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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正先生名列朱熹先生之上,盖他的官是宰相,比朱熹先生大的多啦。对朱熹先生,我们不敢说啥,同时人人皆知,也不必多费口舌。对于留正先生,则应端到桌面上瞧瞧。四年前一一九四那年,太上皇赵伯琮翘了辫子,现任皇帝赵惇先生也病危,正躺在太平间等主宠召。中央政府人心惶惶,责任全落到宰相头上。你猜留正先生干啥,他可没像他宣传的「铁肩担道义」,当「中流砥柱」,反而不肯负一点责任,假装头昏,忽冬一声,栽倒在地,躺到医院提出辞呈。这就是道学家(理学家)的嘴脸。
──道学(理学)不久就解了禁,此后又是一千年,一直到二十世纪,道学(理学)系统出了不少古圣先贤,全成了病牙,谁都不敢碰。
第三十五个戊午,是十三世纪五○年代一二五八年。过去六十年中,金帝国亡,西夏帝国亡。蒙古帝国在北方崛起,五○年代的局面是,宋王朝的中国仍在长江以南苟延残喘。今年,蒙古西征的主力兵团,攻陷了巴格达,杀了个鸡犬不留,黑衣大食(东阿拉伯帝国)灭亡,蒙古人就在波斯建立伊儿汗国。蒙古留在东方的少数兵力,分三路进攻中国,一路由大可汗蒙哥亲自率领,从陕西攻四川,一路由皇弟忽必烈率领,从湖北攻武昌,一路由大将兀良合台率领,从越南北上攻长沙。长江以南这个小局面,一片烧杀,中国受尽苦难。
──然而,宋王朝这一次又挺了二十年才完蛋。就在明年己未(一一五九),蒙哥先生死在四川合川城下,为了争夺宝座,三路大军一齐北撤这是运气。不相信运气的朋友真能急的跳高。然而,最奇异的还是宋王朝的总司令贾似道先生,他既没有蒙古大军就要撤退的情报,又被蒙古大军的声势吓的浑身发抖。竟悄悄的派人向忽必烈先生求和,条件是:中国取消独立,降为尾巴国,把长江以北的残余土地,全部割让。每年再进贡银子二十万两,绸缎二十万匹。忽必烈先生乐得做顺水人情,一口答应。然而贾似道先生却把蒙古那些落伍的散兵游勇,宰了几个,就宣传大捷起来。御用文化打手廖莹中先生还写了一篇〈福华篇〉,努力歌颂贾公退敌的大功。贾公驾返首都临安之时,那种英雄式的欢迎凯旋场面,真可谓惊天地而泣鬼神。全国都被蒙到鼓里,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暗中干的绝活。
第三十六个戊午,是十四世纪一○年代一三一八年。在上个六十年里,宋王朝结束,蒙古帝国子国之一的元帝国统治中国,汉民族第一次被异民族征服。蒙古人的军事能力在当时是拔尖的,可是政治能力却不入流,除了刮钱和互斗外,几乎啥也不懂,在这种成群结队的游牧民族统治之下,中国人的日子可不好过。但今年却算平安,没啥值得出海报的节目。
──西方洋大人往往把蒙古帝国当作中国,后世的中国史家则更是脸上贴金,认为蒙古帝国疆域庞大,也就是中国疆域庞大。这个账如果慢慢的算才会明白,元帝国跟四大汗国以及西藏宗教国,立于平等地位,没啥区别,不过四大汗国是蒙古大汗间接管辖的殖民地,西藏宗教国是自治殖民地,中国是蒙古大汗直接管辖的殖民地罢啦。所以元王朝并没有亡于明王朝,而只是明王朝把元王朝的蒙古人赶出中国本土而已。这一点虚骄之气不连根拔除,中国人就永远发高烧,不能长进。
第三十七个戊午,是十四世纪七○年代一三七八年。明王朝已建立了十一年,蒙古第十八任大可汗脱欢铁木儿于八年前被逐出北京后,活活气死,由他的儿子之一爱猷识理达腊(这个名字真别扭)继位。就在今年,这个千方百计弄到王位的爱猷识理达腊先生也死掉,由他的大权在握的弟弟脱古思铁木儿坐龙庭。
──今年这个戊午,蒙古人仍在中国保持一块广袤的土地,那就是云南省全部和四川省一部。三年后(一三八一),才被明政府收复,蒙古人才算全部退出中国本土,但政权仍然在漠北继续存在。搯指一算,蒙古立国,从吾友铁木真先生起,到狼狈被赶,共一百七十六年。柏杨先生看了几本史书,都说元王朝立国只九十多年,真不知道是怎么算的也。
祸国之官
第三十八个戊午,是十五世纪三○年代一四三八年。正当中国历史上第三次宦官时代,太监老爷王振先生表面上把皇帝老爷朱祁镇捧到头上,实际上把朱祁镇玩的滴溜溜乱转,大官小官芝麻官,无不风起云涌的唯王振的马屁是瞻。政治学上有个定律,凡眼睛专门往上看屁眼的,就决不会向下看小民。小民呼天不应,呼地不灵,只好叛变。西南边疆麓川(云南陇川)少数民族的土王任思,就干了起来。就在今年这个第三十八个戊午,任思先生攻陷了腾冲,下令屠城。
──到了明年(一四三九),明政府派遣了饭桶将军沐晟先生当元帅,率领大军剿匪,结果中了埋伏,全军死光,只沐晟先生撒鸭子,保了老命。
──中国历史上绝大多数的民间变乱,都是官逼民反,与民族意识无关。我们只看到官老爷如何剿灭叛徒,却很少看到官老爷去检讨人民为啥去当叛徒。只看到官老爷猛查谁是主谋,都很少看到官老爷自己照照镜子,改改姿势。
第三十九个戊午,是十五世纪九○年代一四九八年。中国第三次宦官时代仍没有过去,而又来了一个明王朝特有的「断头政治时代」,就跟蛇躲在蛇洞里,死也不肯出洞一样,皇帝老爷则躲在深宫里,死也不肯出窝。去年(一四九七),在深宫躲了三十三年之久的朱佑樘,勉强到金銮宝殿上和宰相们见一面,喝了一盃茶,没谈上两句,就作鸟兽散。之后一直到朱佑樘伸腿瞪眼,都没有再抛头露面。所以,今年的明政府实际上是无政府,大小官虽多,事实上各人乱搞各人的。
──天下事也真奇怪,南北朝时一些短命皇帝,好像屁股上生了疔疮,简直坐不住,拚命往外面跑。明王朝的一些混账皇帝,屁股却好像生了吸盘,硬是吸在龙床上不放。柏杨先生实在弄不明白,皇宫这玩艺 ,到底是可厌乎耶,抑或是可爱乎耶。
第四十个戊午,是十六世纪五○年代一五五八年。明王朝鬼混到现在,已经无药可救。在宦官时代兼断头政治时代中,又冒出一位宰相严嵩先生,他是中国历史上最成功的官僚之一。官僚的最大特征是:对上谄媚,对下阴狠,全世界只有他忠心耿耿,别人都靠不住。就在这个戊午,监察部委员(给事中)吴时来先生,司法部科长张冲、董传策二位先生,向混账皇帝朱厚炫上奏章、弹劾严嵩。这一下子像通了马蜂窝,三个人的处罚是:坐牢,廷杖,流窜边疆烟瘴地区十年。聪
──坐牢没啥,流窜也没啥,叫座的是「廷杖」,乃明王朝开山老祖朱元璋先生发明的刑罚。朱元璋是一个土匪型的恶棍,对付知识份子,尤其心狠手辣。廷杖也者,把倒楣的大官按到地上,先用破布塞住尊口,再用一个布袋把头套住,再用四根绳子把手脚紧上加紧的缚到柱子上,使你一动也不能动,然后脱下裤子(当然是脱下倒楣大官的裤子),由锦衣卫老爷(明王朝大大小小,听到锦衣卫连咳嗽都不敢),用特制的木棍(木棍的学问也很博大精深,柏老建议大学堂应开一个廷杖系,专门研究研究),照屁股上就一五一十。有的还没有打到规定的数目,就已活活打死,有的则命令就是要「立毙杖下」,那就可想而知。呜呼,中国人的人权,值得学问庞大之士干嚎「古已有之」也。
第四十一个戊午,是十七世纪一○年代一六一八年。明王朝盲人瞎马,终于走到深井的边缘,马上就要忽冬一声。就在今年,女真民族在东北建立的后金汗国可汗努尔哈赤先生,以七大恨告天,大举向明王朝进攻。明政府腐败的边防军,全军覆没,总指挥官张承荫被砍下尊头。
──努尔哈赤先生告天的「七大恨」,简直是一连串屁话,但问题是,屁话归屁话,强大归强大,两国交兵,不是辩论会,反正是干定啦。不过这时候努尔哈赤先生并没有并吞明王朝的所谓大志,大志是明王朝那些懵懂颟顸的死硬派逼出来的。嗟夫。
第四十二个戊午,是十七世纪七○年代一六七八年。过去六十年中,后金汗国改称为清王朝,女真改称为满洲,可汗也改称皇帝,运气来啦山都挡不住的闯进了山海关,统一了中国。令人恶心的明王朝,完了他妈的蛋,最后一任皇帝老爷朱由榔先生,在昆明被吴三桂先生用弓弦活活绞死。可是,吴三桂就在今年这个第四十二个马年,在长沙披上龙袍,要过当皇帝的瘾,这位大汉奸的花招可真多。
──花招多的朋友不仅吴公一人,经过明王朝三百年对人权的蹂躏,知识份子的自尊心差不多消失殆尽,除了寥寥可数的几个人外,大多数都习惯成自然兼顺理成章的,见了权势就服服贴贴。不管汉民族也好,异民族也好,反正谁有权势,他就伸出舌头舔谁的屁股。就在这个戊午,一方面大汉奸吴三桂先生在长沙当皇帝,一方面清王朝玄烨大帝在北京举办「博学鸿儒科」,清政府那些满洲鞑子深知道儒家学派的毛病,就是想当官,所以一举击中要害。一个王朝硬搞的人人寡廉鲜耻,不仅是该王朝的悲哀,也是整个国家民族的悲哀。
第四十三个戊午,是十八世纪三○年代一七三八年。在清政府的统治下,中国进入第三个黄金时代。疆域急剧的扩张,在今年之前,台湾、西藏、青海全被并入版图。在今年之后,外蒙古、新疆,也全被并入版图。加下清王朝带来的嫁妆东北广大地区和内蒙古,中国疆域要比明王朝时大三倍。在这种武功烜赫的形势下,这个第四十三个戊午,天下大致太平,是中国过去所有的戊午中最值得骄傲的一年。
──中华民国人物对清王朝的印象不太好,尤其是清王朝末期,天天割地赔款,人们提起来忍不住就咬牙切齿。其实所丧失的领土,不过是满洲同胞嫁妆的一小部份。如果中国仍是明王朝当权的话,疆域北不过到长城,西不过到张掖。只有现在疆域的三分之一,可啥牛都没得吹的。
第四十四个戊午,是十八世纪九○年代一七九八年。一个甲子(六十年),就是一个风水轮流转,清王朝像一块石头,从最高峰开始往万丈深渊里滚。明王朝出了一个严嵩,清王朝则出了一个和峋侄际敲裨狗刑冢癖浞灼稹>驮诮衲辏拇ㄗ芏嚼毡R毡涿窳煨渲坏耐跞毕壬督担柑旆⑹模U纤陌踩M跞卑压籴痰幕靶乓晕妫氩坏剑驮诩娴氖焙虮簧λ靼蟆;实劾弦犁鬃蕴嵛剩跞币蛔患俪龉俦泼穹吹氖率担犁膊唤飨掠帷
──流下御泪的结果不是检讨「官」,而仍是检讨「民」,王三槐先生的下场是磔死,那就是活活分尸。常有人吆喝中华文化是行仁政的,不知道包括不包括这一类惨剧。
──这时候,名义上是皇帝老爷永琰当家,实际上是他爹太上皇弘历说了才算。弘历先生年轻时一度也是一位英明的君主,可是越老越糊涂,被他所信任的和壬娴脑瓮纷颉>驮诿髂辏ㄒ黄呔啪牛肜掀佑犁獠欧松恚谝患戮褪前押瞳|干掉,查抄和募也醪降耐臣凭陀幸野税僬琢剑舷衷诘囊徘б冢鹊笔比馐甑淖苁杖牖挂啵媸卿綮J⒃铡7蛱拔酆臀弈苁窍嗔模俣嗟捻菪蹋莶煌瓴慌马莸目贡
最近的三戊午
第四十五个戊午,是十九世纪五○年代一八五八年。这个第四十五戊午,可以说头上长疮,脚心流脓,坏到了底。第一件大事,中国人因反抗清政府暴政,揭竿而起,于七年前(一八五一)建立的太平天国,正跟清军大战。就在今年,太平军大将陈玉成先生猛攻扬州(江苏江都县),清军「江北大营」,一夕崩溃。第二件大事,第二股的抗暴力量捻军──一种政治意识比较薄弱,只是被贪官酷吏逼上梁山的武装民众,攻到山东省金乡县,清政府任命袁世凯的爷爷袁三甲先生当剿捻总司令,结果越剿而捻军也越多。第三件大事更糟,今年四月,帝国主义的英法联军,攻陷天津大沽炮台,把清政府那些大言不惭的官崽吓的除了怨天尤人外,只好求和,签订「英法天津条约」,赔偿两国「侵略费」银币八百万两(以那时候的购买力计算,五口之家,二十两银子一年用不完,算算看吧,中国怎能不穷乎哉)。第四件大事,是北邻俄国,乘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