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分开也不是一个人的责任。”
外交学院培养忠于帝国的情报工作者,大多是明面上的。毕业后不少进入帝国驻外的各使馆。
故而王颖听完,只剩一摊手。
而后田帅讨了一个亲亲当作安慰,又讨了两个当作点心,匆匆回去了。
王颖送走田帅,翻出候机时买的闲书来看——过了小半年,市面上总算出了几本值得一看的、王颖没读过的畅销小说。
——赞美人类的创造力
可惜书还没看两行,手机响了。
是乔。
王颖很意外,因为这个时间乔那儿已经是晚餐后了。属于家庭时间。
“嗨,乔,我是劳拉。出了什么事?”
“‘雌曼巴’给你寄了一张请柬,寄到了公司这边。”
“什么时候的聚会?”
“没写。除了你的名字与‘恭候莅临’,就是一串密码与一个网址。我给你发了扫描过去,你自己看。”
“好的。我先上去瞧瞧,再打给你。”
“行,我等你电话。”
链接网址的过程很顺利。密码包括数字、字母与图形,输入快捷键不熟悉的话,在登入框旁边有小虚拟键盘,鼠标点击就行。
王颖很快登入,而后得到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txt文件,里面是整整齐齐的一行行数码。不是常见的十进制,也不是计算机用的二进制及其拓展而来的四八、十六进制等,而是九进制。
“看来不是请我们去吃饭,是请我们玩破译游戏。”
“小心病毒。我去叫四眼熊看看这个,不行再问外人。”
“好。那就这样。”
挂了电话之后,王颖又把那文件看了几分钟,不禁蹙眉——很像文字或者图形的编码:每个数字代表一个小方格的一种简单状态,一定数量不同状态的小方格依照一定规律排列,就能呈现出一个字或者一张图。
但王颖的知识来自硬生生的灌输,解题还行,活用不足,能破解卫星民用信号的底层算法是因为前面与很多类似例子,依样画葫芦即可,而且这个“画葫芦”的过程本身可以促进对知识的系统整理,否则王颖也不至于积极去旁听、去写论文;现在,面对一种前所未见的编码方式,王颖感到捉衿见肘。
而后明亮到了,过来敲门跟王颖打了个招呼,顺路叫王颖去吃饭。
“怎么没一起过来?”
“在实验室。就是那该死的研讨课。”
“噢,潜力是挖掘出来的。”
“少幸灾乐祸,换你去怎么样”
“好吧,我闭嘴。对了,杨静她们在楼下。”
“去看过了,现在不好拉她出来。等演出完了再好好儿去玩。”
王颖对明亮没什么可说的,明亮也是同感。不过好歹有个伴,总比没有的好。而且两边跟班都在,不说话也算不上“两两无言”,没什么尴尬——至少王颖是这么觉得的。
饭后各自回房。王颖搜索了一些编码资料来看。因为不在学校里,网络连接的IP不对,权限没有,上不了学校购买了使用权的那些个国际论文数据库,找到的都是些皮毛。
王颖把这些“皮毛”粗粗翻过一遍,刚安排出一个阅读顺序,手机短信音响——田帅打了声招呼,抱着书包上来了。
王颖开了门,还有些意外:“你干嘛呢?”
“我作业还没写呢他们几个大三的谈事情,我就出来了。”
“哟,挺用功呵。”
“嗐,你以为我想啊笨鸟先飞”
王颖是开玩笑,说过一句就乐了,重新倒回床上看资料。
田帅却不是,带上门书包往桌上一搁,推开电话机与号码簿之类,拉出凳子坐下,转头看看王颖:“有时候吧,我还真觉得朱大招了我挺冤的。”
王颖从电脑屏幕上挪开目光看田帅,沉吟了一瞬,故意问:“智商测试你做过吗?”
“做过。”
“不及格?”
“那倒不是。就中档。分数不给小孩说。”
“没不及格就行了。你又没打算做*因斯坦。噢不,帅因斯坦。”
田帅憋了两秒,忍不住失笑,又叹气,跟王颖招招手。王颖犯懒,眨巴了下眼瞅田帅。田帅“啧”了一声,再用力一招手。
王颖只好下床穿了拖鞋过去:“到底怎么啦?”
田帅拉了王颖坐自己膝盖上,搂了王颖蹭了两下:“你知道,我是加分进来的,有时候跟人比比,真觉得自己挺笨的。”
“好啦,我不会为这个嫌弃你的——我一开始就没认为你比谁谁聪明了。”
“……不用这么直白吧?”
“别忙着伤心啊,听我把话说完。智商比平均线高一点的人,多了去了,有什么稀罕的。可你有智慧。”
“……智慧?”
“啊。你当初劝我的那些。军训那会儿。新生四千多,很可能再找不出第二个了。”当然,换一种说话,那就是早熟。
田帅嘴角一翘,眉眼就开始弯了,又蹭了一气。
王颖好笑得不行,推推田帅:“话说,你今天到底怎么了?突然搞了一把忧郁。”
田帅拨拨额发耸耸肩,过了片刻才道:“我爸要回朱京了。刚刚知道。”
王颖第一反应就是自由的两人世界结束了、家长来了:“哎?”
田帅眉头一拢,无奈道:“明面上是升了半级。”
“实际上不掌兵了?年纪到了吧。”
“没到。真要干,还可以再站最后一岗。不过提早一岗退了的,也不少。”
“有人要整他,还是出问题了?”
“都不是。就是早一步让贤了。”
“还能顶用何必退,总有个缘故……他上头的人脉拼不过人家?”
“对。长江后浪推前浪呀”
“那你——想带我去见他?”
田帅瞅瞅王颖:“不是。我是想——你能不能别去见他?”
“嗨?”能不住一起就行,这个想来是没问题的;而田帅周末可以少回去几次,那就更好。可是连面都不见,这又过了田帅正要解释,有人敲门。田帅摇了下王颖催促:“喂?”
王颖忙答应了:“好,这上面听你的。”又意有所指道,“哪天你改主意了,我也照听。”
“不会。你不懂。”田帅微吐了口气,轻轻笑了一下,笑容有些古怪,带着讥诮。
王颖看在眼里,没说话,只是弯身亲在田帅的额头上;片刻之后王颖放开田帅,看看田帅不那么笑了,一捏田帅脸儿,而后迅速起身去应门。
田帅哪里肯白白被调戏,立马伸手抓王颖,可惜到底慢了。
门外是明亮。
明亮找田帅有事。话还不短,哥儿俩去了明亮的房间。等田帅回来,已经是十来分钟后了。
王颖看田帅既没说的意思也不是情绪波动不小的样子,便没问,只是接着看资料。
两人各自卖力。田帅做的作业是他不喜欢的科目,所以田帅其间起身上了一趟厕所,倒了两回水,还吃了一个甜橙。可是看到王颖专注的样子,田帅每次都不由自主回到桌子前……结果等到下楼回去时,田帅不仅写完了作业,还看完了课件。效率比平时高出一小截。
“晚安。”
“晚安。早点睡啊。”
“嗯。”
王颖应完,田帅却没走。王颖不解:“怎么了?”
田帅书包往肩上一甩,抱住王颖用力亲了一口:“晚安。”
——这个说过了
王颖有些疑惑,看田帅。
田帅发现了王颖的目光,可是那种微妙的安心田帅无法解释,只剩假恼:“看什么看,没见过恋恋不舍啊”而后放开王颖往电梯与楼梯口去了。
王颖失笑,往身后门框上一倚,目送田帅。
田帅走到一半,回身倒退了几步,看着王颖傻乐了一回,转过去走;因为电梯不在附近楼层,田帅去了楼梯口,下了一格台阶,又转身给王颖抛了个飞吻,才下去了。
演出是在元旦当天,晚上七点半开始。不过,乐团的人次日早上就得开始准备。服装、化妆,都不是凭空变出来的。加上场地陌生,需要认一认更衣间之类,在后台花的时间难免多些,要想妥当,下午才去就不妙了。
倒是出场次序之类无须操心,因为已经在自家音乐馆排演得再熟不过。
早餐王颖与田帅还能一起吃,但午餐他们就没法儿凑一块了。
田帅下来时,电梯半路停顿时,进来的人里面有一个匆匆忙忙的白领。那白领对着镜子检查仪表、翻好自己的领子。
一开始,田帅没在意;片刻之后,田帅突然笑了一下,而后他摸到自己衬衣领子,把右边的翻了出来
正文74、宴请(八)
一时间全电梯十一个人八个都看田帅,尤其同行的黎衡伟。
倒是孙友良,以前跟着田帅去酒吧时,见过田帅跟人打架、伸腿绊人,还被迫帮过几回忙,承受能力锻炼出来了,此刻见怪不怪,眉毛都不掀一下。
田帅到了自助早餐厅,四下一张望,找到王颖,偷笑了一下,径直就过去了。
黎衡伟恍然大悟;孙友良摇摇头一笑。
王颖发现了:“哎,领子。”
——动嘴不动手?
田帅登时不乐意了,瞥了眼王颖,脖子一伸送了过去。
王颖莞尔,从外衣口袋里抽出手,帮田帅把领子翻好。
田帅还有些不满:“我要吃煎鸡蛋。”
“噢。”
“你帮我拿,我去端牛奶。记得拿个七成熟的啊别忘了酱油”
分工节省时间,这很自然。王颖还是没意识到:“好。”
自助餐的鸡蛋有三种:带壳儿白煮的,煎的,去壳搁圆模子里白煮的。其中煎的均是单面煎,分成了两摊:一摊全熟;一摊六七八成熟,虽然不均匀但也算是有了。
结果等鸡蛋到位,早餐齐备,两人落座,田帅清清嗓子,瞅着王颖:“今晚我们要演出。”
王颖至此终于明白了,瞧瞧田帅,给田帅理了一遍领口袖口,掸掸外套,最后捧了田帅脸儿亲了一口:“你没问题的”
田帅转过脸让王颖在另一边也亲了一口,收工吃饭。
王颖只以为田帅对亲近的人本来就会撒娇,要知道人的性格是多面的、立体的,像田帅这样的家伙干出这种事来,一点不奇怪,所以王颖压根没多想;但黎衡伟却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还好他还知道不要拆台,直等到早餐结束,乐团一行人回去等集合、王颖看不到了,才问田帅:“刚才那是你吗?不是换了外星人吧”
田帅得意洋洋:“师兄你这就不懂啦,女人吃这一套尤其那些独立有主见的。”
“是吗?”黎衡伟将信将疑,“听上去经验十分丰富啊——可她不是你第一个女朋友吗”少卖弄田帅随口道:“嗐,我见多了。”
黎衡伟想到了明亮,点点头没说什么了。
田帅臭屁劲儿还没过:“师兄你也试试?很好用的。”
黎衡伟直接一拳捣去田帅肩头,又作势踢田帅:“刺激我是吧?”
田帅哇哇乱叫,飞快跳开。
乐团早上的节奏尚不算紧张,还大略参观了一下南方科技大学,熟悉环境;午休之后,才正式开始忙碌;到了晚饭的时候,大家进餐大都盯着份量,以求用半空腹的状态上台——演出一共二小时不到点,对体力要求不低,空腹上去不好,可太饱了也不怎么妙。
相比之下,王颖跟明亮就轻松多了。
明亮近期被研讨课折磨得实在**,这回趁机彻底休息了一天;王颖虽然不解以“雌曼巴”的鼎鼎大名,怎么会突然广发请柬还对她感兴趣,却没把这个当成头等大事——头等大事莫过于复仇,王颖这辈子都不想再遇到了——只是看资料,看闲书,就是不着急。
明亮也没出去玩,中午又去叫了王颖吃便餐。
两人吃完饭各自回去午休。而后到了下午两点出头,王颖睡了一小觉又看了一会儿小说,在房间里呆不住了,下去喝茶;礼尚往来,去敲了敲明亮的房门,问了明亮一声。
明亮早上自己去学校里溜达一圈参观了一遍,此刻也正闲得无聊,两人就作伴去了酒店本身自带的茶厅,找了个幽静的位置闲坐,对着室内瀑布,一个玩手机一个看书,慢悠悠喝东西。
他们的杯子以一种蜗牛爬行的节奏此起彼伏。除此之外,两人还是无话可聊;偶尔交谈,都是“这个咖啡喝着怎么样”,“我要块小蛋糕,你要不要”之类。
这样消磨到将近五点,他们结伴去吃了晚饭,而后回房换了衣服。
其实学生演出的音乐会,着装远没那么严肃。但他们两个要去捧场,这又不同。
等到收拾妥当,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两人又结伴步行,走去科技大学的体育馆——南方科技大学招生规模尚小,没建专用音乐馆,也没组建交响乐团,只有个小军乐团。因为乐团大多是特长生在支撑,而特长生比例有限,多了不行。
扬换了身休闲西装,没配领带,溜溜达达走在王颖后面,目之所及,把学校里的女孩子全都看了一遍,就像看鲜花那样儿。
一道曼妙的身影从另一边过来,走进了体育馆。
扬僵住了;而后扬马上紧赶几步,追上了前面的王颖:“劳拉,糟了”
明亮的跟班一惊,快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