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同龄天真懵懂的大学生,她的阅历相对别人,丰富一些。
“还有这种说法?”云华薇语看得是西医,而冬沉夏治的说法,是中医的。
“年纪轻轻,她能懂多少?”云安日不太相信。
这几个都是土生土长在英国的二代三代,虽然因为老爷子严格的家规,在家里多说中文,但思维和观念已经全英化。
水青只说:“我是懂得很少,不过,我们之中也没人是医生,应该都没资格下定论。爷爷认识几个老中医,等他回来,带阿姨你去看看,也许能减轻咳喘的症状。”气管这种病,拖久了,很难根治,只能好好养。
又被顶得很难看的云安日,冷脸冷声,“家里有咖啡吗?现磨的那种?”
两个家务助理同时看看水青。这一下子来了好几个云家人,也不知道听谁的,还是先瞧着水青办事比较安全。
“上次云天蓝回来时,带了些蓝山,现在还有一半。你要是喜 欢'炫。书。网'蓝山的口味,我这就请人煮。”水青说着话,看助理们点头,确实还有蓝山。
“我爸最爱蓝山咖啡,也给我一杯吧。”云天远接过话。
水青就让家务助理们分工合作,一个煮咖啡,一个去楼上准备房间。这么等着的工夫,见云华薇语眼睛吃力得眨了几次,睁开时眼中雾蒙蒙的,想来累得吃不消了。
“阿姨,房间还没整(。。)理好,有羊毛,也怕灰尘让你不舒服。如果不介意,你可以在我的房间里先睡个午觉。我床上的用品都是全棉真丝,而且每个星期会换一次。我这星期还没来住过,应该是很干净的。”水青良心建议。
“嗯,我今天一早才换过新的。”煮咖啡的那位家助也说。
“你不会不方便?”云华薇语因为身体一直不算强,还晕车,旅行如果休息不好,就成了负担。
“不会,那房间平时也就用来睡个觉,而我不睡午觉。”水青往走廊慢行,轻轻让开一人道,“我带你去。”
“那——”云华薇语却看丈夫。
云安日没有多么柔和的表情,神色淡然,“去吧,你不是习惯了午睡?”
云华薇语得丈夫首肯,这才随水青走出去。
水青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想,她的婚姻以后也是这样 ,得了丈夫的人,却失了丈夫的心,那她就离婚。何必看着那样事不关己的一张脸孔,惹自己伤心不痛快。
走过弯弯廊道,云华薇语并没说话,水青也乐得沉静。
经过云天蓝的房间,就到了她的房门口。永春馆的房间,除了爷爷那间,其他都没锁,只要一旋就开。
水青推门进去,到衣橱里拿了一只新枕,利落套上白色枕套,换走了自己的那只,又将蚕丝被铺开。再走到窗前,把窗关到留一条巴掌宽的缝,合了厚窗帘。
云华薇语就在门口,一直看着水青的每一个动作,发现她虽然做事很干脆,动作却也轻柔到了极点,显然是考虑到自己单薄的身体,所以特别当心和仔细。自己本来对她就没什么成见,即使丈夫担心这个随便认来的干亲只是贪图云家的财富,但亲眼证实下来,一点没有娇气,也不是贪婪贫苦的样子,而且,很有主见,还幽默风趣,挺讨人喜 欢'炫。书。网'。
刚才一路过来,她将房子的方方角角都看了个清楚。明亮的小花,轻吟的风铃,不刻意却可爱的布艺手工品,还有空气中清雅的香气,在这个现代感和线条感极强烈的大空间里,装点出处处温馨。作为云家的长媳,她和公公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近二十年,那绝不是公公的喜好和习惯。
因此,这些应该是水青布置的。
很有家的感觉,比自己的宅子更能让人体会到舒心和愉快。一踏上原木的地板,气氛就好像有人在等她回来,随时能听到絮语,随时能闻到咖啡,随时能看到孩子和丈夫,那样的,美妙幸福。
而这个房间,是水青自己用的。没有半点多余的家具和奢侈品,一张桌,一张椅,一张床,一些书。衣柜是内置式随着房子装修就做好的。要说她贪慕虚荣来接近,从这里可是完全看不出来。
“阿姨,那您休息吧。”水青一回身,看到云华薇语盯着自己,心里就算奇 怪{炫;书;网},也并没问出来。
“谢谢你。”云华薇语已经开始喜 欢'炫。书。网'这个女孩,但她也明白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的道理。不能对一个才认识不到半小时的人,全然去信任。
“不客气。”水青突然想到,“阿姨,你要是睡醒了,看到一个高高大大,鹰眼铁板脸的男孩子,不用惊。那人住在靠院子最东的客房里,是我的朋友,也算爷爷半个徒弟。”
云华薇语再次欣赏水青的细心,说一声知道了。
房门合上。
温暖一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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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一更。
第三卷 不出国 就不出国 第220章 爱情鸟 彩衣鸟
第220章 爱情鸟 彩衣鸟
今天吹南风,院子里的五彩蝴蝶花盛放着,朝北倾倒。两只小麻雀跳在桂花树上,唧唧啾啾。阳光西晒进来,通往后院的玻璃门整扇开着,晒亮一面东墙。
风,过而不入,只稍带窗帘落在外廊的云边,轻动。
再细听,只有键盘打击之声,啪啦啪啦飞快。水青的脸,浸润在凉色的夕阳之下。满庭的芬芳,进不入她的眼角。那眼里全是白光的文档,一行行,往下移动。
那样子,全情投入,一丝不苟,嘴角抿严,全神专注着的水青,少有人见。但凡这时候,正是她追赶过去自己的时候。
时间就在电脑屏幕的右下角,她注意到时,下午五点,已经连续坐在电脑前三小时。揉揉发酸的眼睛,一手拿起左边的茶杯,口渴喝一大口下去。早凉老的绿茶味,苦苦,无香。
她也不挑,喝了干净,留一底褪绿的枯黄叶,站起身,打算去厨房,再倒杯热的。
电话来,无号码显示。
“嗯。”她边走边听。
“是我。”中提琴的声音,通过细细的电话线,磁吸了耳膜。
“我知道。”无号码显示的,多是他。
“在干什么?”云天蓝问,听不出起伏,纯粹问候。
水青眉毛一抬,最近只说公事的人,突然问起闲话来了,今天的稀奇事还真多。
“刚在写功课。”她很老实,明知人看不见,抬抬拿杯子的手,“现在去倒茶喝。”
“和简苍梧交往顺利吗?”他这话,从声音,只听得出关怀。
“云天蓝,你改行当媒人好了。”居然不知道他也是八卦的,水青哈一声。
云天蓝在那头也哈一声,“兼职也不错。”
水青冷冷嘲回他,“还真的呢!”
“如果蓝水开不下去,兼职就变正行。”云天蓝还没侃完。
水青很敏感,“公司出事了?”
“我随口说的,你不用紧张。”蓝水好得很,他却担心她。
“你别胡说八道,我也不会紧张。”打过来干什么?难道就为了诅咒和废话?“有事说事,没事就挂了。”
说到挂电话,水青就想起云天蓝老爸老妈老弟都在馆里的事。正犹豫要不要告诉他,面前一道人影,是云天远。
他就站在房门口,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用唇型说了两个字——保密。
想来他的意思,也是云安日的意思。于是,水青没对云天蓝提到这件事。
“听说你前段时间做了段录音,要用在哪里?”云天蓝确实有事才打电话的。
“消息过时,我已经用完了。”水青走过云天远身边,转弯过去,“其实,也没派上用场。”
云天远跟了过来。
她留意到他的脚步,仿佛故意踏重。
“什么事?”尽管水青不太想说的语气,云天蓝却少有得要问到底。
“我姑姑又惹出来的事,联合房产中介,把邻居华家的房子骗卖了。为了让合同无效,我动了点脑筋。现在,房子没事,我姑姑也回爷爷奶奶家去了。由他们盯着,估计能老实本分一段时间。”至于能否彻底改,水青持保留态度。
这时间,家助在忙别的事。水青自己单手提壶装水,开火煮。
“你今天怎么在永春馆?”不是周末。
水青大为好奇,“你怎么知道?”她又没说。
“听出来的,我耳力很好。”云天蓝在那头终于有笑音。
“你什么耳朵?”水青将信将疑。
“那四个炉子有一个不太好用,需要打两次,你正好用了那个。”所以,猜对了。
“你这不是耳力,而是记忆加运气。”不过,还是值得佩服的观察敏锐力。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在那儿?”要是寻常,他不会在意。
“想住就住。”又觉得这个答案不够好,就补充,“爷爷不在家,我过来看看。”
“他去哪儿了?”居然连问。
“去朋友家住两天。”水青有问必答,而且还反诘,“我看你不仅是媒婆,还要当起管家婆来了。”
“你警醒点,没事最好住回家。查理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不需要你看家。再说,还有花树。”小偷事件才发生在一个多月前,却人人都好像失忆了。
“你啰嗦起来,挺可怕的。”说了半天,一点都没营养的对话,“挂了,有人找我。别问我是谁,就是挂电话的借口。”
云天蓝轻轻的笑声显示他的不介意,最后说了句,“一切小心。”
水青挂了电话,深深叹气,何必呢?
“蓝斯说了什么,你叹气?”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她忘了云天远也在厨房。
“他的话太啰嗦,我嫌烦,所以叹气。”水青转过身,眸子淡敛。
“蓝斯啰嗦?”云天远嘻嘻一笑,“我第一次听说。”
“确实不像平常的他。”不过这个问题暂时可以放一边,眼前她更好奇的,是这家子,“为什么不让我告诉他你们在这儿?”
“因为我爸要面子,不想让蓝斯知道他来看爷爷。”云天远的解释,只让人更糊涂。
水青从这句话里找不出逻辑的存在。
“他曾对蓝斯说过不会踏入永春馆一步。当然那是赌气,我想蓝斯不会当真。毕竟查理住在这儿,身为儿子的,总会来看看的。”看父亲在哥哥面前吃亏,他是最开心的观众。
“父亲和儿子赌气到这种程度,真不知道谁更幼稚?”她从来知道云天蓝和云安日关系不好,但她也认为,这种不和谐的关系是可以变和谐的。
“你想说我爸幼稚,我支持你。”云天远啪啪拍手。
“还有你,到底是哪边的?”第一眼看他,是个好儿子。然后再看,仿佛老爸吃瘪,他就很乐。
“知道蝙蝠的故事吗?”云天远指指水青身后,“水开了。”
水青关火,改主意喝白开水,直接倒了一杯,留在流离台上,放凉,“你是蝙蝠的话,你父亲和你哥哥各属哪边?”
“我父亲是一只爱情鸟,我哥哥就是一只大狐狸,你说我属哪边?”云天远说得狡猾,笑得也狡猾。
云家人,没有一个不聪明,没有一个不胆大。居然说自己的父亲爱情鸟,水青捂嘴笑。
“那你爸到底为什么来找爷爷?”水青问出心中最想知道的事。
“一点都不复杂。”云天远竖起右手食指,晃了晃,“就是这里遭过小偷,还伤人,而查理从二叔家突然急回来,他担心了。不管怎么说,爷爷就是爷爷,是云家的支柱。还有,他也不那么无情。唯一的弱点就是爱情,冲动得像个大男孩,遇到心动,就以为是真情。却从不认为我们的母亲是能令他情动的对象,所以冷冰冰的。等他老了就会知道,少年夫妻老来伴,而那些围着他转的漂亮女人,只是喜 欢'炫。书。网'他的钱。”
水青听了云天远这些话,想不到这个和自己同岁的大男孩,对爱情看得如此透彻,还如此传统。
“你们父母不相爱就结婚了吗?”以爱情鸟云安日当年非要娶自己爱的女人来看,如果和妻子是恋爱结婚的,可能会忠诚的多。
“相亲结的。我们的外公也是生意人,和爷爷是好朋友。”云天远说到这里,“蓝斯没说?”
“撇开今天不说,他不多舌,也不八卦。”水青耸耸肩,“那么,你爸是担心爷爷,才特意过来的?”这么看,人还行。
云天远咧出大大的笑容,点头。
“如果这样,为什么爷爷不见你们?”怕还有一半的原因没说。
“我不知道。”云天远不像撒谎,“想想看,查理多疼我,竟然赶我去酒店,被我爸连累。还有妈妈,查理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