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钟甄的小手,王贲义无反顾地踏上前路。
走了好久,两人才找到一条不怎么宽的马路。但是在这个偏僻地地方,显然过往的车辆是很少的。王贲和钟甄沿着马路走了半个多小时,才遇到一辆面包车。王贲站在路边挥手示意货车停下。
那辆面包车嘎的一声停在两人面前,一个肥胖的司机从车里探出头来,看了看两人手里的包裹,问道:“细佬,你们是对面游过来的?”
“是啊,九死一生。大佬,帮帮忙,带我们去市区。”王贲点头哈腰笑嘻嘻地说。
司机看了看钟甄,问:“你老婆吗?”显然他被钟甄的美貌迷倒。
王贲涎着脸说:“是啊,是啊。在内地吃饱饭了,听说香港是个好地方,就过来了。”钟甄听不懂司机和王贲的对话,但是看他们两人的眼神就知道是在说自己,而且不是什么好话。她羞红了脸。
司机打趣王贲:“细佬,你年纪不大,就有老婆啦!”
王贲看看眼羞涩地钟甄,自豪地说:“娃娃亲啦!”反正两人说得是粤语,也不拍钟甄能听得懂。
司机也不再和王贲白话,说:“上车。我到深水埗去,你们到哪里?”
“大佬,我们就在深水埗下就行了。”王贲笑嘻嘻拉开滑门,招呼钟甄上车。
司机叮嘱道:“不要把车座弄脏啊!这是老板的车。”
王贲边把门关上边说:“大佬,你放心。我们穿的都是干净衣服,不会弄脏车座的。”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随意和王贲聊天:“细佬,你gd话说得不错嘛。你是gd哪里人?”
王贲看着路边的风景,顺口说道:“大佬,我是苏省人。我家有个邻居是东莞人,从小我就跟他学gd话。你看我说得怎么样?”
其实王贲以前有个女网友是香港人,王贲为了妹子,花了几个月,天天和香港妹子聊天。到后来妹子到手了,他也练出一口道地的gd话。只不过苏省离香港千山万水的,王贲也只能过过眼瘾,玩玩视爱。
“真是听不出来,和gd人说得一模一样。”司机显得很惊讶。
王贲和司机一路闲聊,钟甄坐在一边听得满头雾水。
她只好看看路边的风景。
此时已经进入市区,眼前的景象,把钟甄震惊目瞪口呆。相比国内,简直是另外一个世界。
入眼都是高楼大厦,一栋栋楼房耸入云霄,仿佛看不到顶。国内现在基本上没有什么高楼,就连祖国的心脏b市,现在也还是大片的四合院。唯一繁华一点的也就是s市,那也是建国前资本主义留下来的。
大街上车水马龙,各式各样的汽车,是钟甄从未见过的。国内正是计划经济时代,连自行车都少见得很,更别说汽车。那些稀少的汽车也是那些首长干部的座驾,像他们这些普通人是想也不要想的。
最让钟甄羡慕的是那些逛街的女人们。她们穿着艳丽的衣服,留着各式各样的发型,提着手包,三五成群,自信而骄傲。而国内现在正是一片军绿,不管男女老少,一年四季都是军装便衣。分不出有什么不同,人人好像都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样。他们也没有什么逛街的机会,每天都是游行,喊口号,批斗。
“这就是万恶地资本主义社会?”眼前的一切让钟甄迷茫起来。
王贲不停恭维着司机,从他口里套话。毕竟这是70年代的香港,他对这里几乎是一无所知。
司机告诉他:来到香港,只要敢拼命,肯吃苦,就一定可以发达。香港有多少人出生就在香港的,大多是这些年从大陆偷渡来的。包括现在那些名震香港的大亨。香港经济的腾飞靠的就是我们这些人,靠得就是拼命的精神。
现在他们首先要找到落脚点,有亲戚朋友的,可以去投靠。没有亲戚朋友的,只能自己想办法。有钱的租房住,没钱的露宿街头。然后就是办理身份证。现在办理身份证很简单,只要到到户籍处交上相片和手续费,再找一个本地人作保就可以在家里等着了。
“细佬,你要好好干,不要让女人跟着你吃苦!有亲戚朋友投靠吗?”司机边开车,边问道。
“没有啊,大佬。我们刚过来,对香港一无所知啊。大佬这边钱应该很好赚!”王贲问道。他盘算着现在香港的物价应该不怎么高。
司机有点得意地说:“还可以啦。我做司机一个月有九百元港币。在香港也是蛮高的啦!”
话音一转,有点丧气:“不过杂七杂八的花费也多。我一家六口人,租了一套五百呎房子。一个月要二百港币,中午在公司食堂吃一顿客饭要四块港币。幸好我老婆和两个儿子也做工,不然指望我一个人。哎!生活压力太重了。”
王贲一听对此时港币的消费能力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得抓紧找工作。靠父亲留下的那些钱维持不了一辈子的,更何况王贲还想再香港干一番大事业。
在谈话间,车子到了深水埗。司机表示他只能送王贲和钟甄到这里了。
王贲再三感谢司机后,和钟甄下了面包车。
站在香港街头,置身于滚滚人chao中。直到此刻他们还有一种做梦的感觉,这一天一夜的经历实在太大起大落了。王贲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拘束不安地钟甄,他攥紧拳头,朝着人群大喊:“香港,我来了!”
第四章 定下大计
王贲旁若无人地大声喊道:“香港,我来了!”
明显地大陆口音,引得周围的行人一阵阵围观。许多人对王贲和钟甄指指点点。
“瞧瞧这个大陆仔,莫非是痴线了?”一个路人鄙视着王贲。
“这个妹子真靓,够格做小妾了。”一个好色的路人色眯眯地打量着钟甄。
现在香港还在实行“大清律令”,也就是说香港还在实行一夫多妻制。许多男人都是有多位老婆的。有名的譬如邵大亨有两个老婆;何赌王有四个老婆,暗地里情人无数;后来的谭校长也是有两个老婆;就算是后来香港废除这个法律以后,也是有很多人暗地里纳妾的。
可以说港人对这种事情,可以说是司空见惯了。
“这个大陆仔肯定是范进举,痰迷了心窍。对付这种人我最有经验了。”另一个路人说着便撸起袖子,向王贲走去,看样子是要给王贲一巴掌。就像范进举里,范进老丈人胡屠户给范进一巴掌一样,也给王贲来一巴掌。
王贲一看路人的眼神,就知道被鄙视了。他拉起钟甄,落荒而逃。
“可惜那个靓女了,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王贲拉着钟甄躲开众人的指指点点。他们身上现在连一块港币都没有,也不知道人民币在这里能不能流通。所以王贲想要找一个银行,把人民币兑换成港币。
两人在附近找了一家南洋商业银行,走了进去。把身上所有的人民币都兑换成港币。两千人民币,兑换成两千两百多港币。那些黄金,王贲现在不打算动。
看看时间已经是午了,王贲和钟甄走那么远的路,早上吃的那点饼干,早就被消化了。于是王贲和钟甄在街头找了个茶餐厅,叫了一份叉烧,一份干炒牛河,一份云吞。还有两杯鸳鸯奶茶。
这些美食让钟甄猛咽香唾,垂涎欲滴。从苏省到香港,钟甄一路上风餐露宿。只吃又干又硬地干粮,喝白水,大多数时候喝的还是河水。基本上没有吃一口热乎饭。而且这些东西在内地,就是过年也不一定能吃上。现在看到这些美食,几乎让她控制不住自己。差点就下手抓着吃了。
王贲倒是不怎么在乎,毕竟他生活在二十世纪,物质丰富,这些东西他都吃过。这不是什么满汉全席,鲍翅燕肚,对他的吸引力不大。
王贲对钟甄说:“钟姐姐,先喝点鸳鸯奶茶,润润肠胃。尝尝这个鸳鸯奶茶,我们那儿是没有的。”
钟甄端起鸳鸯奶茶,秀气地抿了一口。丝香浓滑甜蜜,暖热的奶茶喝下去,一下子就温暖了她的整个身体,让她不舍得放下杯子。一杯子鸳鸯奶茶,不知不觉挤被她喝光。
她睁着娇媚地丹凤眼,眼巴巴地看着王贲,嘴角上沾着一圈的奶沫,显得那么楚楚可怜。
王贲好笑地看着她,他知道钟甄第一次喝鸳鸯奶茶,肯定以为这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饮料了。她还想喝。王贲笑着把他那一杯鸳鸯奶茶端给钟甄。钟甄接过来,娇俏地看了一眼王贲,也不管这杯鸳鸯奶茶被王贲喝过,抱住杯子直接就喝了。
王贲朝茶餐厅里得服务员喊道:“靓仔,再给我来两杯鸳鸯奶茶。”
服务员奶茶送过来,放下奶茶要走。王贲把他叫住,问道:“靓仔,附近有什么租房的消息吗?”
服务员回答道:“呶,那边街角有家房屋介。里面有各种各样的租房信息。”边说边指了指斜对过的街角,然后他转身就走了。
王贲顺着服务员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街角有一家房屋介。
“谢谢你啊,靓仔!”王贲冲着服务员喊道。
王贲和钟甄吃过东西,然后付了帐。钟甄光奶茶就喝了三杯,吃得饱饱的。
两人走到街角,找到那家房屋介,推开门,走了进去。和老板谈了谈,租了一间公寓。公寓大约四百尺,也就是不到四十平方。两室一厅加一厨一卫,格局非常小。里面床之类的家具都有,外加一台破破烂烂地电视。这样的一间公寓,每月要一百八十港币,水电不包。
当然还有更小的,二三百呎的都有。只不过里面没有厕所,想要用厕所,还得跑公共厕所,非常不方便。看来看去,全部就选择了这间公寓。里面有厨房,钟甄说她买菜做饭,这样会节省一些。王贲和老板讲的是活约,租一年,先交半年的房租。下午刚刚兑换的两千多港币就去掉了一半。
下午两人将公寓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又出去买来被褥等生活用品,和一些米菜。晚上钟甄下厨做了他们来到香港的第一顿饭。饭后王贲和钟甄都疲惫不堪,早早就睡下了。
第二天清晨,王贲还在沉睡的时候,钟甄已经醒来烧水做饭。
王贲在床上做着美梦,梦见和他视频爱爱的那个香港妹子。纤腰婉转,,笑声如同珍珠落玉盘,袅袅地向他走来。王贲张开双臂,迎接妹子的到来。在王贲仿佛一伸手就抱住她的时候,一声柔和地女人声音传来:“王贲,起来吃饭了。”
这是谁啊,我家里怎么会有女人在?独居了十几年的王贲早就习惯了一个人。迷迷瞪瞪地他以为在做梦。
“还不起来啊,饭要凉了。”那个女人又在说话。
不对!这不是梦!王贲猛然睁开眼。
他想起了昨天的一切。是钟甄在喊他。王贲看着窗外林立的大厦,早晨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有一种痒痒的幸福。
我在香港,我不是一个人了!王贲心里泛起一阵阵甜蜜。
他利索地穿好衣服,走出去。钟甄正在把一锅热粥端出来,看见王贲。她甜甜的一笑:“早啊!”笑容是那么地灿烂,仿佛昨天的悲伤已经离她而去,她的生命重新找到了意义。
王贲也冲她笑道:“早!”转身走进厕所洗漱起来。
他看着镜子里的陌生脸庞,剑眉星目,棱角分明。比起那副躯体实在是强多了。王贲抓住陶瓷缸用力一握,给自己打气:好好干!李嘉诚也是这么过来的。你一定不会比他们差,因为你有着比他们更大的优越姓。啪的一声,陶瓷缸被他捏瘪!好大的力气啊!
吃饭的时候,王贲和钟甄商量:“今天先去户籍部门把身份证办好,然后看看找份工作赚钱,不能坐吃山空。现在我们还有差不多一千港币,撑不了多久。”他看来看钟甄,接着说:“钟姐姐,你不会广东话。不好找工作,先在家打理家务吧。”
钟甄知道王贲说的有道理,但是还是怀疑王贲怎么找工作。虽然王贲长得人高马大,但是他只有十五岁,还未成年。这些年动荡不安,学校也停课了,不知道王贲会些什么,又如何早工作?
“我有高学历,还学了好几年绘画。虽然没有上大学。但是写写画画,还是可以的。应该可以找份工作吧!”钟甄不怎么自信。
王贲打断钟甄的话,他断然说道:“你不用说了。钟姐姐,我还是能养活你的。”接着又安慰她:“钟姐姐,以后我们用广东话交谈吧!你早点学会广东话,再找工作。学会广东话,至少曰常生活也方便些。”
钟甄看到王贲态度有些强硬,边不再说话。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学会广东话。
王贲见钟甄不怎么高兴,便转移她的视线。他打开那台破破烂烂地电视,此时香港唯一收到的台只有无线电视台的,明珠台是英频道。atv,亚洲电视台,是收费频道。
经历过现代电视节目轰炸的王贲,看着电视里得黑白画面,一点也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