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论越来越激烈,斗争也越来越尖锐。这时,叶群上阵了。她公开点名批到总政治部主任肖华,说他“破坏军队的文化大革命!”要他当晚向军队院校师生作检查。
陈伯达则摆出“中央文革组长”的架势,指责肖华“要把人民解放军变成资产阶级军队。”
江青进一步威胁道:
“肖华,今晚在工人体育场开大会接见红卫兵,你敢不敢去?”
面对这种情况,老帅们心里明白,他们是想从总政打开一个缺口来搞乱军队,好乱中夺权。老帅们对此表示了极大的愤慨。
正在这时,周恩来总理打来电话,告诉参加会议的人说:
“没有我的命令,肖华不能去大会作检查!”
这一下,江青、叶群无话可说了。当天的会议暂时结束。
散会时,宣布今天会议情况要严格保密,不准外传。可当天晚上半夜,军队一些“造反派”不知怎么就知道了下午会议的内容,他们突然袭击,跑到山东街要抓肖华,并且抄了他的家。肖华听到动静后连忙从后门跑出,找了一辆车直奔西山叶剑英的住所。
20日上午,继续开会,由徐向前主持。徐帅首先问:“谁作记录?”
葛秘书起立回答:
“我和陈秘书。”这时陈秘书也站了起来。
徐帅接着追问:“昨天会议情况谁透露出去的?”
葛秘书说:“昨天晚上,一没出门,二没向外打电话,也没接触别人,我们没有透露一个字。”
查来查去,没有什么结果。
江青就坐在叶剑英左侧,她幸灾乐祸,明知故问:“总政主任失踪了,到哪里去了?”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似乎还要追查什么责任。
叶剑英本来就对抄家抓人的做法十分愤慨这时听江青这么一说,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他站起来瞪着江青等人,厉声说道:
“肖华昨天晚上被抄家,他半夜里跑到我那里去了。是我把他收留下来的,如有窝藏之罪,我来承当?”说着,右手半握拳猛击桌面,盛怒之下,用力过猛,致使第五掌骨骨折。
顿时,会场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全场鸦雀无声。老帅们大义凛然,正气冲天,威震鬼神。江青、叶群这伙丑类,邪不敌下、被惊吓得呆若木鸡,哑口无言,不再质问,也不敢再提抓肖华的事了。
陈伯达相当狡猾,当晚他打了个电话,请军委办公厅转到叶帅那里去,说是当天开会,他吃多了安眠药,头脑不清醒,会上讲的话全部收回,一概作废。
这就是“文化大革命”期间,轰动一时的所谓“大闹京西宾馆”的真相。
在老帅的艰巨斗争下,“大闹京西”之后制定并颁布了军委《八条命令》和《七项规定》,在一定意义上挫败了“四人帮”乱军夺权的阴谋。
4.2 “二月逆流”真相
1967年2月前后,在“文化大革命”这场政治风暴席卷全国的严重时刻,军队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为捍卫党的原则,挺身而出,同林彪、江青一伙进行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斗争,却被诬为“二月逆流”。康生还诬蔑说:“‘二月逆流’首先打第一炮的是叶剑英”!
是正流,还是“逆流”?历史是公正无情的。
京西宾馆一场激烈的斗争后,几位老帅在不同的会议上,继续对“文化大革命”的一些做法提出强烈的批评。
1967年2月6日,叶剑英在怀仁堂一次会议上幽默地嘲弄陈伯达说:
“我不看书,不看报,也不懂得什么巴黎公社的原则,请你解释一下,什么是巴黎公社的原则?革命,能没有党的领导吗?能不要军队吗?”
2月21日,叶剑英在怀仁堂又对“中央文革”的人说:
“请地方同志保护一下我们军队!”
徐向前说:
“你们要不要军队?如果不要军队,我就不干了!”
2月14日下午三时,由周总理主持,在怀仁堂会议室召开当时主持党的军日常工作的同志和“中央文革”成员的碰头会(江青装病没有参加,关锋、戚本禹因通知谈经济问题,没到会)。会上,围绕着“文化大革命”要不要党的领导,应不应该将老干部统统打倒;要不要稳定军队等重大原则问题针锋相对地展开了尖锐的斗争。
叶剑英对着陈伯达一伙气愤地说:
“你们把党搞乱了,把政府搞乱了,把工厂、农村搞乱了!”
你们还嫌不够,还一定要把军队搞乱,这样搞,你们想干什么?”
徐向前拍前桌子接着说道:
“军队是无产阶级专政的支柱。这样把军队乱下去,还要不要支柱啦?难道我们这些人都不行了?要蒯大富这类人来指挥军队吗?”
叶剑英质问康生、陈伯达:“上海夺权,改名为上海公社,这样大的问题,涉及到国家体制,不经过政治局讨论,就擅自改变名称,又想干什么?”
2月16日下午,继续在怀仁堂开碰头会。
会议一开始,谭震林副总理就痛斥张春桥在上海打击一大片、搞反革命夺权的罪行,他说:
“你们的目的就是要整掉老干部,你们把老干部一个一个打掉。四十年的老革命,落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蒯大富是什么东西?就是这个反革命,搞了个百丑图!
这些家伙,就是要把老干部统统打倒!”
“这一次,是党的历史上斗争最残酷的一次,超过历史任何一次!”
谭震林义愤填膺,穿上衣服,拿着皮包,边走边说:“照这样,让你们这些人干吗,我干不了!”“破脑袋,坐监牢,开除党籍,也要斗争到底!”
周总理让他回来,不要走。
陈毅喊道:
“不要走,要在这里面斗争!”接着他一针见血地揭露了康生一伙历史上就打着毛主席的旗号进行反革命的罪行。他说:
“这些家伙上台,他们就要搞修正主义。我们一定要记取这个教训。”
当老帅们连声痛斥残酷虐待老干部的情况时,余秋里也拍着桌子大声说道:“这样对待老干部,怎么能行?照这样干法下去,我就不去检讨!”
李先念愤怒谴责林彪一伙的法西斯暴行后说:
“我们党一贯强调大多数干部和群众是好的。现在这样搞,团结两个百分之九十五还要不要?老干部都打倒了,革命靠什么?现在是全国范围内的大逼供!”
李先念还批评《红旗》十三期社论《在毛泽东思想的大路上前进》发表后引起各地揪斗老干部的问题。
这时,周总理质问康生:
“这篇社论,你看了吗?”
康生明明在发表前看过,却当面撒谎,说:“我没看过。”
陈伯达也说:
“我也没有看。”其实,他不但看过,而且是签发人。
聂荣臻对林彪一伙把干部子弟和许多青少年诬蔑成是什么“联动”,是保守反动分子,进行打击迫害,十分气愤。他说:“这种不教而诛的作法是极其错误的。”“不能为了打倒老子就揪斗孩子,株连家属。残酷迫害老干部,搞落井下石,就是不安好心。”
当我们这些老一代革命家对林彪、江青一伙的倒行逆施进行坚决斗争时,这一伙反革命分子处于被审判的地位,他们理屈辞穷,无言可答。
这就是所谓“大闹怀仁堂”的历史真实,实质是在党中央最高领导核心里面,周总理和“三老”、“四帅”,义正词严,对“文化大革命”错误的方针政策,第一次公开提出严正的批评和抗议。
怀仁堂会议刚一结束,张春桥、姚文元、王力就合伙整理了一个歪曲事实真相的《二月十六日怀仁堂碰头会纪录》。
晚上七点多,三人一同赶到钓鱼台十一号楼江青处,由张春桥向江青报告下午会议情况。
江青听完后定调说:“这是一场大的路线斗争。”并进一步向毛主席告状,把二月前后的这场斗争,诬蔑为“二月逆流”,炮制了一个震撼全国的大冤案。紧接着,林、江一伙以开“政治局生活会议”为名,组织了对所谓“二月逆流”的“反击”。
从大反所谓“二月逆流”之后,几位开国元戎,受尽了屈辱和摧残,处于打倒和“半打倒”的状态。贺龙被扣上“二月兵变”罪名,首受其害。朱老总被诬为“旧军阀”。彭大将军“新老帐”一起算,再次被批斗。陈老总被打成“老机”、“老右”。聂帅主管科委,被“9·15”。“9·16”两大群众组织纠缠得不可开交。徐帅领导军委“文革”招来横祸,被迫靠边站。刘帅身患重病,仍不免受刁难。只有叶帅因毛泽东一再保驾,说他长征路上揭露张国焘企图危害党中央的密电有功,未被明令取消中央出记处书记兼军委秘书长职务,还能勉强支撑着摇摇欲倾的军委大厦,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照顾一些工作。
在极其艰难复杂的境况下,叶帅忍辱负重,置个人生死于度外,以极大的耐心和克制,对“文化大革命”中的错误的法进行抵制,同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机敏巧妙地进行着多种形式的斗争。在极困难的条件下,叶剑英为巩固军权,稳定军队,继续坚持斗争,表现出了他超人的革命胆略。
事实证明,正是这些被诬为“二月逆流”的老一辈革命家代表了历史的主流。1971年“9·13”林彪反革命武装政变集团失败后,11月14日,毛主席接见成都地区座谈会的人员。当叶剑英走进会场时,毛主席对大家说:“你们再不要讲他‘二月逆流’了。‘二月逆流’是什么性质?是他们对付林彪、陈伯达、王关戚。”此后邓小平也指出:“‘二月逆流’实际上是‘二月正流’”。这就是历史的结论。
4.3 主席尚在,不宜行动
叶剑英坚贞刚毅、冷静机智,其一生唯谨慎、大事不糊涂的气度庄“文化大革命”的斗争中表现得尤为突出、社会上至今还在流传着他当年与王震摆手势打哑谜的故事。
1976年,是“文化大革命”纪元第十年,是这场“史无前例”的最后阶级、最后一年。
这一年是中国农历的丙辰年。按十二生肖辰属龙,故曰龙年。
在中国“龙”的传人中流传着许多关于“龙”的神话,作为一种神气通灵动物,当它高兴时,便会造福人类;而当它震怒时,便会降祸人间。
龙年并不一定都是凶年,但1976年是个“凶年”。人们传说,“四人帮”横行肆虐,上下折腾,开罪了“苍龙”,于是把巨大的实难,连连降到中国人民头上。
“二月逆流”后,叶剑英并没有停止同林彪、“四人帮”一伙的斗争。1971年9月13日,林彪叛逃,摔死在蒙古温都尔汉。此后,叶剑英重以军委副主席身份,主持军委日常工作、为军队的统一稳定做了大量艰苦细致的工作。
1975后1月,在四届人大第一次会议上,叶剑英被任命为国防部长,同“四人帮”夺取军权的阴谋进行了坚决的斗争。六、七月间,他同邓小平一起主持召开了具有重要历史意义的军委扩大会议,对全军20几个大单位的领导班子进行了调整配备。这为后来粉碎江青反革命集团,稳定军队和全国形势,创造了重要条件。
俗话说:“二月二龙抬头”。76年初,龙头还未抬,大祸就降临了。
1月8日9时57分,我们敬爱的周总理与世长辞了。巨星殒落,山河缟素,大地哀号,整个中国在寒风和哀乐中震颤!
然而,正当全国人民沉浸在万分悲痛之中时,祸国殃民的“四人帮”却暗自弹冠相庆,加紧进行“批邓反右”、乱国篡权活动。这伙丧心病狂的黑帮对周恩来怀着刻骨仇恨,不仅在周恩来总理活着的时候、患病的时候,疯狂地迫害他,而且在他去世之后,仍然卑鄙地凌辱他和他的亲人。他们知道,周总理的逝世,并没有完全清除他们篡党夺权的障碍。周恩来的巨大威望和影响不会消失。于是千万百计贬低他的光辉形象,压制人民悼念总理的活动。
在举国悲痛的日子里,在党和国家领导人以及广大干部群众向周恩来遗体告别的两天中,“四人帮”只到北京医院应应卯,便扬长而去,急急忙忙躲进钓鱼台、加紧策划夺权的“大事”去了。
江青这几天兴致很高,每天晚上又说又笑又跳舞,几乎闹个通宵。这天晚上,四个反贼又凑在一起密谋。
“女皇”倚在大靠肯椅上,向“文臣”发泄起来:
“文元,怎么搞的?报刊、广播里还在不停地宣传那个人?”
“已经是三令五申了”,姚文元满面愁容地说,“群众情绪很反感,大面上要过得去,反正悼念一阵风就吹过去了。”
“那不行!不能叫他活着压我,死了还压我!悼念的规模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