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围就可以大大缩小了。”
“因此……”
“我们可以假设X氏为八杉恭子,理由是她极力隐瞒当时去过雾积的事实。”
“她为什么要隐瞒这个事实呢?”
“根据中山种在明信片上的文字内容推断。可以看出X氏当时好像还有同行者。因此,她会不去是想隐瞒那位同行者呢?”
“那同行者并非郡阳平。假如调氏是八杉恭子的话,她肯定不愿意让自己的丈夫郡阳平知道这件事。”
“是啊。”
“但是,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总不会为这件陈年旧事而杀害一个老太婆吧。”
“关于那位同行者——尽管眼下还不能断定是同行——。中山种将其写成是一位非常少见的稀客,说到底会不会是位外国人呢?”
“你说是外国人?可是,这和约翰尼·霍华德又有什么爪葛呢?1949年约自尼还没出世呢。”
“解开这秘密的关键就在西条八十的这首诗里。”
栋居不紧不但地掏出了复印的《草帽诗》,大家都把目光一齐投向了栋居。
森户一被“释放”,就去向委托人新见报告了。
“这回倒大霉啦。”新见说道。
“真是窝羹透了。”森户挠着脑袋不好意思他说。
“警察死命逼我,要我供出假扮这种小偷是受谁指使,可我守口如瓶,到底没把部长您的名字说出来。”
“其实,说出我的名字来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据说警察去小山田那儿核对,他的回答完全一致。”
“当时我正在不顾一切地进行拍照,却冷不防地给抓住了。不管怎么说,好在证据还是抓到了,那车上确实有碰撞后留下的痕迹。”
“不过,那照片都给没收了吧。”
“在抓我前,我就担心他们会没收我拍的胶卷的,于是就多了个心眼,把最初拍的那一卷预先藏在了身上。
“什么?你把胶卷带回来了?”
“这叫歪打正着吧。照相机里原来装着一个胶卷,已照的没剩几张,当然很快就拍完了,我把那卷藏起来带来了。警察似乎设想到会拍两卷,就只把装在照相机里的那卷没收了。”
“快让我看看!”
“这里有已经洗好了的,都带来了。”
森户将几张底片和冲洗放大的六寸照片递给了他,脸上露出了一副十分得意的神色。
新见很仔细地看着一张张照片。
“怎么样啊?”估计他已经看完了,森户便问道。
“车身的确凹进去一块。”
“不错吧,这可是轧人逃逸最有力的证据呀。”
“这能成为证据吗?”
“你是说?”
森户认为自己好不容易才立下了大功,满心希望新见能对自己大加赞赏一番,谁知他竟这么说,于是满脸的不服气。
“这车身上的凹陷,并不限于撞人造成的。它不能成为无懈可击的证据。”
“可是,光拍那照片,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了。”
“你干得很漂亮,我也不准备再难为你了。”
新见首次以慰劳的神态说道。那表情意味着,放心吧,必定会给以相应报酬的。森户这才感到,总算是没白冒风险。
新见打发森户走后,就去见了小山田。
“轧您太太的,大致可以断定就是郡恭平。”
“那马上去找警察吧。”小山田立刻奋勇起来。
“那可不行!”
新见说明了他的理由。
“我们现在还没有任何证据可以将郡恭平车上的损伤同布狗熊身上的渍痕联系起来。就说这张照片吧,也是通过违法手段搞到手的。一旦证据效力被否定。就不能拿到法庭上去用。”
“弄到了这么些可疑材料,警察为什么还不动手?彻底检查恭平的车子,假如能发现文枝的头发或血迹之类的,不就构成不容分说的证据了吗?”
“事情并不这么简单。轧人逃逸是否事实本身还不明确。仅仅只是我们的看法。如无确实的嫌疑,不能随便检查私人车辆,更何况恭平的父亲是政界的实力人物,警察就更要慎重了。”
“有证据啊,那‘狗熊’就是证据。”
“那个布狗熊是不是恭平的,目前还未证实呢。”
小山田陷入沉思。
——唉,难道我们自己调查就只能做到这一步吗!?不管怎么说,我们已经干得很漂亮了。要是没有新见的大力相助。恐怕还走不到今天这一步。但是,已经到这个份儿上了。却又这样一筹莫展,真窝心哪。“
“新见,就再没别的招了吗?我也觉得轧我妻子的准是郡恭平。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此作罢,实在太遗憾啦。”
“我也同你一样,感到很遗憾哪。可是。眼下阶段还叫不动警察。森户这个秘密武器,也不便再用了。”
俩人面面相觑,甚感遗憾。细想起来,他们俩人的合作也真是妙不可言。一方是妻子被人偷的被害人,一方是偷人之妻的加害者,两个人以同一女人为基点进行着联合追踪。然而,他们现在却感觉不到这是多么奇妙。自己心爱的女人不仅被杀,而且还被隐匿,对凶犯的极端愤怒和憎恶。使二人忘掉了联合的起点。
“对了,还有一个办法。”新见抬起头来说道。
“还有办法?”
小山田盯着新见,简直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
“直接去找郡恭平淡谈。”
“找郡恭平?可他现在在纽约呀。”
“纽约么,坐飞机一下子就到啦,每天都有航班。”
“可是……”
在小山田看来,虽说乘飞机很快就可以到,但总觉得有很遥远的距离感。
“他现在远游海外,对我们来说或许是一个良机。在异国他乡,突然将那‘狗熊’扔到他面前进行追问,说不定他会立刻坦白的呢。”
“话是这么说,可我实在无法追到美国去。”
独自一人到那儿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异国土地上去追踪凶手,对小山田来说,既无自信,也无本钱。
“小山田先生如果肯让我去的话,我可以去。”
“你?”
“美国我去过好几次。纽约我有熟人,而且我们的分公司也在那儿,用一个星期六,再加休息一两天,就能跑个来回了。”
“新见先生,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这事儿还能开玩笑吗?”
“哎呀,真难为你这样关心我妻子。”
“我感到这是自己的责任。”
不消说,新见如此积极主动,并不全是责任使然,而是另有原因,但这可不能对她的丈夫说。
“恭平何时能够回来,我们不得而知。因此,与其这样等他,还不如我们去找他。如果要去,宁早勿晚。而且,如果恭平坦白,要想从车上找到补充证据,也需要动作迅速。”
“我身为丈夫,却什么也干不了。”
小山田的话语里,充满着自嘲的语气。实际上他是在哀叹自己作为丈夫,一点儿用都没有,是个无能之辈。“
“看你说到哪儿去了,我乐意承担,是因为正巧我地方熟,而且又有准备。我有多次使用的护用,防疫证也在有效期内。现在你如果去办出国手续,得需两个星期。这事儿你就别放在心上啦。”新见像宽慰小山田似他说道。
恭平他们到纽约后,马上就觉得没意思了。纽约有的,几乎东京都有。与东京相比,虽然街道市容反差较大,但那种巨大的机械文明已发展到了极限的面貌,却是与东京完全一样。
城市功能化、最高尚和最低级之间的极大落差。人们之间的不信任感,滚滚车流、人口过密、公害、虚饰、颓废,这些东京有的东西,令人感到就像是一成不变地搬到纽约来的似的。
恭平时种种号称“世界第一”的东西很快就厌倦了。那高耸入云般的摩天大楼一旦看惯了也不觉得怎么样,而美术和艺术与他又没有什么缘份。他最感兴趣的是纽约时报广场一带的色情商店及色情剧院,但他的伴侣朝枝路子却不喜欢这些。
在东京,全市到处都分布着热闹繁华的地方,而在纽约,闹市则全部集中在曼哈顿,显得过于狭小。好像游乐场所也有机高效似地集中在一地,缺乏场所变化。让人感到总在一个地方游玩似的。
如果到处打探的话,也许能找到他们感兴趣的一般人认不出来的好场所,但人生地不熟,不敢轻易乱闯。加之语言不通则更限制了他们的行动自由,只好在有名且安全的地方玩。
“哎呀,真没想到纽约竟会是个这么没劲的地方!”
郡恭平一下子仰躺在饭店的床上,大打起呵欠来。什么五号街呀,百老汇大街啦,他都去腻了。即使早晨起来,他也觉得没有好去的地方,只是身上的钱倒还有不少。整天将自己关在饭店里,沉溺在男女性爱之中也有限度,不出三天。连对方的脸都会使你厌烦。这倒并不是说对方变讨厌了,而是就像同房间的囚犯一样,对方的脸看上去好像已发霉了似的。现在他们寻求新鲜己到了饥渴的程度,只要是新鲜的。不论什么都行。在他们眼里,纽约就像是用钢筋和水泥浇铸而成的巨大货场,已经变成囚禁他们的牢狱了。
纽约的布局完全呈几何形,一切都由直线和锐角构成。街道如同棋盘格子一样,整整齐齐,直通南北的是林荫大道。横跨东西的是市街,马路几乎条条都编号。
地段区域原则上都是逢一百个门牌号递增。同一街区,南面为偶数,北面为奇数。这些不得不使恭平联想到狱舍号码和囚犯号码,纽约简直像一座巨大的牢狱。
恭平开始怀念起东京来了,就像世田谷和杉并那样,东京街道如同迷宫一样错综复杂,门牌号只要搞错一个号码,就会相差甚远。他怀念那儿,怀念那些常聚在吉祥寺和新宿的茶馆里的伙伴。纽约没劲大概也是因为缺少朋友的缘故。
“所以,我不是跟你说了么,最好还是再到别的什么地方转转。美国大着呢,而且也可以到欧洲去玩玩,为什么非要憋死在纽约这个地方呢?”
路子忍住呵欠说道。她也是一副兴味索然的表情。
“到哪儿去都没劲,我已烦透了那些大鼻子和西餐,想回日本了。”
“不是刚出来么,真要回去了,又会被噩梦缠住的,整天微梦被人追来追去。”
“缠住也不怕,我想回日本了。”
恭平实在是受不了,一脸的不高兴。现在,只要跨出饭店房间一步。就会遇到语言不通的问题,在学校里学的那点英语根本不管用,况且他外语本来就不好。
由于语言不通,想说的话表达不出来,总是发楞。本来,大城市一般都是认有钱人的,可纽约这里却不是这么回事。
在这里,只要有钱,你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可这些都像是用无人售货机买东西一样,一点味道也没有。到这儿后,一次也没有得到在东京时受到过的那种“顾客”待遇。即使是进了一流的俱乐部、餐馆、剧场。也是怯生生的,甚至害怕被仆人和女服务员蔑视为“黄种猴”。
事实上,在纽约有色人种受着白人的歧视。虽然付同样的钱,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