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圣东方朔第3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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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圣东方朔第3卷- 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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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帝对公孙贺说:“丞相,你把陈步乐送到北军,让他给任安的北军将士们讲一讲李陵的故事,讲一讲汉军对匈奴的大好形势!”
   公孙贺把那已经直不起来的身子又往下弯了一弯:“老臣遵旨。”说完便领着陈步乐下去了。
   武帝四处环顾一下,然后笑道:“哈哈!李陵这一个胜仗,真是给朕的六十大寿献上了最好的礼物啊!公孙卿,从太初四年开始,你便劝朕把过去六年一次改元,换成四年一次。上次朕由太初改为天汉。天汉天汉,果然苍天助我大汉!如今朕享六十大寿,再次大破匈奴,又该改元和大赦天下了!公孙爱卿,你再说说看,朕的新年号,叫什么好呢?”
   公孙卿再次听到皇上叫他公孙爱卿,面上的笑容掬起一大捧来。“皇上,您在六十大寿,正是甲子轮回,这象征着您天子生命的初始啊!依臣之见,新的年号,应叫太始!意思就是宇宙万物,一切从零开始!”
   武帝纵情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说得好,一切从零开始,朕早就想一切重新开始了!霍光,你去传朕旨意,说李陵代表武将,已经给朕献上了丰厚的寿礼;朝中的文官们,一定要给朕都写上一些辞赋美文来,以纪盛世!”
   霍光知道,皇上已经不是第一次说这话了,他仍然认真地答道:“臣遵旨!”的声音不高不低,说完匆匆而去。
   武帝感慨地说:“可惜司马相如不在人世,要是他还在的话,肯定能替写出《盛德赋》一类的大文章来!”
   公孙卿紧接着说:“皇上,司马相如不在,还有一个文曲星在啊!”
   武帝一下子被他点醒了。“你说东方朔?朕早就让他写辞赋,可他就是不写!上一回他写出了一篇《答客难》,又是嘲讽朕用人不当的!这个东方朔啊,真让朕爱也不是,恨也不是。这不,朕让他到东海去寻找东王公,他都回来好几天啦,还不到宫中来见朕。看来,他又是两手空空!”
   公孙卿急忙给皇上烧一把火:“皇上,这回可不能让东方朔两手空空地来给您祝寿。皇上您何不下一道旨意,要他带上不死之药,同时再带上贺寿的文章来见您呢?就在您六十华诞的关头的,东方朔再不通情理,也不会惹您不高兴的!说不定他自己受用的神仙之方,这一回就奉献出来了呢!”
   武帝大喜。“公孙爱卿,你说得有理!江充,你这就给朕拟上一道诏书,要东方朔带上不死之药,并写出贺寿文章,于朕六十大寿那一天,送到未央宫来!”
   江充高兴地笑逐颜开,连连说道:“皇上圣明!皇上圣明!奴才这就拟旨,亲自给东方朔送去!”
   江充走后,庭中只有武帝和公孙卿二人。
   武帝将信将疑地问公孙卿说:“公孙爱卿,你说说看,这世间到底有没有不死之药?东方朔他是真的找不到,还是假的找不到?”
   公孙卿没有回答,却反过来问道:“皇上,没有不死之药,那些神仙哪儿来的?”
   武帝犹犹豫豫地答道:“可是……朕从来没见过神仙啊?”
   公孙卿却恳切地说:“皇上,东方朔就是神仙,您怎么能说没见过神仙呢?他北击匈奴,以一当十,匈奴都认为他是仙人;他到淮南会晤,与刘安一个鼻孔出气,至今还有人说这安没死,不仅一人成仙,而后鸡犬都也登天了呢!皇上您再想想看,他在朔方城,一笑而让您罢去百万之兵;登了泰山后,一哭而让您撤去千万金帛。不是皇上您耳朵软,而因为您是天子,从来都听从上天的旨意!东方朔如不是仙,您会听他的吗?还有,东方朔西去大宛,轻松取来良马,自己还再度青春,变成乌发童颜。皇上,您再想一想,凡和东方朔作对的人,从司马相如开始,有田鼢、主父偃、义纵、张汤;还有李少君、李少翁、栾大,哪一个能够寿终正寝的啊?东方朔必是神仙!所以小的才要退让三舍,因为小的能耐再大,也不过是您脚下的天狗而已。别说东方朔是太岁星,是文曲星,就是他真变成了蚩尤,小人也无法与其对垒啊!”
   武帝觉得公孙卿的话句句地理,便连连点头:“那好,朕这回就看看他对朕,到底是兄弟一样的爱心,还是像蚩尤一样的歹意!”
   公孙卿连连点头,有些幸灾乐祸。
   武帝似乎觉察到了这一点,转而问道:“公孙卿,纵然你是条天狗,也该知道天上什么地方有不死之药啊!即使东方朔不愿意给,那你也该想方设法,帮朕偷一点儿来啊!”
   公孙卿吃了一惊,然后为难地说:“皇上,不怕您笑话,天狗也和地上的狗一样,也是吃屎的料,吃不到仙药呢。”
   武帝有些生气了。“那狗会闻啊!你就是闻,也该能闻到点神仙们吃的东西放在哪里啊!”
   公孙卿见皇上有点生气,便急忙改口:“对,对!皇上,亏您提醒了我。我前几天在梦中,便闻到一种扑鼻的酒香,我想起来了,那酒是玉帝和神仙们爱喝的‘天香酒’,当然也是‘不死酒’!有一回啊,文曲星喝醉了,吐了一地,我跟在他的身后,还真尝到了那酒的滋味!真是香极啦!皇上,既然小的闻到了那酒的味道,那就说明皇上的寿辰之际,那酒便会降临长安。小的一定要想方设法,给皇上您找来!”
   武帝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那还差不多。”
   公孙卿又急忙说:“皇上,臣再告诉您一个好消息,那枚皋,不愧为辞赋大师枚乘的后代,臣好酒好菜,款待了他多年,他终于写出了一篇《万寿无疆赋》来,臣前几天看了几眼,真是字字珠玑,句句真理,气死屈原,羞煞相如,恐怕连东方朔到时侯也要大叫三声绝妙无比啊!”
   武帝大喜过望。“好!那朕别的都不盼,就盼着东方朔的不死药,你的天香酒,还有枚皋的《万寿无疆赋》啦!”
   公孙卿唯恐皇上忘记了东方朔写赋的事情,再一次提醒说:“皇上,还有,您还得让东方朔也来一篇赋呢!”
   武帝连连点头:“对,对,还有东方朔的一篇赋,朕要等着这四件礼物,等着四喜临门啊!”
    
   小院幽深,月夜更静。
   东方朔又回到了自己在长安的老家中。由于修成君的搬出,东方朔的家比原来大了一倍,虽然田鸡田鸿鹄还住在这里,京房和梅香以及孟晖荷艳还都在这儿留着窝,可两个相连的大院子还是显得特别空阔。白天的时候,道儿家羊羔儿和羊屎蛋儿、还有那个洋娃娃,动不动就在院子中折腾,到了晚上,他们便早早地睡去了,小院里面一片沉静。
   东方朔拿出竹简来,认真地检查着他新写出的一篇辞赋。他边看着竹简,边笑起来:这哪儿是赋吗,字里行间都是大白话,比起司马相如和枚乘那些处处华藻、满篇饾饤的“雄文”比起来,自己写的简直是白话文。不过,为了让他像“赋”,东方朔还是像《子虚》《上林》中设一个“无是公”一样,在文章一开始假设了一个人物,叫做“非有先生”,他让“非有先生”与“吴王”对话,自从先帝时吴楚七国之乱之后,吴王便被取缔了,这“吴王”指谁,“非有先生”又指谁,反正皇上知道就行了。看了一遍,他对自己文章的创意的构思深感满意,于是便从桌下又取出一片大一点的竹简,摸过笔来,学着隶延之的“汉隶”之法,在竹简上工工整整地写下了《非有先生论》五个大字。
   门“吱”地一声响了起来,田鸡拿着一个热腾腾的扒猪蹄,走了上来。自从东方爷爷回到长安,住进了老家,田鸡就异常高兴。他在东门大酒店里已经晋升为领班,薪水比过去高了三倍,蓝布粗衣也换成了白领。他每天都要从酒店里买回两个扒猪蹄儿,回家孝敬东方爷爷。这事儿被他的老板朱八知道了,他把田大领班狠狠地训了一通,说他带的猪蹄太少,规定他每天带一包回来。朱八摆出了长安人少见的大老板态势,对田鸿鹄说:“我家老爷子死时,不是说过吗?没有东方大人,哪有我们东门的大酒店?东方大人吃猪蹄,要是还花钱,那不等于骂我朱八不是东西吗?以后你再掏钱来买,我就让你下岗!”弄得田鸿鹄接下来几天心中都惴惴不安,再也没有往日振翼欲飞的神气了。东方朔知道此事,也就笑着领情。他确实太喜欢朱八家的扒猪蹄了,这玩意儿外焦内嫩,一根猪毛也没有,一点也不腻人。东方朔想,要是皇上小名不叫刘彘,他还真想送几个给皇上尝尝呢!然而好东西也不能多吃,东方朔还是坚持每天中午一个、晚上一个,剩下的全给羊屎蛋儿和洋娃娃两个拿走,所以那两个小东西白天才在院子里折腾个底儿掉。五十多岁的道儿和他那个胖老婆心里高兴,嘴上还要说:“哟!老爷今年都六十六了,咱还没好东西给您祝寿呢!”想到这儿,东方朔笑了起来。
   “爷爷,别写了,吃完了再写吧!”田鸡劝道。
   东方朔点点头,一边吃着,一边说道:“咳!朱八这扒猪蹄儿,是怎么扒的,怎么这么好吃?”
   “爷爷,就可是秘密,我是不能说的!”
   “好,好!你不说,我也不问。生意人有生意人的规矩,田鸿鹄,你如今真像个鸿鹄了,志向高远呢!”东方朔笑着说。
   “爷爷,您还是叫我田鸡吧,田鸿鹄这外名字,让别人叫去,您叫起来,我老觉得怪怪的。”田鸿鹄不好意思地说。
   “好,好!田鸡,可惜咱们平原人不会养猪,只会养鸡。不然,你到平原老家去,也能开个大酒店呢!”东方朔说的是心里话,他知道,田鸡的家中光景不会好。
   “爷爷,俺心里想,再过两年,俺积蓄多了,把俺爷爷和俺爹俺娘都接来长安算了。”
   “好小子,难得你这一片孝心!”东方朔咂吧着嘴,称赞道。
   “爷爷,您写的是什么文章?俺只认得这几个字:‘可乎哉?可乎哉!谈何容易。’爷爷,您怎么写了两遍‘可乎哉’呢?是不是多写了一遍?”田鸡盯着竹简,笑着问。
   “好小子,你能认得‘可乎哉’这几个字,已不容易。来,让爷爷给你讲解一下,为什么要写几遍‘可乎哉,可乎哉,谈何容易’!”
   东方朔说着,将剩下的猪蹄儿放到一边,展开竹简,便念了起来:
    
   非有先生仕于吴,进不称往古以广主意,退不能扬君美以显其功,默然无言者三年矣。吴王怪而问之,曰:“寡人获先人之功,寄于众贤之上,夙兴夜寐,未尝敢怠也。今先生率然高举,远集吴地,将以辅治,寡人,诚窃嘉之,体不安席,食不甘味,目不视靡曼之色,耳不听钟鼓之音,虚心定,志欲闻流议者,三年于兹矣。今先生进无以辅治,退不扬主誉,窃不为先王取之也。盖怀能而不见,是不忠也;见而不行,主不明也。意者寡人殆不明乎?”非有先生伏而唯唯。吴王曰:“可以谈矣,寡人将竦意而听焉。”先生曰:“於戏!可乎哉?可乎哉?谈何容易!夫谈有悖于目佛于耳,谬于心而便于身者,或有说于目顺于耳快于心而毁于行者,非有明王圣主,孰能听之矣?”
    
   田鸡虽然不认得那么多字,可他听了东方朔念起来,便马上就懂了。“爷爷,俺知道了,您说非有先生三年不向吴王进一句美言,吴王都等得不奈烦了。其实您的意思是,您很久没给皇上写文章了,皇上早就盼着您说话了,而您却说,您说出话来会让皇上不高兴,所以才说:谈何容易!”
   “好小子!田鸡啊田鸡,你真真的出落成了田鸿鹄!我的文章,你能听得懂,你是我如今的第一个知音啊!”东方朔称赞起这个酒店领班来。
   “爷爷,您的文章,是用大白话写的,谁都听得懂!只是,孩儿以为,皇上如今脾气大得很,您要小心一些才好呢!”
   东方朔还未回答,突然一个声音从梁上传了下来:“是啊!给皇上写祝寿的文章,更应该小心翼翼!大人纵然不拍马屁,也不该拂了皇上的美意啊!”
   东方朔和田鸡都大吃一惊。田鸡虽是领班,可他在田仁田鸭子的带动下,也练过一些防身术,朱八老板更是让他参加过“军训”,今天眼看着有人跑到东方爷爷的房子里头,能不急么?于是他顺手抄过门后的顶门杠子,如临大敌一般,摆出了对阵的架式。
   东方朔没事人一样,笑着说道:“哈哈哈哈!原来我的房内,也会有梁上君子。是谁?快点下来,不然我的剑要说话了!”
   “别,别东方大人,我是朱安世!”说话之间,梁上的人带着一片尘土,跳了下来,果然这位梁上君子,便是籍安世,朱安世,当然也是张安世。
   京都大侠朱安世,田鸡觉得如雷贯耳!但是他的惊恐多于兴奋,于是举起顶门杠子便说:“朱大侠,你杀的人全是为富不仁者,你怎么该到东方爷爷这儿来行刺?!”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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