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萨拉?
我寻找假墙,假底板,任何她可能放秘密笔记、放什么可以帮我们彻底结束这件案子,或者说把它彻底揭密的东西的地方。
行了,萨拉,让我们走进你的秘密生活吧。告诉我们你到底是谁。
是什么让你那么做的,吉尔?你是谁,萨拉?性感老处女?你想让我们知道。我知道你想。你还在这套公寓里。我可以感觉得到。
我的目光所及,处处可见你的孤独与寂寞。
你檬计我们知道什么事。是什么,萨拉?再给我们一首小诗。只要一首就行了。
当我站在卧室的窗户旁边俯瞰着庭院的时候,辛普森走过来站在我后面。我在想这案子所包含的各种可能性。
〃你已经把它弄清楚了吧?全都弄明白了吧,宝贝?〃
〃还没有。不过还有更多的事情。让我在这儿再呆几天吧。〃
辛普森一听我这想法就哼哼开了。我也一样。不过我知道我会再回这儿来的。萨拉·罗森留下了点儿什么让我们记住她的东西。
我几乎可以肯定这一点。
诗人吉尔。
第105章
也许我是一个不怕罪不怕罚的人,不过第二天早晨我很早就又独自到她的公寓里去了。我八点钟以前就到了,比别人都早很多。嚼着一盒营养麦片,在那套小小的公寓里晃来晃去。
这个性感老处女和她在雾谷的隐藏处还有什么东西令我迷惑不解。这是侦探的预感。心理学家的直觉。
有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我弯腰坐在一个窗座上,望着外面的大街。我凝视着一个公共汽车候车亭上为一种名为〃逃避〃的科尔文·克莱恩香水做的招贴画。招贴画上的模特儿看起来极其伤心,孤苦伶仃的。跟吉尔一样?有人在这个模特儿的头上画了一个气球型圆圈,里面写着她的想法:〃请谁来安慰安慰我吧。〃
是什么在支持着萨拉·罗森?我向外望着华盛顿的苍穹,很想知道。她的秘密是什么?是什么驱使她走上了疯狂的名人潜随之路一或者说驱使她做在半岛饭店里被害之前所做的一切?她是在纽约被纂的舳和木古皂仟整件事是怎么回事?真实的情况是什么样子的?还有什么秘密仍然没有被揭开?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占据这套公寓里每一个房间、甚至连厨房里都是大量的藏书。萨拉是一个如饥似渴的读者。大部分是文学和历史方面的书,几乎全都是美国的。知识分子萨拉。真正的聪明家伙萨拉。
我把每本书都打开,然后小心地抖动。公寓里至少有一千册书。也许有几千册。有许多书要仔细检查。
有些书里面夹着一些页手写的批注。是萨拉匆匆记下的一些文字。每一点信笔涂抹的东西我都看了看。几个小时过去了。吃饭也忽略了。我不怎么在乎。
在一本拿破仑和约瑟芬的传记里面,萨拉·罗森写道:〃拿认为高度的才智是女性的一种畸变。当众打约的乳房。粗暴的家伙。不过约遭遗弃是应当的。笨蛋。〃
诗人吉尔。书籍爱好者吉尔。这个谜一样的、爱幻想的女人。这个神秘莫测的人。这个凶手。
书房里有几盘电影录像带,我开始把每一盘的盒子都打开。
她好像也喜欢老一点的电影,尤其是雷蒙·钱德勒的,詹姆斯.凯恩的,希区柯克的。
我把每一个录像带都打开,一排又一排,一盒接一盒。我觉得这很重要,尤其是跟萨拉这么一个有条理的人。要是辛普森在这儿,我就不会听到最后了。他会说我比杰克与吉尔还要疯。
我打开一个装希区柯克的《臭名昭著》的录像带盒子。我不记得自己曾经看过这部电影,不过盒子封面上是希区柯克最中意的一个扮主角的男演员卡里·格兰特。
我在盒子里面发现了一个没有标记的录像带。它看起来不像是一部电影。我好奇地把带子放进录像机里。这是我到那时候为止看见的第四或者第五盒没有标记的录像带。
影片不是《臭名昭著》。我发现自己正在看谋杀丹尼尔参议员的连续镜头。
这显然是没有剪辑的版本,比送到CNN去的影片要长多了。
这额外的连续镜头比我在CNN里面看到的还要更叫人恐慌还要生动。丹尼尔参议员声音里的惊恐听起来非常可怕。他请求凶手饶命,然后他开始哭,大声地抽泣。送给CNN的带子里那一部分已经被仔细地剪掉了。它给人的感觉太强烈了。残忍得令人难以置信。
它把杰克与吉尔推到了最不光彩的位置上。
他们是残暴的凶手。没有同情心,没有感情,没有人性。
我按了一下暂停键。意外大成功!影片上下一个镜头刚开始牢牢对准丹尼尔参议员,接着拉开到了一个更大的角度,也许比打算的还要大。
凶手不是克文·霍金斯!
我突然怀疑吉尔是否故意把这个带子留在这儿等人来发现的。
她疑心过她可能会被背叛吗?这是吉尔的报复吗?我想也许是的:吉尔径直从地狱里给杰克来了一记毒招,把杰克毁了。
我端详着揭露真正的杰克的定格。他长着短短的淡亚麻色头发。是个将近四十岁的相貌英俊的男人。当他拉开扳机的时候他神色一点儿也不激动。
〃杰克。〃我低声说,〃我们终于发现你了,杰克。〃
第106章
联邦调查局、总统特别勤务处和华盛顿警方密切合作,展开一个大规模的重大的追捕行动。他们全都极想分一杯羹。这是最大的谋杀案:一位总统被谋杀了。而真正的凶手仍然逍遥法外。杰克仍然活着;至少,我希望他还活着。
他真的还活着!
十二月二十号清晨,我用一副双筒望远镜监视着杰克。我没法把自己的眼睛从这个凶手和才子的身上挪开。
我想把他捉住。为了我自己我也想把他捉住。不过,我们还得等等。这是杰伊·葛雷尔的计划。是他的大日子,是他露一手的时候,是他确定的行动方案。
杰克刚从一栋三层楼的殖民地式房子里出来。他朝一辆停在一条环形车道上的鲜红的福特·布朗克汽车走去。在那之前,我已经知道了他是谁,他住在哪儿,他的一切我们几乎都知道了。现在我们对于杰克与吉尔的情况清楚多了。我们的眼睛已经睁得非常非常大了。
〃那就是杰克。那就是我们要抓的家伙。〃杰伊·葛雷尔对我说。
〃看起来可不像个杀手,对吧?〃我说,〃但他却把事情策划成功了。他办成了。他是包括吉尔在内的所有那些人的死刑执行者。〃
杰克正跟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姑娘走在一起。孩子们非常可爱。我知道他们的名字叫亚力克斯和阿蒂。跟他们走在一起的还有他们家的两条狗:牧羊人和聪明人,一只是十岁的黑色猎犬,另一只是活泼的小柯利牧羊犬。
杰克的孩子们。
杰克的狗。
杰克在郊区的漂亮房子。
杰克与吉尔来到了国会山。。。。。。来杀总统。然后杰克谋杀了他的搭档和情人吉尔。他冷酷地处决了萨拉·罗森。杰克以为他悄悄干成了这些谋杀,逃脱得干干净净了。杰克有一个几乎是伟大的计划。
然而现在我们发现杰克了。我正在监视杰克。我们都在监视他。
他几乎哪一方面都很像那种住在华盛顿郊区的理想爸爸。他穿着一件带风帽的派克式外套,尽管天气很冷,拉链却开着。敞开的外套里露出一件蓝色的花格法兰绒衬衫和一条石洗劳动布裤子。脚上穿着松松垮垮的淡褐色托普塞德斯鞋和灰色的羊毛袜。
他的头发理得短短的,是军人式的。他的头发现在是深褐色的了。他是个很英俊粗犷的男人。三十九岁。是暗杀总统的刺客。杀害几个政敌的冷血杀手。一个阴谋家。
一个世界级的叛徒。
也是一个着实残忍的浑蛋。
他差不多就是最棒的美国杀手了,我看着他指挥着他驯顺的孩子和宠物们的时候想。他是个近乎完美的刺客。他是个爸爸,是个丈夫,模样要多好看有多好看。他看上去绝对没有嫌疑。他甚至还有不在场证明,尽管因为有了他枪杀丹尼尔参议员的电影胶片就什么证据都站不住脚了。我们这个时代、我们这个国家,我们这种轻信而非常危险的生活方式中的一只豺狼。
我不知道他是否在电视上看过总统的葬礼,或许他跟我一样,还参加了葬礼呢。
〃他真是个狗不理的浑蛋,是吧?〃杰伊·葛雷尔说。他正和我一起坐在一辆没有标志的车的前座上。今天以前我没怎么听杰克骂过人。他非常想捉住杰克,确实想得要命。
我们正是要那么干。这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将是一个了不起的早晨。
一切就要发生了。
〃准备跟上杰克。〃葛雷尔对着我们车上的一个手提话筒说,〃任何人只要把他跟丢了,那你就给我滚蛋。滚到去都行。〃
〃我们不会把他跟丢的。我觉得他连跑都不会跑的。〃我说,〃我们这位杰克,他是个恋家的人。他是个爸爸。他的根在这个社区里。〃
我们生活在一个多么奇怪的国家里。有这么多的谋杀者。这么多的魔鬼。这么多的正派人供他们损害。
〃我想你可能是对的,亚历克斯。继续监视。我还没弄明白,我没把他摸透,不过我想你是对的。我们已经盯住他了。只是我们这里要抓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什么在驱使着他?他为什么要那么于?〃
〃钱。〃我告诉他我对于杰克的一个看法,〃追求金钱。钱能开路,能把其他所有的事情全都简单化。一点点政治,一点点事业感,许许多多金钱。思想和金钱双丰收。在这种腐化的时代很难不受它的影响。〃
〃你这么认为吗?〃
〃我这么认为。是的。我敢这么说。他有一些很坚定的信仰,其中之一就是他和他的家人应该过得很好。因此,是的,我认为金钱是其中的原因之一。我想他很可能认识一些很有钱有势、却觉得自己的权势还不够大的人。〃
布朗克车出发了,我们不远不近地跟着它。杰克小心地驾驶着他的宝贝汽车。他的孩子们一定很佩服他,也许他的狗也一样,而他的邻居们无疑肯定都对他印象很深。
豺狼杰克。我怀疑这是否也是萨拉·罗森的文字游戏之一。
我不知道当她的情人在纽约背叛她时,吉尔最后的想法是什么样的。她预料过这种情况吗?她知道他会背叛她吗?那是她把录像带留在她公寓里的原因吗?
杰伊想要说话,也许他现在必须不让自己的大脑空闲下来,〃他是送他们去那边的日间学校。他的生活现在又恢复正常了。没发生什么改变那一点的事情。他只是筹划了谋杀,帮助处决了一位总统。如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地球照样转,生活继续向前。〃
〃从我所了解到的他在军队的情况来看,他是个头等兵。他是作为最高级的上校而光荣复员的。参加过沙漠风暴行动。〃我对杰伊说。
〃杰克是个战争英雄。我真是感动得要命。这家伙他妈的叫我感动到了什么地步,我真是没法告诉你。也许我会告诉他。〃
杰克是一个战争英雄,官方认可的。
杰克是一个爱国者,非官方的。
我们继续往前开,我想起了阿灵顿国家公墓里面的无名烈士墓上面的铭文。这里光荣地安息着一位美国战士,他的名字只有上帝知道。不知怎么的,我觉得杰克很可能是这么想他自己的。一个只有上帝知道他名字的英勇的战士。
他很可能认为没有人发现他悄悄进行了几次谋杀在一场正义的战争中。
嗯,不是没有人发现。他马上就要完蛋了。
他让两个孩子在贝亚德一惠灵顿学校下了车。那是一个美丽的地方:大卵石墙壁,起伏的、严霜覆盖的草坪;我会很喜欢把戴蒙和珍妮送到这儿来的那种学校;克丽斯婷·约翰逊应该在此教书的那种学校。
你可以搬出华盛顿去,你知道,当我看着杰克吻他的两个孩子、跟他们告别时我告诉自己。
那你为什么不搬走?你为什么不带着戴蒙和珍妮离开第五街?你为什么不做这个狗娘养的杂种为他的孩子们做的那些事情?
杰伊.葛雷尔又对着手提话筒说话了:〃他现在要离开贝亚德惠灵顿学校了。他要转回到主路上去。上帝,那就刚好在杰克维尔这个地方,对吧?我们就在前面的红绿灯那儿抓他。只有一点必须做到:我们要活捉他!我们开四辆车跟着他去红绿灯那儿。我们四辆车去抓杰克。我们活捉他。〃
〃你有权保持沉默。〃我说。
〃你到底在说什么?〃杰伊·葛雷尔转向我问。
〃只是说着玩。他什么权利都没有。他完蛋了。〃
葛雷尔不自然地笑了笑。我们都明白为什么。好的部分现在正在来临。这整个事件中惟一好的一部分,〃了不起的事情,啊?我们出发。我们去抓这个狗娘养的。〃
〃一点不错。我也想跟杰克好好地长谈一次呢。〃我想把他从这个红绿灯这儿一脚踢回华盛顿去。
我想会一会这个真正的杰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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