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里奥似乎一下子被煽起了强烈的好奇心,喋喋不休地在一旁瞎唠叨。肯并不怎么搭理她,只是让她带自己到霍华德父子住过的房间去。
那是一间同样黑暗而非常狭窄的房间。窗户被对面相邻的公共住宅楼的墙壁严严实实地挡着,好象要把这边的眼睛蒙上似的。房间里有:一部电视机、一台电冰箱、一张床、一个衣柜、两把椅子,床头小桌上摆着个小小的书架。上面放着几本书。就这些东西。
肯打开冰箱一看,里面什么也没有,电源已经关掉了。房间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大概是因为要去长途旅行,所以大致整理了一下。
但是,肯看着那空空如也的冰箱,总感到这房间的主人似乎是不打算回到这里来了。留下的家具,全是些不值分毫的破烂货。
“他们按期付房租吗?”
“在这一点上,他们倒是规规矩矩的,我连一次也没催过他们。”
“房租付到了什么时候?”
“这个月的已经付清了。”
“那么说,他还有差不多半个月的使用权呢!在未得到警方的许可之前,请不要动这个房间!”
“这个月结束以后怎么办呢?”
“行了,行了,在未得到指示之前、不许乱动!”
“哼,警方给我交房租吗?”
“你别担心,这种垃圾箱,很难找到什么新租户的!”
“是不是垃圾箱,关你屁事!”
肯对马里奥骂的脏话充耳不闻,迈步走出了那幢公共住宅楼。他吩咐保持原状,只不过是根据当警察的习惯说的,并非有什么深思熟虑的想法。他来此处进行调查,本来就只是执行上司的命令而已,由于他出生在哈莱姆,所以才被强加了这份任务,他本人对此根本没有什么热情。
他的想法是,一两个黑人在其他国家是死是活,根本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本来纽约的人口就实在太多了。在这个地方,每天都有尸体从河里浮起。
肯到这个地方来进行调查,也是出于对日本警方的一种“礼貌”。别国的警方正在热心地对本案进行搜查。被害人祖国的警方实在难以启齿请他们适可而止。
“如果是在哈莱姆河浮起了一具死尸,就可以按失足落水淹亡处理了。”
肯粗鲁地胡思乱想着。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产生了一种愿望。很想看一看哈莱姆河那阴暗混浊的水面。
在被害人的住处,肯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于是,他便从政府机关的户籍中对被害人的亲属进行了查找。他还对护照签发局发给约翰尼·霍华德的护照进行了追查,了解到了被害人到日本去的目的是旅游观光,签证也是以同样的名目取得的。
肯探访了统一管理纽约市民出生、死亡、婚姻申报的市中央注册中心。他从那里得知,约翰尼·霍华德于1950年的10月份出生在纽约东139街。
约翰尼的父亲威尔逊·霍华德,作为美国陆军士兵,上过太平洋战争的战场,1949年9月复员离开部队,同年12月与特蕾莎·诺伍德结婚,第二年10月生下约翰尼。此后的1958年10月,其妻特蕾莎病故。
以上就是约翰尼·霍华德的户籍关系,约翰尼的亲属已经全部死光了。
纽约中警察局将以上调查结果通知了日本。市警察局认为,这样一来就算尽到自己的职责了,以后的事情,根据属地法,日本答方大概将会干得很出色的,他们也听说过日本的警察十分优秀。一个黑人死在了异国,在这里根本算不上一件事。
肯·舒夫但和命令他寻找被害人亲属的第25警察分局的上司,都把这件事当作一件“一件结束了的事情”而忘却了。可是,日本方面却又提出了希望再一次协助进行调查的要求。
“毫无罪犯的线索。因此,请彻底调查被害人的住处。如有可使我们推定或认定罪犯的参考资料,请寄来或与我们联系。”
这个请求,经过国际刑警组织,转到了第25警察分局。
“日本警察真是纠缠个没完没了啊!”
肯和同事议论道。
“因为是美国人遇害了,这大概关系到日本的面子问题吧?”
“这份好意可真是够我们领教的啦!”
“无论如何。是美国公民被杀了呀!”
“那小子怎么他妈的死在东京那么个讨厌的鬼地方啊!”
肯想起了前不久发生过一起日本人在纽约被抢劫犯杀害的案件,当时幸亏有目击者,所以很快就将凶手捉拿归案了。
如果东京警视厅起劲地进行搜查是想作为对那件事的报答,那就不能不说是瞎添麻烦。
“辛苦你了,你还得再一次去查查那家伙的窝!”
上司有些过意不去他说。123街是肯的管辖范围,所以,最终还得他去。
“你让我查查那里是否有什么,可那里什么也没剩呀!那破烂的床和椅子,空空的冰箱,我就是想查也没办法查呀!”
“那就把那些破烂东西再仔仔细细地查上一遍,然后。再到约翰尼的工作场所和他常去的地方打听一下,在他去日本之前,是否有人来找过他,调查一下他都和哪些人来往。”
本来,这些搜查工作应该在日本方面第一次提出请求的时候就进行的。可是,这里却玩忽职守地认定,人是在日本被杀死的,所以日本警方会进行调查的。而且在纽约,每天部会连续发生穷凶极恶的重大案件,根本无法顾及在其他国家死了的人。
肯挺起沉重的腰,又去了123街。但是,他没有查到任何比6次调查更有价值的东西。
并没有什么人来找过约翰尼,追查他生前常去的地方,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
这次肯并没有耍滑头,为了回报日本警方的热情,他认认真真地到处进行了一番搜查,但什么情况也没发现。
肯由于徒劳无功而彻底没了脾气,他正打算向上司汇报这次搜查毫无收获的时候,却忽然想起了一件已经忘记的事情。
那是马里奥所说的一句话。
据说约翰尼在临行之前对马里奥说要去日本的“奇司米”。
当肯问到“奇司米”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她回答说,可能是日本人或者日本地方的名称。
这可是条重大的线索啊!把这么重要的情况都忘记了。这大概证明肯的内心深处还是有玩忽职守的地方。肯马上将这个情况报告给了上司。
“奇司米”这个神秘的关键词语,被立即通知给了日本的警察厅。
从纽约市警察局传来的“奇司米”这个神秘的关键词语,使搜查本部十分伤脑筋。
据说被害人在启程的时候曾说了句“到日本的‘奇司米’去”。这个“奇司米”最容易使人想到的是人名或者地名。
首先,假定是人名的话,那么,给它套上什么样的固有姓氏合适呢?
而且,在被害人说“到日本的‘奇司米’去”这句话时。如果他是把“奇司米”当作地名的话。那就可以考虑它是具有一定范围的街区的名称,或者是多少有点名气的旅游胜地。
搜查本部没有什么把握地向负责那6个地区的警方进行了查询,询问他们那里有没有什么人或者东西与一个叫做约翰尼·霍华德的美国人有某种关系。
就连提出询问的一方也弄不清楚应该寻找的对象,这种含糊不清的查询肯定会使被询问的一方也感到莫名其妙。困惑不解。搜查本部询问的是有没有“有关系”的人或者东西,但并不知道他们问的“有关系”是“有什么样的关系”。
果然不出所料,那6个地区的警方都答复说“没有能够对得上号的人以及东西”,那是事先就预料到的事情。本来将“奇司米”与那些地方联系起来,就很牵强附会。
木须见、城住、木住、木隅、贵隅、久须美、久住……
如果套上其它的字,还可以再考虑几个姓氏,但是,这些全都是不太太众化的姓氏。
其次,作为地名,相当于“奇司米”这种发音的,在日本地名中找不到。
作为发音有些相似的倒有6处地方,它们是:
岸见一一一山口县:
本次一一一岛根县;
喜须来——爱媛县;
久住一一一京都府;
久住一一一千叶县。
这个关键词语是个人名的看法逐渐占了上风。但是。无论怎么调查,在被害人的身边。
也没有发现能对得上号的人物。
也有人提出了这样一种意见:“会不会是公司、西餐谊、酒吧间、茶馆之类的名称呢?”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正好有一家很有名的化妆品公司与其相吻合。但是,在这家化妆品公司和被害人之间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关联。
此外,店名叫做“奇司米”的西餐馆、酒吧间、茶馆之类的店铺,在东京及其周围、大阪、神户、京都以及日本其它的大城市里都没有找到。
完全没有办法了。好不容易才从纽约传来的唯一一点线索也就此啪地一声被切断了。
第四章 偷情疑踪
小山田武夫最近对妻子文枝产生了一种模糊不清的怀疑,他在她身上感觉到了除自己之外的其他男人的气味。然而,那并不是他在她身体的某个部位发现了明显不忠的痕迹,也不是他发现了什么证据表明她有了别的男人。
仔细地分析一下,她并没有留下什么不纯洁的东西。可是,他全身上下都缠绕在一种不谐调的感觉之中。就好象是有的人在进行综合体检时,即使仔细地进行检查也查不出任何毛病来,但却总也消除不掉那不健康的感觉一样。
在夫妻俩进行交谈的时候,妻子的答话往往会慢上一拍,在那种时候,他感觉到她的灵魂好象已经悄悄地溜到别的什么地方去了,留在他身边的只不过是一副空空的躯壳而已。
妻子的身体虽然留在丈夫的身旁,但是她的灵魂却在某个地方的其他男人身边游逛。所谓“心不在焉”这样一种状态就像快速闪动的视频广告似地插入进来,使他无法清晰地捕捉到。
当小山田叫了她,她蓦地一下子清醒过来时,那种若无其事地进行掩饰的态度十分巧妙,一点也看不出破绽来,但她掩饰得越是巧妙,小山田就越是感到她的娇揉造作。
她倒不如多多少少露出些破绽来要显得自然一点。妻子在丈夫面前武装到让他没有一点儿可乘之机,这种姿态反而不自然。这也可以理解为一种证据。证明她有着不能被丈夫知道的秘密。
小山田很爱他的妻子。他觉得妻子无论什么地方都可以拿得出手。事实上,当他们夫妻俩成双外出时,擦肩而过的男人们总要回过头来张望,在他们的眼睛里面有一种不加掩饰的羡慕和嫉妒。他觉得妻子比自己强得多,自己简直不配娶这样一个妻子。
正因为如此,小山田总以为世界上所有的男人们都在打文枝的主意,因此感到十二分的不放心。他觉得,只要自己稍微有点疏忽大意。她马上就会被如饥似渴的男人们勾引去,如果不经常用自己实质的东西来充填妻子肉体的话。他就觉得放心不下。
小山田在身体还健康的时候,总要在上班之前向妻子调情。早晨,他将积聚了一夜的精子射入妻子的身体之中,这样就好象是对其他男人们贴上了封条,他注入她体内的精子将成为他保护妻子、防范其他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