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庆皇帝 作者:刘德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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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庆皇帝 作者:刘德贵-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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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大文刚到任,召来济南、济宁及几个县的县令到了任所,谈笑风生。县令州官们见上司如此平易近人,有时甚至低声下气,于是内心皆高兴异常,心想:我们山东初是刘国泰,后是伊江阿,知道能捞就捞,不捞反遭贫穷与滴斥的道理,甚至被人讥笑;如今这位大员到来,与我等说得如此投机,肯定与过去的几任巡抚没什么两样。于是这些为官县令也都放下了戒备,拿出谄媚伊江阿等人的本事来。当晚,陈大文道:“诸位,今晚我们就到大明湖畅饮一番吧——听说大明湖的曲子和妞儿都很可爱,怎么,不把这些东西献出来吗?”

  下属们兴高采烈,马上张罗起来,当晚,陈大文等和诸人嫖妓听曲,一晚上下来,花了一万多两白银。

  第二日,陈大文坐于衙门的堂上,众官来见。突然,他惊堂木一拍,道:“你等有何话说,贪挪公款,吃喝玩乐,被我亲见;且尔等事迹全已在我掌握之中,还不速速下跪交待罪行,难道让我把你们的罪行揭露出来而罪加一等吗?”

  诸官员初时认为是开玩笑,你看我、我看你相视而笑。陈大文怒道:“左右衙役,把他们打倒跪下,绳之枷上!”

  衙役们的棍棒打来,此时他们方知道这陈大文昨天戏弄了他们。

  一时间,陈大文弹劾了山东三十多名官员,山东历来废驰的吏治得以改观。

  岳起到了江苏后,时刻以“清介”二字要求自己。其夫人有一次见其饮酒致醉,即斥之日:“你平日痛恨的就是奢靡,可现在竟饮酒饮醉,饮酒事情虽小,但是奢侈却是从小事情上染成的。你若不从小事做起,从自己做起,如何能服属下而正官风?”岳起惭愧,自此,一生不再饮酒。

  岳起到了江宁后,立即变卖府衙的马匹和彩舆等,官行中只有寥寥几个重仆,出门时只几匹瘦马,衣装简朴。同时,他又贴出布告,禁止开妓院,无论官民,无事不准演戏。因此,吴下奢靡之风因岳起的到来而为之一变,吴民称颂其为“岳青天”。

  阮元,仪征人,乾隆时进士,选翰林院庶吉士、编修,督山东学政。一次酒宴上,嘉庆帝道:“你学问高深,朕出一联,你对下联,如何?”

  阮元道:“皇上请赐联。”

  嘉庆道:“上联即‘阮元’。”

  阮元脱口而出道:“臣对‘伊尹’。”

  嘉庆帝奇其才,擢其为浙江巡抚。阮元一生清廉,埋首著书,勤于政事。他的前任十分贪婪残酷,阮元到任后,下属都有重见天日之感。

  浙江不仅有阮元一个好官,闽浙总督长麟,被从云贵调来,惩治严重的贪污腐败现象。长麟与阮不同,他好微服私访。上任不久,来到浙江仁和县,听说仁和县贪污腐化,便微服察访。

  一天晚上,长麟见县令仪仗大摇大摆地招摇过市,便直冲过去,被行役喝令退避。长麟不退,被行役拘住推到县令轿前,县令掀开轿帘,大吃一惊,急忙出来跪倒道:“不知总督大人到此,小人罪该万死。”

  长麟道:“如此半夜,你欲往何?”

  县令道:“夜间巡逻。”

  长麟笑道:“此时仅二更,出巡恐怕太早了吧?且夜间巡逻,是为查究奸人,你这么大的排场,好人贼盗早已藏匿,能巡察什么?你干脆退回去吧!”

  长麟并不让县令回府,而是让其屏退左右,着便装与他单独到一酒家,县令哪敢不从?

  到了酒家坐定,长麟向掌柜的道:“近来生意如何?”

  掌柜的道:“回爷的话,小店得利甚微,且官府科派严苛,索捐婪贿,连老本都亏了。”

  长麟道:“你这一小小酒店,能科派到你头上?婪索到你头上?”

  掌柜的道:“父母官视财如命,不论茶坊酒肆,他都要搜刮的。每月他都派人来收,县衙又从中加一层勒索,小民真是无法活下去了。客官如若不信,且看这些底帐。”说着拿出科派的种种名目来。

  长麟道:“我看你也知足了,我们那个地方的县官,不只是苛捐杂税多,其他的坏事也都做尽,还是你们这个地方好呀!”

  掌柜的忙道:“我们的父母官,不只贪财如命,其它也是坏事做绝,让我说与客官听听……”

  他竟一口气说出县令做过的十件坏事。

  一旁的县令,早已面色如土。

  长麟道:“你们的县令如此枉法,你们何不上告?上面又为何不察?”

  掌柜的道:“以前的巡抚州官,与这县令都是吃在一个锅里,怎能管他?如今来了清廉的巡抚,但这阮抚台总以学问为重,虽为人清廉公正,但对下面的事情也不全知道。至于我们百姓,那是不敢告官的,从古到今,告官的哪有好结果?”

  长麟连连让县令喝酒,县令哪里还能喝下去。长麟道:“我们走吧。”便付钱走了出去。到了门外,长麟道:“酒家多嘴多舌,本督并不轻信,你也不要生气。此时正好巡夜,就此告辞吧。”县令请总督到馆中歇息,长麟不肯,县令也不好强求,便跪别而去。

  长麟马上又回到酒家,啊门求宿,酒家掌柜道:“这又不是客店,客人还是到别处去吧。”

  长麟道:“我当然知道这不是客店,我是特来保护你的。”酒家掌柜虽很疑惑,还是把他留下了。

  到了半夜,敲门声大作,原来是县衙门吏来拘捕掌柜,长麟出门应曰:“我是掌柜店东……”话未说完,即被捆个结实带走了。掌柜的浑身颤抖,心道:“反添了乱子,还说保护我……”

  到了大堂,长麟被推到县令面前,县令大惊,免冠叩头。长麟即刻登座,夺其印,罢其官。

  次日,长麟惩治仁和县令的事马上轰传开来。

  地方上廉吏日多,京城中也风气大变。嘉庆帝发现京城中戏馆日多,八旗子弟征逐歌场,习俗日流于浮荡,生计日见拮据,遂下诏禁在北京城中演戏,若非特许或一定节日,见有演戏及观戏者,必定严惩。

  一天,嘉庆帝偕侍卫微服出宫,行至正阳门外琉璃厂。时吏部侍郎周兴岱乘轿而过,见皇上在街上漫步,急忙下轿叩头,皇上摆手让他离去,自己则转身从胡同小路避开。周兴岱望着胡同中皇上的身影,身上冷汗淋漓。

  从此,达官贵人生怕撞见皇上无端冒犯,便另择他处寻欢,前门之外的酒楼饭庄无人再敢问津,门可罗雀。

  嘉庆初政,国家出现转机。





嘉庆皇帝01



01

  嘉庆揭开大清史治的疮疤一看,脓血横溢、痈疽丛生,真正是惨不忍睹!他惊出一身冷汗:“别挖了!再挖下去,大清还能剩下几个配穿官衣的?”……抛开那些挠头的事,嘉庆也没闲着,他还有选看秀云这样的头等大事要干呢!当八旗秀女们扭扭捏捏香气朴异地在他面前展示腰肢的时候,嘉庆这才知道什么叫当皇上……

  嘉庆四年三月,嘉庆帝已经亲政三个月,朝野一片赞扬之声,嘉庆帝特别得意,但仍勤俭不辍,一如既往。他每日批阅着奏章,渐渐地,奏折弹劾的矛头指向军界。首先,他决定查处湖广总督景安,命他解职来京候旨,可是没过几天却另发一旨道:

  “景安在督抚任内,畏葸无能,本应治罪。但念伊平日操守尚属谨饬,现在川省军需转输甚关紧要,著景安于倭什布到楚接印后,以伯爵前赴川省,更换明兴,接办军需事务。此系朕格外施恩,予以自新之路。”

  王杰看罢奏折后,直入乾清宫,跪倒道:“皇上,臣有本奏。”

  皇上道:“朕刚发谕旨不久,臣下绝不单独面君,你怎么一个人来了?”

  “臣知罪,但臣以为此事须与皇上单独长谈。”

  皇上道:“不可,朕刚立的规矩岂能破了,不要以为你是首席军机,就可有此殊遇。当年和艺嗍堑ザ烂娑愿富剩灾粮富识院瞳|不免偏听,故如今所有大小臣工,绝不可单独面朕。”

  王杰退出,不一会儿与董诰和朱珪进见,皇上道:“王杰有何话说,现在奏来吧。”

  王杰道:“臣以为皇上对景安的处置太过手软。景安为和逅铮薜挛弈堋T谏轿魇敝恢匪魇粝拢枵鹘税琢始海黄溆诰赂切傅∑M妫杖罩恢巯罚欣丛蚺埽糇咴蜃罚怂屯夂拧筒4说热耍噬嫌滔轮荚黄洹饺詹偈厣惺艚麾痢欢云溲铣停炊髌涞酱ㄊ≈冒炀瑁既险庋鍪翟诓煌住!

  皇上道:“朕正因为他是和逅铮圆欧ㄍ饪鳎咎煜乱浴省⒔璐讼M统逵嗟衬芙邮芙萄担咏浣矗霾蛔肪考韧H盟写笮〕脊ぃ疾槐匾虼硕拇嬉删濉!

  王杰道:“既要‘儆戒将来’,而又不‘追究既往’,将来能做戒乎?臣以为,必要严究既往,方可儆戒将来。”

  皇上道:“朕以为目前最迫切的问题是剿除白莲教匪,如果造成人人自危的局面,岂不使局势变得更加动荡?”

  “皇上,宁受剧痛而剜除腐败之毒瘤,不可留疥疖不治而变为脓疮。”

  “朕岂是怕痛怕担风险之人——你休要再说,朕意已决。如今百废待兴,安定第一,王爱卿要深深领会朕的意图。——朱爱卿以为如何?”

  朱珪道:“天子当以宽大为民,怀柔天下,以仁治国。如今,贪黩之风被刹,不肖之徒遭退。天子当乘以清廉风范化育之,使人正轨。但惩贪也不可手软,对景安之辈,当德威并重,不可过于宽容。”

  皇上道:“师傅所言即是,若景安再有劣迹,定斩不饶。”

  董浩王杰相视默然,跪拜而退。

  不几日,嘉庆帝诏逮秦承恩。秦承恩为和皇痔岚危紊挛餮哺В谌纹诩洌涸鹕率 胺耸隆保墒怯幸淮卧诔乔缴峡吹揭寰囊晃皇琢熘北汲乔蕉矗姨档溃喝粲龅角爻卸鳎钭搅怂钠ぃ乖谖颐堑乃邢露荆粝露久娓颐羌⒍龅男值堋G爻卸鞯奔聪诺锰比硐氯ィ氐街芯誓冢勺⊥罚还颂淇蓿钡皆矗寰Ы舛ァ

  嘉庆帝闻知秦承恩虽负有堵剿之责,却任由“教匪”在川陕、楚陕、晋陕来往,因循畏葸,对难民亦未能加意抚恤,非常震怒。嘉庆帝降旨将秦承恩革职逮京治罪,并查抄家产,交军机大臣论处。军机处理按玩忽军机律定斩监候。嘉庆帝看到军机处的奏折后批示道:

  “秦承恩畏葸读职,不能安抚百姓反骚扰之,团应按律斩杀;但念秦承恩本系书生,未娴军旅,若以未能堵剿窜匪定拟重辟,则满门大臣中若惠龄、景安、宜绵又当如何?今惠龄尚未加严惩,仍准在家守制,若独秦承恩治罪,转似朕宽待满门而苛待汉人,同罪异罚,非所以示平允。秦承恩业经革职,著加思释放,令其国籍守制,闭门思过。俟服阙后,由本籍督臣咨送吏部带领引见,候朕另行局用,所有查抄秦承恩房产田地,即行赏还。”

  早朝,王杰奏道:“皇上,惩治奖掖,历来以法为依据。似秦承恩,按法当斩则斩,按法当敬则敬;皇谕令宽赦秦承恩,且赏还其家产,此乃施仁爱于国法之上,窃以为不妥,请皇上三思。”

  嘉庆帝道:“朕已说得透彻,你不要再多说了。”

  王杰想:自古有“莫须有”的罪名,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说法,现在则有“莫须有”的宽宥,“欲敖其罪何患无辞”了;这样看来,吏治腐败难已杜绝了。

  四年三月底,湖北布政使奏劾湖北安襄郧道员胡齐崙经手军饷,克扣肥已,浮冒报销,私自馈赠。嘉庆帝按奏后立即谕示新任胡广总督倭什布,察访胡齐崙,并将胡齐崙即刻押解到京。胡齐崙到京后,在审讯时闭口不说实话,嘉庆帝又谕新任总督倭什布:“胡齐崙经手荆襄安郧四府军需银四百一十九万余两,为数甚多。只因景安、祖之望在查办之初,未将底帐封提,致使胡齐崙得以弥补抽放,无暇可摘。倭什布则由豫抚升援湖广总督,应另派自豫带来能干弁员,密行体访,庶不致为属员欺蒙,毋得稍有徇庇,倘仍复颟预了事,一经发觉,惟倭什布是问。”

  不久,倭什布覆奏:“胡齐崙经手湖北襄阳郧军需四百一十九万两,并不按例支发,私自克扣白银二万九千余两,任情馈送。永保接受胡齐崙送银六千两,毕玩受银两千两,庆成接受送银后,已置房地产,而且贷借出一万多两,鄂辉收馈银四千两。”

  嘉庆帝大惊,没想到此案后面牵涉到这么多的封疆大吏和军中将帅。毕沉、鄂辉已死,也就算了。永保、庆成等如何处理?嘉庆传谕将永保、庆成家产查抄。交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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