佛教未传入西藏以前,藏人信奉一种原始的宗教——钵教,他们的宗教活动以驱鬼神、卜吉凶为主。七世纪时,佛教由中原及尼泊尔传入西藏,尤其唐朝贞观年间,松赞干布受了唐文成公主和尼泊尔赤尊公主的影响,笃信佛教,佛教才正式进入西藏,不过其普及程度仍比不上钵教。
到了八世纪末叶,赤松德赞为了护持佛法,曾强迫佛教徒更改信仰,甚至杀害钵教徒。赤松德赞广建佛寺,大量翻译经书,并延聘印度高僧善海、莲花生前来弘法,莲花生将印度的密教,融合藏人原有的钵教,创造了“藏密”,从此,西藏的佛教与中原隔绝,深受印度影响,自成一格。叶老师曾经告诉过我,藏族所信奉的原始宗教称为“钵教”,根据钵教的传说,世界最初只是一个巨大的卵,后来它的蛋壳变成白色的神山,蛋白化成大海,蛋黄则变成十八个中型的卵,再从其中诞生各种动物。
现在,眼前的十八个圆石,我想可能就是暗指那十八个卵。我惊讶于自己的推论,情不自禁地走向舌头岩块,完全没有担心它会承受不住重量而坍塌。走到舌头岩块的尽头以后,我注视着两边的卵形石像,它的末端盛开着一朵莲花,而里面居然有一颗颜色奇异的椭圆形彩石。我下意识地拿出那卷盗墓笔记,心里大喊着,原来笔记上说的地方就是这里!我试着张开双臂膀,可是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两边的距离实在是太远,怎么可能同时拿到莲花里的天珠?
20。反常的出口
我左右摇摆着头,看得眼花缭乱,可是仍看不出什么两边的天珠有什么名堂。揉了揉太阳穴,我才发现自己身处舌头岩块上,本来没有恐高症的我忽然莫名地惊恐,最后只好缓慢地走了回去。我中途还停了几次,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担心舌头岩块断裂。好不容易走回来后,摸了摸额头发现上面有不少的冷汗,而此时酥油灯已快油尽灯枯,于是我琢磨着得快点出去,免得没了光线路都找不到。我喘着气把酥油灯放回原位,估摸着灯还可以燃烧几分钟,于是抓紧时间跑到来时的洞口。
洞口距离地面有一段高度,可是我却怎么都爬不上去,松脆的泥土一抓就碎,而我的双脚根本就没离开过地面。我凑近了墙壁,发现这面墙壁除了刚才自己攀爬留下了痕迹外,完全没有其他攀爬的痕迹,平滑得异常。可是,如果这里是唯一的出口,那么进来的人是怎么出去的?我回头看了看快熄灭的酥油灯,心里思索着,除非这里还有别的出口,否则进来的人一定得从这个洞口出去。既然这里没有出去时留下的痕迹,这么说来,可能真的有别的出口,可是几分钟的时间叫我上哪儿找出口。如果灯熄灭了,别说找出口,寸步都难行了,搞不好一不小心就走下悬崖了。
既然发现了这不是出口,我就没有再把时间耗在此处,而是一边慢走一边环视四周。酥油灯本来就照得不远,现在又快熄灭了,所以很难看清楚四周。我望着悬崖底下,可是那里却蹿出几张大脸,直奔上面。巨型蚊子大概已经产下卵,所以想上来吸几口鲜血,我见状赶紧找地方躲藏。可是四周光秃秃的,根本没地方躲藏,要是有口棺材倒可以躲进去。
我找不到地方躲藏,一时间居然呆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我不禁地在脑子里回想着,驼背老头不是说过蚊香会把我们身上熏出味道来,这样可以抵御蚊子的攻击吗,为什么蚊子已经攻击我几次了?我下意识地嗅了嗅身上的衣服,发现已经裹满了那种粘稠物体的臭味,蚊香味早已经荡然无存。思考之时,一只蚊子已经朝我飞来,我眼疾手快地把它打落,然后狠狠地踹上一脚。我仰起头想看看还盘旋在上面的蚊子,这个时候酥油灯却已经耗尽油水,而耗尽油水的那一刹那,酥油灯放出了很强的光芒,把四周照得更加清晰,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依仗这最后一刻的光芒,我看到了墓穴顶上停着许多巨型蚊子,乍看上去像是蝙蝠一样,但它们比蝙蝠还大。
我用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却发现手上也沾了许多粘稠物体,回头看了看刚才拿着的酥油灯,那上面也满是粘稠物体。伸过头一看,不仅灯上有,就连两尊铜像也沾满了。刚才没注意,所以没发现,而且铜像是青黄色的,和那类粘稠物体差不多。我把手在身上抹了抹,想把上面的粘稠物体弄掉,可是脖子处却是一阵钻心的痛。我急忙把手往后一打,果然打中了一只蚊子,不过最后它还是逃掉了。
不久前我就被叮了几次,现在新伤旧痛一起涌来,又痒又疼,我想用手狠抓,可是蚊子却一直在围绕着,不让我有休息的时间。终于,一盏酥油灯完全熄灭,只剩下最后一盏还在苦苦坚持。墓穴顶端的蚊子全都发现了我,它们群起攻之,我一个人哪是对手,瞬间就滚落在地上。虽然穿了不少的衣服,但是身体还是有很多地方暴露了出来,蚊子们盯得很紧,一口一个准。我在地上滚了一圈,身上满是粘稠物体,忽然间我注意到地上有几串模糊的脚印,心里马上浮现出一个清晰的念头。
我奋力起身,一边驱赶着成群的蚊子,一边注意着脚印的去向。这几串脚印是我的,有几串是别人的,其中一串延伸到另一个不显眼的角落。我忽然明白过来,刚才一直看不到比我先进来的人,那是因为他可能已经从别的出口跑了。我抓到了救命稻草,浑身又充满了气力,满心只想着快点找到另一个出口。蚊子越来越多,最后一盏灯的微弱光芒几乎被盖住了,我趁它们还没盖住光芒,瞬间把脚印的方向记住。脚印的终点在右边的一处角落,那里再走几步就是悬崖了,根本没有别的出路。我用力地睁大双眼,再三确定了脚印的确走到了这里,可是前面却是一堵石壁,旁边则是一道悬崖。
“怎么这么奇怪,人到底跑去哪里了?”我自言自语道,但是一开口一只蚊子就直飞进嘴里。我慌忙地闭上了嘴,好在蚊子机灵地飞走了,要不然我非吐上好几天不可。我把身子移动了几个步子,身后的灯光就照到了石壁上,接着赫然出现了一扇紧闭的精美的石门。我看到石门兴奋不已,因为门后面就一定是出口了,所以想也没多想就用力推石门。无奈我怎么使劲,石门依旧毫无动静,我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看走了眼。我看过很多武侠小说,一般情况下,石门无法开启是因为有机关。我摸了很多个凹凸的地方,可是石门仍旧不理睬我的呼救。
蚊子又冷不防地叮了我几下,我浑身又痒又痛,恨不得把皮都扯下来,可是现在就算我有那份心也没那份时间。我握紧拳头捶了几下石门,传来的声音居然是实心的,难道这扇门只是一个摆设吗?我心里大呼,真是他妈的冤枉,怎么碰上个虚假建筑,真是害死老子了。我失望地又捶打了几次石门,没想到却按到一个东西,这个时候另一盏酥油灯刚好完全地熄灭,而地上忽然开裂出一个大嘴,我失去了支撑点,做了一个垂直落体运动。我跌下来后,听到上面又合了起来,除了阴风的流动就没了半点声音。黑漆漆的空间非常狭窄,我无法转身,只摸索出了前面已经没有出路,身后却是阴风吹来的方向,而后面有移动的空间。
我在心里乱嚷着:“原来那扇门真的是摆设,真正的出路是在地上,没想到还有把门设在地上的。”
我估计这个洞道可能是墓穴设计者故意留下的,只不过为什么要留下已经不得而知。我现在刚好是反方向对着出口,因为空间不够,所以只能倒着退出洞道。我在底下却好像听到上面有人说话的声音,可是那里已经没有任何人了,之前进来的人肯定也已经从这里出去了,里面可能还会有别的人。由于看不到出口的路,心里老是没底,我禁不住地胡思乱想,总是幻想会突然掉进一个岩浆湖里。好不容易,我终于看到身后有些许微光投射进来,出口终于要找到了,这一个小时的经历就好像有几天几夜似的,长得难以想象。最后,我爬了出来,而这里是古堡里的另一个房间。这正好符合太极里另一个圆圈的位置,只是没想到一个圆圈是入口,另一个圆圈是出口,丝毫替换不得。
我身上的衣服很脏,现在只想快点换上一件外套,免得大家看到会起疑心,毕竟是谁进了这个墓穴我还不清楚。我在房间里听了听,确定外面没人走动后,就飞似地从楼下跑上去。这一路上没碰到别人,我也松了一口气,要是碰到别人,我还不知道该不该把发现的事情告诉他们。回到房间里后,我却发现已经有一个人在这里了,而这个人就是徐峰。他看到我狼狈地跑进房间,马上问道:“怎么回事,你的身上……怎么和老疤脚下的东西一样?”
“你来这里干嘛?”我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奇怪他怎么在我的房间里,要知道我不喜欢不熟悉的人进自己的房间。
“我是看这么久没听到你出声,担心了才进来看看,怕你出事。”徐峰一点也不尴尬,他很自然地解释道。
“你知道老疤的尸体被那只狗……”
“知道了。”我还没说完徐峰就把话接了。
“你怎么拿着我的东西?”我看到徐峰手上拿着那张旧报纸,由于担心他弄坏了,所以语气不怎么客气。
“哦,进来看不到你,只看到这张报纸在你床上,所以拿来看看,不过我发现一件事情。”徐峰走近我说道。
“什么事情?”我问道。
“这上面说到几十年前有件抢劫案,还登了抢劫犯的照片,我看上面有两个人有点像老疤和蓝眼。”徐峰小声说道。
我之前没注意照片,因为物是人非,谁能确定几十年后人能变成什么样子。做警察的徐峰可能是经验丰富,看人会比较警觉,经他一说,我看着其中两个人的照片也觉得有些相似,只是神似蓝眼的人眼睛不是蓝色的。
我指着报纸说:“难道你怀疑他们就是当年的抢劫犯,对了,蓝眼他人呢?”
“从刚才就一直找不到了,和你差不多的时间不见的。”徐峰盯着我答道。
21。继续死亡
“你看着我干嘛,该不会以为我杀了蓝眼吧?”我睁大了眼睛辩解道。
“我又没这么说,只是奇怪你刚才去了哪里?”徐峰没有半点拐弯抹角,问得非常地直接。
“我……我……”我吞吞吐吐,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平时话语如子弹的我此时说话却像卡带的录音机。
“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事情,而且身上也沾了那种东西,所以……我想你可能知道一些事情。”徐峰说话时一直盯着我的眼睛,像极了审问犯人,弄得我一点也不爽快。要知道,我出娘胎到现在,做的最恶劣的事情就是考试作弊而已。
我想回答徐峰,可是这个时候却响起急促的敲门声,正郁闷之际徐峰已把门打开,门外站着的是驼背老头。我不解地看着驼背老头,心想不是又有事情发生吧,怎么就不能让我消停会儿。驼背老头的一只手还牵着那只猎犬,估计他担心猎犬会再去啃食老疤的尸体,所以到哪都带着它。他看到我们在房间里,于是就说:“你们出来一会儿,怎么找了半天就只看到你们两个人?”
“有什么事情吗?”徐峰问道。
“我是想问你们,要不要先把老疤葬了,他的尸体已经成……成那样了,不快点安葬的话,恐怕就化掉了。”驼背老头难过地答道,看那眼神应该不是装出来的,和蓝眼的虚伪明显不一样。
“对了,我刚才也想找你说这件事情,不过一直找不到你。”徐峰对着我说道。
我本想对他们说,一楼还有几口棺材,而且其中一口还是空的,正好拿来装老疤。我正准备开口时,又想起前天晚上在棺材里看到一个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