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府元龟》:“德宗贞元十五年九月乙已,诏自今二月一日、九月九日,每节前放开屠一日。”
唐人正、五、九月斋戒,不禁闰月。白居易有《闰九月九日独饮诗》云:“自从九月持斋戒,不醉重阳十五年。”是闰九月可以饮酒也。
《册府元龟》载:“唐开元二十二年十月,敕曰:‘道家三元,诚有科诫。朕尝精意,祷亦久矣,而初未蒙福,念不在兹。今月十四日、十五日是下元斋日,都内人应有屠宰,令河南尹李适之句当,总与赎取。其百司诸厨日有肉料亦责数奏来。并百姓间是日并停宰杀渔猎等,兼肉料食。自今以往,两都及天下诸州每年正月、七月、十月元日起,十三至十五,兼宜禁断。’”又《旧唐书?武宗纪》:“会昌四年春正月乙酉朔,敕:‘斋月断屠,出于释氏。国家创业,犹近梁隋,卿相大臣,或沿兹弊。鼓刀者既获厚利,纠察者潜受请求。正以万物生植之初,宜断三日;列圣忌断一日,仍准。”“开元二十二年,敕三元日各断三日,馀月不禁。”此则道家之说,乃正、七、十月,而非正、五,九月,又与武德二年之诏不同。
《後汉书?南匈奴传》:“匈奴俗岁有三龙词,常以正月、五月、九月戊日祭天神”此与三只月同。
○古今神祠《史记?封禅书》言:秦雍旁有百数十祠,而陈宝尤著。”其神或岁不至,或岁数来,来常以夜,光辉若流星。从东南来,集于祠城,则若雄鸡,其声殷殷,云野鸡夜ず。”又云:“雍菅庙有杜主。杜主,故周之右将军。其在秦中最小鬼之神者,”自西京以下,而秦时所奉之神绝无影响。《後汉?刘盆子传》:“军中常有齐巫鼓舞,祠城阳景王以求福助,巫狂言景王大怒曰:‘当为县官,何故为贼?’有笑巫者辄病,军中惊动。”《琅邪王京传》:“国中有城阳景王祠,吏人奉祀,神数下言,官中多不便利。”《魏书》:“初,城阳景王刘章以有功于汉,故其国为立祠。青州诸郡转相仿效,济南尤盛,至六百余祠。贾人或假二千石舆服导从,作倡乐,奢侈日甚,民坐贫穷,历世长吏无敢禁绝者。太祖到,皆毁坏祠屋,止绝官吏民不得祠祀。”然考之于史,晋时犹有其词。《晋书?五行志》:“临淄有大蛇负二小蛇,入汉城阳景王祠中。”《慕容德载记》:“德如齐城,登营丘,至汉城阳景王庙。”而今并无其庙,《宋书?元凶劭传》:“以辇迎蒋侯神嫁于宫内,启颡乞恩,拜为大司马,封钟山郡王。食邑万户,加节铖,苏侯为膘骑将军。”《礼志》:“明帝立九州庙于鸡笼山,大聚群神。蒋侯加爵位至相国大部督中外诸军事钟山王,苏侯至骠骑大将军。”《南史?齐都昏侯纪》:“迎蒋侯神入宫,昼夜祈祷。自诛始安土遥光、遂加位相国,末又号为灵帝,车服羽仪一依王者。”《曹景宗传》:“梁武帝时,旱甚,诏祈蒋帝神。十旬不雨,帝怒,命载荻,欲焚其庙。将起火,当神上忽有云如伞,倏忽骤雨如泻,台中官殿皆自振动。帝惧,驰诏追停。少时还静,自此帝畏信遂深。自践阼以来,未尝躬自到庙,于是备法驾,将朝臣修谒。”《陈书?武帝纪》:“十月乙亥,即皇帝位。丙子,幸钟山把蒋帝庙。”《宋书?孔季恭传》:“先是,吴兴频丧太守。云项羽神为卞山王,居郡听事,二千石至,常避之。”《南齐书?李安民传》:“大守到郡,必须把以轭下牛。安民奉佛法,不与神牛,著屐上听事,又于厅上八关斋,俄而牛死,安民亦卒,世以神为崇。”今南京十庙虽有蒋侯,湖州亦有卞山王,而亦不闻灵响。而梓潼二郎、三官、纯阳之类以後出,而反受世人之崇奉。关壮缪之祠至遍于天下,封为帝君。岂鬼神之道亦与地为代谢合乎?应助言:平帝时,天地大宗已下及诸小神凡千七百所,今营寓夷泯,宰器闻亡、盖物盛则衰,自然之道,天其或者欲反本也。而《水经注》引吴猛语庐山神之言,谓神道之事亦有换转。昔夫子答宰我黄帝之问,谓生而民得其利百年,死而民畏其神百年,广而民用其教百年,故曰黄帝三百年。烈山氏之子曰柱,食于稷,汤迁之而祀弃。以帝王神圣且然,则其他人鬼之属又可知矣。春秋之世,犹知淫祀之非。故卫侯梦夏相,而宁子弗祀;晋侯卜桑林,而苟荦弗祷;楚昭上有疾,卜曰:“河为祟。”王弗祭,曰:“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江、汉、睢、漳,楚之望也。不虽小德,河非所获罪也,”至屈原之世,而沉湘之间并祀河伯,岂所谓“楚人鬼而越人礻几”亦皆起于战国之际乎?夫以昭王之所弗祭者而屈子歌之,可以知风俗之所从变矣。
洪武三年六月癸亥,诏曰:“五岳五镇四海四渎之封,起自唐世。崇名美号,历代有加。在朕思之,则有不然。夫岳镇海渎皆高山广水,自天地开辟以至于今,英灵之气萃而为神,必皆受命于上帝,幽微莫测,岂国家封号之所可加?读礼不经,莫此为甚。至如忠臣烈士虽可加以封号,亦惟当时为宜。夫礼所以明神人,正名分,不可以僭差。今宜依古定制,凡岳镇海渎并去其前代所封名号,止以山水本名称其神,郡县城隍神号一体改正。历代忠臣烈士亦依当时初封以为实号,後世溢美之称皆与革去。庶几神人之际名正言顺,于礼为当,用称朕以礼事神之意。”其《东岳祝文》曰:“神有历代之封号,予详之再三,畏不敢效。”可谓卓绝千古之见。乃永乐七年正月丙子,迸封汉秣陵尉蒋君之神为忠烈武顺昭灵嘉佑王,则何不考之圣祖之成宪也?
○佛寺晋许荣上疏言:“臣间佛者,清远玄虚之神。今僧尼往往依傍法服,五戒粗法尚不能遵,而流惑之徒竞加敬事,又侵渔百姓,取财为惠,亦未合布施之道也。”《洛阳伽蓝记》有比丘惠凝死去复活,见阎罗王,阅一比丘,是灵觉寺宝明,自云:“出家之前尝作陇西太守,造灵觉寺成,弃宫入道。”阎罗王曰:“卿作太守之日,曲理枉法,劫夺民财。假作此寺,非卿之力,何劳说此?”付司送人黑门。此虽寓言,乃居官佞佛者之箴砭也。
梁武帝问达磨曰:“朕自即位以来,造寺写经,度僧不可胜纪,有何功德,”答曰:“并无功德。”帝曰:“何以无功德?”答曰:“此但人天小果有漏之因,如影随形,虽有非实。”在彼法中已有能为是言者。
宋明帝以故第为湘宫寺,备极壮丽。欲造十级浮图而不能,乃分为二。新安太守巢尚之罢郡入见,上谓曰:“卿至湘宫寺未?此是我大功德,用钱不少。”通直散骑侍郎虞愿侍侧,曰:“此皆百姓卖儿贴妇钱所为,佛若有知,当慈悲嗟悯。罪高浮图,何功德之有!”
○泰山治鬼尝考泰山之故,仙论起于周末,鬼论起于汉末。《左氏》、《国语》未有封禅之文,是三代以上无仙论也。《史记》、《汉书》未有考鬼之说,是元、成以上无鬼论也。《盐铁论》云:“古者庶人,鱼寂之祭,士一庙,大夫三,以时有事于五祀,无出门之祭。今富者祈名岳,望山川,椎牛击鼓,戏倡舞像。”则出门进香之俗已自西京而有之矣。自哀、平之际,而谶纬之书出,然後有如《遁甲开山图》所云:“泰山在左,亢父在右,亢父知生,梁父主死。”《博物志》所云:“泰山一曰天孙。言为天帝之孙,主召人魂魄,知生命之长短者。”其见于史者,则《後汉书?方术传》:“许峻自云:‘尝笃病三年不愈,乃谒泰山请命。”《乌桓传》:“死者神灵归赤山,赤山在辽东西北数千里,如中国人死者魂神归泰山也。”《三国志?管辂传》谓:“其弟辰曰:‘但恐至泰山治鬼,不得治生人,如何?’”而古辞《怨诗行》云:“齐度游四方,各系泰山录。人间乐未央,忽然归东岳。”陈思王《驱车篇》云:“魂神所系属,逝者感斯征,”刘桢《赠五官中郎将诗》云:“常恐游岱宗,不复见故人。”应璩《百一诗》云:“年命在桑榆,东岳与我期。”然则鬼论之兴,其在东京之世乎?
或曰:“地狱之说,本于宋玉《招魂》之篇。长人、土伯,则夜叉、罗刹之伦也。烂土雷渊,则刀山剑树之地也。虽文人之寓言,而意已近之矣。于是魏晋以下之人,遂演其说,而附之释氏之书。昔宋胡寅谓阎立本写地狱变相,而周兴、来俊臣得之,以济其酷,又孰知宋玉之文实为之祖,孔子谓“为诵者不仁”,有以也夫!
○蕃俗信鬼蕃俗信鬼。匈奴欲杀贰师,贰师骂曰:“我死必灭匈奴?”遂屠贰师以祠。会连雨雪数月,畜产死,人民疫病,稼不熟,单于恐,为贰师立祠室。慕容隽斩冉阂于龙城遏陉山,山左右七里草木悉枯,蝗虫大起,人言闵为祟,隽遣使祠之,溢曰悼武天王。其日大雪。魏太祖杀和跋,诛其家。後世祖西巡五原,回幸豺山,校猎,忽遇暴风,云雾四塞。世祖怪而问之,群下言跋世居此土,祠冢犹存,或者能致斯变。帝遣古弼祭以三牲,雾即除散。後世祖狩之日,每先祭之。盖伯有为厉,理固有之。而蕃俗之畏鬼神,则又不可以常情论矣。
●卷三十一○河东山西河东、山西,一地也。唐之京师在关中,而其东则河,故谓之河东;元之京师在蓟门,而其西则山,故谓之山西:各自其畿甸之所近而言之也。
古之所谓山西即今关中。《史记?太史公自序》:“萧何填抚山西。”《方言》:“自山而东五国之郊。”郭璞解曰:“六国惟秦在山西。”王伯厚《地理通释》曰:“秦汉之间,称山北、山南、山东、山西者,皆指太行,以其在天下之中,故指此山以表地势。《正义》以为华山之西,非也。”
○陕西《续汉?郡国志》:“陕县有陕陌,二伯所分,故有陕东、陕西之称。”《水经注?河水》:“又东得七里涧,涧在陕西七里。”《宋书?柳元景传》:“庞季明率军向陕西七里谷。”《北史?魏孝武帝纪》:“高昂率劲骑及帝于陕西。”《旧唐书?大宗纪》:“贞观十一年九月丁亥,河溢,坏陕西河北县。”《肃宗纪》:“乾元三年四月庚申,以右羽林大将军郭英义为陕州刺史、陕西节度潼关防御等使。”《肃宗诸子传》:“杞王亻垂充陕西节度大使。”《李渤传》:“泽潞节度使郗士美卒,渤充吊祭使,路次陕西。”《回纥传》:“广平王副元帅郭子仪,领回纥兵马,与贼战于陕西。”皆谓今陕州之西。後人遂以潼关以西通谓之陕西。
晋时以关中为陕西。《晋书?宣帝纪》:“西屯长安,天子命之曰:‘昔周公旦辅成王,有素雉之贡。今君受陕西之任,有白鹿之献。’”《张实传》:“愍帝末,拜都督陕西诸军事。张华祖道。”梁王肜《应诏诗》:“二迹陕西,实在我王”是也。东晋则以荆州为陕西。《南齐书》曰:“江左大镇,莫过荆、扬。周世,二伯总诸侯,周公主陕东,召公主陕西,放称荆州为陕西也。”考之于史,桓冲为荆州刺史,安帝诏曰:“故太尉冲,昔藩陕西,忠诚王室。”《毛穆之传》:“瘦翼专威陕西,刘毅为荆州刺史,安帝诏曰:‘刘毅推毅陕西。”《南史?宋文帝纪》:“命王华知州府,留镇陕西。”《宋书》:蔡兴宗为辅国将军,南郡太守,行荆州事。袁ダ曰:“舅今出居陕西。”《邓琬传》:晋安王子勋檄曰:“前将军荆州刺史,临海王子顼练甲陕西,献徒万数”是也。亦有称陕东者。《晋书?载记》:刘聪署石勒大都督陕东诸军事,又加崇为陕东伯。
唐太宗为秦王时,拜使持节陕东道大行台。
○山东河内古所谓山东者,华山以东。《管子》言:“楚者,山东之强国也。”《史记》引贾生言:“秦并兼诸侯山东三十馀郡。”《後汉?陈元传》言:“陛下不当都山东。”盖自函谷关以东,总谓之山东,内者,在冀州三面距河之内,《史记》正义曰:“古帝王之都多在河东、河北,故呼河北为河内,河南为河外。”又云:“河从龙门南至华阴,东至卫州东北入海,曲绕冀州,故言河内。盖自大河以北总谓之河内,而非若今之但以怀州为河内也。”
○吴会宋施宿《会稽志》曰:“按《三国志》,吴郡会稽为吴、会二郡。张谓:‘收兵吴、会,则荆、扬可一。’《孙贲传》云:‘策已平吴、会二郡,’《朱桓传》云:‘使部伍吴、会二郡。’《全琮传》云:‘分丹阳、吴、会三郡险地为东安郡’是也。前辈读为‘都会’之会,殆未是。钱康功曰:‘今平江府署之南名吴会坊。《汉书?吴王濞传》:上患吴会轻悍。’按今本《史记》、《汉书》并作‘上患吴、会稽’,不知顺帝时始分二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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