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可能是法国名“Jacques Pierre”的讹传。
弗洛伊德既保留了犹太人的传统,又善于广泛吸收其他民族的文化成果。他对反犹主义怀有深切的痛恨。他的朋友多数是犹太人,但他同时又坚决反对老一辈犹太人所恪守的小圈子主义生活方式,他主张使犹太人尽可能地同外族人接触。因此,他主张改革犹太人的那些会造成自我孤立效果的狭隘习俗。
弗洛伊德有学习语言的天才,他精通拉丁文和希腊文,熟练地掌握法文和英文,他还自学意大利文和西班牙文。对于他的祖宗的语言希伯来文,他当然也很熟悉。他特别喜欢英语。有一次,他对厄纳士特·钟斯说,在整整十年的时间内他所读的唯一的书就是英文书。
一八七零年,普法战争爆发了。当时,弗洛伊德已经十四岁。他对这场战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密切地注视着战局的发展。据他的妹妹说,在战争期间,弗洛伊德的书桌上一直摊着一张大地图,并用小旗作标志表示战争的进展情况。弗洛伊德激动地向妹妹讲述战争的情况,并说明各场战斗的意义。他幻想着自己长大以后能成为一个将军。但后来,他的这个愿望慢慢地消失了;特别是在他二十三岁参军一年之后,简直完全失去了从军的兴趣,转而对科学研究工作发生了兴趣。
从一八六零年迁往维也纳起,弗洛伊德的生活便开始走出狭小的天地。这是从两方面讲的:
一方面,弗洛伊德到维也纳以后,开始生活在欧洲的中心。维也纳,作为欧洲的政治、交通和文化的中心,使弗洛伊德的眼界大大地开扩了。同原来偏僻的弗莱堡相比,这里可以及时地看到和听到发生在世界上,特别是欧洲各国的重大事件。弗洛伊德虽然还是少年,但他在理智和文化知识方面的过人水平,使他敏锐地感受到了历史前进的脉搏。这里显然成为了他进一步成长的最好的出发点。
另一方面,从一八六零年起到一八七三年弗洛伊德毕业于大学预科为止,恰恰是世界历史和欧洲历史,特别是德意志历史发生突变的时刻。发生在这十多年间的政治事件、经济改革和科学发明,一个接一个地震荡着弗洛伊德的平静的学习生活,使他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精神的鼓舞力量,推动他勤奋地钻研各种文化知识。这无疑是弗洛伊德未来发展的精神源泉。
就弗洛伊德个人而言,他在这一时期也经历了从儿童到成年人的过渡期。他不仅在精神上,而且在肉体上和性机能上逐渐成熟起来。
根据掌握到的各种材料来看,弗洛伊德的性机能是发展得很正常的。
在十六岁的时候,弗洛伊德第一次经历恋爱生活。这事发生在一八七二年。弗洛伊德回访了自己的出生地弗莱堡。他见到了多年未见的女朋友吉夏拉。吉夏拉的父亲和弗洛伊德的父亲一样是毛织品商人,他们俩很小的时候就在一起。吉夏拉比弗洛伊德小一、两岁,当弗洛伊德见到吉夏拉的时候,弗洛伊德满脸通红,心扑扑直跳,说不出一句表示爱的话。吉夏拉离开弗洛伊德以后,他一个人留在树林内想入非非。他幻想着自己的家如果不离开弗莱堡的话,他就可以在弗莱堡或在它附近成长为一个粗壮的农村少年,并可以获得机会同吉夏拉结婚。弗洛伊德完全陷入了情海之中,这种幻想在此后几年一直伴随着他。
这种幻想后来又为另一种幻想所代替。当他得知父亲和哥哥伊曼努尔打算让他在毕业后弃学经商并可能让他迁居英国曼彻斯特的时候,他就产生了另一个幻想——幻想同伊曼努尔的女儿保莲,也是吉夏拉的好朋友结婚。根据弗洛伊德的学说,弗洛伊德自己在这一时期出现的上述两个幻想都表明他的性发育已进入“青春发动期”的阶段。
一八七三年,弗洛伊德从大学预科毕业前夕,面临着一生职业的抉择。弗洛伊德曾经向往作一位政府部长或政治家。他在《自传》中说:“那时的我,其实后来也如此,对于医生这一行,并没有感到特别的兴趣;与其说是为了兴趣,还不如说是为一种对人类的好奇心所动……由于在学校里和一个有志成为名政治家的高年级同学相认识,受到他的有力影响,我产生过学法律和参加社交活动的愿望。但是,就在同时,当时最热门的达尔文进化论却也深深地吸引着我。因为那些理论,撩起了我对世界更进一步了解的愿望。加上在毕业之前,在卡尔·布鲁尔教授的课上,听他朗诵歌德那美妙的论自然的散文,遂决定成为一名医科学生。”
弗洛伊德传第三章 维也纳大学医学院
第三章 维也纳大学医学院
弗洛伊德从小就热爱群山、森林、天空、鸟兽,他热爱自然界的一切。达尔文的进化论和歌德论自然的散文和诗歌,把他带回到美丽的大自然的怀抱中去。
在中学时代,弗洛伊德常常沉醉于歌德的作品之中,它象阳光雨露一样滋养着成长中的弗洛伊德。如今,当弗洛伊德面临职业的抉择的时候,歌德的那些动人的自然颂歌又在弗洛伊德的耳旁回响:
我在遥望远方,我在凝视近旁,
上看月和天星,下见林木麋羊。
万象在我四周,美饰庄严悠久,
我心爱此庄严,我心爱我身手。
福哉我呼我眼,凡汝之所曾见,
毕竟无物不美,不问天上人间。
歌德的动人诗句激励着弗洛伊德心中那种跃跃欲试的向自然探索奥秘的精神。弗洛伊德说:他的好奇心首先是指向人类本身所关心的那些事物上。毫无疑问,人类个人本质恰恰是人类最关心的问题之一。
弗洛伊德对人类本身的问题的兴趣早在幼年时代就开始了。他对于人的感情、性格和各种幻想,对于人的受压抑的情绪,早就有所察觉。他曾经很朴实地探索过这些问题,尽管他的幼年时代的探索带有很多幼稚、天真的色彩,但始终遵循着一条原则:从人体之内找出人的本质。他从来没有象宗教家所作的那样,在人体之外、在最神秘的彼岸世界中寻找人的本质。
所以,当他决心从事医学研究的时候,一点也没有什么值得惊奇的地方。这大概也是受了歌德、达尔文等人的影响。
一八七三年秋,弗洛伊德顺利地升入了维也纳大学医学院。当时,弗洛伊德刚刚十七岁。
入大学后的第一学期,即从一八七三年十月到一八七四年三月,弗洛伊德每周要学二十三小时,其中有十二小时听解剖学课,六小时上化学课。另外,还要进行这两课的实习和实验。接着,在第二学期,即从四月底到七月,他每周要学习二十八小时,上课的科目包括解剖学、植物学、化学、显微镜实习和矿物学。此外,他还选修了由动物学家克劳斯主讲的“生物学与达尔文主义”课;也选修了布吕克教授主讲的“语态和语言生理学”课。从此以后,布吕克教授成为了他在学习和研究方面的重要导师。
第二学年,弗洛伊德仍然以医学院学生的身分上每周二十八小时的课。其中包括解剖学、物理学、布吕克教授开的生理学和克劳斯教授开的动物学。
维也纳大学建于一三六八年。自一八零四年开始,规定医学院学生要学习三年哲学课。所以,后来,弗洛伊德到哲学系上哲学课。当时,布连坦诺教授正在哲学系讲课。弗洛伊德听了布连坦诺的哲学课,对于他的未来的心理学观点产生了消极的影响。
弗兰兹·布连坦诺(1838—1917)是奥地利的天主教哲学家。他推崇经中世纪托马斯·阿奎那所歪曲和改造了的亚里士多德主义,他也是经院哲学的信奉者。布连坦诺的哲学在当时和以后都对西方哲学和心理学界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弗洛伊德本人的哲学观点和心理学研究方法虽然有其独特的风格,但也在很大的程度上受到了布连坦诺的影响。
弗洛伊德在连续三年听布连坦诺哲学课的过程中,始终都没有停止过对别的哲学派别的研究。在当时的维也纳大学,对几乎所有的大学生——不管是哲学系,还是医学院的或其他系科的学生——都要求在哲学上达到一定程度的造诣。在第四学期,弗洛伊德继续听布连坦诺的哲学讲演。这时,布连坦诺已经开始讲授亚里土多德哲学。
弗洛伊德早在中学和大学预科时代就精通希腊文、英文和拉丁文。因此,他完全有条件直接地钻研各种文本的亚里士多德著作及其他哲学著作,这也使他有条件尽可能客观地研究亚里士多德哲学原著的本来精神。
弗洛伊德在学习中从不盲从,体现了可贵的独创精神。对于著名的学者——包括他的现任老师、著名生理学家布吕克教授、解剖学家克劳斯教授、哲学家布连坦诺等人在内都始终保持既严肃又谦虚的态度。他首先领会他们的观点,然后深入地和创造性地进行独立思考。当他没有弄懂某一观点以前,他绝不匆忙地做出肯定或否定的结论。
为了独立地钻研,他博览群书,如饥似渴地翻阅一切可能找到的参考书。他简直成了书本的永不疲倦的涉猎手。有一次为了买书,他同爸爸发生了不愉快的矛盾。弗洛伊德有买书的嗜好,但因经济条件的限制,他父亲不得不劝他少买书。
一八七五年,弗洛伊德一家从维也纳的柏费弗尔街的较拥挤的房子搬到约瑟夫皇帝街的较宽敞的屋子里。在这里,弗洛伊德一直住到一八八五年为止。这次搬家对于弗洛伊德的学习是有好处的,因为它提供了更优裕的学习环境。
这所新房子有一间起居室,一间餐厅,三间卧室,和一间小阁室。当时,弗洛伊德全家有八口人。家里没有浴室,但装了一个很大的木桶和几个可以分别盛冷水和热水的桶。这些就是他们的临时的、简陋的浴室。过了几年,当孩子们逐渐长大以后,弗洛伊德的母亲就让他们到城里的公共浴室去洗澡。家里的生活始终都保持融洽、和睦、简朴和紧凑。
但是,由于弗洛伊德醉心读书,也使他逐渐地与不能保持安静的弟妹们发生小矛盾。这所房屋里的那个小阁室是比较狭长的,它有一个窗户开向大街,弗洛伊德就在这里住。小阁室里堆满了弗洛伊德买来和借来的书籍。里面还有一张床、书架、书桌和几张椅子。弗洛伊德除了在这里看书和思考问题外,还经常与自己的同学讨论问题。弗洛伊德看书达到废寝忘食的地步,经常是自己在小阁室里一边看书,一边吃晚饭。当时,这间房子里还没有装上电灯。全家各个房间,一到晚上都点上蜡烛,唯独弗洛伊德的这个小阁室里装上了一盏油灯。这盏全家唯一的油灯是弗洛伊德的父母为弗洛伊德创造的一个好的学习条件的明证,也体现了父母对他的期望和关怀。弗洛伊德经常点着这盏油灯看书到深夜,灯油壶里的油经常很快就耗尽了。
父母对弗洛伊德学习的特殊照顾,却给他妹妹带来了不愉快。那是在他妹妹八岁的时候,弗洛伊德的热爱音乐的妈妈给她买来一架钢琴,并让她学钢琴。这架钢琴虽然放在离小阁室较远的地方,但钢琴的声音仍然干扰了弗洛伊德的学习。所以,弗洛伊德坚持要求把钢琴抬走。父母为了照顾弗洛伊德,不得不同意把钢琴抬走,这样,弗洛伊德的妹妹就失去了学钢琴的机会。
在弗洛伊德的怪癖中,厌恶音乐也许是比较突出一个,这种怪癖的产生乃是他勤奋读书的消极的副产品。所以,在弗洛伊德成名以后,他并不反对自己的儿女学钢琴。
弗洛伊德所居住的小阁室的摆设在十年内,也就是在他成为维也纳全科医院的实习医生以前,始终都没有发生大变化;唯一的变化是弗洛伊德书架上的书本很快地增加了。
当弗洛伊德十九岁的时候,他终于实现了多年来一直梦想着的理想——访问英国。这是两年前他父亲为酬报他的“全优”中学毕业考试而答应下来的。弗洛伊德早已想参观、甚至定居于莎士比亚的祖国——英国。德国和奥地利境内的疯狂的排犹运动,使他加倍地渴望到英国去。他很羡慕哥哥伊曼努尔、菲力浦及其子女在英国所享受的自由生活。他在幼年时代,当生活在弗莱堡的时候,就同伊曼努尔的儿子约翰和女儿保莲很要好。弗洛伊德把自己的侄儿约翰当成自己的好朋友,因为他们年龄相仿(约翰比弗洛伊德大一岁)。弗洛伊德同约翰和保莲的关系虽然是在他三岁以前的生活中形成的,但这种关系在弗洛伊德的精神和意识中始终留下很深的痕迹,以致当弗洛伊德在十七岁到曼彻斯特与约翰和保莲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