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咱们从早上进组到现在，除了统筹和服装来找过我，其他人都是远远看着。在他们眼里，剧组人员是一国的，演员是**一国的。”胡婧说着，把赵丹峰逗乐了，“这么说其实也有点道理。”
“是吧，其实我能感觉的到。”胡婧笑了笑，看向沈兵，“你在剧组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吗？”
“我？”沈兵指了指自己，看胡婧真问的自己，想了想，“要按你这么一说，我在剧组时候似乎也这么想过。就觉得演员赚那么多钱，受点委屈，吃点苦算得了什么，投入和收入不成正比。剧组的小员工一个月拿着不到一千块，吃饭时候看演员吃着小灶，没点怨言是不可能的。”
“那现在呢？”胡婧不置可否。
沈兵站起来，“现在嘛，屁股决定脑袋，站在演员这边。就觉得，其实演员也挺委屈，赚这钱其实也不容易，其他人真是只看着贼偷钱，没看着贼挨打。首先能从几百号争角色的演员里脱颖而出这事儿就不是件容易的事，再像你这样，大半年时间去揣摩角色，试服装，被剧组拉来当免费模特。为了角色的付出，不是靠拿工资的场工们可以想象的。”
胡婧笑了笑，“就是这么个理。”
赵丹峰在一边玩着手机也不搭话，沈兵就这点好，会哄人开心。自己带的演员不开心了，郁闷了，就得想着法子让演员开心。这是给你发工资的金主，不站在演员这边说话，那是傻。甭管话道理偏不偏，让演员好好把戏拍完，就是正理。其他都是闲扯，圈子里骂那些个影帝影后们耍大牌的多了去了，也没见着哪个导演不喜欢用他们演戏。
初入剧组，感觉到一点不同的胡婧，很快调节了自己的情绪，拍拍赵丹峰，“我瞅着剧组外边好多想接戏的群演，你说这些人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赵丹峰放下手机，想了想，“为了生活。”
“那随便去干点什么，不比这有一天没一天的强？”胡婧不明白了。
赵丹峰躺在地上，地毯铺着也挺舒服，脑袋枕在手上，“因为这些人还存着梦想，不愿意一辈子平凡下去，他们想要抓住那一丝看起来飘渺的机会，成为你这样的演员。”
“真的有群演可以演到主角吗？”胡婧不怎么信，毕竟自己学校里边毕业的那些师兄师姐们，还在苦苦挣扎的都不少。
“会，天无绝人之路，但也许十年才会出一个。”赵丹峰笑了，“不过想要演到正剧主角，也许五十年能出一个。”
胡婧看着一旁安安静静的童佳倩在做笔记，凑过去看了眼，小姑娘笔记本上写着，明星梦那是梦。乐了，“你也想当明星吗？”
“不，我很喜欢现在的工作。”童佳倩笑了笑，“帮人做明星梦才有意思。”
四个人都笑了，外边群演们要听着这几人说话，准要骂一句，站着说话不腰疼。（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三章 偶遇师姐
找空闲的时候，赵丹峰跟李小晚说了说说慧娘这个角色的问题。本来这个角色就因为赵丹峰来演，需要变人。毕竟赵丹峰比赵文轩小了近二十岁，男演员这个年龄差距不是靠化妆能补回来的差距。赵丹峰可以被化的像个英俊小生，赵文轩你再化也是英俊书生，岁月磨砺的痕迹在镜头前是很难改变的。这就要求必须把跟薛绍对戏的慧娘也变了，才能配合赵丹峰的形象。
本来这事儿也不急，毕竟赵丹峰的戏还稍微有那么点时间才拍，李小晚本意是从公司签的艺人里拉个二十至三十岁的就行了，女人嘛，特别是女艺人，保持容颜是基本素质。不用担心三十岁女演员的没办法配赵丹峰，看看剧照就知道，赵丹峰站陈虹旁边，不照样看不出年龄差距。当然，这时候陈虹还是挺年轻漂亮。
“你找的这姑娘靠谱不？”李小晚听赵丹峰自己带一个过来，倒也不惊讶。演员来剧组演戏，带演员来找上镜机会，这事儿在男演员身上很常见，而且一般带的这个必定是女演员。不过李小晚倒也知道赵丹峰肯定不是为了讨好女人，才想出这主意，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啊。胡婧在剧组又不是傻子，来什么人跟赵丹峰演夫妻不知道？这戏是要见人的，不是拍鬼戏演给鬼看，就算在剧组时候不知道，虽然可能性很小。以后播出了，总会知道的吧。那赵丹峰是不想活了，还是打算立马破产？
所以李小晚还是很容易判断出赵丹峰是纯粹想帮个忙，这才有此一问。而不是开个玩笑说你是吃了熊心豹子。精虫上脑什么的。
“靠谱。怎么能不靠谱呢，我学校的小师妹，你说让她演太平公主，我是不敢说那话。慧娘这角色嘛，性格描述比较单一，传统，识大体，比较模式化。好歹也是中戏学生。这种角色的日常训练还是有的。”赵丹峰也不是自夸，这种模式化的训练学生在平时自己排戏的时候都练过，对于专业演员来说，这种角色不应该成为困难。
“那行，你说的不要片酬的喔。她要来跟我要钱，你就自己看着办。”李小晚还记得这茬呢，赵丹峰哭笑不得的，“我骗你作甚，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要说话不算。晚姐不得天天在那念叨我说话不讲信用。传出去，我就不要混这圈子了。”
“嘿。你小子翅膀硬了是不，等着瞧，你杀青那幕戏，我不给你包红包。”李小晚也就是开句玩笑，赵丹峰杀青那场戏是自刎的戏。本来按照咱们内地拍戏的习惯，这戏挺平常的，杀青了就杀青了，没什么特殊的。但近两年随着不少北上捞金的艺人和剧组相继到来，也传来一些习惯。比如遇上这种重要角色要死的戏，是要给演员包红包冲冲煞。不在乎红包钱多少，一般也就图个吉利数字，六十六，八十八这种。演员拿到红包，也不会自己用，基本上都是请这场戏的工作人员，群演什么的喝个东西，花出去。
李小晚也就是跟赵丹峰关系熟了，大家说话没什么拘束，要不突兀的跟赵文轩说这话，准要惹人不高兴，会让人觉得晦气。
跟李小晚把事情谈妥了，赵丹峰还是挺高兴。虽然这事儿不找李小晚，找执行说一下就成。慧娘这种角色在这部戏里还是挺多的，李绍红哪有时间把这些小角色都一一确定了。也就是划个范围，比如慧娘的演员，年龄多大，长相如何，基本就这样。交给副导去挑，到时候来剧组就不是一个了，一般都两三个，导演还是会挑挑，试拍一下，确定了其他的就可以走了。
这种特邀演员，北影厂外边少说也站了好几百位，都是按天结算，少则几百，多则上千。不过也不一定非要用这些人，比如导演中戏出身，给学校班主任打个电话，不要钱来演的也不少。当然，不给钱是说不过去的，多少得意思意思。要么说群演难出头呢，那头正儿八经学着表演的学生都用不完呢，这外边站着的演员自然只能演演宋兵甲了。
这种副导交给执行就能完成的选角工作，赵丹峰仗着和两阿姨那么熟，去跟执行说说就办了。赵丹峰相信人家肯定会卖自己这个面子，但没这么做也是有原因。首先就是给李小晚说这事儿，显的正式，李小晚心里也舒服，不要钱拍个马屁这事儿性价比多高。其次李小晚想的是有道理的，事儿肯定是会让胡婧知道。虽然过了两年，胡婧也不是记仇的主。不过关系也是平淡的很，让胡婧知道这是制片方的意思，自己也少被唠叨两句，这事儿就不亏。
正想着呢，感觉肩膀被人一拍。后头一看，咦，这不杨玉婷师姐嘛。说起这名字估摸有点陌生，不过对于中戏上学的赵丹峰来说，这就不是个陌生人。表演系本科，从大一到大四，加起来也就小一百号人，估摸大四有些人赵丹峰是认识脸，对不上名字，但大三大一赵丹峰基本都还认识。杨玉婷正是自己师姐，九五级的学姐。跟夏羽一个班，房子彬日后的老婆。
这夫妻两都不算什么一线明星，但好歹作品不少，属于典型的职业演员。这种生活状态，赵丹峰上辈子是挺喜欢这种生活。有戏演，还都是角儿。圈里朋友不少，知名度也不错，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衣食无忧，家庭美满。要不说人**是无限的，眼瞅着现在达到这个目标看样子是挺简单，自然也就有了更长远伟大的目标。
“师姐好！”赵丹峰打了个招呼，“师姐这是来试镜？”
“早试过了，我这来试装。”杨玉婷说着，笑了笑，“话说你知道我演什么角色吗？”
赵丹峰摇摇脑袋，这谁记得住啊，好歹也几十个师兄师姐，哪能都记得住演了什么角色，何况这是九八年。时间过了这就，谁记得住这些玩意。
“师姐演你老婆的妹妹。”胡婧一蹦一跳过来解释着，这位倒是个明白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四章 赵总学演戏
胡婧知道这事儿一点都不奇怪，这姑娘李彬彬的试镜都看过。多半年跟李绍红一起待着，没少见着来试镜的演员，全剧组多一半演员这姑娘之前都见过。要说杨玉婷这角色，赵丹峰是想起来剧本里的安排。反正都是瞎编出来的角色，慧娘是薛绍的老婆，杨玉婷演的瑾娘是慧娘的妹妹，也就是小姨子。这小姨子的戏份比姐姐多多了，也是剧中把薛绍带进死胡同，最后自刎的重要诱因。
说起来同演一部戏的倒是还有不少熟人，李彬彬就不说了，何林也演了这部戏。这就是圈子的力量，从专业院校出来的，多少每部戏总会遇到点熟人，互相帮衬一下。群演哪有这机会，能不能演上戏，全靠运气和眼缘。说起李彬彬赵丹峰倒是想起来，王晶花也是刚签了她，花姐自己带着呢。这两人大概还不知道《回家过年》会在威尼斯拿下奖吧，不过这时候名声不显，估摸也没想到这茬。
不过李彬彬的戏份最少，倒也不用特意去关注，赵丹峰倒是记得李彬彬剧中的扮相是真不错，比胡婧最开始出场那个扮相好看多了。
赵丹峰在这头自个回忆呢，那头胡婧和杨玉婷就聊上了，杨玉婷看着胡婧身后的童佳倩，“这位是？”
“我助理。”胡婧介绍着，杨玉婷愣了愣，笑了，“师妹都有助理了。”
“我还真没到请的起助理的时候，赵丹峰给配的，说姑娘家在剧组。是要有人照顾着。不然不方便。就他事儿多。我自己在燕京上学，这些年都过来，还不会照顾自己了。”胡婧虽然是这么说着，语气里却是遮不住的自豪。
杨玉婷笑了笑，“他这话说的不是没道理，剧组里那些弯弯绕的东西咱们不提，就说女生这想要方便一下，你要拍个外景。厕所都找不到。总不能找两个五大三粗的剧务帮你拿个遮光板挡一下吧，荒郊野外的遇上什么谁说的清呢，有助理帮忙是最好了。我要有钱，也请一助理。”
“赵丹峰！我和师姐去服装组了，有事你打电话。”胡婧笑嘻嘻说着，不得不提高点嗓音让赵丹峰反应过来。
“去吧，去吧，我去瞅瞅演戏。”赵丹峰看胡婧有事儿做了，赶紧跑去看看李绍红拍戏。
赵丹峰真是抱着学习的心态去看归雅蕾拍戏，毕竟归阿姨也是老戏骨了。从六十年代出道，一路拍到现在。当真是见多识广。当然，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不要去置评归雅蕾版本的武则天好不好，符不符合历史。这对于本身就是改编剧本的这部戏来说，这样的评价是没有立场的。
站在归雅蕾的角度去看她饰的演武则天，这样会更容易理解她的每一个动作的含义，每一个眼神所代表的东西。赵丹峰很欣赏这种并不是科班出身，但又真的对戏剧理解达到一定境界的演员。他们所展现出来的很多东西，不是靠老师教出来，而是靠自己领悟出来。这种自身领悟到的东西，很多都会变成自己赖以为生的本钱。成为别人谈到自己时，会首先提到的标签。
就好像一般大家说到赵丹峰演的作品，说到赵丹峰这个演员，会说，这是个很成熟的青年演员，表情到位，善于演感情戏。这就是属于一个演员的标签，世界上不存在可以演所有戏的演员，每个演员都有自己擅长的角色。就像你非要梁超伟去演剑客，打起来就真是没有武行出身的那几位好看。这种勉为其难的事情，要不是看在片酬和导演的份上，很难做这种决定。
归雅蕾也是，什么年纪演什么样的角色，特别是女演员，容颜不在，再去演《烟雨蒙蒙》估摸也没人看了。现在的归雅蕾，能收能放，锋芒不外露。不像青年时候演的那么彪，肢体动作幅度那么大，表情不会总是摆出大特写给镜头拍。就是淡淡的，配合着对白，用眼神，用语气的变化，细微的动作去展示人物的内心变化。
这是戏剧生活化的一种回归，让观众看到的就是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