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水青的第一面,记忆犹新。他大大咧咧站在妈妈前面,而她躲在她妈妈身后,只露出秀气的小脸。那眼睛就像秋日里满是金色莲蓬的两汪清潭。后来他看到妈妈一枚琥珀胸中,才知道那是琥珀的颜色。当时,她脸上怯生生,眸子里发出耀眼的光芒——
停!摊牌了!事实是他觉得那双眼睛像老虎。那年他调皮捣蛋,已有小霸王的称号,可毕竟才五岁,老虎吃人的,他能不怕吗?
因为这个第一印象,即使他后来知道水青的琥珀眸子来 自'炫*书*网'于查无出处的韩家某代老祖宗,只要她拿眼睛瞪,他就没辙。
可怕归怕,又见不得别人欺负她。他将这些矛盾心理总结了一下,得出青梅竹马症候群。就像他总欺负羽毛,可羽毛对他还是不错。就像宝宝贝贝的大嘴让他常挨老爸打,可他还是很疼宝贝。
到了这个年龄段,他认为彻底治愈这个症候群是有希望的。直到这个傍晚,发生的一切让他后悔不该有择日不如撞日的想法,冒冒然跑到永春馆见老朋友。
花树见叶陌离下巴快掉下来,惊愕万分的样子,想得却是:遇上克星,原来是这种表情。
刚开始,一切都很美好。
花树才放学,本来要去店里上班了,没想到张大哥把叶陌离领进来。正好让老板看见,立刻放了他的假,让他好好招待朋友,吃了晚饭再放人走。
花树接受了老板的好意。对现在的他来说,朋友实在太珍贵,以至于自己无法推拒。于是两人在他房间里聊天,十分尽兴。他惊讶于叶陌离的改变,到底是上了好学校,有了好榜样,人正气成熟很多。而他看得出来叶陌离对他的改变也是高兴的。
两人聊了好 久:炫:书:网:,叶陌离直嚷口渴,就一起到厨房拿饮料,于是听见了那些声音。他已经熟悉,而却令首次来访的叶陌离很好奇的声音。巧的是,练功房的门又开着。这才有了叶陌离下巴支持不住的一幕。
“她在干什么?”叶陌离看着那一拳一拳敲打着木头人,少林功夫?
“练拳。”花树说话向来简洁。
“练什么拳?”眼中的水青不同以往,一身白色练功服,即使绕来绕去不过一个木头人,可动作相当好看。不仅是好看,力道也很足,打得啪啪作响。
“咏春。”花树又说出两个字。
对叶陌离来说,绝对不是熟悉的字眼。
“她学了很久吗?”什么时候开始的?他难道打架都可能会输给她了吗?不会吧!
“至少快两年了。”从那晚开始算得话。说起来,叶陌离半点没提那时候的事,韩水青没告诉他,还是——
花树再看正练得专心的女孩一眼,推着回不过神来的叶陌离走,“别看了,云爷爷不收徒弟。”否则他很想拜师。
水青非 常(炫…书…网)理解云天蓝了。她今天心情极差,那种束手无策的感觉,窝囊得直想发泄。进了练功房,看着木人桩,顿感亲切。基础功都不作,上来就开打。手臂用力打出去,手掌使劲拍上去,脚下也不闲着。只是打得有些不成章法,可随心所欲,烦躁的情绪竟被甩脱了出去。
“好!”一声赞。
水青收拳收脚,往门口看去。云川老爷子笑呵呵站在那儿。
“爷爷。”真是昏头了,该由爷爷教的。
“青青,练了两年,就数今天打得最好。”平时花架子,今天显威力,云川趁着势头,教导,“你平时中规中矩,总放不开手脚。要知道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危难当头,没人会和你一招招按顺序比划的。”
“是,爷爷。”水青听了个仔细,“要不,您再跟我对对招?”最主要的是,难得她超常发挥,趁机加强一下效果。
爷爷没说话,只是摆出了姿势,防守的姿势。
水青当然是惨败。可是爷爷却说,她的动作因为放开,已经有了凌厉的攻势和力量。这么练下去的话,以后一人对付几个小混混应该没太大问题。这对她来说,当然是好消息,心里长存的阴影淡去了很多。
洗完澡,换了衣服,按爷爷的嘱咐,去花树那里叫人吃饭。
“考大学的事,我本来没想过。”叶陌离的声音从没关严实的门里传出来。
水青听到这话,心中一动。
“我听说云上升学率几乎百分百。”既使漠然如花树,也知道高校中的神话。
“就是因为这个升学率,我爸妈不肯让我好过,指望着能考个专科,特别找那丫头给我补课。不过,能不能考上,我不知道。”可是信心增强了。
“嗯。”花树的冷不在于高傲,而在于他对人生悲观的态度,仿佛失望到极点,又苦苦挣扎不出的无力,让他颓唐。
“你以前不是说要当兵?”叶陌离觉得那也是条出路,而且挺适合花树。
当兵?花树一愣。曾经那么渴望过,什么时候竟从脑海里消失了?
“我也想试试考大学,考不上再说。”至少努力一次,可以离那些人近一点。“职高有普通升学班,可大家基础差,老师也不是专门针对高考教学。”
那头空白了半分钟,突然叶陌离高起声音,“这有什么难!找小丫头补课就好了!反正补一个和补两个没分别。她讲课比老师还清晰。”
这家伙,又没脑子说胡话了!水青当机立断喊一声吃饭,两人立刻出现在廊下。
花树的表情正常,叶陌离却对着她上下打量,而且还没完没了,被她回瞪一眼。
“青青,你练拳干什么?”女孩子家家的,一双手虎虎生威,他觉得不太好。
“防身。”水青暗笑。
“有人欺负你,我一定帮你摆平。”打架,叶陌离不用招呼。
“你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班?”靠人不如靠自己,她用生命换到的道理。
叶陌离埂住了喉头。他原想向花树讨个助战的,却发现花树变铁树,脸色难看极了。一时接不上话,又想起刚才在花树面前,拍胸脯保证那补课的事,他也不管气氛好坏,直说了出来。
花树撞他手臂,他只当走廊太窄,挤的。
“明天你就开学了,以后就是周末补课。花树是周末打工。怎么凑到一起补?”水青说。只顾哥们儿义气,明明是聪明的,也笨了。
“我夜自习放学,再来永春馆,你就可以一起补。”他想到了。
“我不用睡觉,你不用回家啊!”夜自习结束都九点了,骑车到这里要半小时,估计得从十点开始。高考前冲刺一下可以,天天她可受不了。
“其实我——”花树要说不用。
“一三要练拳,如果花树晚饭后不用工作,我可以补两小时。星期六我是早上六点练习,如果你能八点到永春馆来,那么花树还可以多补两小时。”水青打断花树的话,对着叶陌离说。花树在厨房帮忙,五点开始很忙,但八点到十点这段时间,可以和爷爷商量。
花树猛地抬起头,鹰眼如灼。
“八点就八点。”水青和羽毛考上大学后,邻居气氛那叫热烈。他一个男子汉还比不上女的?最后一年,拼了。而且还有人和他一起拼,干劲更足。“我要是考上大学,以后不准叫我小名。”
“不叫就不叫。”对着童年伙伴,水青还可以少见的幼稚一下。
花树看着两人,虽然斗气,却亲密无间。他平时只见水青睿智机敏的一面,没见过她笑得这么调皮亲切过,不由又是一呆。
三个人,三份心思,却走在同一个屋檐下。
第二卷 猜猜猜 爱是不爱 第53章 末夏夜 惊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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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补了第一次的课,和叶陌离到家时快十点。
三栋楼里几乎每家灯亮着。
“今晚大家怎么都不睡觉?”叶陌离看出古怪。
不知为何,水青脑海里浮现的是那张春风桃花面。可是,怎么会呢?就算要离婚,总也要等肖叔叔出海回来,然后再摊牌说清楚。肖叔叔才走了不到一个月,至少要半年才回得来。
这么一想,心里不紧张了,随口说:“是不是楼道会议?”
“楼道会要开到十点?”这是大脑正常运转时的叶陌离。加快踩车的速度,进了他家楼底下。
水青跳下自行车的后座,收了伞,
两人各自回家,不一会儿,又跑到楼梯口。
“我家没人。”叶陌离摸着乱草头。
“我家也没人。”水青也看过了,不仅灯开着,门户大敞。
两人相当有默契得往二号楼去,才进去,就听见隐隐约约说话的声音,七嘴八舌的,很热闹。
“华田,你说句话,到底是谁干的?”叶爸声音里带着怒气。
水青和叶陌离互看一眼,不约而同冲入一单元。
华田是父母四十岁上才得的唯一孩子,当然从小就被宠着,可是本人上进又能干。如今父母年纪大了,被他接进城里照顾得无微不至。他待人诚恳,谁家有个漏水跳电,一叫准到,邻里没有说他不好的。如今自建了个施工队,刚刚起步。
水青进门一看,喝——能来的都来了。叶爸,她爸妈,羽毛爸和羽毛,老谭家。而当过几十年护士的谭师母正往华大哥脸上涂东西。
“华大哥,你让人打了?”身边的叶陌离一跃而过,“谁干的?”虎父无犬子。
酒精擦过眉脚的伤口,华田板青着脸,眉头皱得死紧,硬是不吭声。
那头在急声逼供,水青凑到老妈跟前,悄声问:“妈,怎么回事?”
老妈也是蹙着眉,说道:“就刚才,来了辆车,从上面扔下一个人。让老叶看见了,过去一看,居然是你华大哥。被人打得鼻青脸肿,都直不起身了。老叶当时就火冒三丈,大吼一声,把大家招齐了。可怎么问,小华都不开口。”
“伤得怎么样?”水青看华大哥坐的姿势很奇 怪{炫;书;网},“骨头没事吧?”
“谭师母说可能肋骨断裂。劝他去医院,竟是不肯,说要等等。”那么好脾气的一个小伙子,今天可让大家急红了眼。
“等什么?”水青也完全被搞糊涂了。
“华田,宝贝我领来了。”紫荆一手拉一个。大概是刚从床上挖出来,宝宝贝贝揉着眼睛,身上还穿着米老鼠睡衣。
如遭雷击,水青呼吸困难,心跳不齐,“叫宝贝来做什么?”
“我也奇 怪{炫;书;网}着。小华只说把宝贝带过来,其他一个字都没有。”这雨嘀嗒嘀嗒,下不完了!姜如也觉得心绪不宁,有要出大事的感觉。
“宝宝贝贝,今天睡大哥家。”从水青进来后就没说一句话的华田突然开了口,又转向自己父母,“爸妈,领宝贝进我房里去。”
华田的父母年纪大了,凡事都听儿子的。虽然因为华田的伤,心疼得不得了,却还是按儿子的嘱咐,带宝贝进了华田的卧房。
大家面面相觑。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却还在后头。在紫荆姐的惊呼声中,华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往门外走去。
这下几乎每个人都站了起来。
叶爸要去拽,想到华田的状况,缩了手,却说:“华田,你二十多岁的人了,还是愣头青啊!大到天上去的事,咱们一起解决。”
水青在那一刻,心中潺潺暖流。
“华大哥,她今晚可能不回来。”水青发出了试探。如果华田听得懂,那么事情就应该和盛夏桃有关。
华田脸色大变,看向水青的眼神从不愤到坚定,“青青,你也看见了?”
果然他和她都见证了同一件事,水青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难受又泛起来,轻轻点头说了声哦。
姜如是第一个动的。她以母亲的身份,要向女儿压出答案来。“青青,你看见了什么?”
水青没有立刻回答,她问华田,“大哥,是那个男人出手打得吗?她没阻止?”
“是他身边的两个人,她去了洗手间。”华田对水青吐露了一部分。
“青青——”这次叫她的是韩宜农。
“我今天下午看见宝贝妈和一个男人进了东皇,上了十八楼,我在酒店大堂等了一个多小时,没见人下来。那人还陪宝贝妈买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开奔驰,有司机和手下。”水青说出了亲眼看见的事。她用的是陈述句,没有半分自己情绪。
没有人能开得了口。
“我和客户在兴荣楼包间吃饭,去洗手时,服务员到隔壁包间送菜,我看见盛夏桃坐在一个男人的腿上。我当时冲了进去,盛夏桃就说是表哥,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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