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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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晃悠悠-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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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看着, 阿莱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推推我, 我转过头去,她冲我笑笑,说:〃我干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今天想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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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她,静待下文。  
  阿莱却不讲了,接着看书。  
  我把手里的《人性的枷锁》盖到她的书上,示意她讲下去。  
  阿莱只好放下书,冲我笑道:〃也是刚才偶尔想起的,怪好玩的,还记得那次去洗印厂看西班牙电影周吗,大一时候?那时候咱俩还没上过床。〃  
  我想了想后只得摇摇头,记忆里一片空白。  
  〃就是那次,你和华杨在我宿舍里画电影票那次……〃  
  她提醒我。  
  我真的记不起来了。  
  阿莱看我一脸迷茫,也就不再盘问,接着说:〃那次我倾尽所有在我们家门前买了一包开心果,然后到学校里去找你,一路上吃了一大半,见面后索性没拿出来,电影散场后,你们不知去哪里吃饭,我就坐车回学校,在公共汽车里把剩下的一半也给吃光了。〃  
  〃就这事儿?〃  
  〃就这事儿。〃阿莱拿过书接着看了起来。  
  屋子里只剩下翻篇儿声和阿菜嗑瓜子的声音。  
  临睡前,阿莱对我说:〃我现在觉得自己像个他妈的已婚多年的妇女。〃  
  〃是吗?〃我问了一声。  
  阿莱顾自睡去。  
 170  
  上到大四,不知为什么任课老师全都特别年轻,也就比我们大三四岁,论烟龄没准儿比我还要小,但就是他们,却特别叫我讨厌。  
  上课时,青年男教师的目光从这个女生落到那个女生,仔细端详她们脸上的大包,想象着亲到哪里才能躲过?看看她们的长相是否过得去,个子高低,是否和自己相配?髓骨宽窄,是否有利于生出像他一样的坏种?看她们的乳房大小,假装无意间碰一下试试软硬,推测乳头的长短,颜色深浅,屁股走起来是上翘还是下坠?耻骨是凸出还是凹下?再拿这一女生和那一个相比……总之,够他们忙的!所以一般他们上课往往眼睛灵活闪动,左瞄右看,嘴里颠三倒四,胡说八道,这是因为所有节约出来的时间都用来琢磨舞会上请哪一个跳舞,哪一个适合上床,哪一个又可借补课之机把她变成自己的老婆。  
  青年女教师则深知男同学不能成为自己的依靠,但也不妨碍她们搔首弄姿,卖弄聪明。  
  在学校,每每我见到这帮人必满脸堆笑叫一声〃老师好〃以示欢迎,擦肩而过之后必转身招手轻声咕哝一句〃操你妈〃以示欢送。  
 171  
  11月,人校以来第一届全校足球联赛粉墨登场,原因是叨年世界杯结束后的狂热劲儿有增无减,全校同学那时间他这学期有几门课可能弄不清楚,但像马特乌斯之类的名字却是个个报出如数家珍,连我们班最难看的女生刘立新都会说:〃我不喜欢马拉多纳,他的腿太短。〃  
  我们班一共踢了三场球,场场大败,最后一场打到3比0时,李唯在对方禁区里被人推了一个跟头,判罚点球,前面两场比赛我们班分别以4比0和5比0败北,这场如果进对方一个球也可算是踢进过球,其时李唯雄纠纠地站在离球20米左右开始助跑,我和另外几个同学满头大汗地站在不远处看,只见李唯在我班六个女生的助威之下,一阵风似的冲到球前,飞起一脚,球纹丝未动,李唯却一脚踢空,摔倒在地,引起一阵哄笑,李唯被抬下场时对我大喊:〃让周文替我罚,让周文替我罚,灌他们丫的!〃边喊边手臂乱舞,我只好在哨声响过之后,对准球门左上角奋力踢去,对方守门员在皮球人网之后才飞身跃起,跌倒在地,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比赛继续进行,李唯重新上场,我们班由于刚进了球,声威大振,在离终场前两分钟又组织了一场进攻,当时对方全队压过半场,混乱中我一脚把球踢出禁区,人丛中杀出两条人影,仔细一看,竟是焦凡和李唯,球在李唯脚下,跑了不远,李唯被对方一个队员追上,李唯把球传给焦凡,自己接着往前跑,焦凡得到球后对方队员一下子全部向他扑去,那时他已经跑到对方门前,李唯向他大喊:〃传回来,传回来!〃但焦凡却在慌乱中把球一脚踢向球门,姿式挺漂亮,有点像荷兰球星古力特,可惜球正好飞出界外。  
  比赛结果,我们班以3比1输掉了最后一场。  
  赛毕,李唯对焦凡破口大骂,一句一个〃竖子不得与谋!〃  
  〃什么意思?〃焦凡居然不解其意。  
  〃就是不跟傻逼过事儿。〃我替李唯答道。  
 172  
  90年11月中旬,风和日丽,万里无云,足球风过去后不久,我校经商风已经刮得无可救药,在我住宿时,每晚都有本校同学深夜推门人室,问有没有人买袜子之类商品,搞得人不得安宁。  
  我们班有个同学叫孙兵,与我素无交往,不知何时他掉换座位换到我旁边,他这人的特点就是臭脚,而且在当时甚是有名,有一句歌谣就是专门为他而制,现在只记得其中一句,叫〃一拉鞋带都摔倒〃。  
  挨着他上课不便之处甚多,但也有一好处可以在下面从容看小说,因为老师一般走到距我们一米处无不突然皱紧眉头,仓皇离去,从此再不向这个方向试探半步。  
  我有一大在宿舍里被一个低一级的同学缠了半个小时之久,万般无奈之下花了4元钱买了一双防臭鞋垫, 第二天一上课我就拿出来送给他,谁知他死活不接受。当时正上《体系结构》,一股股臭味就从他的尼龙袜子边缘喷薄而出,弄得我五迷三道,无心上课,刚一下课,我就再三对他说明我的好意,谁知此人并不领情,推搡良久我才弄明臼,他以为我在向他推销!  
  最后我只得伸出一支手指。  
  〃一块钱?〃他问道。  
  〃一毛。〃我回答。  
  他立刻把鞋垫拿了过去, 从兜里掏出一盒〃金花〃 ,从中抽出两支递给我:〃咱们两清了。〃  
  防臭鞋垫的效果持续了大约两个星期,之后,孙兵重又;日病复发,我也每每望风而逃,一天,我被他在宿舍门口拉住,他往我手里塞进10元钱,然后吞吞吐吐他说:〃帮我弄100双鞋垫行吗?〃  
 173  
  寒风凛冽的12月,华杨有一天中午回宿舍后对我说:〃我跟丫掰了。〃  
  〃谁?〃我没反应过来。  
  〃辛小野。〃  
  〃真的?你们不是掰过好几次吗?〃  
  〃这次真掰了。〃  
  我〃噢〃了一声,接着看手里的一本围棋谱。  
  〃周文。〃他叫我。  
  〃什么?〃  
  〃没什么。〃华杨说完收拾他散乱在床上的东西。  
  我欠起身,对着他忙碌的身影问了一句:〃要不要去喝点什么?〃  
  华杨的动作在半空中停住片刻,接着,他转过身,坐到我床前,用手把长发一个劲儿地向脑后梳,继而长叹一声:〃算了。〃  
  我不知他说的是喝酒算了还是跟辛小野算了。  
  〃下午干什么?〃  
  〃没事。〃  
  〃想打台球吗?〃  
  华杨想了一下:〃走吧。〃  
  我从床上爬起来,穿上鞋,套上夹克,围上围巾,和华杨一起出了宿舍,走到校门口打了一辆车,直奔崇文门,我们一共打了两小时,华杨心猿意马,打出的球飘忽不定,在袋口的球也能被他打飞,我看他这么瞎打,不觉情绪受到影响,也极不认真,有时一个球得反复打上五六杆儿才能打进,就这样,我们收了场,出来后走到花市影院想看看有什么电影,正碰一个无聊透顶的国产片,想想也没别处可去,于是到窗口买票,我想付钱,华杨抢上前去先付了。我们一同进门时华杨回头对我说:〃第一次见到阿莱的时候就是在那棵树下。〃我回头看了一眼那棵树,树叶光秃,在寒风中左右摇摆不停,树下的垃圾箱中塞满了垃圾。  
  进场时电影已经开始了一刻钟,我们在最后一排一进门的地方找了两个空座坐下, 看了不到5分钟就双双站起来走回休息室,在那儿一人抽了一支烟,接下来再次硬着头皮进入场中,看了不多时候又走出来,相互对望一眼,无可奈何。  
  我们走出电影院,向左拐找到一个小饭馆,坐到里面一人喝了一两白酒方才定下心来。  
  我们坐在靠门不远的座位上,冷风灌进来时先从我们面前扫过,因此极不舒服,又喝了一杯白酒后,我们站起离去。此时正值下班高峰,街上人头攒动,车流滚滚,叫卖不断。电影散场,更多的人涌上大街,我和华杨站在那里犹豫半晌,不知该何去何从。  
  忽然我想起以前认识的一个女孩家住得离这儿很近,她叫向培。在我们以前唱歌的歌厅当过服务员,跟华杨一说,他也记得,有一次我们一群人打了一辆车回家,一个个地送,其中就有向培,我和华杨凭着依稀记忆沿着马路往里走,边猜边找,找到一个门框朱红的大院门前停下,进去敲响了一个玻璃上贴着刘德华画像的门,门应声而开,出来的正是向培。  
  〃没想到你真在,这还真不好办了。〃我说。  
  〃什么意思呀你?进来吧。〃  
  向培倒是挺大方,把我们让进去。  
  〃怎么想起我来了?〃她关上门后满脸疑惑地看着我们俩。  
  〃我们站在花市电影院门口,一下子就想起了你。〃华杨说。  
  〃你父母呢?〃我扫了一眼空荡荡的两问屋子。  
  〃搬走了,刚搬一个星期,这里还没来得及收拾;你们别站着,坐吧,别坐那沙发,那是一个陷阱,坐进去半天才能爬出来。〃  
  我和华杨齐刷刷地走向床边,又齐刷刷地一块儿坐下,向培看了不禁笑出声来。  
  我说:〃我们这是无目的拜访,瞧,一进来就晕菜了。〃  
  〃我给你们倒点水喝。〃  
  向培走到墙角,拎着一个暖瓶走到离我们不远处的一个小桌前找到两只杯子,往里倒了两杯水端过来。  
  〃你们还在上学呢吧?〃  
  〃啊。〃华杨接了一句。  
  我们俩一人接过一只杯子喝了一口水,感觉有点尴,后悔这么冒失闯入,但是说上一句〃啊,我们走了〃然后离去也似乎不大合适。于是便没话找话地闲扯。  
  华杨问:〃你现在还在歌厅干吗?〃  
  〃不在以前那个歌厅了,换了一个。〃  
  〃哪儿呀?〃  
  向培没搭话,反问我们:〃你们还唱歌吗?〃  
  我指指华杨:〃他还唱,在国贸咖啡厅,没事可以找他玩。〃  
  〃我还没去过国贸呢。〃  
  〃一会儿一起去吧,请你喝免费咖啡,去吗?〃  
  〃行啊。〃向培挺痛快地答应。  
  华杨看看表:〃走吧,快到点了。〃  
  向培从床下找出一双皮鞋,穿上一件长到脚后跟儿的羽绒长大衣,我们三个人一齐走出来,在大街上拦了一辆车,直奔国贸而去。  
  华杨在台上唱歌的时候我对向培说:〃他刚跟辛小野散伙儿,心情巨悲痛。〃  
  〃我说怎么不爱说话了?〃向培说道,把手中的一杯咖啡一饮而尽,〃你们快毕业了吧?〃  
  〃也就半年了。〃  
  说话间华杨早已唱完几首歌下来休息,我到投币电话亭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阿莱果真在那儿,问我在哪儿,我说和华杨在一起,问她想不想过来,阿莱犹豫了一下, 
              说一会就到, 我就回去等她,半个小时以后阿莱进来,见面就对华杨说:〃我给辛小野打了电话,她说叫我劝劝你。〃  
  〃劝什么?〃我问。  
  〃我也不知道啊。〃阿莱说道,〃到底怎么了?〃  
  〃没戏了。〃华杨说道。  
  我们四个人又一人喝了一杯咖啡,默默无言,气氛压抑,华杨又上去唱了三首歌,我们跟他一起走出国贸,我和阿莱回安定门老窝,华杨送向培回去。我们就在长安街上分手。  
  回去的路上,阿莱对我说:〃他们散了倒好。〃  
  〃怎么了?〃  
  〃辛小野跟我说她和一个博士生在一起好长时间了,她不愿伤华杨的心才一直没说,昨天终于说了。〃  
  〃那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啊?〃  
  〃跟你说?那我还不如直接跟华杨说呢!〃  
  〃什么博士啊?〃  
  〃辛小野说那人特有野心,别的也没来得及多讲,你别跟华杨说啊。〃  
  〃我不说,狗屎博士有什么好说的。〃  
 174  
  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过了几天,华杨到宿舍把他的铺盖一卷,搬到了向培那儿,我和阿莱去了一趟,他们俩正在刷墙,往顶棚上贴一些彩色画报,我帮他们收拾了一下午,晚上一起吃了饭,然后我和阿莱离去,又过了几天,华杨和向培到我们那儿看了一晚上的录像,换来换去足足换了十几部片子,只有一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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