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子传 作者:高连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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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子传 作者:高连欣-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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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鲍叔牙道:“那这三天的国事怎么办?你身为仲父相国,日理万机,可不能因为侍候我耽搁了大事。”

  管仲道:“鲍叔兄放心,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鲍叔牙看着管仲说道:“看你一脸倦容,眼窝都黑了,要注意身体,没你这位相国,齐国哪有今天?我这次出去转了半年,各国走了一圈儿,开了眼界。”

  婧忙道:“话慢慢说,鲍叔兄这次病得不轻,等身体康复了,相爷再洗耳恭听,好吗?”

  鲍叔牙看着婧,笑道:“好一个贤内助呀。弟媳妇,你的歌唱得好听极了,唱一个行不行?”

  管仲笑道:“这个好办。来,夫人,我给你弹琴。”

  婧笑问道:“鲍叔兄,唱什么?”

  鲍叔牙想了想,说:“就唱那首黄鹄之歌吧。”

  管仲弹起琴,婧且歌且舞:

  “黄鹄黄鹄,綑其羽翼,缚其长足,不飞不鸣笼中伏;

  苍天有眼,大地有义,快快回家,妻儿泪眼等着你。”

  鲍叔牙用手拍着案几,打着节拍,眯着眼睛,听得如痴如醉……





管子传第一章 征山戎伐孤竹



第一章 征山戎伐孤竹

1.震聋发聩

  将近二十年的时间,在齐桓公的支持下,管仲呕心沥血,精心策划,大胆改革,改革内政、改革军政、相地衰征、官山海、盐铁专卖、通工商、边关开放等等,一系列重大政策的落实,使齐国大治,政治清明,百姓各得其所,安居乐业,齐国一跃而成为东方大国,具有任何其他诸侯国不可抗衡的经济实力和军事实力。管仲的尊天子而令诸侯,称霸不用兵车的霸业大计,也使各诸侯国心悦诚服。自公元前六八五年,齐与宋、陈、蔡、邾五国于北杏会盟之后,又于公元前六八一年,齐、鲁在柯地会盟;公元前六八○年,齐、郑、宋、卫于鄄地会盟;公元前六七八年,齐、鲁、宋、卫、郑、许于幽地会盟;公元前六七一年,齐、鲁再次于扈地会盟;公元前六六七年冬天,齐、鲁、宋、郑、陈于幽地会盟,周惠王派王室卿士召伯廖赴会,赐命齐桓公为侯伯,确定了齐国的霸主地位。从幽地回到临淄,齐桓公神采飞扬,雄风勃勃,第二天就大宴群臣宣布喜讯。

  齐桓公踌躇满志,得意洋洋地端起一爵酒道:“此次幽地会盟,周天子派王室卿士召伯廖,赐命寡人为侯伯,确认了寡人为诸侯国的领袖地位。这是寡人的光荣,是齐国的光荣,也是仲父和诸位大夫的光荣。为此,寡人今日设宴庆贺。来,诸位爱卿,为了感谢周天子的恩赐,大家干!”说罢,一饮而尽。

  “谢谢主公!”大家一饮而尽。

  桓公又端起酒爵对管仲道:“侯伯来之不易,没有仲父的治国方略,就没有齐国的强盛;没有仲父的霸策,也就没有侯伯。仲父之言,百不失一;仲父之功,可盖天地。为此,寡人决定,于小谷(今山东东阿)筑城,作为仲父采邑之地。来,寡人向仲父敬酒一爵!”

  管仲忙道:“主公过誉了,主公对臣如此厚爱,臣不胜感激,齐国强盛,上有主公英明,下有众大夫齐心协力,主公为臣封小谷之邑,臣不敢接受!”

  众大夫齐声说:“仲父为齐国立下齐天大功,应该得封!”

  桓公笑道:“仲父不必推辞,寡人主意已定,来,大家一齐干了!”

  桓公与众大夫一口喝干,管仲也只得干了。

  桓公又举起酒爵,对鲍叔牙道:“寡人能有今天,首先要感谢寡人的师傅。这些年,亚相为振兴齐国呕心沥血,不胜操劳。这几个月又游历诸侯各国,阅尽天下大事,亚相辛苦,来,美酒一爵,寡人恭敬!”

  鲍叔牙举爵道:“臣周游列国,浪迹天涯,所到之处,无不对大齐有口皆碑。主公仁至义尽,亲盟诸侯,扶贫济倾,匡正王道,乃先贤所为。天下臣民,交口称赞,颂歌盈耳。”

  齐桓公听得心花怒放。

  鲍叔牙又道:“臣这次离开齐国不到半年,可回来一看,只觉耳目一新,但见车水马龙,摩肩接踵,五行八作,百废俱兴,大齐之地,无乱鸟飞禽,而有凤凰献仪;无旱魃水魅,而有五谷丰登。此乃主公恩德点化,得天意,顺民心。”

  桓公更加高兴,高高举起手中的酒爵,喜笑颜开,道:“亚相周游列国,走遍天涯,经多见广,敢对齐国如此溢美之词,寡人殊感荣幸,此乃天赐大齐洪福。寡人蒙仲父教诲,亚相点拨,受群臣协力,才得以如今之势。来,借此良机,寡人再敬诸位!”

  群臣豪饮。

  饮酒间,宁戚站起,来到鲍叔牙跟前笑道:“久闻亚相乃大齐勋臣,名播青史,特敬亚相,聊表寸心。”

  鲍叔牙认真地端详宁戚,赞许地说:“宁戚大夫乃齐之栋梁,主公得之辅佑,是齐国幸运。前几天老夫路过牛山,还听到牧童、农夫们赞美大夫的山歌。”

  桓公一听,十分感兴趣地笑道:“是吗,亚相何不唱来听听。”

  鲍叔牙满意地看了宁戚一眼,笑道:“那好,老臣就唱唱。”

  他清了清嗓子,唱道:

  宁戚贩牛在峱山,

  举火授爵大司田,

  本是布衣桑麻客,

  一曲唱尽换朱颜。

  桓公听罢,连声道:“好,唱得好!来,为亚相献歌大家喝酒!”

  隰朋站起来,对鲍叔牙道:“久违亚相,隰朋特敬亚相美酒一爵!”

  王子成父、宾须无、公孙湫、竖貂、开方等臣同起身,端爵道:“敬亚相!”

  鲍叔牙激动地望着隰朋等人,道:“今日登上大殿,真令人激动不已。有主公这样的明君,仲父这样的贤相,众大夫如此同心同德,大齐天下无敌!来,为了齐国雄风常驻,干!”

  桓公与群臣一齐喝干。

  桓公大声道:“今日意气风发,当有鼓瑟相和歌舞相庆,来人——”

  管仲起身打断桓公的话道:“主公!”

  桓公看着管仲问道:“仲父何事?”

  管仲道:“亚相行程万里,造访过名山大川,见识过芸芸众生,不妨让亚相尽兴而谈些奇闻趣事。主公与臣等且伴美酒,足不出户便可神游八方,岂不乐哉?”

  桓公点头道:“仲父所言甚是,那就请亚相讲讲见闻吧!”

  鲍叔牙起身道:“老夫今日登堂,见四壁辉煌灿烂,君臣喜笑颜开,无方寸之乱,无丝缕之忧。老臣非分,想说点弦外之音。常听人言,物极必反。如今齐国外盛内强,主公切不可高枕无忧,众臣切不可沉湎于美梦佳景。纵观六合,尚有东夷窥视大齐,戎狄觊觎中原,更有南方蛮楚,依仗汉江天堑,与我大齐匹敌。中原诸侯,虽也有北杏之会,鄄、幽之盟,可究其内心,却各怀芥蒂。和盟诸侯,仁义感化,不在一朝一夕。贵在以恒,贵在始终如一。齐国既施仁义,却又纳诸侯贡品,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礼节之数,有来无往。久而久之,必得诸侯反戈,望主公深思。虽说齐国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可天行无常,如遇淫风荡雨,颗粒不收,国内无备,秋贮耗尽,齐国岂不重蹈穷途?昨日老夫见市井臣民,挥金如土,不事节俭,趾高气扬,一味炫耀。日久天长,必成骄纵淫奢,一败国风,二伤国力。由是观之,老臣斗胆妄言,臣愿主公不忘出奔莒国,兵败长勺;愿仲父不忘槛囚之客,荣辱柱上曾有生死较量;愿宁戚不忘贩牛山下,朱颜华贵不忘衣衫褴褛;愿众大臣不忘盔甲在身,却难抵曹沫手剑相劫……河满则溢,月盈则亏,齐国骄傲,霸业必毁一旦。老夫谵语妄言,主公宽恕,众臣体恤。”

  大殿上一片静寂……

  桓公若有所思的脸上盘桓着淡淡的不快。

  群臣互使眼色,表情各异。隰朋、宾须无、宁戚以为然。

  竖貂、开方等嗤之。

  桓公略显尴尬地举了举手中的酒爵,道:“大家同饮,同饮!”

  管仲抓住时机,道:“主公,鲍叔之言发自肺腑,难得一片真诚。今日君臣聚会,一醉方休,何不用韶乐虞舞,以享时光?”

  桓公一拍即合,道:“对!起舞!起舞!”

  随着乐声响起,舞女们上殿翩翩起舞。桓公脸上复现了笑容。

2.战略调整

  退朝之后,桓公把管仲召到内殿。

  桓公心中不快,劈头问管仲道:“亚相今日是怎么了?”管仲道:“亚相的脾气,主公还不了解?他就是这么个人,心直口快,心里怎么想,口里就怎么说,前些日子他患病时,把臣也骂了一顿。”

  “怎么,他还骂你?”桓公似乎不太相信。

  管仲笑道:“是骂了我一顿,骂我生活太奢侈,骂我家里有照壁,骂我堂上有反坫!不过,他越骂我越高兴,我太了解他了,他骂我就是爱我,骂得越痛,爱得越切。”

  桓公笑道:“真难得管鲍之交啊!”

  管仲正色道:“不过,亚相在大殿上的一番言语,确实发自肺腑,出自一片真诚。臣心中早就耽心一件大事,需要主公认真考虑。”

  桓公忙问:“什么大事?”

  管仲道:“现在,主公是天下公认的侯伯,中原诸侯各国甚本安定,但却不稳固,尤其是中原四周并不很安宁。东夷还稍好一些,离齐国近,不会出大乱子。可西方的山戎,北方的赤狄,南方的荆蛮,不断地侵扰中原各国。如果不对夷戎狄蛮的侵扰予以打击,那中原各国就不会安宁,主公的侯伯地位也不能牢固。”

  桓公赞许道:“仲父所言极是,寡人的方略是应该作出重大调整了。”

  管仲道:“过去,中原各国互相争斗,没有统一的意志,现在情况不同了。主公身为诸侯领袖,就不能不管不问了。好在齐国兵强马壮,完全有力量对付狄蛮。”

  桓公击掌道:“寡人把尊王称霸调整为尊王攘夷,仲父以为如何?”

  管仲想了想,道:“好,主公英明,尊王攘夷,太好了,要高高举起这面旗帜!”

  桓公拍案而起,道:“仲父所言甚合寡人之意,依仲父之见,尊王攘夷的第一步该从何开刀?”

  管件不假思索地说:“山戎入侵燕国十分火急,昨晚燕侯派使者来齐告急。”

  桓公思索了一会儿,道:“燕庄公盛气凌人,与我大齐素不往来……”

  管仲道:“燕使求救,这不是不请自来了吗!齐国一出兵,一可让燕庄公感恩于齐,从盟于我,重修昔日召康公之政,尊周室,敬天子;二可长驱直入,一举歼灭山戎,免我中原骚扰。主公既为盟主,此举责无旁贷。”

  桓公下了决心,道:“仲父选定吉日良辰,出兵燕国,消灭山戎!”

3.救燕

  公元前六六四年冬天。

  浩浩荡荡的齐国大军,威风凛凛,斗志昂扬地开进燕国。

  一面杏黄色的大幡赫然醒目:“侯伯”,另一面上绣着“尊王攘夷”。齐桓公与管仲身披铠甲同乘一车。

  没等齐军到来,山戎已闻风而逃。留下的是燃烧不息的烟火,狼藉的土地,残破不堪的燕国城墙,以及城墙上那烧黑的歪斜的残缺不全的燕军旗帜,一片被洗动后的残败景象。桓公叹道:“山戎蛮横,让我中原遭此劫难,令人心痛!”

  管仲道:“燕国城墙不可谓不厚,城门不可谓不坚,可一旦山戎燃起烽火,擂响鼙鼓,燕国便溃不成军,毫无招架之力,令人深思啊!”

  桓公问道:“仲父所言,道理何在?”

  管仲笑道:“燕侯不施仁政,骄横无道,人心涣散,纵有金戈铁马,也只能落到这般下场。”

  古城门外,失魂落魄的燕庄公率领朝中大臣、众百姓,箪食壶浆,翘首以待齐军到来。昔日威风十足,以傲慢出名的燕庄公,如今再也端不住那不可一世的架子,一见齐桓公到来,当即跑倒在地,群臣、众百姓也一齐跪倒。

  “无颜罪君,叩见齐侯。”

  齐桓公急忙下车,搀扶起庄公道:“燕侯请起。”

  燕庄公仍长跪不起,道:“寡人有罪,不敢。”

  齐桓公看着燕庄公,心头掠过一丝得意的喜悦,问道:

  “燕侯何罪之有?”

  燕庄公羞愧满面地说:“身为一国之君,不能抵御外敌入侵,使生灵涂炭,此罪一;身为中原诸侯,不受天命,不从盟于大齐侯伯,此罪二;燕国有难,有劳侯伯亲率兵车千乘,不远千里,跋山涉水,此罪三。”

  齐桓公面露喜色,心里话,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双手搀扶起燕庄公,道:“寡人受王室之命,扶危济倾,保卫中原,此乃天职。燕国有难,也是大齐危急,此所谓唇亡齿寒。

  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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