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家名说完长长的出了口气,似乎是卸掉了一个包袱。
“那我爸爸要的就是那个骨灰坛子了?”魏顺顺想了想又说,“听我妈妈说还有一幅画,后来被我爸爸拿去不知道干什么了。”
“我也不知道。我们分那些东西的时候,因为是五个人,六个古董,就给你爸爸多分了一份,因为他那时是头啊,任务也是他请来的。你爸爸要了坛子和画,我拿了玉佩,小机子的爸爸拿了金子做的小马,你关叔叔拿了陶瓷小人,花瓶被你伍叔叔拿走了。”
“你们抄了他的家以后呢?那个教授有没有说什么?”杨三问。
牧家名叹了口气说:
“唉!那个老太婆中风瘫痪了,而我们一时大意,也忘了找人照顾她,结果几天后我们想起来去看的时候,她已经死了。死在了她的房间的地上,我们是把她放到床上去的,估计是她想叫人或者是什么,自己滚到了地上。后来我们就把教授放了回来,他一看老太婆死了,结果也自杀了!”
三个人听得出了一身冷汗。
“我们当然不能对外说这个和我们有关,只说他们是畏罪自杀,把他女儿叫了回来处理丧事后就再也没管。”
“那,当时有没有奇怪的事情?”
喻机想到一个老太婆随口说的报应应该不会灵验,难道那些古董真的诡异?牧家名点点头:
“有!就是你爸爸首先遇到的,他说他在夜里经常听到马跑的声音,吓得不敢回家睡,总跟我们在一起。”
“别人呢?”
“别人?就是后来你魏伯伯和关叔叔一起出了车祸,然后你伍叔叔无缘无故又跳了楼,而你爸爸总说感觉有人在威胁他,至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有好几次差点死了,不知怎么就食物中毒了,和别人一起吃饭,别人都没事;然后大冬天半夜里醒来,发现躺在院子里或者阳台上,差点冻死;感冒,吃几片感冒药竟然差点吃死!”牧家名说着摇摇头。
“所以你就到这里来了?”杨三四下里打量打量这个充满着异味的房间。
“没有。一开始是在城郊,离城不远。总想着离城越远越好。”
“牧伯伯,把那个老太太的地址给我们。”喻机说着拿出一个本子。
“平光路雨信巷123号。你们去的话,要千万小心。”牧家名仍然心有余悸地说。
“嗯。”几个人点点头。
“你为什么要去见那个臭和尚?!”血儿一下子跳到地上,怒不可竭,“你为什么要去见他?!”
'50'txt 15:52|
五十一、血儿失踪
萌这才想起来明慧说的原来是血儿。
他原来早就知道我收养血儿了?萌默默地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
血儿一脚踩在茶几上,站在萌面前,一脸的阴森怒气:
“我在问你话呢!你是哑巴了还是聋子了?!”
“你能不能客气点?”萌抬头看着她。
“客气?”血儿弯下腰充满仇恨地盯着她,“你知道什么叫‘客气’吗?我告诉你:以后,不许去见那个臭和尚!”说完威胁似的盯着她。
萌没有说话。她还没有从那些意想不到的打击中清醒过来。报复的惬意和悔恨的自责,正在嗜咬着她的灵魂。
我不是说过我不会后悔吗?为什么还要这样?
萌双手抱住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我饿了。”
血儿一下子盘腿坐在茶几上,善财童子一般。以前的那个玻璃茶几被她摔碎了,萌新买了个木头的,想这个不容易摔碎了。
萌似乎没有听见,依然抱着头在那里。
“我饿了!”
血儿一脚踢在了萌的肩上。萌身子歪了歪,站起来看了看血儿,进了卧室躺到了床上。
过了很久,萌叹口气,起身去法堂拿来瓶子,切开手腕静脉取血,然后把玉放进瓶子里。
奇怪的是,瓶子里的血并不见减少!
难道血儿生气了?不喝了?萌皱皱眉头,去客厅看看,血儿不在。晃晃瓶子,依然没有动静。萌把它放到一边,不再管它。
打开风影舞影,浏览着,论坛里现在出奇的宁静。露露乖乖,你何苦呢?!
萌摇摇头。
第二天早上,萌一起床就去看血儿,却发现瓶子里还是那样。怎么了?萌想起了血儿那愤怒的表情,不好,怕是跑出去了!赶紧立法坛,沐浴更衣。焚香。祷。
血儿确实走了。
但去了哪儿了呢?她不可能去云风山的,那就只能在城里或者月影湖!
萌先打电话请了假,然后匆匆画了符,焚烧。祷毕,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东南西北方位,大体画了房子和人及荒郊。然后祷,闭着眼把笔立在中间,随着外来的意志描画下去。
看结果,血儿似乎去了东南方向的一撞空房子里。具体什么样的房子却无从知晓。
东南方向?空房子?
肯定是老房子了,新房子她未必敢去。
下午三点多,萌已经几乎是把这个方向的大街小巷都转遍了,也没有看到空房子,其实,空房子也不是在街上走一趟就能发现的。你哪知道哪个房子空着哪个房子有人呢?!
正想往回走,旁边过去几个小伙子的谈话吸引了她。
“可能啊,以前还回来住过,后来,都在外地工作了,也就不回来了。”
“是啊,空了这么多年的房子,肯定有什么东西的,别的地方不说,单就阁楼和地下室恐怖啊!”
萌听了一愣,立刻跟了上去。那三个人转来转去,来到一道门前。从外面看过去,里面是一幢两层的小楼,已经很旧了,样式也很有些年头了,院子很小,也就三米多宽,墙头上生着杂草。
三个人站在门前看了半天,就走了。
萌等了一会,也离开了那里。
这个空房子会跟血儿有什么关系呢?
沈运一看见从小区大门进来的萌就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随手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屑,向萌走过去。
萌看见迎面走来的沈运一愣,她没想到他竟然在这里等她,站下来冷冷地看着他。
“周末还这么忙?!”
萌没有说话。
沈运略显尴尬的一笑:“我姑姑让我给你带了点东西来。”说着把手里提的袋子往前送了送。
萌看着他,依然没有说话。
“我送你回家吧。”沈运说着让开路站到一边。
萌冷冷的说:“我已经到家了。”
“哦,那我送你上楼吧。”沈运近乎讨好的笑着。
萌转过脸去不看他:“谢谢,不用。”说完昂着头走了过去。
沈运傻了一傻,追上来说:“我姑姑送你的东西,给。”
“不要。”
萌说着加快了步子并走到了路的另一边。沈运没有再追上去,站在那里看着,直到萌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
萌在夜里十一点终于又摸到了这个颇有点“古老”模样的门洞前。
'51'txt 15:54|
五十二、解铃还需系铃人
这是一条比较老的巷子,到了这个时间,基本上已经没有了行人。萌再摸摸背后的帆布包,踩着门边的一堆碎砖爬上了墙头。
好在墙非常矮,萌跳下去的时候没有扭伤脚之类的。
这个小楼是完全被包在院子里的,在楼后面,和墙之间有一道一米多宽的走道。萌前前后后转了几圈,竟找不到可以打开的门。
窗子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爬的,但现在看来,除了窗子可以打开,她没有别的办法。她选择并打开了楼后面的一扇窗子,因为朝北,大阴,容易召唤。
然后取下背包,从里面拿出法衣换上,拿一道符,点燃后拿在手里围着小楼转了一圈,这样可以把血儿封在里面。然后把带有三分之一血的瓶子放在窗台上,点一柱香,祷。立时旋风阵阵,呼啸有声。
萌边念着符咒边注意着,但并没有迹象证明血儿在这里或者被收了进来。出了什么问题了吗?做法完毕,萌换了法衣收了法器,本想进楼里看看,可从窗子里透出来的那种让人无法抑制的恐惧使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半天,瓶子里的血丝毫未动。
这说明,她并没有收回血儿。
经过多方调查,喻机终于搞到了房子的情况。房主叫龙瑞瑞,和丈夫及女儿侨居美国加洲,很少回来。房子是祖上的遗产,近二十几年来一直空着。同时也查明,当年喻金水和魏发来他们来抄家的时候,那对老夫妇正是龙瑞瑞的父母,他们去世以后,龙瑞瑞曾经回来料理过后事,此后就一直很少回来甚至基本不回来。但他们想尽办法却也找不到龙瑞瑞他们的联系方式。
“罪恶的根源已经找到了,我看,”杨三抱起胳膊,摆出他街头混少的面目说,“我们应该找的人是喻叔叔!五个当事人现在剩了两个,而我们也已经和牧伯伯谈过了,现在,我认为我们应该找喻叔叔谈谈,他肯定知道很多我们需要却不知道甚至不知道需要的东西!”
“如果他肯说,”喻机摊摊手,“我第一个就问他了!可是,他的嘴巴比钱包还紧,要我怎么问?”
魏顺顺一边在手里旋转着一个钢化玻璃杯子,一边沉思着。
“威胁他,把事实摆给他看看。”杨三一咬牙。
喻机无奈的苦笑道:“你还真是不了解我爸爸!”
杨三看看喻机,把头往左肩像鸟一样的一歪,没再说话。
“我相信喻机的话,”魏顺顺没有抬头,说,“当年诅咒那么威胁他,他都沉得住气,何况现在?!”
“也是。”杨三点点头。
“那我们就这样了?”喻机再一次摊摊手。
“办法也不是没有,”魏顺顺抬起头,“我也想过了,解铃还需系铃人!我们想办法联系龙瑞瑞一家,然后,我们,”他轮番看着喻机和杨三,“我们还可以先到那个房子里去看看,也许能找到什么。甚至,我们可以请人到那个房子里做做法事,怎么样?!”
“法事应该慎重,轻易做不得,除非了解了事情全部的真相。不过,去房子里看看还是可以的,但我想,我们应该先想办法联系一下房主,那个什么龙瑞瑞的。”喻机也觉得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哎呀,快看那,血腥娃娃!”
萌那个唯一的女同事拿着报纸大惊小怪地喊着。于是一屋子的人都凑了上去。
“念一念。”老板吩咐。
于是女同事就大声的念了出来。原来是昨天晚上有对情侣在某个僻静的角落里幽会,正咬着耳朵说悄悄话呢,一抬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小女孩站在了他们面前。正想问呢,那个小女孩一伸手就抓住了那个女生的一只胳膊,咬了一口后就开始在伤口处吸血,像僵尸一样。当时两个人吓坏了,没命的大喊。男生拼命地拉扯着,却拉不开那个小女孩。怎么踢怎么打,她都毫不在意。两个人差点没吓昏过去,直到小女孩吸饱了自己离开,才想到报警求助。当警察四下寻找的时候,已经没了她的踪影了……。
“啊?!”
萌惊叫一声站了起来。
血儿!
'52'txt 15:56|
五十三、找鬼去
她叫得声音太大了,以至所有的人都向她看了过来。
“别怕,离我们很远的。”周洲安慰似的拍拍她的肩。
萌顺势坐了下来,什么也没说。同事们互相看看,笑笑,然后议论纷纷。
血儿,不得了了,果然开始害人了!
虽然不能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在这个房子里,但看这个房子的古老程度,应该可以养个小鬼的。萌换好法衣,找到那天做法时打开过的窗子,重打开,咬咬牙一头钻了进去。
这里,似乎是厨房,地上,厚厚一层灰尘,满地爬虫的脚印,什么地方有什么东西“嗖”地一声窜过去。
一道木门,有点变形了,某处和门框有点卡,萌稍一用力才拉开。外面一间是餐厅,一张几十年前时兴过的餐桌,两张折叠椅子挨在一起摆在桌前。碗橱里似乎有个什么动静,萌猛地转过头去,什么也没看见。
再向外则是客厅。门是开着的,可以看见一道楼梯通往二楼和地下室。
她会在哪儿呢?
萌伸手去摸电灯的开关,可是,年代久远了,线路早已老化,开关的拉绳没有了反应。
她不会呆在客厅里的,也不可能在楼上,如果我是血儿,我会选择地下室。
萌点点头,向地下室的楼梯走去。
有风,从什么地方吹来,萌睁大眼睛四处看着,准备着随时做出反应。
“血儿?血儿?”
声音听上去有点颤抖,不知道血儿还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