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我应该知道的,因为那时侯他们经常和我一起玩,并不避开我谈论他们的事情,尤其是你爸爸,可以说,不对他们说的都对我说。”杨竟手里捻着一只色子沉思着说。
喻机摊摊手:“那这不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杨三摇摇头:“不,爸爸,喻机,一定有什么事情他们没说我们也不知道,或者知道的人很少。你想,既能结怨,必定很罪恶,很罪恶的事情,他们怎么可以随便和别人说呢?也只有很罪恶的事情,甚至极端罪恶的事情,才会招来诅咒,不是吗?!”
喻机点点头:“对,杨叔叔,会不会他们自己没说,所以魏顺顺也不知道呢?我那天离开牧伯伯那里的时候,他送我出来,我回头看他站在门口,那神情,真的很像是有什么事情隐藏在心里的。他给我的感觉是知道什么但不想说,吞吞吐吐的,还,对,还害怕!对,他在害怕!”喻机拉住杨竟,“杨叔叔,你说,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只有他们几个当事人知道呢?而他们又立了同盟:决不说出来。”
杨竟沉思着点点头:“很有可能。”
杨三摆出他街头混少的架势说:“如果是那样的话,五个人里已经有三个人遭到报应了,他们一定非常害怕!你爸爸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他不肯说,这说明这是件很龌龊的事,甚至是犯罪!”
杨竟和喻机同时点了点头。
“那怎么办呢?”喻机皱着眉头说,“他们不说,我们总不能刑讯逼供吧?!”
“也许,在他们临死之前会说出来的吧?!”杨三抱起胳膊说。
喻机差点没晕过去。
毕竟都是女人,江云虽然痛恨寒美的夺夫行为,但还是同情她现在自己带着个残疾孩子,于是打发喻机去看看她,她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看她的。
喻机叫了杨三一起,买了点奶粉来到了妇幼保健院。
此时寒美正在悲叹着,因为没钱,保姆都打发走了。可怜孩子,可怜自己,痛骂着喻金水和江云。见到被江云打发来的喻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妈让我转告你:孩子我们尽量帮助,毕竟也是我们喻家的骨肉。我爸爸做事不对是他的事情,我们不能一错再错!所以,需要什么就尽管说,我们会尽力的。”
寒美低下头没有说话。喻机和杨三把奶粉放到床头柜上,看了看床上的小婴孩,他睡得正香。
他知道自己和别人不同吗?他能明白自己做了一个人工肛门意味着什么吗?喻机想如果是自己,干脆不要活了。
两个人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正好医生来了,提醒寒美今天下午出院。
“这么快就好了?”
医生离开后喻机惊讶的说。
“没有,”寒美摇了摇头,难过的说,“没钱了,医生不让住院了。”
喻机和杨三互相看看,然后两个人都同时向小婴孩看去。只因了父辈的孽缘,他一出生就被诅咒,甚至也许是没出生的时候就被诅咒了呢。
“那你去哪里?有地方住吗?”
寒美点了点头:“有。就是以后生活没着落。我没有钱。”
喻机掏掏自己的口袋,就几百大元,又伸手掏杨三的口袋,杨三赶紧自觉的把口袋掏空,两个人凑了一千块,递给寒美。寒美犹豫着,没接。
“拿着吧,就当借我们的,以后有了再还我们。不然你好说孩子怎么办?!”
寒美脸红红的,接过了钱。喻机按了呼叫器,叫了护士过来问了问孩子的情况,护士说出院回家养也可以了,手术很顺利,也已经不需要养育箱了,在这里和家里一样,只是要记得每周来检查。
于是他们在下午帮寒美办好了出院手续。
喻机是第一次到爸爸的“别墅”来,还以为是租来的呢,一听寒美说是买的,当时就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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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谁欠谁?
“什么时候买的?他哪来的钱?”
“不是他买的,是别人买了送他的。”寒美也从心里感激这两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的孩子。
“别人为什么要送他房子?这套房子要几十万吧?!”
“恩!”寒美点点头,“他帮人家在百鸟园安排了个游乐场。”
原来如此!爸爸从不肯帮他们以权谋私,却肯为别人,喻机心里非常不平衡。
杨三也觉得这个事情让喻机很没面子,脸上闪过愤愤之色。
“那你的花销呢?他的工资卡都在我妈妈那里。”
“我不知道。他有钱。”
“贪污?受贿?”喻机盯着寒美。
寒美躲开他的目光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应该没有贪污,受贿似乎也不像,是他自己的钱。”
他自己的钱?
喻机不明白,看看杨三,杨三也不明白:
“应该是受贿!你爸爸不像是贪污的人。而且房子已经证明他有受贿行为了,钱应该也是。”
有可能。喻机心想如果是受贿,事情就大了,加上重婚罪,他总要在里面待上几年的,估计这个寒美不可能等他。
“你找保姆了没有?有人照顾你吗?”寒美摇了摇头:“找了,但是,每钱就又退掉了。”
“那你如果觉得行就自己辛苦辛苦吧。”
寒美欲言又止,点了点头。喻机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留给了她,就和杨三告辞了。
一回家喻机就向妈妈汇报了全部情况,江云毫不客气,向警方举报了喻金水受贿的情况,于是喻金水罪加一等。但是除了房子,喻金水拒不承认其他的受贿行为。
这也够他受的了。按说房子要追缴的,但因为寒美和孩子没地方住,所以暂时先让他们住着,三个月后再追缴。
喻机不知道自己是该痛快还是该痛苦,最终他还是决定去看看爸爸,尽管他很不称职。
喻金水一看到喻机就气不打一处来,吼道:
“混帐东西!老子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你却给老子这么个报答?!”
“不都是你自己做的事情吗?”喻机本来还有点内疚,被喻金水一下子骂没影了,便冷冷的说,“我们强迫你犯重婚罪的?我们强迫你受贿的?不要总认为所有的人都对不起你!你先想想你都对得起谁?你说我现在还怎么在朋友面前抬起头来?!”
喻金水听完不屑地说:“你那帮子狐朋狗友,切!”
虽然喻机从来没有以那些朋友为荣过,但被人嗤之以鼻也是件丢脸的事情,是以他立刻就对着爸爸发起狠来:
“是,我的朋友是狐朋狗友!那你的呢?牧家名、伍九儿、关那桑、魏发来,你们都在一起干过什么?”
喻金水愣了愣,吼道:“什么也没干!你想干什么?”
“随便问问,”喻机轻轻地吹了声口哨,“什么也没干似乎不大可能!经过我多方调查,你们不但干了什么,还干得很大呢。所以,有三个人早早的就英年早逝了,然后牧伯伯去了乡下养猪。只有你这个不怕死的还赖在这里,也所以,我从小不顺,那个小东西生下来就没屁眼!难道这么多异常的迹象你还看不出来吗?你不觉得你现在才得到报应很便宜了吗?!”
喻机觉得自己这番话不像是对爸爸说的,很像是对一个不共戴天的仇敌说的。
喻金水打量了喻机半天,仿佛很怀疑眼前这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人是不是他的儿子,半天,他不动声色的问:
“你都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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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重回埋骨之地
喻机“切”地一笑:
“我知道什么会跟你说吗?你自己都做了什么你不知道?真是笑话!”
“那你今天来是想干什么?”
“我本来只是想看看你,不想让你想起那些陈年往事的。不过呢,如果你觉得高兴说说,我听听也无妨。”
喻金水狠狠地瞪了喻机一眼:“我告诉你:不许再提那些过去的事情!你想把你老子害死是吧?!”
喻机有一种想仰天大笑的冲动,竭力控制住,说:
“难怪会生儿子没屁眼呢!也不知道是你欠了那个小家伙的呢,还是那个小家伙欠了你的。好吧,这个事情到此为止,不和你谈了。你有什么需要吗?吃的?喝的?需要什么我下次给你带来。”
喻金水沉着冷静地看了他一会,说:“什么也不需要,就是他们娘俩,多照顾着点。”
“这个你放心,”喻机立刻说,“我妈妈已经跟我打过招呼了,我们会照顾好他们的。只不过,那个叫什么寒美的,能等你出去吗?”
喻金水无所谓的说:“随便她,我只要孩子。”
喻机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好还是笑好,努力忍住对喻金水的鄙夷说:
“这么说我该吃醋了?”
喻金水看了看他,没有说话。喻机看看手机,说:
“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有时间再来看你。”
喻金水沉默了一会说:“那个孩子怎么样?起名字了吗?”
“不知道。”
喻金水想了想说:“我以前给他想好了个名字,叫‘喻安’,就是平安的意思,现在又觉得不太好,等我再想想吧。”
“不用想了,叫‘喻生’就行了,他现在多活一天都是赚的。”喻机说完转身就走。
“你、你、你个混帐东西!”
喻金水看着喻机的背影直骂。
他想要查找的事情似乎困难重重,或者说也许根本就不存在,一切都只是他的臆想。可如果只是他的臆想,那这些事情怎么解释呢?
我是不是本来就不够善良?所以面对伤害总是充满报复之心?!萌不知道该如何给自己解释。诅咒的结果她知道但也不能亲眼见到,不知道究竟会如何应验。
两条小蛇无时无刻不在噬咬着她,毒液在周身乱窜,血液也火一样的燃烧着。
这么诅咒别人,我会受到报应的!萌对自己也许要面临的后果惊恐不已。
周末,她带着血儿来到了月影湖边,找到石榴树。石榴花早已凋落,像不曾开过一样,树上也不见石榴长出来。我知道,你开花只为了让血儿醒来!
萌站在石榴树前,闭上眼睛,感觉着女巫的灵魂,想与其对话。但她什么感觉也没有!甚至连血儿也没有动静。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女巫早已投胎?萌四处看看,这里已经看不出来几个月前曾经有个破败的小院子了,废墟早已不知去向,地上,花繁草绿。
“也许不该来,但是,我答应过你有时间带血儿来看你的,如果你不在了,那我以后也就不来了,好不好?!”
萌向着石榴树和女巫埋骨的地下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去,刚走了一步,突然一阵头晕,晃了晃身子,努力没有倒下去,片刻也就好了。
女巫已经走了,她把血儿交付给她后就放心地离开了,剩下她自己要独自面对诅咒有可能带来的后果。
谁知道呢,也许这个血儿就是女巫的灵魂呢?!萌猛地站住,犹豫片刻,从衣服里掏出项链的玉坠,捧在手里看着。
如果血儿真的是女巫,那来到这里她不可能没反应的。可如果不是她,那血儿是谁?女巫又去了哪里?
她是女巫,是个巫婆,我来到这里应该能感应到她的,况且还有血儿!难道血儿也不记得这个地方了吗?还是她不需要再记得这个地方了呢?
萌觉得血儿已经有点烫手了。
难道,要永远带着她?女巫以自己的巫学为代价,诱使她帮她抚养孩子,可这个孩子要抚养到什么是后是个头呢?她的这个孩子将来需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好呢?是超生,还是转世?
萌走了半天,一抬头,咦,怎么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似乎是个小山凹,杂树丛生,大白天也透不进多少阳光,阴森森的,一些坟堆零散着,少有走兽飞鸟。
只顾着低头走路,也不抬头看看方向。
萌萌在自己的脑袋上擂了一拳,掉头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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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血儿的脾气
喻机感觉自己有点无能为力了,总感觉有几条线索就在自己手边,却就是抓不到。死党杨三也没了主意,成了哑巴。喻机的朋友基本都是生意场上的,也应该提供不了什么帮助,加之涉嫌丑事,喻机也懒得去问他们。
经过了这几天的锻炼,喻机的腿竟然好得快了,可以不用拐走路了,虽然铁拐李一样。
吃过晚饭,正在边看电视边看妈妈阴郁的脸色,手机突然响了,拿起一看,是寒美。喻机愣了愣,不知道她找自己有什么事情,接了后寒美只是急急的说孩子发烧很厉害。
“哦,你打120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