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这样。当我以为前面那个人就是津村先生而叫他的名字时,爸爸便匆忙跑走了。”
“你过一会儿就追上津村先生?”
“是的,我在往浅间隐的转角处追上他。津村先生显得相当不安,他手上拎着手提包,走得非常缓慢,当我看见他的背影时……其实以前我就有这样的感觉,我觉得津村先生好象背负着罪恶的十字架。”
“罪恶的十字架?”
金田一耕助诧异地问道:“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他心里有很沉重的负担,我想……大概是跟我见面让他的良心受到苛责吧!”
金田一耕助和日比野警官看了彼此一眼。
(难道笛小路泰久所拥有的秘密,就是津村真二肩上沉重的负担?当他和凤千代子有关系的人见面时,他肩上的十字架就会越来越沉重吗)
“以津村先生的脚程走回浅间隐的别墅,大约需要多久的时间?”
“我不知道他的别墅在哪里。”
“日比野警官,你知道需要多久时间吗?”
“这跟每个人走路的快慢有关,不过我想,再怎么慢也只需要二十分钟,或是再多一点。”
“这么看来,津村先生回到家中差不多十点,命案也已经发生了。”
“对了,接下来是爸爸告诉我的事。”
“是什么事呢?”
“关于今天开枪打伤我爸爸的人,爸爸说那个人他看得很清楚,但是却不是津村先生。”
“那个人会是谁?”日比野警官小声问道。
“爸爸也不知道,他不认识那个人,只不过那个人穿着跟津村先生一模一样的衣服罢了。”
熙子露出害怕的神色,整个人变得非常僵硬。
“警方还不知道那个人的下落吗?”
“目前还不知道。”
金田一耕助看看山下警官和等等力警官,接着又将视线投向日比野警官身上,声音沙哑地说:“津村先生有枪吗?”
“这怎么可能!凤阿姨特别强调,津村先生这个人就算变得很多,也绝对不可能会拿枪。”
第二十四章 神秘女子登场
1。跟踪
熙子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转头看着金田一耕助。
“金田一先生,我希望这件事能尽快解决。爸爸应该很快就会恢复健康,等他恢复之后,我希望他和凤阿姨能在今年秋天结婚。”
“煕子,你赞成他们两人的婚事?”
“大家都说爸爸是手腕高明的企业家,其实他是个标准的梦想家,他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我已故的母亲担心爸爸不知何时会飞到什么地方,所以始终握着风筝的线不放,爸爸的日子过得非常辛苦。经过这次事件,我深深了解到每个人的性格和脾气,因此我希望这次由凤阿姨握住风筝的线。”
“原来如此,那么……”
“正因为如此,有件事我不太想说出来,可是后来我又想,也许现在说有助于警方办案,所以……”
金田一耕助和三位警官的表情看起来似乎很紧张。
日比野警官焦急地问道:
“樱井夫人,对于这次的命案,你是不是掌握到某些线索?”
“我不知道这件事是否和命案有关,或许我说出来之后会带给这个人不小的困扰,但是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金田一先生,我不希望别人认为我是个女侦探,之前我一直把这件事放在心里,可是在我看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后,我决定将这件事告诉你。”
熙子嘴上这么说,还是一脸犹豫不决的样子。
金田一耕助温柔地看着她,并对她说:
“熙子,你之所以犹豫不决,是不是担心说了之后会有诬告的嫌疑?”
“是的,我就是为了这个原因而犹豫不决。”
“如果是这样,就请你相信我们,不论你对那件事知道多少,我们都会对当事人详加调查;如果只是出于你个人的疑虑,我们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这样子你觉得怎么样?”
“金田一先生,就照你说的做吧!”
熙子用手帕轻轻地擦拭额头上的汗水说:
“这是去年八月十五日晚上的事情。”
“是笛小路先生意外死亡的那个晚上。”
“是的,那天爸爸同样举办一场高尔夫球赛,之后大家一块儿到高原饭店吃饭,我们夫妻俩也出席了,当时……凤阿姨也在场,铁雄便笑着说:
‘在还没被马儿踢死之前,最好赶紧撤退。’所以八点过后,我们就离开饭店回家了。我们家就在孟兰盆会的会场附近,因为太吵了,我就干脆跟铁雄出去看舞祭。荣子也参加舞祭,在场子里跳舞。”
“嗯。”
“我们在那里看了一会儿,觉得十分无趣,便决定到旧道散步。从那里走到旧道,途中不是会经过一座网球场吗?当我们走在横町的街上,迎面走来一位步履跟踏的人撞到我先生,那个人嘴里念念有词地走进旁边一家叫做‘含羞草’的店里。”
“那个人是笛小路先生吗?”
日比野警官声音沙哑地问道。
“是的,可是当时我并不知道他就是笛小路泰久,是事后看报纸和电视新闻刊登的照片,我才和铁雄谈起这个人;铁雄是那时候才知道笛小路这个人,之后的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因此我才会觉得非常烦躁。”
“那么请你说出这件事情,好让我们为你分忧解劳吧!”
“谢谢你,金田一先生。我们跟笛小路先生对撞之后,走到旧道的一个转角,那里有一间邮局,我在那里遇见一个人,问题就出在这个人身上。”
“那个人是谁?是我们认识的人吗?”
日比野警官向前倾身问道,其余三人也目不转睛地看着熙子。
“那是一名妇人——藤村夏江,她大概也在日比野警官的搜查名单上。”
熙子说完,伸手擦一下额头上的汗水。日比野警官哑然地看着熙子,等等力警官则发出尖锐的叫声,随即又恢复镇定。
“樱井夫人,那天晚上藤村夏江也来到轻井泽吗?”
“是的。”
“警官,这位藤村夏江是……”
等等力警官一脸自责地说道:
“金田一先生,对不起……我还没告诉你藤村夏江是凤女士第二任丈夫——阿久津谦三的前妻,换句话说,她是因为凤女士而被阿久津谦三遗弃的女人。可是,樱井夫人……你也认识藤村夏江女士吗?”
“是的,藤村女士是‘装美苑’妇女服饰杂志的记者。银座有一家叫做‘门罗’的仕女服饰店,我每次去那家服饰店订作衣服的时候,都会跟老板娘聊天,我就是在那家店遇见藤村女士,因此才会知道她就是阿久津谦三的前妻。”
“那天晚上你在轻井泽遇见藤村夏江女士……”
没有发现藤村夏江那天晚上来到轻并泽一事,不仅是日比野警官的失误,也是等等力警官办案上的一大漏洞。
“你们有说些什么话吗?”
“没有……我想出声叫她,可是当时她好像在想事情,表情非常严肃;她好像在监视或跟踪什么人,所以我们并没有交谈。之后我又在银座那家服饰店见到她,她看起来和平常没有什么不一样。”
“你是说,当时藤村女士看起来像在监视或跟踪某人?”
“当时时间有点晚,可是横町依然非常拥挤、杂乱,我无意间看到她在‘含羞草’的店门前停下脚步,看了一眼那家店的招牌和外观,然后快速经过那家店,走向对面的书店;她站在书店前一边翻阅杂志,一边不时回头看着‘含羞草’。正当我看着藤村女土这种怪异的行径时,铁雄出声叫我,我便朝旧道走去,我所知道的就这些了。”
等等力警官咳了一声后,说:
“山下,关于这件事你不要责备日比野,这是我们……应该说是我的责任;笛小路命案发生之后,近藤刑警曾经来东京一趟,那时候我是他的商谈对象。当时我们把和凤女士有关的人士全都确认一次,他曾暗地里观察藤村女士一次。我们并没有确认藤村女士当天晚上的行踪,这完全是我个人的失误。但是,藤村女士那天晚上出现在轻井泽……”
“对了,樱井夫人。”
山下警官将身子向前倾说:
“藤村夏江有没有走进‘含羞草’这家店?”
“就我所看到的是没有。”
“那就没办法了,若是藤村女士曾经走进‘含羞草’的话,那一定会出现在日比野的搜查名单上,但她只是从店门前经过……樱井夫人,那天晚上你并不知道喝得烂醉如泥、走进‘含羞草’里面的人就是笛小路先生,但是却发现藤村女士在跟踪他,是不是这样?”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害怕提起这件事。”
“你当时的印象是,藤村女士在书店前对着‘含羞草’东张西望,等候笛小路先生从‘含羞草’走出来,然后继续跟踪他,或是跟他有所接触?”
“山下警官,我不知道藤村女士有没有跟笛小路先生接触,但是从藤村女士当时的神色、举止来看,我觉得她好像在等笛小路先生从‘含羞草’走出来,然后继续跟踪他。”
“这么说,笛小路先生的死和这位妇人有关系喽?”
“我想……藤村女士或许知道一些线索吧!”
“万山庄”的客厅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每个人都想着:笛小路泰久在落水前曾与一名女子发生性行为,那名女子会不会就是“藤村夏江”?
“等等力,笛小路先生和藤村女士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他们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瓜葛。如果他们之间真有那么一点关系,我们一定会彻底清查藤村女士当天晚上的行踪。”
这时,金田一耕助开口问道:
“熙子,樱井先生不知道这件事吗?”
“他什么都不知道,只见过‘门罗’的老板娘,因为老板娘来过我们家。藤村女士在杂志社上班,她和‘门罗’老板娘之间只有采访的关系,所以……”
“藤村夏江来轻井泽时,都会去什么地方?”
这是日比野警官提出的问题,他似乎又燃起斗志了。
“日比野警官,关于这件事,我曾经充当女侦探调查过。‘门罗’的老板娘每年都会来轻井泽,可是她在这里没有别墅,每次来都是住在旧道的旅馆。藤村女士在这里也没有拥有别墅的朋友,倒是认识‘装美苑’的社长,她是妇女服饰界有名的女性。”
“是位女社长?”
“是的。”
“她的名字是……”
“高森安子,我曾经见过她两、三次,她是藤村女士就读东京女子美术学校的学姊;听说高森女士有一栋别墅在山中湖,而不是在轻井泽。我调查到的部份就只有这些了。”
“樱井夫人,谢谢你。日比野,赶紧朝这方面着手调查,最好能够跟藤村女士面对面谈谈。”
鉴识结果
他们在感谢过熙子之后,古川刑警刚好带来以下四点鉴识结果
第一:附着在慎恭吾衬衫上和车子里的飞蛾鳞粉,以及留在津村真二浅间隐的出租别墅里的鳞粉是属于同一种类的飞蛾所有,那是一种叫做“大岛乌鸦”的飞蛾。
第二:从慎恭吾的小轿车里找到他的指纹。
第三:在“白桦营”十七号肩里的木板墙上所发现的奇怪方程式,根据各种科学方法查验的结果;发现那个方程式原本应该是A+O≠B,后来才被人修改为;A+Q≠B+P。
第四:根据“白桦营”管理人根津提供的住宿名单,去年八月二十八日晚上,有一位叫三轮浩造的人住进十七号房。这个人在住宿名单上的签名笔迹和津村真二的信函笔迹非常酷似,但是根津对这个人没有任何印象。
看完鉴识结果报告书之后,日比野警官精神为之一振,但金田一耕助却不怎么感兴趣。
津村真二得知血型的秘密,大概是从输血给美沙的阿久津谦三那儿听来的,而且他还草率地将这个秘密告诉去年八月十五日下午来拜访他的笛小路泰久。
无论如何,A型女子是不可能和O型男子生下B型的小孩,所以才会认定美沙是凤千代子和其他男人生的孩子。笛小路泰久或许因为这个缘故,才想起那位绰号叫“佐助”的男人——高松鹤吉,他推算“佐助”被征召和美沙生下来的时间,认为美沙应该是凤千代子和“佐助”的小孩。
笛小路泰久已经想不起“位助”的本名,而津村真二可能为了自己口不择言感到后悔,因此当他走进“白桦营”的十七号房,一看到木板墙上留有那个方程式,便赶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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