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树声传_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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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树声传_2-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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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王树声大步流星向党中央所在地枣园赶去。

  枣园窑洞。王树声远远地看到主席倒背双手,在窑洞门前踱着步。

  “主席!”王树声怕惊动了毛泽东的沉思,小声地喊了一句。

  “啊,王树声同志,你来得正好。”毛泽东转过身来,望着王树声,“树声,我可要批评你呀,你在中秋节喜结良缘,贺老总、徐老总都喝了喜酒,为什么不请我这个老同志?我心里可是很不舒服哟!”

  这既风趣、又亲热的话语,把王树声一路的紧张情绪立刻给融化了。他连忙致歉说:“主席海涵。您为党为国日夜操劳,难得有空,不愿再多打扰!”

  “可这喜酒,我还是保留喝的权利哟!”

  说话间,王树声随毛泽东走进了他的办公室。办公室明净、俭朴,没有任何奢侈用品。

  勤务员送上了瓜子、花生、红枣及茶水。

  “你好像不抽烟,是吧?”毛主席卷起一根延安产的自力牌香烟,“那就吃点瓜果吧,这可是我和小鬼们的劳动成果。”

  闲话一过,转入正题,毛泽东问道:

  “树声同志,听说你们这期军事学员快毕业了,你对未来的工作,有什么打算吗?

  对此,王树声早就有几分的思想准备了,见毛泽东一问,他激动地站了起来,说:“主席,值此抗战已进入决战阶段之际,我请求您批准我快上前线,领兵杀敌!”

  “不要急嘛,先坐下慢慢讲,你说想到哪儿。”

  “当然还得听主席安排。”

  “那么,你新近注意研究中原战局没有啊?”

  王树声思忖了片刻,答道:“研究倒谈不上,大概了解了一下。看来日本帝国主义已经陷入穷途末路,狗急跳墙了。为挽救其在太平洋战争的惨败,前不久去河南发动打通大陆交通线的战役。可驻守河南之蒋鼎文、汤恩伯、胡宗南以四十万号称精锐之师,面对区区五六万敌军,竟然毫无斗志,一溃千里,河南父老又饱尝了战乱之苦了。”

  “你分析得很好。”毛主席赞赏地注视着王树声说,“中原自古以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战略地位极为重要。其北依托华北,南可俯瞰南京、武汉,进可以攻,退可以守,实在不应白白丢掉。所以,中央考虑,想派徐向前、戴季英、刘子久和你一道,带一支生力军,速往中原,会合先期在那儿活动的皮定均、徐子荣所部,组成河南军区、发动群众,把汤恩伯丢下的大批武器捡起来,搞好根据地,抗战到底,夺取最后胜利!”

  “太好了,主席!”王树声非常兴奋,“能再和徐总在一块儿带兵打仗,正是求之不得!”

  “但是。”毛泽东缓缓地吐出了个烟圈,望着王树声,语气沉重地把话一转,“你也知道,徐老总在山东前线骑马受过伤,至今仍未痊愈,恐怕一时还去不了,这个帅,就只有你王树声先挂喽!”

  “主席,”王树声不由得站起了身,赶忙说,“只怕我水平太低,又是以前犯过错误的人,恐怕难以当此重任。”

  毛泽东笑了。他理解王树声的所谓错误,主要是任西路军副总指挥时的一些历史问题。听到王树声这番话,毛泽东深吸一口烟,然后坚定地望着王树声说:“你王树声我了解。你是从大别山打出来的。你不是张国焘的骁将,你是共产党的骁将。这个帅——你就挂定了!”主席略微顿了一下,接着说,“西路军最后的失败,你没有责任,你能返回,就是胜利嘛。至于其他方面,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改了,仍是党的好儿女。因而这次出征中原,你完全不必有任何顾虑。党中央相信你,也确信你有这个能力!”

  谈到这里,毛泽东望着王树声,亲切地一笑,说:“只是,刚刚新婚燕尔,不好向夫人交差吧?”

  “这没有什么,没有什么!”王树声急忙解释,“杨炬同志原也希望抗战胜利后再结婚的。她绝不会拖后腿,这个请主席放心!”

  看着王树声一脸兴奋的样子,毛泽东说:“树声,你这次到河南去开创新的局面,任重而道远,望你不辜负党中央的厚望,能迅速地在中原站住脚,后面依托华北,前面雄视武汉,蒋介石可不大好受哟!我送你一句老话:放下包袱,开动机器。”

  听着毛泽东的这些话,王树声只觉得一阵春风吹拂在心坎上,全身暖烘烘的,这是主席对自己多么大的信任及鼓簿啊,他郑重地向主席点了点头。

  正好这时电话铃响了。王树声起身告辞。毛泽东把王树声送到门口,紧握住王树声的双手,说:“临走时有什么要求,尽管向组织上提出来。预祝你们胜利!”

  阳光明媚,秋高气爽。王树声来到徐向前的家里。

  听说王树声来了,徐向前端出了香喷喷的瓜籽,说:“没有什么好吃的。

  尝尝我亲手炒的瓜籽的味道。”

  王树声捡了一颗瓜籽,放在嘴里,望着徐向前消瘦了许多的面孔,说道:

  “徐总,请你多多保重,养好身体,你不去,这个重担我真有点顾虑。”

  徐向前笑着说:“当年你在大别山,驰骋鄂豫皖三省,可以说所向披靡,威震敌胆。这次重又回到河南去,只要按中央和主席制定的放手发动群众、壮大人民力量的方针办,在中央的具体领导下,肯定能打出一个新局面。”

  这时,门开了,徐向前的警卫员李树林走了进来:“徐总,有事吗?”

  看到王树声坐在屋里,他好像有点害怕,怯怯地问。

  “没事,没事。小机灵,你不是天天要上前线,打日本鬼子吗?现在机会到了,你去不去?”

  “真的,首长?”李树林喜得一跳,“到哪儿?”

  “过黄河,下中原,打大仗!”

  “那太好了,首长,什么时候去?”

  “兵贵神速。过两天就去。小机灵,”徐老总慈爱地看着李树林,温言道:“本来我也要去的,但现在伤还未痊愈。因此,我就考虑你现在先跟着我的老战友王树声,给他当警卫。你看,他叫树声,你叫树林,真正的是一对亲兄弟哟!”

  王树声走过来握着李树林的手说:“小机灵,到了前线,可不要哭鼻子哟!”

  “报告首长,”李树林马上一本正经道,“那是十年前的事了!”

  “哈哈!”徐向前与王树声都被这句机灵的回答逗乐了。

  菊花飘香,北雁南归。

  经过一番忙碌、周密的准备,王树声率领一支精兵强将,告别了革命圣地延安,浩浩荡荡,向中原进发。

  指战员们身着全新的深灰色军装,佩带着天蓝色的八路军臂章,威武雄壮,精神抖擞。

  大军跨太岳、绕太行,兼程疾进。所过之处,大多是老解放区,一路都受到抗日民主政府及解放区百姓的热忱接待,吃不完的红枣鸡蛋与花生,道不尽的军民鱼水情深,听到的都是对人民军队的赞颂,看到的都是根据地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战士们情绪高昂,信心倍增。

  吕梁山间的一个村镇。

  王树声在这里巧遇自己原来的老部下,现任太行军区“老二团”的团长。

  老战友意外相逢,都万分高兴。王树声拉着老部下的手,亲切地问寒问暖,并告诉了他此次带部队南下的使命。

  二人正在屋里畅谈,忽听外面一片喝采之声: “好,摔得好!” 王树声和这位团长来到屋外,只见两位战士正在摔跤,大伙都在为他们俩加油助威。看着大伙的高兴劲,王树声也忍不住驻足凝眸:

  两个摔跤的战士,一个身材较高,块头也大;另一个虽然身材短一些,却墩实健壮,宛如一只小虎子。那大个虽说占有身高的优势,但在摔跤过程中却一直处于被动。矮个步伐灵活、轻捷,始终控制着主动权,只见他顺着大个的力势,一个“顺水推舟”,将大个放倒在地。众人齐声叫好。

  王树声很欣赏矮个战士的机动灵活,待他站定后,便上前去问道:

  “小同志,你叫什么名字?”

  “白金泉。”小伙因摔跤满脸红朴朴的,样子更显得可爱。

  “今年多大啦?”

  “十七岁。”

  “哪一年参加革命的呀?”

  “三八年!”小白自豪地说。

  王树声颔首点头,说道:“想不到小摔跤手还是一个老革命哟!”

  “老二团”团长接上话茬说:“小白勇敢顽强,机智灵活,在团里表现很好!”

  “那我想挖走这个人才,你舍不舍得呢?”王树声认真地说。

  说实在话,团长也非常喜爱白金泉这个棒小伙,但听说老首长要,立即爽快地答应了。

  就这样,白金泉来到了王树声身边,和李树林一样成了王树声的警卫员。

  经过一阵急行军,部队到达了中条山下。这时,天已黄昏。朔风凛冽,雪花飞舞。

  按理应该第二天翻越中条山,但军情紧急,加之行军途中收到的电报说,黄河已封冻,要趁机快渡。因此,王树声决定不歇息,立即翻过中条山。

  中条山山势巍峨,怪石嶙峋,像拦路虎一样横亘在南下部队的面前。战士们虽顶风冒雪,却欢笑自如;虽攀越悬崖险道,却像走马平川。

  战士们一身汗水,一身雪,终于爬上了中条山。站在山巅一看,周围的小山和河谷全都披上了银灰色。他们刚喘口气,就听到了司令员下达立即下山的命令。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更何况又是在这样风雪交加的恶劣天气里。稍不留神,脚下一滑,轻则坐上一屁股雪,重则啃个满嘴雪泥。战士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互相搀扶着行进。

  李树林、白金泉两小伙搀扶着王树声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队伍前面。

  刚开始倒挺顺利,后来,山路越来越窄,路面越来越滑,三个人走在一起反而下方便,往往是“泥巴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王树声一脚踏空,差点把李树林、白金泉两个都带倒。他笑着说:“咱们还是各显神通吧!”李树林、白金泉两个松开手,一前一后,让王树声走在中间,以便在他不小心要滑倒时好帮一把。

  队伍中不时有人摔倒,但大家没有丝毫怨气,反而说得像做游戏一样,摔得很开心,摔得更加精神抖擞。。

  就这样,在你逗我乐、互相激励声中,王树声带领部队终于翻过了中条山。

  清晨,黄河岸边。

  虽是冰天雪地,黄河仍咆哮不止,犹如万马奔腾。河面上的浮冰恰似一堆堆怪石,面目峥嵘,随着激流,冲撞而下。那种磅礴的气势,令人不寒而栗。

  用船渡看来不行,那么大的浮冰准会将船砸个稀烂。怎么办?

  王树声和其他几位领导一边派人分赴上、下游侦察情况,一边研究良策。

  情况变得越来越危急。据得到的情报,敌人已经兵分两路,正向我南下部队夹击而来。如果不尽快渡河,就将面临着背水作战的险境。

  王树声心急如焚,又派李树林、白金泉以及其他几个警卫员到附近去找有经验的老船工,请他们帮忙。

  过了一会儿,白金泉从黄河上游跑了回来,在他身后还有一位背着一捆东西的老大爷。还未到王树声跟前,他就喊了起来:“司令员,有办法啦!”

  王树声心头一喜,立即走了过来。

  白金泉接着说:“司令员,这老大爷是刚从黄河对岸渡河过来的。”他指了指老大爷。

  王树声紧握住老大爷的手,急切地问他是怎么过来的。老大爷说:“是踩冰地来的。”

  “是不是黄河上游已经封冻了?”王树声激动地又问。

  “嗯,是的。”老大爷点了点头。

  “那请老人家带我们过河,可以吗?”

  “行,等我卖完背筐里的木炭就成!”

  “老大爷,木炭我就全要了。多少钱?”

  老大爷伸出一个指头,说:“一块钱。”

  王树声回头叫管理员给五块钱。管理员立即掏出五块边币。王树声摆了摆手,说:“不,给五块银洋!”

  老大爷一下被王树声的举动搞懵了。他弄不清楚这支军队为什么这样好。国民党的军队纪律涣散,抢劫成风,日本鬼子更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他怔了一会,终于明白了,面前的军队一定是早就听说过的共产党领导下的八路军。

  老大爷激动地说:“你们原来是我们早就盼望的八路军呀。走,我现在就给你们带路!”

  老大爷领着部队开始过黄河。王树声站在岸边,组织指挥部队急速抢渡。

  直到最后的一队人马下河,他才离岸。

  敌人追到黄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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