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炼飞头降的这种杂碎!”
说到最后,他的脸上已经开始出现了有些狞猛的杀机。
“飞头降?你是说昨晚那些血案是练降头术的降头师干的?”孟胜兰一愣之后,迅速将自己的心神从另一件事上剥离出来,稍一动脑筋,她就听明白了杨冰说的是什么。
经过这些年和一些人的交往和见识,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只讲究所谓的科学证据的单纯的警界之花。暗自留心之下,她也已经对很多东西有了一定的认识和了解。所以杨冰一说,她便马上想起了杨冰的所指。
“嗯!没错。孟组你来看,这些尸体个个全身的血液都被抽干,整个皮肤都呈现出这种诡异的暗青色。而且整个头部和脖子上的皮肉也都像是被动物给啃了干净。
而最明显的就是,昨晚一夜之间,在不同的地方总共死了死状相同的七个人。特别是其中做保安的这两个人,他们当时所处的位置在第二天接班之前,很难被外面的人发现和接近,但是昨晚他们也还是几乎同时被杀害了。
综合这些特征,在我的所知里,除了流传的在南洋的降头术在练习飞头降到了血祭的时候会做出这样的事和留下这样的特征外,就再没有其它的术法会造成这样的后果了。”
“那会不是有人也了解飞头降血祭时的这些特征,故意弄出这样的手法掩饰他自己的行动呢?”孟胜兰一想那些自己刚刚看到后,差点吐出来的现场照片,尽管心里暗暗赞同杨冰的论断,但嘴上还是将自己的另一个疑问问了出来。
因为当年还在她当自己那座城市的刑警大队长时,她就曾经遇到了这样的案子,当时那个对当地传说和土著宗教仪式有着相当了解的凶手,就是再他将被害人杀害之后,将现场小心翼翼的布置成了当地传说中,一种邪神临世后对他叛逆的信徒进行惩罚的模样。
当时那个被害人正是那种当地土著宗教的虔诚信徒,而且当时的现场因为凶手对这种宗教和传说非常的了解,所以被他把现场布置的几乎看不出任何的破绽。最难以令人置信的是,这个凶手还掌握了这种当地土教内部早已经失传了数百年的一种处理尸体的秘方,被害人的尸体被他用这种秘方处理过后,出现了甚至连警局的法医用最现代的技术都解释不了的奇特现象,因为被害人的尸体竟在一夜之间整个身体都变成了宛若木石般的奇特模样。
就连最锋利的解剖刀都在解剖他的时候断掉了十几把,最后还是靠着借来的那种分解石材的电锯才将他化石一般的尸体解剖开。
当时要不是凶手百密一疏,在现场最不起眼的地方留下了指纹和身上的钥匙,当时那个案件可真的就变成了无法下手,只能将之归结于神怪的死案。
正因为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所以眼下的孟胜兰尽管心里已经同意了杨冰的推断,但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应该不会。就算真是被人故意弄出这样子的,那也和这类邪门的术士逃不了干系。因为降头术里的飞头降绝对不是一班人可以了解的,就算是一般资深的降头师,如果没有系统的宗派传承,都不大可能了解飞头降到底是种什么样的秘术,更不用说了解到了飞头降最后一步的时血祭时,会出现的种种状况了。
就连我,也是在出师门之前,在师父特意增加的三个月特训之时,才在相关的资料上见过这些记载的。而我当时看到的那些资料,可全是我师门千百年来的先祖,一点点记载、积累出来的秘密。所以说,像飞头降的血祭祀这类东西绝不是普通人可以了解到的。”
一口气解释这里,杨冰忽然又低低的惊呼了一声:“呀!血祭一开始就要不间断的进行七天,今晚这杂碎可能还要出来造孽。糟糕!刚才那声警笛是不是就是因为又有血案发生了 ?”
“没错,我就是因为在他们那里又听到了下面报上来的消息,所以才赶着回来找你的。”孟胜兰连忙点着头应道。
“那还等什么 ? 咱们赶紧过去,一定要尽快将这家伙收拾在血祭未完成之前,不然七天后,麻烦就大了。”
此时的杨冰一反刚才的不想搭理的表情,整个人都急了。说着话,他腾的就从沙发上跳起来准备出门。
“杨冰,等一下,要不要把咱们的队员都带上 ? ”
孟胜兰尽管也有些着急,可她毕竟是久经场面的警界之花,在忙乱中依然知道当地的警力和自己带来的这些特警精英们之间有着巨大的差距。如果能带上自己的队员,那要比光依靠当地警方的警力要保险的多。
“咱们的队员?你要带就带上吧,不过记得到了现场后,一定要让他们千百倍的提高警惕,注意力主要放在头顶的半空上,另外没有我的命令,你和队员们都千万不要妄动,因为咱们这次将要面对的,可不是仅仅依靠武力所能应付的歹徒。”
说着话,暗叹了一口气的杨冰一马当先的冲出了房门。因为他心里明白,如果真正碰到了那该死的降头师,孟胜兰和她的这些特警精英们就和当地警方的那些警员们一样,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要收拾这个降头师,能指望的,在眼下的这座城市,除了自己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除非会出现意料之外的奇迹。
这一瞬间,他再次在心里想念起自己师门之中的那些师叔、师伯和师兄弟们来,眼下要是有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在这里,自己就再也不用为能否抵挡的这该死的降头师而在心里暗暗担心了。
夜渐渐深了,喧嚣了一整天的都市到了这凌晨之后的后半夜,也渐渐的安静了下来。白日里人来车往的大街上,除了偶尔飞驰而过的车影和街道两旁彻夜闪烁的霓虹灯和招牌之外,几乎看不到几个人影。
高高的飞翔在半空,硕大的脑袋之下拖着一串串肠肠肚肚的卡迪沙就像一个来自九幽魔域的恶灵,透过血红色的眼眸,搜寻着可以下手的猎物。
今夜只需要再捕捉到一个猎物,今天修炼所需的血食就够用了。尽管此时在施术的状态之下,但是卡迪沙心里还是不能控制的暗笑的起来。
“原来,在这人口众多的都市里祭炼飞头降会有这么多的好处,真是出乎自己的预料。等自己练成、屠净那些让自己吃了大亏的家伙们之后,一回到大马,就让师兄和师弟们也到大城市来炼飞头降,这里可是度过最困难的血祭这一关的天堂啊。
说不定就这座城市以后还可以多利用几次,反正刘家那群人的实力够,也能给自己这类人提供足够的保护和设置,想来只要给了他们足够的好处,这里绝对可能优先弄成一个自己巫族的基地。
看来回去后也该考虑将自己的这支巫族整个的迁徙到繁华的城市才行。在见过了刘家这些年经营的成绩后,来自大马的降头师卡迪沙可算是开了眼界,他的一颗心再也不能像以往那样的安分了。
因为就这两个晚上,出来寻找血食的他发现在这都市里捕获猎物竟是那么的容易,只要到了半夜,看到零星的人出现就可以上去施法捕获,几乎就根本不用顾忌周围会有人看到听到。
就像昨夜,自己在那条稍有些昏暗的街巷捕住那个年轻人时,那个年轻人的惨叫明明就已经被巷尾那个人影听到了,可是那人却不但没有过来看个究竟或是过来帮忙,反而一转身飞快的跑开了。
这种情况在自己的老巢,大马的偏僻乡下怎么可能会发生 ?如果半夜里在路上发生同样的事情,恐怕转眼之间就会有无数的村民提着刀枪棍棒出来收拾自己了,更不用想自己在一夜间连续享用过七个血食后,还敢继续出现在一个地方逗留的可能。
要知道。在那里,一旦有降头师炼飞头降让人给发现的话,当地百公里方圆的人们都会联合起来,不眠不休的在各个地方寻找降头师的老巢,而且还会有更多的降头师也来找这个降头师的麻烦。
所以真正在大马本地祭炼飞头降的降头师非常的少,这除了有技术和修为上的难度之外,本身的性命安危很难得到保证也是个绝大的原因,没有相当的实力和条件,是没有几个降头师敢祭炼飞头降的。
但这也并不表示就根本没有人会去炼飞头降,事实上,飞头降做为降头术里最神秘最具威力的降头术,它那练成后威力无比,甚至可以超脱生死的诱惑自这门秘术诞生之日起,就不断的诱惑着无数野心勃勃的降头师去偷偷的尝试,只不过这千百年来,真正练成的人非常少而已。
本来卡迪沙也是有心无胆,不敢祭炼的。可是一来它在韩家寨韩远山的手里吃了大亏,二来随后也正好碰上了精通降头术和正宗龙虎山道法的苍龙真人刘大愚和他的门下子弟,而他也一眼就看出来那个苍龙真人的孙子刘英奇,居然被施展过降头术里连他都不敢去沾染一下的最恶毒最遭人诅咒的聚福降,这才让真正下了去祭炼飞头降的决心。
毕竟,相比于需要数百人的性命和冤魂来做资粮的聚福降来说,自己的飞头降到底还算是最正统的秘传降头术。
事实上,也只有像他这样的大马巫族中最顶尖的大降头师才知道,血祭七天时所需的血食,在万不得已的情况,其实也可以用其它动物的血液和性命来代替的。
但是他却真的没想到,在这座城市里,最困难,也是最难找到合适环境和血食的血祭竟变得这么容易。
似乎自己昨晚七条人命的享用,在这座城市里,竟连一点波澜都没掀起。凌晨寂静的街头,依然还是零星的有猎物在出没。
看,那边就又有一个不知死活的猎物踉跄着出现了。
“嗬嗬!”暗哑的低笑了两声,卷动着一股阴冷而又血腥的微风,卡迪沙无声无息的来到了他的头顶上空。
“扑通!”也不过转眼的功夫,嘴边原本还算健硕的身体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变成了干瘪的躯壳倒在了地上。而那颗早先被肠子和内脏包裹住的头颅此刻也像个光秃秃的硬壳皮球,骨碌碌的滚向了路边。
兴奋的抬起头,准备再次腾空而起的卡迪沙刚刚舔干净嘴角的鲜血,就在这时,脑后传来一股森然的杀机,紧接着,一声怒喝伴随着一股尖厉的冷风,就那么毫不留情的飞射了过来。
“旮旯咕噜里!”低声厉喝了一声后,悬挂在卡迪沙那颗头颅下的肠肠肚肚就像一个皮球一样的卷曲着收缩了起来,紧接着,迅速腾空而起的他的脑后,一大蓬血幕就像盾牌一样的凭空出现,硬生生的挡住了背后这凌厉的一击。
“蓬!”的一声轻响,盾牌一样的血幕就像爆开了的烟雾蛋一样,在空气中迅速化成大片的血雾。就在这片血雾中,脑后电射而来的那道青白色光华也应声化成了星星点点的光雨,转瞬就在卡迪沙一声凄厉的惨叫里,被弥漫在了空际的血雾所淹没。
“妖人休走!”就在卡迪沙的那声惨叫过后,他硕大的头颅飞快的就隐入那一大蓬血雾中不见,紧随其后的,是身上散发出青白色明光的杨冰如同幻影一般的身躯。此时的他,双手纠结扣印,全身笼罩在淡淡的明光里,身影更是快的像一缕青烟。
“轰!”如血一般鲜红和腥臭的雾气中,又传出一声低沉的闷想,紧接着,就在几乎与闷响一同响起的两声闷哼中,杨冰修长的身影从血雾中飞抛而出,狼狈的摔在了马路上。
而另一面,满脸血污的卡迪沙硕大的头颅带着紧缩如球血肉模糊的肠肚组成的躯体,就像一道血红的光影一般电射而出,转眼就在一路留下的点点血迹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直到这时,远远的街道那头,才传来了警车凄厉的呼啸声。而另一边近了许多的小巷内,孟胜兰带着她的六个队员飞奔而至。
“杨冰!杨冰!”
边跑边喊的孟胜兰手中,紧紧握着冷冰冰的手枪,可是手心中,早已经汗出如浆。
刚才以非人的高速电射而出的杨冰和那团古怪的东西接触的速度太快了,只不过眨眼的瞬间,整个现场的情势转眼就已经变成了这样。
现在,狂奔而来的孟胜兰心里狂吼的,就只有一个念头,“杨冰你千万不要一倒不起!”
“我靠,好痛啊!”
还好,就在她即将奔到的前夕,她清清楚楚的听到正挣扎着自己爬起的杨冰口中粗鲁的骂出了这么一句。
孟胜兰提悬了的心,这才整个的放了下来。
只要人没事,一切都还有希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方榕深沉的意识中,第一次浮现出自我这个意识时,漆黑一片的山凹里已经开始下起了雨。
但六识依旧封闭着的他此时却感觉不到天气的变化,引领着他全部心神的,是体内滚动如珠的气机和心头那种从没感应到过的圆融和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