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可是三个月之后,却突然不见了人影。后来我曾经又去过吴桥,谁料那房子也早在舞儿失踪前的几天被卖掉了。”
南宫峻沉思了一会儿,没有想到瘦西湖边在这起案件之前,竟然曾经发生过这么悲惨的案子。南宫峻问柳妈妈:“在发现赛嫦娥尸体的地方还发现了一只宝匣,柳妈妈可曾听舞儿提起过?”
柳妈妈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沉思了很久才回道:“宝匣?你是说那只……里面放满了石头的首饰匣子?”她看南宫峻点点头,继续道:“我记得好像听舞儿说起过,说那件宝匣本来是赛嫦娥的的梳妆匣。不过当时在赛嫦娥死后,在扬州城里却流传着一种说法:说当时赛嫦娥来到扬州时曾经带着数不尽的金银珠宝。”
南宫峻眉毛微微扬了扬。柳妈妈叹了口气:“不知道这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当时大家都是这么传的。传来传去,就算是假的,也变成真的了。赛嫦娥积攒下来一些家底倒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可是像外面传说的带着无数的珠宝,我觉得不太可能。不过那时这街头巷尾有不少人曾经说过这些呢,要不舞儿也不会突然就搬离了那里。”
萧沐秋插话道:“我觉得好奇怪。舞儿说赛嫦娥只是带着她去瘦西湖边赏月,可是为什么在她的身边还有一只空宝匣?里面竟然还装着石头呢?”
柳妈妈也跟着道:“你们这么一提还真是的,当时怎么就没有人想起来问这个问题呢。舞儿当时也只是认了那只宝匣是赛嫦娥的东西,后来也就没有了下文。”
关于赛嫦娥的事情到现在基本上清楚了,可是关于赛嫦娥一案的凶手还没有一点儿眉目。案子已经搁了二十年,若要查起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当时与案子相关的人物虽然还留下了名字,可是本案中重要的人物舞儿却不见了踪影。赛嫦娥当时到扬州的时间并长,要想知道关于她的事情,只有找到舞儿。可眼下关于舞儿的下落却没有一点儿线索。
过了好大一会子,萧沐秋才又问柳妈妈道:“柳妈妈,你可知道瘦西湖边那个神秘起舞的女子的事情?你知道那个女人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
柳妈妈:“你是说每逢每个月的二十三在瘦西湖边出现的那个女人?怎么会不知道呢?关于那个神秘女人的事情,早在十年前的端午节就出现过。”
萧沐秋眼前一亮:“端午节……”
柳妈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道:“恩。那年的端午节,西湖边上可有不少花船在那里饮酒取乐。当时据说是到了半夜的时候,湖边上起了轻雾,雾里面出现了一个看起来很漂亮的女子在那里跳舞。过了很长时间才消失不见……后来就有人说,是那些在船上的人把喝剩下的雄黄酒倒在了湖里,把藏在湖底的蛇精逼出来,那蛇精就幻化成人形,在那里跳舞想要祸害人。”
萧沐秋又问道:“那次以后呢,柳妈妈,接下来就是去年的时候吗?”
柳妈妈摇摇头:“不是……除了十年前那次以后,上一次出现是在四年前的端午节。你那时已经在这里了,只怕没有听说过。有见过的人说,那个影子也是千娇百媚,当时城东的一个算命的先生还说,那是传说中的白蛇娘娘白素贞记错了地方,来到了这瘦西湖边呢。”
萧沐秋点点头,她曾经听这里伺候姨娘的老妈子、来府衙里卖胭脂水粉的女人们说起过,只是当时没有在意,竟然一时没有想起:“那后来呢?我记得从前年就听说过关于瘦西湖边那个神秘女人的事情,直到前几起案子……”
沐秋把后面的话头压了下去,只是看着柳妈妈,柳妈妈道:“那是三年前。像我这样上了年龄的人,总是对那些神啊怪的信得多一些。三年前的什么时候倒是不记得,不过差不多好像是过了端午节之后。后来差不多就是每个月的二十三。这不到了现在,都成了男人们的游园会了。”
萧沐秋感觉已经没有问题要问了,看看南宫峻和朱高熙,他们两个个个都在想着自己的心思。柳妈妈有点局促地站起来道:“沐秋,是不是我说的这些都帮不上什么忙?要不……”
朱高熙忙接话道:“不不不……您说的这些对我们来说非常有用。”
南宫峻却皱着眉头又问柳妈妈道:“您可知道这赛嫦娥可有哪些与众不同的地方?”
朱高熙不怀好意地看看南宫峻,脸上却带着戏谑的笑容,那架势分明是想说,为什么南宫峻对赛嫦娥这么感兴趣。可眼下却不是打趣的场合,萧沐秋这个小丫头还在这里呢。
柳妈妈认真想了一会儿回道:“回南宫大人……要说赛嫦娥与众不同的地方,除了容貌出众之外,就是她下得一手好棋,当年南京驻守的礼部主事号称是国士无双,曾经乔装与她对弈,结果也只是打了个平手。她的琴弹得也好,不过最好的还是舞,当初她来扬州时,找我前去就是说舞艺……她那一身的好舞艺,的确是出神入化。你们可知道跳舞的时候有回旋一说?就是……”生怕他们不懂,柳妈妈站起来做了两个回旋又继续道:“这样就叫回旋,初学舞艺的人最多只是三四个回旋,当初我师傅也只不过能做六个回旋。可是赛嫦娥却能连做十个回旋……”
南宫峻又继续:“这么说来,赛嫦娥是不是也会跳《霓赏羽衣舞》?”
柳妈妈道:“恩。那次花魁大赛的时候,她只不过曾经在台上见过一次而已,没有想到她竟然无师自通,而且跳得还不错。”
在萧沐秋送柳妈妈回去的时候,南宫峻问朱高熙:“关于柳氏说的这些东西,你怎么看?”
朱高熙皱眉沉思了一会儿,反问道:“眼下你想从哪里下手?”
南宫峻也沉默了好久。眼下似乎所有的东西都摆在了他们眼前,可是面对这么多的线索又该从哪里下手呢?
朱高熙看南宫峻没有回应,自说自话道:“这么多的线索,又是嫦娥又是珍宝,就像是一堆绒线都留在这里,从哪里理头绪呢?”
南宫峻眼前一亮:“珍宝?收藏?我们不妨先去看看,留下的这些书里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还有……至少眼下有一个人能解了我们的难题。”
宝藏
更新时间2010…1…22 11:35:43 字数:6011
看朱高熙和萧沐秋都是一脸的疑惑,南宫峻道:“我说的这个人是周世昭……想要解开本案的关键,就是让周世昭开口。眼下发生的这一系列案件,似乎都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或者说是借口。推断这些人可能与赛嫦娥的案子有某些联系,也只是我们的假想。所以如果想要证实我们的猜想是不是正确的,只有让周世昭开口。”
朱高熙没有想到南宫峻口中所说的那个能解了他们难题的人竟然是周世昭,他心有点不太明白,像周世昭这样的男人,没有真凭实据,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他开口的,眼下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开口呢?
萧沐秋看看朱高熙,又看看陷入沉思的南宫峻,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轻声道:“不妨我们先问一下小红怎么样?我觉得她知道的关于周世昭的事情肯定不少。”
但是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小红关于周世昭知道得并不多。她不到十岁被买入周世昭家的,因为聪明伶俐,后来就被安排专门伺候周世昭,因为周世昭的夫人一直卧病在床,所以对周世昭的行为也一直十分容忍。小红本以为成了周世昭的人,怎么也能混上个姨太太的位置,可没有想到自己却只是个通房大丫环,还是个伺候人的角色,不仅如此,还时不时被众姐妹们在背后取笑。更加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的是,周世昭表面上看起来像是个正人君子,可事实上并非如此。虽然她很早以前就曾听那些跟随周世昭外出的小厮们说过,周世昭是个假斯文人,经常背着夫人偷女人,可她并不太相信,她觉得凭着自己的姿色,完全可以收服周世昭。直到她被安排到周氏的身边,她才知道原来周世昭连自己的嫂子都没有放过。关于周伯昭把小红送到周家的目的,除了时不时安排周氏与他约会之外,更重要的就是监视周伯昭的行为,他要求小红把周伯昭的一举一动随时告诉她,甚至包括曾经有哪些人进出过周家,周伯昭平日里都见什么人。
南宫峻听完小红的话顿了好大一会儿,问道:“我去周家的时候,那个跟踪我的人,是你吗?”
小红支支吾吾道:“恩……那天是我……是我跟踪了大人。”
南宫峻点点头:“那那个让你跟踪我的人,就是周世昭了。”
小红点点头。朱高熙的嘴角浮起一抹笑容,周世昭做贼心虚,掺和进这些案子里之后,肯定不会坐等官府的人把他抓起来。看起来周世昭的确早已经有了动作。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管家来衙门找过南宫峻不久后被杀,也就解释得通了。想到这里,朱高熙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周世昭比他们想象得要难对付,最少周伯昭之死和杀死管家之后再嫁祸给周氏和徐大有,都是提前预谋好的。
按照预先计划好的,询问小红由三个人轮番上阵。萧沐秋拉着小红在一边坐下,轻声问道:“小红姑娘,眼下你去了周家也有不少时间,你可知道周伯昭平日里都做些什么事情?他的行为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关于周伯昭,周世昭经常都问过什么问题?”
小红想了一会儿,认真回道:“周伯昭吗?他平日里还能做什么好事?白天忙着收账,要么就是把自己关在屋里,除了端茶送饭的人之外,谁都不许进去。晚上就是让徐大有陪着去逛妓院……他最常去的地方也就是太白酒楼,有一时候去那里一待就是一天,最少也是半天。周世昭曾经让我打听过,看他去那里都见哪些人,说了什么话之类的。可是却什么都打听不出来。只知道他曾经在太白酒楼见过一些人,后来去那里的人慢慢少了。自从太白酒楼的老板死了之后,去那里的人就更少了。周世昭问我的差不多也是你问过的这些问题。只不过后来还曾经几次问过我,让我看看周伯昭平日里都看哪些书,他收藏的都有些哪些画。”
又是书和画!南宫峻和朱高熙同时转过来看着小红,这架势把小红唬了一跳。萧沐秋缓缓问道:“哦。你可知道他看得都是哪些?收藏的都有些哪些画?”
这下可把小红难住了,她为难地看看萧沐秋,又看看南宫峻:“当时我也想帮上这通忙,可……可是字认识我,我可不认识字,一个字都不认识。而且周伯昭根本就不让像我这样的人进他的书房。他收藏的那些画,他曾经在周氏的面前炫耀过,不过据说有些都是他找人摹的,正品就留在自己屋里。前几天我进过他的房间,可是什么都没有找到。不过周世昭要的那些书,据说都被周氏偷偷找人给他送去了。”
又停了一会儿,朱高熙插话问道:“你有没有听周伯昭或是周世昭提起赛嫦娥这个名字?”
小红一愣,并没有回答朱高熙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赛嫦娥?你是说赛嫦娥?真有这么个人吗?”
朱高熙点点头。小红道:“我还以为只是他们说说罢了……早在四五个月前,那时平日里我就住在前院,好伺候周世昭。可是那天他却打发我却后院睡。当时我就睡在前后院的穿堂的耳房里,到了后半夜的时候,我看见他的房间里有灯亮着,以为他招了什么女人回家,就偷偷走过去,没有想到在他房里的却是个男人,只是听他们说赛嫦娥,赛嫦娥什么的……”
朱高熙有点惊喜地问道:“他们都说些什么?”
小红摇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我站在外面,他们声音又低,只能听出来是两个男人的声音,他们说的是赛嫦娥……后来我去了周伯昭那里,有一次也听周伯昭说过这么一次,当时我觉得奇怪,就顺口问了他一句,没想到他脸色都变了,板着脸训了我一顿,说只是随便说说罢了。”
从小红那里得到的只有这些内容。萧沐秋有些失望地看着南宫峻。朱高熙等小红被带走后几乎是拍着手笑道:“这下可好。想要知道的东西比我们想要知道得多得多呢,眼下怎么办?”
萧沐秋有些挫败地看着朱高熙:他可真是够乐观!从小红那里知道得东西有用吗?能用得上吗?
南宫峻却点点头道:“好。我们不妨单刀直入,派人去刘大人那里看一下,如果可以下的话,连夜升堂审问。”
经过众人的一干讨论,连夜升堂的计划被确定下来。按照他们的计划,留在大堂上的人只有负责记录的书吏,刘文正、南宫峻和朱高熙三人留在堂上,其余人一概被挡在了大门外。周世昭左右打量了一下大堂,脸上的表情显然传递出不安的情绪,不过嘴角却扯出一抹不容易被人觉察的冷笑。
堂上寂静了大约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