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惹我的人,我就让他生不如死!”
吕湘子身子抖起来,清醒过来。这才是真实的严梦诗,确实是超级妖女啊!她显然已经被愤怒扰乱了心智,全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全然不知道身边还有其他的人。她剪裙子的手法多么灵巧啊!剪子在她手里,就如一条活水里的小鱼,东游西游的,左弯右拐的,十分的畅达。
吕湘子知道,自己不能再在屋里呆着了。也许,她清醒过来,发现她的失态,会把亲眼目睹者杀人灭口吧?吕湘子悄悄地挪步出门,她竟然没发现。
裙子被她剪成一大堆碎条。她跳起来,从橱柜里拿出一只大号的塑料袋,把裙子的碎片全部装进去,放在卫生间的垃圾桶里。她上了床,大推开四肢躺着。脸上的愤怒消失了,剪碎裙子似乎消解了她的火气。她的眼睛鬼精灵地闪动起来,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一百六十一、恐怖的“风儿”
吕湘子站在门口,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好。暂时他倒逃脱出来了,可万一严梦诗明白过来,追究他,他该咋办呢?这些人都是毒蛇,惹不起的啊!
吕湘子想啊想啊,想出应对的方法来。可能不能奏效,心里没底儿。
但是,情况很明显了,严梦诗是个有病的女人。倩丽的外表下,掩盖着一颗脆弱的心。精神病人、多重人格,这些词句都可以体现在她的身上。这样的病人,应该送精神病院,而不能呆在这里。
吕湘子又疑惑起来:也许,超级妖女的称号,就是这么来的吧?这是她的风格?像一切脾气暴躁的人一样,发作起来可以产生任何疯狂的举动?
谁敢说,脾气暴躁的人,都是精神病呢?
吕湘子坐着电梯,下楼。来到大堂里,一眼看到,咖啡厅里,一个警察正与莫蓝对坐着谈话。那是个男警察,二十七八岁,中等个,相当壮实;仔细看,他瓦古脸,黑皮肤,一双浓眉下的眼睛有些发狠。他侃侃而谈,似乎在教训莫蓝,不时还往笔记本上记着什么。莫蓝很虔恭地频频点头。
咖啡厅外有几排沙发,是供客人们来来往往临时坐的,此时没有人。吕湘子坐下,忽然觉得不对劲儿。他很熟悉中国的法律,知道警察办这种案子,一般是两个人,为什么只有一个警察呢?
联想到严梦诗刚才在屋里的神态:对莫蓝的搂抱,不是坚决地推开,完全是一种半推半就的样子。可莫蓝一走,她又发狂了,显然从心里就讨厌莫蓝。既然讨厌,为什么又半推半就?这相当于鼓励莫蓝,来大胆地侵犯她。
吕湘子警惕起来:难道严梦诗一直就在演戏,包括让自己钻进床底下,被狠狠地夹了一回?她其实事先已经安排好了这个警察,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也就是说,严梦诗的手机或者其他的通讯设施就装在衣服里,手一按纽,这个警察立刻进到北辰酒店来,提出要见莫蓝。这样,就使莫蓝不得不中止对严梦诗的侵犯。
吕湘子不由摇头:这种想法太小儿科了吧?这不是小孩儿玩的把戏吗?类似于捉迷藏,这也不是大人干的事儿呀!
可吕湘子马上就否认了自己的想法。从目前来看,他发现严梦诗什么了?到顶楼的天台上下药,然后拿出鞭子抽打北极熊,那不纯属小孩儿的游戏吗?吕湘子虽然在野鸡大学里学的心理学,但毕竟还是看了一些书。他明白:对特异心理的人,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判断。也许,严梦诗的多重人格里,有小孩子的人格吧?
这个发现让吕湘子激动了。也就是说,让自己进她的房间,借着敲门,把自己送进床的夹缝里去受罪,都是她有意安排的。自己认为有能力掌控她,却反而成为她玩弄的对象。若真如此,那个警察就是假的,是严梦诗的手下!作为超级妖女,严梦诗不可能没有可供驱使的下属的。
吕湘子紧紧地咬起嘴唇。他知道自己的这副德性很不招人看,可他抑止不住自己。每当受到侮辱、受到伤害时,他都会摆出这副德性,再就是缩进屋里自残。
“不,不!”他猛然在心里叫起来。他不能让别人这么捉弄。他已经知道严梦诗与莫蓝有矛盾,他可以挑拨这个矛盾,让他俩斗起来啊!而当下之急,他应该掌握这个假警察,弄清他的身份。
吕湘子想了一阵,悄悄地出门。他的车停在酒店的广场里。而酒店隔着马路的对面,是一个小花园,园边也有停车位。在这下午时光,到小花园的人不多,停车位是空的。吕湘子发动起车,将车开到对面,在小花园边停下。他的车里有望远镜,他决定在这儿观察,跟踪那个假警察,看他是什么角色!
那个假警察出来了,莫蓝一直把他送到门外,还殷勤地向他招手。假警察坐进自己的车里。吕湘子通过望远镜看到了,他开的车是一辆挺旧的蓝色“桑塔纳”。吕湘子尽量用手机把他的车连同车牌号都拍照下来。假警察慢慢地将车开出来,朝南拐去,沿着胜利大街往南走。吕湘子驱车远远地跟着他。
吕湘子知道,这类人,往往都是打手,有些武把操,自己必须要万分小心。所以,他离得很远,只通过望远镜看车往哪里去。
他马上发现了一个问题,应该与严梦诗通话。不然,莫蓝还会进屋骚扰她,她就会怨恨自己。
他拿出手机,拨了严梦诗的电话:“梦诗,你还好吗?”
严梦诗的嗓音有些沙哑:“我很好,吕老师,你在哪里?”
“我在外面。我现在告诉你,莫蓝可能又回去找你了。”
“啊?”严梦诗的声音有些慌张。“吕老师,我该咋办哪?”
“你先躲起来,不见他。告诉你吧,刚才我在床底下,本来要出来制止莫蓝的。可突然有人敲门,接着莫蓝被人找走了。我怕有诈,也急忙跟着他出门。结果我发现,确实有个警察在找他谈话。由于走得急,我没来得及跟你告别。你还好吧?”
“我很好,没事儿的,吕老师。我会处理这种事情的。”
吕湘子用着长辈的口气说:“你是得注意了。我建议,以后这种人来访,你应该特设个地方见他们,不要再在自己的房间里接见他们。”
“谢谢吕老师,你的建议很好。”
吕湘子关了手机,眼睛一边通过望远镜看前面那辆车,一边紧张地想:自己的话能不能胡弄住严梦诗?刚才严梦诗剪裙子时,完全没有注意屋里还有没有其他人。也许,她确信,她在剪裙子时,吕湘子已经离开了。
阿弥陀佛!但愿她是这样想的。
前面的车朝右,也就是朝东面的小街拐去。吕湘子知道那条街,名叫为民路,那是一条挺长的路,除了两侧有小巷,再无向其他方向拐弯的可能性。吕湘子决定先绕到为民路东侧出口处等着。
吕湘子加快了车速,车迅速地拐到为民路的东出口。吕湘子将车停在东出口马路对面的道边。
好长时间过去了,竟不见那辆车出来。期间倒出来一辆车,也是旧的蓝色“桑塔纳”,但车牌号不对,里边开车的似乎是个年轻女人。又半个小时过去了,吕湘子有了一种极大的失败感。他开车进为民路,一路察看,不见目标车的踪影。走到为民路西出口时,才突然发现,那辆车,正停在为民路与胜利路交叉路口的南侧马路上。
吕湘子一喜,原来车没有进为民路,他刚才是着急了!吕湘子正在打算如何避开那辆车时,那车却慢慢地开动了,顺着胜利大街继续向南行驶。吕湘子不敢怠慢,忙起车跟在后面。
前面的车走了好一阵子,再次在路边停下。吕湘子此时离他能有六七百米,也在路边停下。吕湘子拿着望远镜,紧张地盯视着车。没想到,鼻息中闻到一股香味,竟慢慢地倒在座椅上。
醒来时,四周漆黑,吕湘子觉得身体被绑在一处柱子上。他努力四顾,什么也看不见。气喘得有些困难,嘴里竟然塞着东西。他使劲挣扎,头晃来晃去,突然碰到一个东西上,眼前一亮,一只手电筒直射着他。随后,手电筒下,另一件东西也亮起来,原来是他的手机。手机屏幕上有字。他定了好几次神,才看清楚,上面是用他的手机打的短信。
吕湘子嘴里的东西自动掉了,他身子却还绑着。他念着手机短信:“你是个混蛋!十分钟后,身上的绳子自动脱落。你开上外面自己的车,滚回家去吧!”
下面是两个字:风儿。
吕湘子十分奇怪,努力看身上的绳子,犹如自己家里的那种细绳子,显然没有什么机关,咋会自动脱落呢?再说,自己刚才怎么一碰头前方的手电,那电筒就自动亮了,而且还带动着手机也亮了呢?这一切设计也太机巧了吧!难道就是自己跟踪的那位假警察干的?
风儿,这是他的代号吗?他跟严梦诗是一伙的?
身上的绳子突然一松动,吕湘子整个人瘫倒在柱子下。而上方的手电仍然亮着。吕湘子歇了好半天才起身,发现他是在一座旧的废弃的厂房里,绑自己的那根柱子是根钢柱,支撑天车用的。四外空荡荡的,啥也没有。
吕湘子收起了手机,拿住了手电筒。正准备往外走,手机响了。吕湘子认为一定是那假警察打来的,急忙接了电话,却响起北极熊的声音。
“你在哪里?”
吕湘子冷笑了:“北极熊,你甭装了。是你绑架的我吧?”
“啥,你胡说啥?你被绑架了,怎么回事儿?”
“你还装,是不是?”吕湘子心里已经明白,绑架不是北极熊干的,但他还要诈一诈。“不是你吗?得了吧!把我绑在一座旧厂房里,还给我留了条,上面写:‘你是个混蛋!十分钟后,身上的绳子自动脱落。你开上外面自己的车,滚回家去吧!’落款是:风儿。”
“什么,风儿?”北极熊的声音简直是惊慌失措了。
“有那么可怕吗?”吕湘子调侃。
北极熊却没有说话,随后挂断了电话。
很显然,风儿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家伙。
一百六十二、绵密的心理攻势
吕湘子邀请冯小民吃饭。在一个小雅间里,吕湘子要的菜肴很丰盛,令冯小民大为意外。那鲍鱼和海参显然要多了,吃不了。
冯小民吃吃地笑,心里想,要是领香香一起来,该多好哇!
冯小民心里奇怪:这个阴里乎拉的吕大教练,难道是被楼房爆炸吓傻了?为啥肯如此花钱请我呀?他一定有求于我!啥事呢?
冯小民怎么也没猜出来。
吕湘子频频劝酒,述说着两人在瑜伽馆工作时的各种往事。
吕湘子想好了,虽然有那“风儿”在威胁他,有北极熊在控制他,有严梦诗在玩弄他,他也决不消沉,必须奋起反抗。他首先要确定杨玉佛的真实身份,想办法灭了他!
吕湘子笑道:“小民,你知道大哥为什么要请你吃饭吗?不仅仅是咱俩在瑜伽馆同过事,更重要的是,大哥看你小子是个人才。你小子确实能混!听说,你混到了酒店的管理层?”
冯小民谦虚地说:“啥管理层啊!是我大哥看我人实在,把我提拔起来的。我的一切,都是大哥给的。”
“是是是,看来你跟对了人。”
吕湘子已经准备好了心理攻势,共三波。他心里戏谑地说:“冯小民,看你能躲过我这绵密的心理攻势吗?”
吕湘子攻出了第一波。吕湘子管这一波,叫面子需求心理攻势。吕湘子道:“小民,我总觉得,你虽然混得不错,但还是应该弄个过硬的文凭。其实,你应该去国外。像你这么聪明伶俐的人,在国外拿个大学的文凭,甚至弄个研究生的文凭,都是很容易的。”
冯小民叹气:“那需要钱哪!再说,我外语学得实在不怎么样。”
“外语?那不是问题吧!钱,更不是问题了。如果你想去,我可以通过国外的朋友,把你办出去。一边打工,一边拿文凭。你说,钱还是问题吗?”
“真的?”冯小民乐了。出国,是他心中的梦想。可是,他那在小镇里的父母,确实没经济能力资助他出国的。
吕湘子当时就拿出电话,给他南美的一个朋友通话。那朋友果然说完全可以,他能帮助冯小民找到工作,先学外语,然后进大学。冯小民立刻千恩万谢的,说回去考虑考虑。两人的心顿时拉近了,冯小民情不自禁地多喝了两口白酒。
吕湘子攻出了第二波。吕湘子管这波叫危机需求心理攻势,这肯定是冯小民极为关注的事情。吕湘子说:“小民,我可听说,你的那位大哥,手眼通天,黑道、白道全混得开啊!你在他手底下混,有几个问题,必须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