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某个亲近的人。是某个跟我很接近的人。托马斯伯恩斯总统抱着妻子时怎么也赶不走这个令人不安的想法。某个亲近的人。
〃汤姆,你想要什么圣诞礼物?你知道新闻界他们总是想知道。〃
伯恩斯总统想了一会儿。
〃想要和平。想要这一切结束。
第83章
是证明他比杰克与吉尔强的时候了。在他自己心里,他知道他比杰克与吉尔强。无可争辩。杰克与吉尔基本上全都是狗屎。
亚历克斯家的房子立在华盛顿东南区第五街黑暗、变幻的阴影之中。看起来好像屋子里的每个人都终于睡着了。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我们就会把那一点搞清楚的,这个凶手心里想。
要是你真想知道实情的话,他的名字叫丹尼·伯德鲁克斯。他正从一小块空地上长出的一丛桉树里望着这街灯映照下的景象。
他在想他有多恨亚历克斯和他一家。亚历克斯让他想起了他的亲生父亲,他曾经也是一个警察,非常忠于他那愚蠢的工作,并为了工作而抛弃了他和他妈妈。把他们像人行道上的那些唾沫一样抛弃了。接着他妈妈就自杀了,而他就被养父母领养了。
家庭让他感到难受,但是大名人亚历克斯却努力要做一个那么理想的爸爸。他那么虚伪,真是个诡计多端的大骗子。更可恶的是,亚历克斯严重地低估了他,还几次都〃没把他放在眼里〃。
丹尼·伯德鲁克斯曾经是萨姆纳·摩尔在西奥多.罗斯福学校的同班同学。萨姆纳一直是他妈十足的马屁精学员、优等学生、最好的狗屁学生运动员。从上一年夏天开始,摩尔就一直是他的他妈的什么导师。丹尼不得不每星期去摩尔家两次。他从第一天起就恨摩尔,恨他是那么个居高临下、自命不凡的小讨厌鬼。他恨居高临下的摩尔全家。好,他已经给了他们一个教训。最后他成了导师。
他的第一个完全凶残的念头是让事情看起来好像摩尔这个优等学生是那个儿童杀手。他盗用了摩尔家在〃奇迹〃注册的账户,把警察们一直引到了他们家。那是一个他妈的多么了不起的玩笑最好的玩笑。接着他又决定除掉他。那是第二个凶残的念头。杀摩尔甚至比杀那些小孩子们更让他高兴。
现在他想也给亚历克斯一个教训了。亚历克斯显然觉得这个所谓的索乔娜学校的凶手不值得他浪费多少宝贵的时间。丹尼在亚历克斯眼里比不上格雷·查基。他比不上杰克与吉尔。他是个无足轻重的人,对吧?
好,我们就来把这搞清楚,亚历克斯博士。我们就来看看我跟杰克与吉尔还有其他人比怎么样。好好注意这一点,盛气凌人的身体和脑子都出了毛病的博士。你就会明白点什么的。
再过一个小时左右,许多人会明白不要低估丹尼,不要再冷落他丫。
丹尼穿过第五街,小心翼翼地让自己的身体一直隐在树荫里。他径直走进了围着亚历克斯家屋子的收拾得井井有条的院子。
他十三岁,不过个子比同龄人要小。他身高五英尺五,体重只有一百一十磅。他看上去还没有那么重。别的学员们叫他〃娇滴滴先生〃,因为无论什么时候他们戏弄他,他都会哭,而他们差不多总戏弄他。对丹尼来说,整个学年每个星期都是遭罪周。不,直到现在为止,他一生都在遭罪。老天,杀了摩尔他多高兴!就好像把他那该死的学校里的人都杀了一样。
当他在亚历克斯家房子对面等着的时候,他往脸上、脖子上和手上都抹了灰色的眼影。他穿着深色的牛仔裤和黑色的衬衣,还抹了一层深色面膜。他得跟街坊四邻的非洲裔美国人相称,对吧?好,在第六街上,或者甚至在他走大街去第五街的时候,都没有谁怎么注意他。
丹尼摸了摸他南美披风口袋里面的史密斯和韦森半自动枪的枪托。枪里面装了十二颗子弹。他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保险栓已经拉开了。他又开始哭了起来。滚烫的泪水从他的脸上流了下来。他用袖子把它们擦掉了。再也不做〃娇滴滴先生〃了。
他干过完美的谋杀。
第84章
现在就是天老爷也救不了亚历克斯那可爱的小家庭了。下面该轮到他们死了。这是他必须采取的行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行动。嘿.嘿。你怎么说?
丹尼一点一点地走到那房子后阳台的台阶上。他没弄出一丁点儿声响。
只要需要,他可以做一个他妈的好学员。一个年轻的好战士。今天夜里他在搞演习,就这么回事。他在执行夜间任务。
搜寻与毁灭。
他听见屋子里没有传出来一丁点儿声音。没有深夜电视的声音。没有勒特曼、通花布、必维斯、巴特一赫德、斯堪的纳维亚滑雪场等商业广告的声音。也没有弹钢琴的声音。那可能意味着亚历克斯现在也在睡觉。那就那样吧。死人的睡眠,对吧?
他碰了碰门钮,立刻想把他的手指拿开。他的皮肤感觉那金属门钮就像干冰一样。不过,他还是没放。他慢慢地、慢慢地转动门钮。然后,朝自己这边拉。
这该死的门锁着!出于某种疯狂的原因他曾想像门不会锁的。他仍然可以通过这道门进屋子去,不过那他可能就得弄出声音来了。
那可不行。
那就不完美了。
他决定绕到前面去,看看那儿的情况。他知道前面有一个阳台。阳台上有_架钢琴。亚历克斯在NJL弹过布鲁斯不过对这位好博士来说,伤心才刚开始呢。今夜以后,他这一辈子除了伤心就将没有别的什么了。
屋子里还是没有什么声音。他知道亚历克斯还没有把家人安全转移。这表示出了对他更多的不敬。亚克斯他。嗯,他应该害怕。该死,亚历克斯应该怕他怕得屁滚尿流!
丹尼伸手去开阳台的门。这个年轻的杀手出汗了。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正在看着他最可怕的噩梦,而他的噩梦真的很可怕。
辛普森正在盯着他看!这个黑巨人在阳台上。在等着他。坐在那儿,得意洋洋。
他被抓住了!老天。他们为他设了一个陷阱。他像一个真正的傻瓜蛋似的掉进了陷阱里。
不过,嘿,等他妈一会儿。等一等! 这一幕有点儿不对头。。。。。。倒不如说这一幕有点儿什么太对头了!
丹尼眨眨眼睛,然后使劲地盯着看。他使劲地集中注意力。辛普森正在钢琴旁边又大又软的扶手椅上睡觉。
他双脚穿着袜子,搁在一张跟椅子相匹配的踏脚凳上。他的枪装在皮套里,放在一张小墙边桌上,也许离他的右手有十二英寸远。他装在皮套里的枪。
十二英寸。唔。只有小小的十二英寸,这个杀手想,反复想来想去。
丹尼拼命地抓着门钮。他没有动。他的胸膛好像被人打了一拳那样发痛。
怎么办?怎么办?到底怎么办?。。。。。。区区十二英寸。。。。。。他的脑子差不多在以每秒百万英里的速度运转。那么多种想法一齐在他脑海里乱响,简直要把他吵死了。
他想扑向辛普森。冲进去,把这块大黑炭干掉。然后赶紧上楼,干掉亚历克斯全家。他太想这么干了,这想法在他体内燃烧,烧灼着他的脑筋,煎熬着他的思潮。
他用军人式的头脑想来想去。勇敢好的方面和他妈一切坏的方面。理智战胜了一切。他知道他必须怎么办了。
他从亚历克斯家的阳台门前往后退开,比他走上台阶时还更慢得多。他不能相信他只差一点点就撞上那个大得吓人的侦探了。
也许他本可以偷偷地走近那块大黑炭打得他脑袋开花。不过,也许不能。那块大黑炭可真是块大黑炭。
不,这个特鲁丝学校的凶手不愿意冒这个危险。还有太多好玩的事、太多游戏在等着他,他可不能就这么搞砸了。
他现在太有经验了。他干这个已经越来越在行了。
他消失在了夜色中。他有别的选择,有别的事情要料理。丹尼在华盛顿逍遥法外,他喜欢这一点。他现在尝到它的甜头了。以后会有时间收拾亚历克斯和他愚蠢的家人的。
他已经忘了就在几分钟以前他都快把眼睛哭瞎了。他已经有七天没有吃药了。治疗他情绪失调的可恨的、讨厌的德帕克特。
他又穿上他心爱的运动衫了。高兴,高兴。开心,开心。
第85章
我惊跳了一下,醒了过来,全身都在发抖。我觉得皮肤刺痛,心在狂跳不已。
是噩梦吗?那种可怕的事情,是真实的,还是想像的?房间里漆黑一片,所有的灯都熄了,我花了一会儿功夫才记起我究竟在什么地方。
接着我记起来了。我什么都记起来了。我是受命尽力保护总统的小组成员之一只是总统已经决定要让我们的工作比从前更其艰难了。总统决定了要走出华盛顿要表明态度显示他不惧怕任何恐怖分子和疯子。
我在纽约市在公园大道上的沃尔多夫一阿斯托里亚饭店里。杰克与吉尔也在纽约。他们对自己那么有把握,还给我们送来了名片。
我到处摸索着找床头柜上的台灯,接着又找那个该死的台灯开关。终于,我把灯摁亮了。我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钟。两点五十五分。
〃真是好极了。〃我压着嗓子悄声说,〃太好了。〃
我想给我在华盛顿的孩子们打电话。给奶奶打电话。我并没有真正很认真地这么想,只是这个想法从我的脑子里一闪而过。我想到了克丽斯婷·约翰逊。往她家给她打电话。当然不行!但我真的有那个想法,我真的很想打电话跟她聊聊。
我最后穿上了一条卡其裤,蹬上了一双磨损的康沃斯帆布胶底运动鞋,套上了一件宽松无领长袖运动衫。我从房间走出去,在饭店里转悠。我必须走出我的饭店房间。我必须脱离我自己的皮囊。
沃尔多夫一阿斯托里亚饭店在沉睡之中。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只是在我转悠的每一条走廊里,到处都有总统特别勤务处的特工在非常紧张地把守着。总统保安队正在值夜班。他们大部分都是男的,看起来很强壮,让我想起非常强健的会计人员。只有两三个女人被派到纽约来做保安工作。
〃亚历克斯侦探,您是要到纽约市中心去做一次深夜跑步吗?〃当我经过的时候一个总统特别勤务处特工问。她叫卡米拉·罗宾逊。她很严肃,非常忠诚,大部分总统特别勤务处特工看上去都是这个样子。他们似乎非常喜欢托马斯·伯恩斯总统,喜欢到了可以为他挡子弹的地步。
〃我大脑很兴奋,它正在跑步,这倒是真的。〃我说着尽量挤出一丝微笑,〃很可能要在早晨之前跑几回马拉松。你没事吧?需要点咖啡或者别的什么吗?〃
卡米拉摇了摇头,脸上依然是一本正经的神情。看门狗也可以是女人。我只是见识了其中的一部分。我向这位勤勤恳恳的特工敬了个礼,接着继续走下去。
当我在这个静得吓人的饭店里转悠的时候,有几个想法仍在继续烦扰着我。我的大脑转得太猛烈太猛烈了。
夏洛蒂·金西谋杀案是一个令人不安的谜。那件谋杀案可能是别的什么人干的,而不是杰克与吉尔干的。可能会有第三个凶手吗?为什么会有第三个凶手?这跟杰克与吉尔怎么相符合?
我继续沿着另一条长长的走廊走,而在我心里更顺着另一条思路想下去。
会不会是更大更复杂的阴谋活动?像达拉斯和约翰·肯尼迪?孟菲斯和金博士?那条疯狂而令人沮丧的思路会把我带到哪里去?可能的共谋者的名单长得令人难以置信,无论如何我都没有力量把大多数嫌疑人查清楚。紧急事务小组谈过多次关于阴谋活动的事。
联邦调查局深受阴谋活动之扰。中央情报局也是这样。。。。。。不过一个强有力的事实仍然是:肯尼迪们被谋杀三十年了,还是没有一个人真正相信那两起暗杀有哪一起被侦破了。
我越是钻研阴谋说,我就越是认识到要触及核心几乎是不可能的。显然,没有谁触及过。我曾经跟华盛顿暗杀档案与研究中心的几个人谈过,他们得出了跟我完全一样的结论。或者说进了死胡同。
我转到了总统正在睡觉的二十一楼的走廊里。我毛骨悚然地想他也许死在房间里了;杰克与吉尔已经下手了,留下了一张纸条、另一首诗,要等我们早晨才发现。
〃一切都没事吧?〃我问就安扎在总统套房的特工。
他们仔细地打量着我,好像他们在问自己,他来这儿干什么?
〃到目前为止,〃他们中一人生硬地说,〃这儿没有什么问题。〃
我绕了个大圈子后终于又兜回了我的房间。差不多是凌晨四点钟了。
我溜进房间里面。躺在床上。我想着那天晚上早些时候我听辛普森讲摩尔被谋杀的情况时与他的谈话。显然,摩尔家的男孩不是特鲁丝学校的凶手。我尽量不再想这两个案子中的任何一个。
摇滚乐刺耳地震响着。纽约的〃K摇滚〃。霍华德·斯特恩在跟我讲话。多年以前他曾经在华盛顿工作过。霍华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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