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翻。冯小民则到处看,见屋里有电视机、电脑。一张桌子的抽屉里,竟放着些避孕套。冯小民立刻有些不自在,觉得江如慧已经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混了,怪不得会对他如此无情呢!
冯小民转来转去,发现门边的墙上挂着一串钥匙,其中一把钥匙引起他的注意,因为那把钥匙很新,好象是日本货。他屋里屋外地转了一圈儿,见没有这把钥匙开的锁头。这是哪里用的钥匙呢?
突然,他听到了轻轻的脚步声。在黑暗中,他看不清外屋,但他知道进来人了。冰狗很机警地跳起来。两人挨到屋角,紧贴在墙面上,准备迎战。冯小民心里一瞬间转了多少个弯儿:如果是江如慧回来了,他决不再隐瞒什么,而是直接了当地告诉江如慧,让她自首、坦白,不要再跟着平婆婆混了。如果江如慧不听劝,他要马上按动手机的那个紧急按纽,然后任凭江如慧发落:他和冰狗肯定都不是江如慧的对手,只能成为待宰的羔羊。
可是,他还没等反应过来,身子突然一阵发软。他的手指头只来得及按到裤兜里手机的那个紧急按纽上,便腿软软的要往地下倒。他发现冰狗也是如此。他知道,两人显然中了毒,只有江如慧才有如此施毒的高超手段。
四个人从外面进来,跳到两人跟前。这四个人每两个人架住一个,往屋外拖。冯小民和冰狗都挣扎,可身体没有力气,嘴又被东西堵上,两只手竟被手铐铐上。那几个人拿出刀来,逼在冯小民和冰狗的脖子上。随后,他俩头上各自被扣上一条口袋,眼前全黑了。
这些人动作很快,把两个人架往外面。冯小民极力要弄清走的方向。他知道,已经来到楼下,却没往自己停车的南边去,而是朝胡同的北边走。再向左拐个弯儿,上了一辆汽车。那车很快地开动了。
冯小民知道坏了,被人绑架了。最可惜的是冰狗啊,他还是个孩子呢!
也许,师傅能来救他们吧?师傅会通过手机软件锁定他们手机移动的位置,从而确认他们的去向。可是,如果师傅没来得及救他们,他们却被害了,那可就太糟糕了!
车行很快,大约能行一个小时,很可能到了郊区。车往右边一拐,停住了。冯小民和冰狗再次被架下车。冯小民知道进了一个门,地面很不平坦。他猜测,这可能是未完工的房子。接着往楼上走,来到二楼,两人被推进一间屋里,推躺到地上。地上冰凉,地面同样不平。冯小民往后靠,靠在墙上,墙面也不平。冯小民知道,这肯定是一座烂尾楼。
“妈的!”冯小民听到,一个人蹲在冰狗的跟前:“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敢到人家家里行窃?我马上把你们堵嘴的东西拿开。如果你们要叫,我立刻捅上一刀,让你们生不如死。”
旁边一个人嗤的笑了:“他们愿意叫就叫吧!在这荒郊野外,随便叫!”
两人堵嘴的东西都被拿开了,扣在头上的口袋也拿开。四外黑暗,鬼影闪动,基本看不清什么。
冯小民长长松了口气,问道:“谁说我们是贼?你们才是贼!你们是某人一伙的吧?”
“妈的!这小子,还敢说某人?该打!”
冯小民被狠狠踢了一脚。随后,殴打开始了,左一脚、右一脚地踢他们。冯小民咬着牙不作声。奇怪的是,那帮人并不动他的胳膊,而且也没用武器,连棍棒都没拿。而冰狗则大呼小叫起来,他叫的声音竟然极其恐怖,似乎濒临死亡的人才有的叫声:“不要打呀,不要打呀!你们要啥,我可以给你们呀!求求你们啊,不要打了!大哥、大爷,我的亲妈呀,可不能再打了!”
冯小民心疼起来。冰狗确实是个孩子啊!别看他平时那么机敏,那么胸有成竹,可他毕竟经历得少,忍耐力也差。
可随后,冯小民又怀疑起来:冰狗虽然经历得少,可他也是师傅同门的啊,应该英雄无比啊,咋会发出这样的惨叫呢?撕心裂肺,恐怖至极,魂魄俱破。不对,不对,冰狗是在装相,他其实也是个混世魔王呢!要讲在社会上混,冰狗自有一套绝招……再仔细看,那帮人并没有多少拳脚落在他身上。
“小混蛋,你嚎什么?你越嚎,打得越狠。”那帮人威胁他。
冯小民大声喊起来:“住手,你们这帮混蛋!他只是个孩子,孩子!”
他立刻多挨了几脚。
一个汉子把冰冷的刀放在冰狗的脖子上,威胁要立刻斩断他的脖子。冰狗似乎哭嚎得嗓子都哑了:“求求大哥,放了我吧!我可啥也没干哪!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
拿刀的汉子在他的脖子上蹭了蹭刀:“说,你们到底找什么,找到没有?”
冰狗几乎喊不出声来了:“没有,我们没有找到,我们啥也没找到!求求你们,放了我们吧!求求你们!”
两个人被打后,躺倒在墙角。这帮人,又对他俩进行搜身,但没搜到什么,恨恨地把他们的手机扔在地上。他们在冰狗的兜里找到了一张揉得皱巴巴的纸,上面啥也没有。他们便把纸也扔在地上。
三百一十八、变味的情人
殴打停止了,这帮人不知为啥都离开了,似乎进了另一个房间。冯小民侧耳听听,能听到隔壁房间里营营嗡嗡的说话声,好象在研究着什么。也许,研究怎样处置他俩吧?
冯小民往旁边靠靠,靠到冰狗的身边。冰狗正警惕地望着外面。在黑暗中,他的眼睛像狼,发出亮光。
冯小民嘴巴贴到冰狗的耳朵上,低低地道:“冰狗,你要挺住!”
冰狗动了一下,也把嘴巴贴到杨琼耳边,低声道:“嘻嘻!”
咋的,他在笑?
冯小民在黑暗中尽力仔细地看着他。冰狗再次笑了:“嘻嘻!”他紧贴到冯小民的耳朵旁:“你看我表演得怎样?”
冯小民有些激动:“挺好。”
“告诉你吧,小民哥,我皮糙肉厚的,根本不怕打。可我不能干挺着啊!这帮人,太坏了,他们竟然事先使毒;咱们没注意的时候,毒气就进屋了。不然,谁怕谁?”
“好样的!冰狗。”
冯小民由衷地赞成冰狗。
冰狗说:“我师傅说的,男子汉,该软就得软,该硬就得硬。他们以为我是一个小孩子,所以我大哭大叫的,可能少挨了不少打。”
“那是肯定的!”
冯小民仔细想想,确实如此。冰狗是少挨了不少打。这应该是一种策略,冯小民以前在家乡时常用。可最近,冯小民觉得不屑于那样做了。不论在任何场合,都喜欢板板地挺着身子。仔细想想,冯小民觉得自己好象有些清高了。
清高是假知识份子愿意犯的毛病,他冯小民怎么还装得假门假寺起来了呢?这不好,非常不好!
他俩被关押的楼里,万籁俱静。黑暗中,两人都左右转着头,极力张望。冰狗忽然再次把头凑过来,俯耳低言:“小民哥,咱俩为什么会被袭击啊?你说说,是不是江如慧搞的?”
冯小民也正在思考这个问题。可江如慧为什么要对他下死手啊?即使到她的房间里偷窃吧,也用不着这样剑拔弩张的啊!难道她不怕冯小民激情之下,把她的底细告诉警察?
冯小民觉得今天的事情很蹊跷。也许,这帮人是过路财神吧?恰好在进屋偷窃的时候,遇到了冯小民和冰狗。可是,能有这么凑巧吗?不能,不能,还是江如慧在暗中操纵着这一切。她想达到什么目的呢,自己应该如何应付呢?
冯小民开始深入地思考了。
屋外再次响起声音,那帮人又进来了。在黑暗中,他们都如恶魔一般。他们拉起冯小民和冰狗,冰狗喊道:“不要动!”
对方冷笑:“不要动?这是你能决定得了的吗?告诉你,你们偷人家的东西,我们是见义勇为。决定执行死刑,活埋你们!”
冯小民一听,他们就是在瞎掰。
“不要动,不要动!”冰狗再次喊起来。可嘴被堵上,再也喊不出声了。
两人被拉到楼下,往前走了一段,停住。冯小民仔细看看,可能是处在一片树林子边。那里,影影绰绰看到地上挖了个坑。
一个人道:“你们马上就被活埋了,还有啥话说?”
冯小民道:“你们这是杀人,迟早要受到法律的制裁的。”
“那是以后的事儿,可惜你们啥也不知道了。”
另一个人走过来,恶狠狠地问:“再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说,你们在屋里都偷了什么?只要你们说了实话,我们可以放掉你们!”
冯小民道:“我们其实是到那里搜查证据的,以便证明我的清白。可惜,我们什么也没找到。”
另一个人踢踢冰狗:“你呢?”
冰狗嘴被堵着,所以说话呜呜噜噜的。有人便把堵他嘴的东西拿出来,他喊了声:“不要动!”
“妈的!看来你是吓迷糊了!你说,真的没找到什么东西?”
冰狗立刻说:“真的没找到啥。你们让我们找到啥呀?那屋子空落落的,我看啥也没有!”
周围站的几个人都怪笑起来。有个人便道:“既然如此,就放了他们吧!”
“听着!”一个人先扳起冯小民的脸,随后又扳起冰狗的脸:“如果你们再敢这么做,我们一定立刻灭了你们!”
冰狗道:“谢谢各位老大,能够饶过我们!谢谢你们了!”
这帮人拿出绳子,再次把他们绑紧,还把绳子勒到脖子上,似乎挺专业的,但却把手铐从他们的手上解开。随后,他俩竟然被分开,各被两个人推搡着,向两个方向走。冰狗还要喊,嘴被重新堵上。冯小民稍一挣身子,脖子上的绳索立刻勒紧。这是要去哪里啊?
冯小民想仔细看周围的情景,头上却又套上一个口袋,眼前立刻黑了。他被拉进一辆车里。车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停住。他被拉下车,上楼,带进一间屋里。他靠墙停住,脖子上的绳索勒得似乎更紧了,向上吊吊着,好象绳索的那一头挂在上方。他如果敢挣扎,马上就会把自己勒死。
头上的袋子被拿掉了,眼前一盏电灯的灯光亮亮地映着他的眼睛。这是一盏落地灯,歪着头,犹如探照灯一般。再看屋子其他地方,右手的墙边有一台电视机,落地灯边上有一把椅子,似乎再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电视机忽然亮了,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围墙,里边有很多的别墅,显然是一个居民小区。冯小民仔细看,发现这竟然是韩家别墅所在的小区。小区的大门口,一辆红车驶了出来,这不是师傅的跑车吗!这车刚到门口,小区大院的最里边蓦地腾起一道火光。呀!那正是韩家别墅的地方。跑车停下来,迟疑片刻,终于掉头回了小区。
随后,一个摩托车手戴着头盔,从小区里急速地驶出来。镜头拉近,冯小民看清,摩托车手正是韩家的保安忍根儿。冯小民叹了口气:忍根儿一定是来探查冯小民的。可忍根儿只是一个普通保安,来到这里能干什么哪!
屋子的旁边一响,开了道门儿,出来一个人。冯小民的呼吸立刻有些急迫。出来的是江如慧!她神情冷冷地看看冯小民,坐在对面的椅子上。而旁边的那台电视,立刻熄灭了。
冯小民激动地看着江如慧。
江如慧眼睛却不瞅他,望向一边,冰冷冷地开口道:“冯小民,你为什么派人跟踪我?为什么要进我的屋子?说!”
冯小民的倔强劲儿上来了,气冲冲地回答:“我不说!”
江如慧抬了抬眼睛,似乎有些意外:“怎么,跟踪我,偷偷溜进我的屋子,你还有理了?”
“我当然有理!”
“什么理?你给我说说!顺便告诉你,你师傅被我施用了调虎离山计,不会来救你了。我把你们的手机,挂到八里外的一棵树上,那位傻保安会找到那里,可只能取到你们的手机,除外一无所获。你现在没人可救。”
冯小民道:“救不救还能咋的,我不怕!”
江如慧讥讽道:“我知道你冯小民有耗子胆儿。可你,总得给我说点儿理由吧?你也看到了,我现在今非昔比,要人有人,要钱有钱。”
冯小民也同样冷笑:“那是你的钱吗?你想没想过,那是你的卖命钱?”
江如慧不为所动,笑道:“挣钱吗,总得付出代价。你冯小民,现在所取得的成就,难道不也是当时为取悦杨玉佛,搞了投名状,撞墙撞出来的吗?”
“那倒是。”冯小民被说出了短处,不得不佩服江如慧的机敏。看来,唇枪舌剑,他不是江如慧的对手。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我为什么要跟踪你,还要去你新弄的房子里。”冯小民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