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非站在玄关处连鞋都没换,捏紧了手里的纸袋深深吸了口气才把手举平,信封一样的纸袋大咧咧扎进斐阳的视线里。
斐阳扬扬眉,伸手将纸袋拿过来打开,看见里面放着一盘装光碟的盒子。
“呵——”斐阳轻轻笑了一声,伸手揉了揉宋非头顶的发丝,语气轻松的说:“被谁抓到了把柄?”
宋非握紧了拳头,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韩离。”
斐阳面色一凛,大概也意识到韩离的手段,立即拆开盒子把光碟拿出来向客厅里走去。
宋非站在玄关处愣愣地看着斐阳打开电视,将光碟放进碟机里,墨蓝的屏幕很快清晰。音箱里蹦出急促的喘息,还有婉转的呻~吟。电视机里出现了两条纠缠在一起的人影。
宋非慢慢撇开头,低声为自己申辩:“……不是我。”
斐阳坐在沙发上,微微前倾身体看着电视屏幕上的影像。洛然的脸十分清楚的出现在屏幕上,反倒是宋非的脸和身形有一些模糊不清。
虽然仅仅是时长一分钟的短片,可其中的□却已经足够洛然和宋非身败名裂。
斐阳看完了片子,抓起遥控器关掉电视机,冷静的问:“只有这个吗?”
宋非一惊,“什么?”
斐阳从沙发里起身,走向宋非,伸手按住他的肩膀问:“你和洛然,有没有去开过房?”
宋非浑身一僵,陡来的怒火瞬间从胸膛直窜上眼眸,“我说了!里面那个不是我!”
斐阳勾起唇角,冷冷一笑,“难道你还有孪生兄弟?”
宋非的身子微微后仰,忽而就朝着斐阳的脸挥出拳头,“你他妈的胡说八道些什么!”
斐阳抬手轻轻松松将宋非的拳头抓住,低下头俯视着他,问:“你只想到你自己吗?”
宋非恶狠狠地瞪着斐阳,大声嘶吼:“我跟洛然之间什么都没有!哪来的这种录像!这明显是栽赃!”
斐阳轻轻叹了口气,放开宋非的拳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我知道。”
原本还气愤不已的宋非陡然一愣,不自觉的重复斐阳的话:“你知道?”
斐阳低下头靠近宋非的耳边说:“都是用电脑技效合成的东西。这件事我来处理,不要让洛然知道。”
到了此刻,宋非才算真正松了口气,连紧绷的双肩也因为突来的放松而跨了下来。
“宋非?”
楼梯口传来洛然低低的呼唤。宋非瞬间头皮一紧,斐阳却笑着将他推到一边,指着玄关的拖鞋沉声命令:“换鞋去!”
洛然抓住楼梯旁的扶手看着宋非的背影微微皱了一下眉,随后看见斐阳转过脸来朝自己微笑,不由得面上一热,略有些狼狈的撇开了视线。
斐阳看着洛然窘迫的神情,心头一暖,走上前去伸手将他从楼梯上拉下来半搂在怀里,低声询问:“饿吗?早饭想吃什么?我去做。”
洛然抿住唇,冷着脸推开斐阳往前走了两步又忽然顿住脚,平静的说:“上次的鱼片粥不错。”
斐阳忍住笑,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迈步走到洛然身边,把手伸到少年的后腰顺着腰线一直往下,在滑过翘臀的时候坏心地捏了一把。
“好的,我现在去做。”斐阳语气正紧的说完话就转身朝厨房走去,只听宋非在后面跟洛然说话。
“洛然,你的脸怎么红成这样?是不是热的?”
“……你看错了。”
“嗯?不可能啊。”
“我说了,你看错了!”
斐阳低头闷笑,快步迈进厨房打开了冰箱。
福报
五十九
“你说什么?”宋非错愕地咬住勺子,眼睛瞪得有如铜铃。^
洛然从容的将一勺鱼片粥送进嘴里细嚼慢咽,一刻钟后才悠悠然说:“我要收购洛石的股份。”
坐在餐桌另一边的斐阳挑了挑眉,咖啡色的眼瞳内闪过一丝亮光。
宋非松开牙齿,握着勺子的手慢慢落回餐桌的玻璃台面上。他的脸色不知何时就凝重了起来,连说话的语气也沉着了许多:“你哪来的资金?”
洛然把勺子放回粥碗里,双手十指相交摆放在膝上,“洛石和韩氏的生意没做成,股价已经在下跌。只要你们宋家肯把投放在洛石的资金撤回,顺便向银行施压。洛石的处境就大不妙了。”
宋非的视线牢牢黏在洛然自信满满的脸上,沉声问:“这么做,对我们宋家有什么好处?”
斐阳像是早已料到宋非会这么问,微微勾起唇角侧过脸去看向洛然,等着看这个瘦弱的少年拿什么来应对。
“呵——”洛然仰面一笑,眉梢微扬,再看向宋非的时候,眼睛里的光彩已经黯淡了下来,“宋夫人不是一直想买东郊的那块地建度假村?”
宋非笑了笑,食指在桌面上轻轻点了两下,“不够。现在从洛石撤回投资,我们的损失要比那块地的价值多得多。”
洛然皱了一下眉。他没想到宋非会如此难缠,但是机会稍纵即逝。一旦洛闵帆找到可以代替韩氏投资的集团,要再想把洛石的股价压下去就没那么简单了。
“你想要什么条件?”洛然眯了眯眼睛,掩住了从眼底一闪而过的冷厉。
斐阳轻扯了一下唇角,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于无形。
宋非放下手里的勺子,双眼内的光芒渐渐灼热,“除了那块地,在你掌握洛石的实权之后要和宋家的企业重新签订投资案,条件和现在所签的相当。但是,在你完成收购以前,必须跟我住一起。”
洛然伏在膝上的手猛然收紧,在手背上留下绯红色的指印。
“如果宋夫人同意,我现在就可以搬过去。”洛然唇边的笑容逐渐扩大,双眼内始终宁静无波。
“没问题。”宋非抬手打了个响指,眼瞳内闪过兴奋之色。
“啪!”斐阳将手里的报纸拍在餐桌上,平静的面对着两个少年投来的目光,微笑着说:“我去收拾行李。”
洛然点点头,沉声叮嘱:“书一定要带齐,衣服可以少拿几件。”
斐阳的脸上露出一抹为难的表情,摊开手有些无奈的说:“洛然,你的书到底散落在哪些地方,只有你自己知道。我恐怕……”
洛然抬手挥了挥,脸上已经有了一抹不耐烦,“算了,我自己去收拾吧。”
宋非见洛然推开手边的碗站了起来,也连忙想要起身跟过去,却被从后面走来的斐阳按住了肩膀。
“这一招使得真是恰到好处啊,我的好徒弟。”斐阳将宋非按在椅子上不得动弹,低头将唇瓣贴近了他的耳际缓缓说话,视线却始终黏在洛然的背影上。
宋非轻轻哼了一声,转过头与斐阳对视,“是你做得太明显了。师傅!”
斐阳弯唇笑了笑,眼底却是一片冷冽的光,“东郊那块地是洛家的祖产,价值上亿,他也是实在走投无路才拿出来跟你做交易。你又何必趁火打劫?”
宋非伸手猛地推开斐阳,咬着牙低吼:“你当我是瞎子吗?就算对他出手,也不用留下那么明显的痕迹吧?还是你会觉得我能把那些印记当做蚊子咬的疙瘩,随便无视过去?”
“所以呢?你就可以这样要挟他吗?”斐阳往后退开,脸上的神色瞬间阴森无比。
宋非拉开椅子,一个箭步跨到斐阳面前,反问:“换做是你,会放过要挟他的机会吗?别忘了,我的一切都是你教导出来的!”
斐阳抿住唇,沉默良久,才转身看着空荡的客厅说:“小非,洛然跟其他人不一样。你越是要将他束缚在身边,他的心就会逃得越远。别太执着了,小心逼疯你自己。”
宋非看着斐阳的背影冷笑:“谢谢提醒,我想我还不至于连感情这种事都要你来教。”
斐阳摇了摇头,低低叹息一声,迈步缓缓朝电话机的方向走去。宋非绝然的转身往楼上跑去。
斐阳听着宋非踩在木质楼梯上的声音,直至那个声音远离才拿起电话拨下一组号码。
斐阳将手插~进裤子口袋里缓缓吐出一口气,在电话接通以后,停顿了两秒才迅速说出一连串流利的意大利语。
当天晚上,韩家所经营的温泉SAP馆内。
“嘿嘿,老大,整个场子都按您的吩咐包下来了。兄弟们都在外面守着,您就放心在里面泡着吧。”
韩离抬了抬眼皮,看着身边点头哈腰的属下,心底没来由的厌烦,随意的挥挥手打发了他。韩离转过身就往露天的温泉池子走去。
在警局待了一夜,直到早晨宋非收到那张碟片,韩离才被放了出来。现在光是回想那些警察们不甘心的表情,韩离就觉得通身的畅快。连身上的伤都好像不那么疼了。
不过,回来这里泡温泉则完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韩离伸手摸了摸胸上缝合的伤口,一步一步走出室外,看了眼睡在池子边躺椅上的人,他才笑了笑往里走去。
“汉斯!”韩离高呼一声,睡在躺椅上的金发男人立刻张开了眼睛。
韩离走过去,另选一张躺椅坐了下来,沉声询问:“这次过来想去哪里玩玩?”
汉斯从躺椅上坐起来,将韩离上下打量了一番后,突然问:“最近是不是丢了一批走私货?”
带着浓郁异国腔的中国话在韩离的大脑里盘旋了一个来回,他想了想才点头说:“嗯,一直查不到劫货的人是谁。当时交货的船老大也不见了。”
汉斯冷笑,碧蓝的眼睛里一片恶毒的光,“可是,我问过科迪,他告诉我你们韩家已经很久没从我们手里拿过货了。韩先生,你能告诉那批失踪的货是从谁的手里买下来的吗?”
韩离一愣,皱眉看着汉斯,“你在说什么?当初不是你向我们提议换一家便宜的中间商吗?怎么现在又把责任都推到我们头上?”
汉斯耸耸肩,“韩先生,你们做生意不诚实。这个黑锅不该由我来替你背。”
韩离“刷”地一下从椅子里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金发蓝眼的汉斯,冷哼一声,说:“我们每年上交给切诺家族的美金都是上亿的,有什么理由让我们一整个家族来替你一个人背黑锅?”
汉斯冷笑,抬头看着韩离低声嘲笑:“你们这种一堆抱成团的老鼠也能称作家族?呵呵……”
韩离的脸瞬间青白交加,连垂在身侧的手都握成了拳。汉斯看着他握紧的拳头,眼底闪过一抹不屑,随后回过身朝着后面的大叫了一声。
几乎是一瞬间,草丛和温泉池子里跳出来数十个人。韩离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几乎无法想象这些人是怎么通过安检系统潜伏进来的。
汉斯重新躺回椅子里,懒洋洋的伸手指了之站在面前的韩离,清清楚楚说了一句意大利语。
韩离听见后浑身汗毛瞬间竖立,他转过身想跑却被人扭住了手腕,随后被拖开狠狠扔在一旁的青石板路上。
有人压了上来,韩离感觉到身上的浴衣被粗鲁的扒开。因为是背朝上,他无法看清趴在身上的是什么人。只觉得伤口一阵阵的疼,双腿一凉,唯一遮蔽身体的裤子也被拉了下来。
接下来再发生的事,就成了韩离此生最恐怖的噩梦。他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也从来没有这么屈辱过。可是趴在他身上的人似乎很快乐,除了任意在他身上发泄以外还在跟身边的人大笑着交谈。
韩离听得出来,周围的人都是在用意大利语交谈。都是些十分简洁的单句,韩离也曾经在玩弄那些少年时刻意说过这些让他们羞辱难堪的话。当时只是觉得快乐,现在才知道这有多么恶心。
身体的痛是永无止尽了。趴在身上的男人花了很长时间才满足,在韩离悄然松口气的时候,却感觉腰上一沉,又有人压了上来。而身下被撕裂开的地方,再次被贯穿,韩离隐约闻见了血的气味。
这个时候的疼痛已经不是靠毅力就能够忍得下来的了,韩离没有办法不叫喊。或者,他是希望通过自己的叫声吸引来外面驻守的属下,不管能不能与汉斯的人对抗,至少能让趴在他身上的人无心动作。
韩离只想要一个解脱。从全身难以忍受的伤痛里解脱,从无以发泄的愤怒里解脱,他没有想过自己会沦落到这步田地,更没有想过汉斯会在拿了自己那么多好处后还能翻脸不认人。
整个事件到底持续了多久,韩离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每一次陷入昏迷,每一次被水泼醒的时候,身体里始终有着别人的存在。
最后的最后,汉斯离开时,抓着他的头发,用力将他往上提,使得他可以看见一样东西。
闪着红色光芒的摄录机不偏不倚正对着他的脸,汉斯的笑声充满了不屑。
韩离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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