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屋子里,只有斐阳手里翻书的声音和洛然偶尔为了回忆拉奏两下小提琴的声音。一切都安逸美好得像是一副画。
“咚!咚!咚!”忽然传来的敲门声打破了客厅里的安逸气氛。
斐阳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眉,站起身走到洛然身边安抚性地摸了摸他的头发,才抬脚朝玄关处走去。
打开门,斐阳不大意外的看着宋非那张被阳光晒得通红的脸,问:“又逃课?”
宋非扬扬眉“切”了一声,抬手推开斐阳蹬了脚上的球鞋就奔进客厅朝洛然扑去。
沉浸在曲谱中的洛然根本不防备,结果被宋非一把抱住扑倒在沙发上,手里的纸和笔散了一地。
宋非搂紧洛然的脖子,也不管自己身上的汗是不是滴到了洛然身上,只知道大叫:“找到啦!找到啦!”
斐阳从后面慢悠悠的走过来,看着洛然因为推不开宋非而朝自己投来的求助眼神,才微微一笑伸出手去把宋非拎了起来。
“找到什么了?”斐阳挑眉看着过于兴奋的少年,实在不忍心提醒他现在这样子有多狼狈。
“洛敏的成名作《水乡》!原来我妈收藏了洛敏所有的曲谱和演奏带!”宋非高举着手里发了黄的书大声宣布。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没更是因为看到一条评论说“作者思想太恶心了”,于是被打击得一塌糊涂,基本就是到了半夜都码不出一个字来。
各位,对不起,我也没想到自己这么承受不起打击。幸而今天恢复了,于是,先把昨天欠大家的更新上来,十点后再把今天要更的文发上来。
面试
三十四
一大清早,宋非吃过了早饭拎起书包就准备去上学,冷不防后面传来一声叫唤:“小非!”
宋非顿时后背一凉,硬着头皮转过脸去看喊他的人,干笑了两声问:“妈,有事找我?”
宋夫人出自书香门第,家教一向严谨,平时与两个儿子见面说话也是不苟言笑。此刻,却像是脱胎换骨了似的,对着宋非笑得柔情似水。
“今天,我送你去上学。”宋夫人优雅的放下手里喝了一半的豆浆,接过旁边人递来的手巾擦了擦手就站了起来。
“阿琪,你身子薄,吃这点怎么行?坐下,把豆浆喝完了再走。”坐在首位的宋老太爷不大高兴的挥了挥手,指派人把宋夫人手边的杯子加满豆浆。
美丽优雅的宋夫人立即摆出为难的样子,说:“爸,小非上学要迟到了。”
宋老太爷一拧眉,转过脸去瞪着宋非训:“你妈开车送你去上学,还能让你迟到?坐过来,陪着我们再吃点儿!”
宋非苦着脸慢吞吞的回到餐桌前,在拉开椅子坐下的一霎完全没注意到宋夫人似笑非笑的诡异眼神。
等到宋夫人和宋老太爷吃完早饭,宋非已经急得快要头上冒青烟了。倒不是他上学积极,而是今天是洛然去市一中面试的日子,宋非想着先去斐阳家给洛然打打气。
然而宋夫人一声令下,宋非也只好苦哈哈的坐上了宋夫人开的车,装出老实上学的样子来。
宋夫人瞄了眼有些浮躁的儿子,又将视线调回路面上,淡淡的问:“你把《水乡》的曲谱拿走了?”
宋非立即毛骨悚然,心里虽然想着要摆出毫不知情的样子来,脸上却早已显出些微不自然的神采。
“小非,你该知道我不喜欢听谎话吧?”手握着方向盘的宋夫人一脸微笑,眼神中却透出丝丝威严。
宋非深知这已经是宋夫人下的最后通牒,只能叹口气,老实交待:“是洛敏的儿子洛然要去市一中考艺术特色班。他想演奏《水乡》来参加面试,但是找不到谱子,我看你的藏书阁里有,就借给他了。”
“洛然……”宋夫人低低念着这个名字,微微眯起眼睛问宋非:“他不是考进了辅仁高中吗?想要进艺术班,直接转进辅仁高中的艺术班不是更方便?”
宋非抬手摸了摸后脑勺,困惑的摇头:“我也不清楚他怎么想的。只是听他说市一中有他妈妈的痕迹。”
宋夫人的面部线条逐渐柔和下来,她趁着遇上红灯停车的空当转过脸看着宋非说:“当年,洛敏是从市一中毕业的,由校长亲自写了推荐函把她给保送到茱莉亚音乐学院的。”
宋非一听母亲这样说立即恍然大悟,猛地一击掌说:“原来如此!他是想跟他的妈妈走一样的路!”
宋夫人点了点头,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赞赏。红灯跳绿灯,她抬脚踩下油门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对宋非说:“我们去看看他的面试情况,怎么样?”
宋非正愁着去不成,这会儿听见自家母亲的提议几乎高兴得要跳起来。他转过脸朝着宋夫人连连点头说:“好啊,好啊!”
宋夫人握着方向盘将车转了个方向后,才平静的说:“至于你这阵子逃课的事情,在看完面试会以后,我要听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妈——”宋非哀叫一声,原先的兴奋之情早已消失殆尽了。
市一中座落在瑞城北边的郊外,分初中部和高中部,名气和声望虽及不上辅仁,但也是省重点。在录取学生方面有着一套不输于辅仁的严谨制度。
洛然为了今天的面试早早起了床,洗漱完毕后就拎着小提琴和曲谱下楼。斐阳正在厨房里熬粥,听见木质楼梯上的脚步声立即从厨房里探出半个身子来叫洛然。
“老板!今天的早饭是红枣莲子粥!”斐阳挥了挥手里的汤勺,朝洛然笑得格外灿烂。
洛然顿住脚步,转脸看了眼趴在厨房门口的斐阳,扬高了声音质问:“你给我取外号?”
斐阳伸手关掉灶火,笑嘻嘻的走了过来,伸手接过洛然手里的琴盒摆在一边,说:“你现在的身家该有三四百万了,我叫你一声老板,你还觉得冤枉了?”
洛然挑了挑眉,很自然的跟在斐阳身后走进厨房,问:“才一个礼拜的工夫,股票就涨这么多了?”
斐阳笑着摇摇头,伸手拿了碗来盛粥,“不只是股票,你忘了?我们还劫了韩家的一批货呢。”
洛然接过斐阳递来的粥,顺手就从旁边的筷桶里抽出一把勺子,靠在橱柜旁边吃了两口粥才说:“到底是什么货?连齐峥都说不知道,你怎么就能卖出去了?”
斐阳耸耸肩并不答话,他喜欢看洛然吃东西的样子。那是一种斯文又享受的表情,仿佛在告诉所有人自己吃的东西有多美味。让斐阳很有成就感。
洛然看斐阳不说话,知道是问不出来什么了。他慢悠悠的转身端着碗朝餐桌的方向走。反被身后的齐峥按住了肩。
“紧张吗?”斐阳站在洛然身后,所以洛然看不见他藏在眼底的关怀和担忧。
洛然挺直了背脊,握着勺子喂了自己一口粥,细细咀嚼了咽下去后才缓缓回答斐阳:“不紧张代表不在乎,你看我像是不在乎这次面试的样子吗?”
斐阳一怔,神思已有些恍惚。他凝视着洛然的眼眸弥漫着一层雾气,像是透过洛然的背影在看某段美好的回忆,连面孔里都暗藏着一抹淡淡的怀念。
“没关系的,这对你来说不算难事……”斐阳轻声喃语,收回搭在洛然肩上的手,垂下视线转身往厨房里走去。
洛然微微皱眉。斐阳的呢喃声夹杂着他听不懂的复杂情绪,似是温柔的劝慰却又夹杂着无奈的叹息,让洛然不得不质疑他是言不由衷的。
上午十点,市一中办公大楼,二楼会议室。
教导主任和招生办主任一前一后走进会议室,教音乐的几个老师已经等在里面了,就连很少出席这种面试会的江民校长也已经坐在了会议桌的首位。
招生办主任抬起手肘拱了拱后面的教导主任,小声问:“坐在校长旁边的那个不是教育局的局长吗?”
教导主任推推鼻梁上的眼镜,也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校长的右手边,悄悄说:“真是宋林琪啊!她旁边坐着的那个是不是来面试的啊?”
招生办主任扭头恶狠狠瞪了教导主任一眼,低声训斥:“那是她小儿子!宋家唯一的继承人!就算她想让这孩子进艺术班,宋家的人也不会答应的!”
教导主任了悟的点头,“噢!对了!宋杰已经是植物人了!宋家的老爷子中年丧子,现在半只脚都快踏进棺材了,又少了那么个金孙。肯定是要把这最后一根独苗送出去读金融的。”
两个主任悄声聊着天,慢步走到音乐老师旁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教导主任翻开桌上的文件夹看了看,立即偏过头对旁边的老师发出质疑声:“只有这一个学生?”
那个老师似乎也是知道一点内幕的,微微侧过身子对教导主任说:“上星期不是有人给学校投资五十万建图书馆?听说来面试的这位就是投资人的亲戚!”
招生办主任听了在一边撇撇嘴,不屑的说:“财大气粗的土财主!把我们一中当什么地方了?当真以为靠两个臭钱就能随便往这儿塞学生?”
“嘘——人来了!”坐在旁边的老师低低提醒了一句,不仅是两个主任噤了声,连坐在首位正聊天的校长和宋夫人也安静下来齐齐看向推门走进来的少年。
洛然穿着白色的短袖衬衫,藏青色的西装裤,拎着黑色的琴盒一步一步踏进了会议室。
“啧!这长相真是……”教导主任轻轻咋舌,喃喃低叹。
一旁的招生办主任冷哼一声,回头在教导主任耳边悄声说:“别又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货……”
宋非坐在母亲身边看着落落大方的洛然,不由得翘起唇角笑了。原先还在悬着的心莫名就安静了下来,实在是因为洛然的表情太镇定了,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魄。
宋非觉得如果看见这样的洛然,还要为他担心的话,那真是对洛然的一种侮辱了。
张校长微微眯起眼严苛的打量着洛然,沉声说:
“你在辅仁历年的成绩单我和几个老师已经看过了,因为辅仁校长的极力推荐,我为你省了笔试的过程。不过,我们也不会因此放宽面试的尺度,只要坐在这里的人有一个不同意你入学,我们一中都不会收你的。”
洛然微笑着点了点头,先做了自我介绍之后才打开琴盒拿出小提琴来宣布他要拉奏的曲目。
“天呐!是《水乡》!”坐在末位的老师惊讶的叫了一声。
旁边的教导主任略有些不满的开口:“咋呼什么?一首老歌而已。”
招生办主任抬手掩住嘴轻咳两声,偏过头对教导主任说:“老哥,你忘了年头的元旦晚会了?”
教导主任这才恍然大悟,连忙歪过头问旁边的老师:“《水乡》就是顾老师怎么练都拉不好的那首曲子?真是让顾老师在联欢晚会上出洋相的那首曲子?”feifantxt
那老师紧盯着洛然,压根没听见教导主任在说什么,只是自己喃喃自语:“他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挑难度系数那么高的曲子来面试入学,胆子可真够肥的……”
一阵悠扬的小提琴声响起,瞬间,整个会议室内鸦雀无声。就连宋夫人的脸上都显出震惊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O(∩_∩)O~ 关于小提琴还是了解太少啊,唔,专业人士看见了,就包容一下我吧
韩父
三十五
斐阳将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微微向后仰,使得整个背脊都贴靠在雪白的墙面上。
在斐阳的对面就是洛然刚刚踏进去的会议室。当好听的小提琴声从紧闭的门缝里流泻而出的时候,斐阳微微仰起头,闭着眼睛将后脑靠在墙上,用心聆听。
直到乐声慢慢止息,直到会议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斐阳才收拾了神色中的彷徨和忧伤,扯开唇角露出一抹惯常的闲适笑容来。
“面试结果怎么样?”斐阳抬脚往前走了两步,接过洛然拎在手里的琴盒,轻快地问了一句。
洛然摇摇头,握紧了手里的曲谱,淡淡的说:“他们让我回去等通知。”
斐阳挑了挑眉,倾下身靠近了洛然仔细打量他的神情,微笑着问:“你是在沮丧吗?”
洛然皱了皱眉,抬手推开斐阳,说:“我已经尽力了,结果是什么不重要。”
斐阳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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