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停止了动着,却有个声音说,我、我饿……我要起来……
听这声音,母亲好像还没死。大妹回屋里找来电筒,几姊妹手拉手一起胆战心惊的走进堂屋,绕过灵房,只见母亲斜躺在木板上,一只手无力的耷拉在灵房前,那样式好像是想起来,却没有力气一样。眼睛微闭着,胸脯还在起伏,看得出应该没死。几姊妹战战兢兢的走向母亲跟前,司马越冬伸手在母亲手背上摸了一下,发觉并不是冰凉的,于是冲那几姊妹说,快,扶妈起来,妈没死。
几个将母亲扶起来,并掺到隔壁的房间。
几个女儿忙着倒开水,找吃的。大妹弄来一碗麦片,用小勺子给母亲喂上。母亲精神慢慢好了一些,定定的看着几姊妹。司马越冬问,妈,你到底是怎么了?
母亲抬起头看着司马越冬,说,我这到底是在哪儿?
大妹答道,妈,这是我们自己家里呀。
母亲疑惑的看着大家,口里喃喃道,家里?
大妹说,对呀,这就是你以前住的屋。
屋里有架床,床丄已经空空如也,许多母亲用过的东西都已付之一炬了。母亲看着这一切,口里继续喃喃道,我的屋?那你们是人是鬼?
七十四章尸变
王倩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我问,那后来呢?
王倩说,后来就这样,母亲虽然是没死,人却变了,显得有些痴痴呆呆。
青亦娇说,应该是阴差抓错人了。
王倩说,我们也是这样想的,可是错已经错了,也没办法了,关键是母亲目前的状况,实在令人担忧。我们想请你去,查看一下,有什么办法让老人回归正常吗?
青亦娇说,这要看了情况再说。
王倩说,那我们现在就走。
我问,怎么是你一个人来,你丈夫呢?
王倩说,嗨,越冬那晚有些吓惨了,精神一直就不怎么好,哪敢让他开车?昨天到谭家,没求到葯,只舀了一大瓶水,回家喝了一些,今天我让他在家休息。
司马越冬对我们的到来表现很冷谈,既不打招呼,也不表示反感。在他眼里,俨然就没我们一般。让我们觉得很是尴尬。我悄悄对青亦娇说,看他那样不冷不热的,我们还是走吧。
青亦娇摇摇头,说,对我们不理解的人多了,他还算好的,像你表哥那样冷嘲热讽的,我都能泰然相处。
我心里说,你那也算泰然相处啊。
司马越冬的母亲半坐在床丄,痴痴的望着我们。青亦娇睁着她那美丽的大眼睛,定定的盯着老太太眼睛看。好一阵,她才收回目光,我们走了出去。
王倩问,看出什么吗?
青亦娇说,应该没什么大碍,人有三魂七魄。老太太三魂中少了一魂,也就是常说的丢魂了。
王倩问,那该怎么办?
青亦娇说,只要把缺失的魂魄招回来就行了。
我说,是不是传说中的喊魂?
青亦娇说,大概差不多。
王倩问,你看我们越冬怎样了。
青亦娇说,他应该没什么问题,有点惊吓过度,好了就什么事也没了。
喊魂要在晚上进行,我们闲暇无事,坐在一起摆闲龙门阵。我问青亦娇,你以前见过阴差抓错人没?
青亦娇说,见过。那是我干妈临近的一个村庄,有个女人,三十多岁。有天因事,深夜回家,也不知怎么的,回家不久就口吐白沫,眼睛上翻,不能言语。家人赶紧请医生,由于交通闭塞,待医生到时,人已经断气。一家人悲痛欲绝,大人哭小孩叫,那个凄惨让一个村子的人都跟着悲伤。决定三天后下葬的。早晨天刚亮,杠夫们就抬着棺材往坟地走,一家人哭声哀恸。特别是她的一对十多岁的龙凤胎儿女,竟一路三磕头,甚至在地上翻滚着哭。到了坟地,两人抱住棺材不准下葬,竟在棺材前哭得死去活来,许多人上前都没拉开,看到如此情形,在场的人没一个没流泪的。可是下葬是有时间的,据说错过了时间,就要犯重丧。这时阴阳先生指挥着众人强行将两兄妹抱开。我们那里有开棺验尸之说,其实并不是验尸,就是让逝者亲属看亲人最后一眼。那时要在棺材上扯起一张毯子,把棺材打开一条小缝,仅仅能容一人看见死者。可是棺材刚一打开,两兄妹就扑了上去,妈妈妈妈的惨叫声不觉于耳。
那个女孩悄悄把一只手伸进棺材,抓住母亲的手。突然,她止住哭,大声说,快打开,我妈没有死。
众人那听她胡说,在阴阳师的示意下,几个人涌了上去,要将他们强行拖开,要盖棺。女孩又大哭,大骂,说他们要害死自己的妈妈。几个女人过去,抱住女孩也跟着哭。
男人们忙着盖棺,突然一个人哎呦的大叫一声
七十五章尸变
众人看过去,只见那人盖棺时,不小心压了自己的手指,几滴鲜血滴进了棺材内。有一种说法,死人见了活人鲜血就会引起尸变,出现血尸。当时谁也没见过这种场面,包括那个年轻的阴阳师,根本就不知怎么处置。于是棺盖也不敢盖上,只用毯子覆在上面。许多人大惊失色,开始远远的躲避。这时有一个老者建议,请我干妈去处理。这个建议得到大家的赞同,于是立即就有人来请我干妈。因为距离并不是很远,那天我也在干妈家,我提出我也想去,干妈略一思索就答应了。
我们来到坟地,所有的人都还远远的观看,没人敢走近棺材。那两兄妹还坐在地上抽泣,大概哭得太久,已经没了声音,只有嗯嗯的干嚎。
那天是阴天,光线不是很强,所以我的眼睛可以轻易的看到周围有不有异样。干妈自己四处看了一转,大概没看出什么问题,就问我,看到了什么?
我说,啥也没有。
干妈也点点头说,奇怪,刚死的人的坟地怎么会这样清静。
于是干妈走近棺材,我也跟在后面。在场的所有人都远远的站着,大气都不敢出。整个墓地异常的安静。这时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从棺材里传出,我打了个寒颤,难道真如他们所说,尸体正在变成血尸?覆在棺材上的毯子动了一下,但是绝不是风吹的那种动,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顶。似乎里面还有急促的喘息声传出。我那时心里也突突的乱跳,第一想到的就是跑。谁知我刚一动,整个墓地上的人群更如惊弓之鸟,四散逃开,有的更是当场就尿了裤子。干妈一把拉住我,说,你跑什么!
我战战兢兢的说,我怕。
干妈说,别人能怕,你不能!你得给我仔细瞧着,看出问题所在。
我只好又回到干妈身边,看着棺材,那张毯子还在动,而且幅度越来越大。
干妈问,你看里面有鬼魂吗。
我定睛看着,确实没有发现鬼魂,但是心里还是害怕,据说血尸也看不出鬼魂。
那张毯子开始滑向一边,露出棺材上一条黑糊糊的缝隙,从那狭窄的缝隙里伸出几根指头来。而且棺材里的喘息声也越来越大,我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上。看着干妈,跑又不敢跑。
干妈没有理会我,回头对远远围观的人喊道,过来几个人。
那些人就像聋子一样,没有人理会。
干妈又说,你们些男人都是废物,人又没死,你们怕什么?
可是还是没人动。有的人本想动,却被身边其他人给拉住了动不了。
干妈有些生气,大声说,事主家的人,赶紧找几个男人过来。
于是事主家人开始央求几个胆大的。终于有人动了,走了过来。
干妈对那几个人说,把棺盖打开。
几个男人惊恐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人敢动。
这时棺材缝隙里再一次伸出那几根指头,而且从里面传出一声呻荶。
几个男人脸色大变,返身就跑。
干妈大怒,骂道,真是一群窝囊废。我都说了,那是活人,你们跑什么?
可是,还是没人愿回头。看着那重重的棺盖,单凭我与干妈是搬不动的。
事主家人本来也跑了几步,听干妈骂,又只好停下来,转了回来。那两兄妹也跟着走了过来。那女孩看着那几根手指喊道,妈妈,是妈妈的手指,她一定还活着,我刚才就摸到了那只手,还是热的
七十六章二舅爷
那个男孩也跟着过去,两兄妹一起使劲推动着棺盖,却推不动。
看到两兄妹没事,这才有几个胆大的过去帮忙。棺盖被推开,棺材内的那个妇人胸口在剧烈的喘息,看样子是里面氧气太少,她憋闷得太久。两兄妹弯下腰把她扶了起来,并不停的呼喊,没多久她终于睁开眼睛,看着两兄妹,突然她伸出双手,抱着两兄妹大哭起来。
丧事变成了喜事。那妇人身体太弱,干妈为她开了两付草葯,身体才慢慢复原。我们问她是怎么了,她思索了一阵说,好像是阴差抓错人了。听的人都只当她说笑,谁知几天后,她们的一家邻居家里修房子,女主人去捡墙脚的一块砖,突然,高架上掉下一袋水泥砸在她头上,还没送到医院就死了。
听到这儿,我也想起一件事,于是也说给他们听。
我有个二舅爷,和我奶奶的娘家是同宗,但是年代久远,应该已经没有什么来往了。他有个女儿也嫁到我们村,与我们家相距并不远,于是与我们认了亲戚。那个二舅爷每年都会来看两次女儿,与我们也就熟识起来。二舅爷为人豁达,与人很好相处,爱逗我玩,也喜欢给我讲些稀奇古怪的事,于是我们成了忘年交。可是上前年冬,就没看到二舅爷的影子,前年春也没看见他。我平时在家时候少,大都住学校。五一期间回家,意外的看见了二舅爷。我与他开玩笑,说,二舅爷许久没见到你,还以为你死了呢。
二舅爷看着我嚯嚯的笑起来,说,小子,你还真说对了,你差点就见不到我了。
我问,怎么回事?
二舅爷说,我死了,又活了。
我不信,二舅爷于是给我讲了他的经历。那年二舅爷已经七十六岁,冬天的时候,病了一场,家人都以为他的大限已到,还请人算过命,也说过不了年。可是他却没有死,春节后,身体竟一天比一天的好了起来。
可是正月刚过完,身体逐渐恢复的二舅爷某一天,突然就没醒来,找来医生一看,死了。
二舅爷有三个儿子,老大在家,老二在省城,只有老三离得远,在几千里以外部队上当官。因为老三还没有回来看二舅爷最后一眼,所以就迟迟没有下葬。他们那地方的风俗,死了人,要请一套或几套锣鼓,称为坐台锣鼓,住在家里敲,直到把死者送上山为止。二舅爷死后两天,按二舅爷的说法,他被锣声惊醒了。
我不信,问,那锣一直在敲,怎么到后来才惊醒?
二舅爷说,我也说不清。
我说,那死后有什么感觉?
二舅爷说,没啥感觉。就像我们平时一样生活。吃饭、打牌、赶场。不过身边的人都是以前死了的,记得那天早晨我的父母说要去赶场,我说我也去,于是我们结伴而行。我说,你们二老走慢些哈。我妈说,你也走慢些,你比我们还老。我父母死时都不到七十岁,我已经七十几了,当然比他们老。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哐当一声响,父母们突然消失了,而我就醒了。
我说,二舅爷,你醒了,还不把儿孙们吓死。
二舅爷说,当时,我被他们装进了棺材,醒来身边漆黑一片,我用手摸了一圈,才知道我在棺材里。里面空气少,憋得人难受,于是我使劲的擂棺材,因为锣鼓声,他们大概听不到。好一阵,锣鼓声小了,才听到一些惊慌的声音。那时我已经感到出气困难了,如果再出不去,肯定会憋死
七十七章招魂
我问,那后来呢?
二舅爷说,又经过了一阵,我以为没人会给我打开棺盖,眼见自己就要活活闭死。这时,随着叽呀一声响,棺盖终于露出一条缝。我正想爬起来,那棺盖突然又合了下来,硬生生的砸在我脑袋上,差点把我砸晕过去。还好,最后棺盖总算打开了,我才活了过来。
青亦苹这时插了一句,说,你说的这个好像没什么奇怪的,你二舅爷可能根本就没死,只是假死,深度昏迷而已。
我说,也许吧。
王倩说,这种事是很可能发生的。我认识一个在殡仪馆工作的,据他说,殡仪馆里烧的死人,有时会发出凄惨的叫声,那些就是假死的,当点火后他们就被烧醒了。
我们都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相当惊讶。我说,那就赶紧停火呀。
王倩说,那火点起来是不能停的,根本就不能开炉盖,不然里面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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