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鼠标轻轻点击……额,还是那么商业的描述。先是介绍了它的成分,广告特地强调它是来自大自然的,对,全天然!用红色加粗最大号的字显示,然后她继续下拉,说了一堆功效,总结俩字,美容。
看到这里她就没什么兴趣了。实在不明白这个平庸,不,该说庸俗的广告有什么值得引起多方关注并且雄踞首页不下。
百无聊赖地正在一页一页翻看着长达七十多页的评论,忽然宿舍门被猛地推开,朱俊已经拉起了还搁在鼠标上的手心急火燎就要往外走。
陆与月皱眉穿上小皮凉鞋慢慢道,“喂,我说小猪,你赶着投胎啊,好歹让我把鞋子换一下。”
朱俊急得眼睛都红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贫!学校都死人了!”
陆与月还是不以为然,“这不挺正常的么,哪个学校不死人,又是哪个为情自杀了?不要说是考试太大自杀的,这些理由我都……你哭什么啊。”
陆与月一惊,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变态,也是,无论怎么想要融入这温馨的平常,自己依然带着格格不入的淡漠,“别哭,你好好说出什么事了。”
朱俊大概也觉得丢脸,脸红了红又白了白,陆与月觉得今天的小猪挺逗,还学会变脸了,就见她用一种见鬼了的表情说:“你知道吗?许羡娴死了!”
“什么?!许羡仙?!”陆与月一下子仿佛炸了毛的猫跳起来。
“不是不是,就知道你会听错,是许羡娴!大仙的姐姐。”听到朱俊这般道来,她才喘了口气。
“你怎么就不问他姐姐怎么死的?”朱俊有些奇怪地问。
陆与月有些奇怪地弯起好看的眉,“我干嘛问,我又不认识她姐。”这说的可是大实话,可是很显然不被人待见。
“你可真够狠心的,你不知道大仙那失魂落魄的样子……真的,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子,那些学姐学长们也没有见过……”
“他现在怎么样了?”
朱俊这时候看起来好像有些错乱,让她有些担心。
“你看过她怎么死的就不会这么轻松。”朱俊轻轻地说,好像害怕惊扰了潜藏在身边的亡灵。
她不可抑止地颤抖着:“你知道吗?她死的格外凄惨,全身都白惨惨的肿得不像一个人。他们都说她生前可漂亮了,一点也不比许羡仙逊色,可是你知道吗?我是真的看不出来,真的……我那时就站在那里,她就从楼顶坠下来,七楼!直坠进江底!我记得她在坠落时候的样子……那时候她全身早就浮肿了!她根本不是被水泡的!真的!我还看见她对我笑了。她对我笑了……啊——”
很显然,朱俊已经被那诡异的一幕吓坏了,说完之后终于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把朱俊扶到自己床上休息,宿舍的另外两个人进来了,很显然她们并不知道这个消息,依然是有说有笑地聊着偶像剧,看到那么早睡还占在她的床上的朱俊也只是询问性的对着她挑挑眉。
她耐着性子说:“她有点累了,先睡下,你们尽量配合下。”揉了揉眉头,抓了饭盒往食堂走去。
一边吃饭,她一边想象朱俊所看到的场景——想象一下已经全身浮肿了的女人,皮肤已经松弛,随着嘴巴的动作和引力的缘故自然下垂,眼睛……她得问问朱俊那时候许羡娴的眼睛是什么情形的,也许这有点残忍,但也是问题的关键。
难道又要再次刺激她薄弱的神经吗?万一她根本没有注意到怎么办,岂不是白问了?
看着身边找位置的人,她回过神来把最后几口饭吃完,正要收拾东西走人,就听见旁边的女生一边不住扇风,一边苦着脸说:“这什么鬼天气啊,要热死人了。”
旁边的女生说:“热死人倒是不知道有没有,但是这里刚死了一个人却是真。”她们说了一番倒都是一些旁观的言论,并没有什么稀奇。
最后那个喊热的女生哭丧着脸说:“看你说了些什么,我现在都吃不下东西了。”
听罢,陆与月无语地看了一下自己扫荡得干干净净的饭盒。
真的,她不是铁石心肠,胃也不是铜墙铁壁。只是无论是谁从小看过各式各样的尸体都总有一天会麻木吧。
这句话听上去有点歧义,有些惊悚,其实很好理解。
陆与月的婆婆,其实还算不得这关系,据婆婆的再三强调,她只是个带过陆家三代小孩的的姆妈而已,没错,所以,陆与月真正意义上算作陆家唯一仅存骨血。
坚强,在她还没学会理解这个词的时候,婆婆已经先让她用身体记住了,最原始也是最深刻的记忆。
婆婆是当地的仵作——用古代的话是这么说的——现在她看了一些侦探片后,发觉这职业的现代名很有格调——法医。但是她打心里还是觉得,仵作更适合婆婆,那是一种刻入骨髓的珍贵的历史的郑重感,因此她从小就十分崇敬爱戴这个婆婆。
尽管当时经济并不宽裕,婆婆还是尽可能地教给了她许多东西,并且身体力行。一想到依然历历在目的那些情景,她无法把婆婆所做的事和医这个字联系在一起。在她眼里,那些尸体就像橡皮泥一样,任人搓扁捏圆。
她总是觉得自己少了些什么,现在才知道,自己少的不过是一些人性罢了,因为根本就没人教会她什么叫做正常。她存在的目的就是,活下去。这样的信念是如此深重,以至于她常常会神经质地以为自己不过是被某只或者某几只手捏住的棋子,尽管这种感觉并不切实。
但,即使命运真的要她如此,她也会顺着命运玩笑的牵线走出自己的活路。
回到宿舍朱俊还没有醒,电脑已经自动开启热带鱼水缸保护屏,对着那些虚幻的自由发了会儿呆,她轻触一下ESC键,屏幕回到她离开时候的样子。
她有种奇怪的直觉,现在她所正在进行的,正是别人想要她窥探的,或者借助她推动的,既然有人宁肯承担窥伺天机的代价要她破解,她又何乐不为。
耐着性子一页页看过评论,几个评论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个东西据说紧俏着呢,连X国王妃都要买这个,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呢,肯定是骗人的。”
她才想起广告似乎有说到这么一回事,她只当是撰头,一笑置之。
——“不,是真的,许大仙女都在用了。”
看到这里的时候她感觉脑中有个地方被轻触了一下。
——“诶?真的假的啊?她都这么漂亮了,还用什么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个可不紧紧是焕颜那么简单,根据所用分量的不同还能‘换颜’!”
——“你是说像小说一样挂了张人皮面具,变得像另外一个人一样?”
——“哪有人皮面具那么SONG,那都老掉牙了,那水据说抹下去,要咋整就咋整,想整咋样就咋样——”
陆与月总觉得这个对话很有意思,如果他们能够继续聊下去搞不好能得到够有用更具体的资料,可惜因为他们因为触犯了版规而被扣分后就不再发言了。
想到这个她不由打开群,发了一个笑脸,立马就有人发现她:“七月你可来了,群里都快吵翻了!”
“怎么了?”
“还不是有一个新人不懂规矩,在小妖精的面前提起夏土,还开他们的玩笑。”
“这有什么,不要理就好了嘛?无中生有的事情越解释越说不清。”
“汗,你真不知道?”
“知道什么?”
“我汗,你个山顶洞人,你去看看这两个帖子,还有看看聊天记录。”
陆与月打开那个网址,这是两年前的帖子,帖子写的是阿土的心情,很长的一段话,从断断续续的话中可以猜测出他们之间相遇的种种,还说了自己已经无法给她幸福,希望她能开心,忘掉过去的他。
另外一个帖子是一张图片,上面是一个浑身湿透的女人颓然坐在屋檐之下,下面只有四个字:我心已死。
两天记录里一开始是有一个人开玩笑地说“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金精排楼之后,一个新人对她说“你可不能不相信,不然阿土可伤心死了”。
“他死了又与我何干”
“怎么不干了,他上次还问我你看起来好不好呢,有JQ哦”
“X;XXX全家才有JQ!”
本来的玩笑性质后来慢慢地演变成对骂,众人看势头不对纷纷来劝,其实那个新人也挺冤枉,不小心抓了老虎尾巴。
几乎是她刚看完,一个对话框就亮起来,“看完了没?”
“嗯。”
“懂?”
“了解。”
“保密?”
“原本就没多嘴的兴趣。”
“你个无情的女人。”
“你个八婆星人。”
比起他们两个为什么分她更奇怪他们怎么来电的,也许这就是此消彼长,优势互补吧。这件事她没放在心上,毕竟人命关天。她揉揉眉心,看着依然面带泪痕的朱俊不由叹气,爬上床靠着她睡着了。
第四章 深入豪宅
更新时间2011…11…6 13:27:42 字数:3549
陆与月刚睡没一会儿就被一尖叫声吓得掉下床去。
看清床边人后,朱俊尴尬地坐立在床上。
黄昏的校园,二人一前一后在一条林荫道上走着,血腥的夕阳将朱俊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陆与月觉得有些冷,一片落叶刮过她的脸,让她不由望向茂密的树冠。他们学校被评为“绿色大学”,四季如春,赢得外界的一致好评,只有这里的学生才知道其中的苦,这些树的生命力也太旺盛了,拼命生长,花开起来的凶猛之势,一夜间花开满园,却会在几天迅速凋零,惨烈得堪比樱花。难道没有人觉得奇怪吗?陆与月常常会在扫地的时候想这个问题,樱花繁盛是血肉的灌溉,这么欣欣向荣的繁枝又需要什么来提供养分呢?
此时走在前面的朱俊慢吞吞地开口了:“你没有想问些什么吗?”
陆与月听见她这么说,猛然一惊,转头看她,却已经是泪流满面。
“你想知道的我可以告诉你,那个时候,她的眼睛,已经完全泛白了……你是不是觉得很诡异,一个死了的人,却还在笑,死不瞑目的感觉。真的。”朱俊似乎想截住泪水却不得。
陆与月还能记得她当时的表情,那种透彻心扉的绝望使得她浅浅的瞳孔泛着从来没有见过的深,深得几乎就要把人吸进去。
“我可以感觉到她内心的绝望。她是那么不甘,难以置信,悲伤,憎恨,绝望,怜悯,甚至还有爱……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内心可以复杂成那样,也许是因为那样惊心动魄的微笑,所以直直扎进了我这里,这里你知道么?这里——”她像是握着什么东西直往心脏的地方扎去。
陆与月握住了她的手,手停不下的的颤抖,以为是朱俊的手在颤抖,却发现原来是自己的。“这件事我们别管了,忘了吧。”
“不,我一定要亲眼看见,亲眼看见!”她没有说完就跑掉了,而陆与月却好像才是那个被死亡的微笑吓倒的人,心尖的颤抖传遍四肢百骸。好像刚被人从水里捞起来,刺骨的冷。
许羡娴的死似乎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一个礼拜都陆续死了好几个,甚至还有一个男同学。这种多米诺骨牌相应让学校开始陷入恐慌。但是也有一些两耳不闻外事的人心情还是不错的。
同宿舍的另外两个女生兴高采烈地回来了,其中一个手上还拿着一个小玻璃瓶,清凉的颜色,不知为什么让她心里有些微凉。
“这是?”吴晓对陆与月主动搭话有些惊讶,从入学以来这个宿舍就是一分为二的,道不同不相为谋嘛。
“这是一个学姐推荐的化妆品,那个学姐原本看起来皮肤不好,五官也不怎样,用了这个以后简直就像脱胎换骨了一样……你别看只有这一小瓶,可是花了我一个月的生活费呢。”她有些得意地摇晃着瓶中的液体。
“能借我闻一下吗?”陆与月拔了瓶塞,一股说不清的味道立刻漫溢鼻息,带着化妆品特有的香味,不知道为什么,却让她觉得有些恶心。
她还没来得及还给吴晓,一只手闪电般夺了过去。
陆与月一看,不正是消失了好几天的朱俊。此刻她那样气愤地看着她,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般痛心疾首:“怎么连你!”
吴晓有些不高兴了,看着朱俊的表情好像以为她在抽风。
“诶,我说你够了吧,这是我买的。”吴晓说着,来不及阻止朱俊,她已经一个箭步到了阳台,拔开瓶塞全倒掉了。
吴晓气得眼睛都红了,陆与月感觉头都大了,找了几张粉红毛主席塞给她:“对不起啊,她今天心情不好。”说着拽着朱俊离开。
陆与月没有怪朱俊,她知道她这么做有她的理由。“你这两天上哪了?怎么都联系不上。”陆与月有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