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教徒很多。他假设有一个奴隶名叫萨博,那么,现在上帝对萨博是继续当奴隶还是给予他自由没有旨意,《圣经》里
没有明确的说法。没有人会想到要去征求萨博自己的意见。所以这个问题只好由萨博的主人罗斯博士亲自决定。“当他
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是坐在荫凉地方,戴着手套,靠吃萨博在烈日下挣来的面包过活的。如果他断定上帝的旨意是
让萨博继续当奴隶,他就可以保持他自己的舒适地位;但是,如果他断定上帝的旨意是让萨博自由,他就只好从荫凉地
方走出来,脱掉手套,自己去挣面包吃。”林肯以一个问句结束他的想法:“罗斯博士会抱那种一直被认为有利于作出
正确决定的绝对不偏不倚的态度吗?”
林肯在这次辩论中对奴隶制所持的态度是保守的,尽管他明确表明他痛恨奴隶制,但他反对给黑人以公民权,反对
黑人在社会和政治上与白人平等。
然而不难发现这些言论是林肯在道格拉斯将拳打来时的手忙脚乱的招架,越到后产,他自己的出拳就越重,攻守易
势,他以攻为守,其演说也就越发有力了。
林肯看出了道格拉斯的狡猾,“他最了不起的是从来没有说过奴隶制是对的,也从来没有说过奴隶制是错的”,他
在演说中不断反对一切人生来平等这个主义,“他并没有作出优等人必须奴役劣等人的结论”,他是“希望他的听众得
出那个结论”,道格拉斯狡猾就狡猾在这里,“他逃避拆房子的责任,但他却在挖墙脚,让房子自己塌下来。”
因此,林肯放开手段逼使道格拉斯表态。在昆西,他作开场演说,他谈到了斯科特判决等问题,他反对将这个判决
作为一个政治准则,那会束缚人们的手脚,“不仅为扩大和扩展我们认为是祸害的东西打下基础,而且还为把那个祸害
扩大到各个州本身打下基础”,因此,“我们打算加以抵制”。
在这几个问题当中,如果有人持相反意见,林肯变得强硬:“那么,那个人就是站错了地方,必须离开我们。另一
方面,如果共和党内有哪一个人忍受不了奴隶制实际存在这一需要,忍受不了宪法给予奴隶制的种种保证,要不顾一切
地去干,那他和我们在一起也是站错了地方,他将在其他地方找到安身之所。”这就是林肯的两条腿,一条腿立在前面,
表明他的立场,另一条腿后退一步,以使他站得更稳。因此,他将所有关于奴隶制的分歧归结为“认为奴隶制错误”和
“不认为奴隶制错误”两种绝然对立的意见。共和党认为奴隶制是错误的,“它在道德上、社会上和政治上都是错误的”,
这是林肯立在前面的一条腿。但“我认为,基于奴隶制在国内实际存在和宪法赋予我们的义务,我们根本无权在实行奴
隶制的那些州去干预它,??也无意去干预。还要更进一步:就是在宪法允许我们干预的地方,我们也不打算去干预。”
这是他放在后面的一条腿。他的格斗经验告诉他,只要前腿立得稳,后腿是可随时抬起,凶狠地踢向敌手的。
他抓注道格拉斯说过的一句话,“不在乎奴隶制到底是被投票通过还是被否决”加以批驳,他说,不论道格拉斯是
在表达其个人感情,还是仅仅说明他对国策的看法,“如果他看不出奴隶制有什么错误,他这样议论是合乎逻辑的,但
是如果他承认奴隶制是错误的,这样议论就不那么合乎逻辑了。
他不能说他宁愿看到一件错误的东西被投票通过而不愿它被投票否决。当道格拉斯法官说任何人或任何团体需要奴
隶就有权占有奴隶的时候,如果奴隶制一定不错,他这样说是完全合乎逻辑的,但是如果承认奴隶制是错的,再要说任
何人都有权做错误的事,那就不合逻辑了。当他说奴隶财产和马、猪财产都可根据平等原则进入各准州的时候,如果奴
隶和猪、马作为财产没有什么不同,那他确实言之有理,但如果其中之一是财产,占有它是对的,而另一种是错的,那
么对和错之间就谈不上平等。“林肯强调,”我在这里并不想证明我们是对的,他们是错的。我是在说明我们和他们的
立场,想说明我们之间的真正分歧是什么。“
道格拉斯沉不住气了,他感到林肯将奴隶制判定正确和错误的方式会造成合众国的分裂,他不希望这样,他宁愿看
到合众国的扩张。他站起来说,“让每一个州各管各的事而不要干涉它的邻居”,他强调,“如果我们都坚持这个原则,
那么林肯先生就会发现,我们的共和国可以分成自由州和蓄奴州两部分而永远存在下去”,他似乎看到了一幅光明的远
景,“坚持这个伟大原则,我们就可以像现在这样继续前进,使财富积累,人口增加,力量壮大,让一切能使一个国家
强大的东西都繁荣兴旺起来,直到全世界对我们称羡不已,在我们面前战栗不安,直到我们把这整个大陆变成一个以海
洋为界的共和国。”他滔滔不绝他讲着,他的听众们津津有味地听着,直到他们互相激动起来,为他高呼,他们狂热地
跳着、叫着、抛着帽子。他呢?微笑着,满意地看着他们,他问他们,“奴隶制,或者不如说,部分奴隶部分自由的国
家,为什么不能像我们的先辈所缔造的那样永远存在下去?”
林肯很高兴道格拉斯终于作了这样一个公开声明,即奴隶制将永远存在下去。林肯向对方表示感谢,因为他总算看
清了对方的拳路,他可以就此反击,他说,“我坚决认为,我们的先辈并没有把这个国家缔造为半奴隶半自由,或部分
奴隶部分自由。我坚决认为,他们当时发现奴隶制已经存在了。
他们并没有使它成为这样,但是他们让它这样,因为他们当时想不出办法来摆脱它。“并不是合众国缔造者们选择
使这个国家半奴隶半自由,他认为道格拉斯这样说是歪曲历史,然后他将他 7月 10 日在芝加哥关于这个问题所作的解
释用到这里,然后针对道格拉斯所问奴隶制为什么不能像先辈们使它存在的那样继续存在下去的提问,他反问道,”为
什么他和他的朋友们不能让奴隶制像我们的先辈保留的那样保留下去?“
林肯的观点在这里是清楚的,即奴隶制是错误的,它不能扩展,只能保留。但是即使说奴隶制是错误的,应该反对
也会受到民主党人的反对,林肯的激情越到后来越不可遏止。他说,“你们说不应该在自由州反对奴隶制,因为自由州
没有奴隶制;不应该在蓄奴州反对奴隶制,因为蓄奴州有奴隶制;不应该在政治上反对奴隶制,因为这样会闹事;不应
该在布道坛上反对奴隶制,因为奴隶制不是宗教问题”,他质问道,“那么,究竟该在哪儿反对奴隶制呢?”也就是说,
“没有适当的地方可以反对。”
他们的争辩常常极为激烈,双方短兵相接,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好不热闹。道格拉斯常故意歪曲林肯话意,将林
肯主张黑人与白人平等说成是试图拥抱她们并与之结婚,是主张种族平等,林肯不由得感到愚蠢可笑,他说道格拉斯的
辩论就像是用饿死的鸽子的影子煮成的汤一样索然无味,他说道格拉斯一再玩弄重复二加二不等于四的诡计,他说道格
拉斯指出别人说他没戴帽子的错误的方式是马上戴上帽子,他说道格拉斯玩弄一些似是而非的文字游戏,这样一个人就
可以证明栗色马(chestnut horse)为七叶树(horse…chestnut)。在盖尔斯堡,道格拉斯发现有很多人为林肯喝彩,
说他做得对,道格拉斯指出,林肯在州的一个地方主张黑人平等,而在另一个地方则为了政治效果又抛弃它,声言存在
人种的高低级差别,因此,林肯关于这个问题存在两种看法。道格拉斯称林肯是两面派。林肯说,“如果我有两副面孔”,
他对着下面的听众指着自己其貌不扬的面孔,“那干吗还要用这副?”林肯对黑人平等问题已经说得相当清楚,因此对
于道格拉斯的怪问只好歪答,对他的无理指责调笑化解。
林肯的阵营越来越大,特伦布尔也站出来为林肯说话,那个著名的逃亡黑奴、演说家弗雷德里希。道格拉斯赶来伊
利诺伊声援林肯,还有其他人。
道格拉斯取笑林肯还不如取消共和党的名称而换上“所有反对民主党的人”,但林肯先生不敢,因为如那样,林肯
就在该州一半的县失掉拥护者。
尽管道格拉斯故作轻松,但四面楚歌的滋味毕竟不好受,他向他的朋友亚瑟。林德求助,他告诉林德,“地狱中的
犬类正在追逐我,为了上帝的缘故,林德,快来帮助我对付他们。”但道格拉斯却像一条被追急了的黄鼠狼,不得已放
出了臭雾,正由于此,几乎谁沾了他谁臭。现在林德倒霉了,共和党收买了道格拉斯的电报,并在报纸上刊发,于是全
国一片笑声。可怜的林德从此背上了一个沉重的包袱,因为他多了一个“为了上帝的缘故”的头衔。
10月 15 日,他们到达奥尔顿。16年前,林肯同谢尔兹决斗时曾来过这里,密西西比河从这里流过,河对岸即是蓄
奴州密苏里。
林肯在这里将他们这段历时近两个月的辩论基本做了一番总结。他说,“你可以把民主党的政策兜底翻过来,无论
它采取法令全书形式也好,德雷德。斯科特判决书形式也好,谈话形式也好,格言般的简短论证形式也好——它反正小
心翼翼地把奴隶制有什么错误的想法都去掉了。”林肯强调,“这就是真正的问题所在。直到道格拉斯法官和我自己的
可怜的舌头不作声了,这个问题还会在这个国家里继续存在下去。这是两个原则——是与非——之间的永恒的争斗。这
两个原则从开天辟地以来就相持不下,而且将永远斗争下去。一个是人类的普遍权利,另一个是帝王的神授权利。无论
它采取什么形式,归根到底都是一个原则。??不管它是用什么形式讲出来的,是出于一心想骑在人民头上依赖他们的
劳动果实生活的一个帝王之口,还是出于为其奴役另一种族的丑行辩解的某一种族之口,同样都是残暴的原则。”林肯
很高兴道格拉斯表明要使奴隶制永世长存,“这可以帮助人们理解斗争的症结究竟何在。”林肯知道,一旦是非判明,
那么,“一切真心希望使错误的事情结束的人,将会和我们站在一起。”林肯知道,“一旦我们能够把那重遮蔽真正问
题的迷雾拨开——一旦我们能够使道格拉斯法官和他的朋友们公开宣布一项谋求奴隶制永世长存的政策——我们就可以
把那部分人从他们中间分化出来,使他们和那些认为这项政策是错误的人站在一起。”林肯认为,“到那时,奴隶制就
会马上结束,那个结束就是奴隶制的‘最后消灭’。”在奴隶制的解决问题上,林肯与道格拉斯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
是衷心希望和平解决,并且联邦的利益高于一切。林肯认为,“一旦这个问题能说清楚,使人们看出各政党间的真正分
歧,这场论战很快就会得到解决,而且会和平解决,不会有战争,也不会使用暴力。”
林肯与道格拉斯之间的大辩论与其说是两个人为了竞选参议员而致,不如说是时势所至,历史选择了伊利诺伊,选
择了林肯与道格拉斯两人,使他们在奴隶制问题上各执一词,各抒己见,而最终他们代表了是与非、正确与错误,他们
两人浓缩了美国内战前的各种思潮,他们也就成为当时美国的象征。
11月 2日是选举日,虽然林肯曾经说过,到底是道格拉斯还是他自己当选为参议员,这件事无关紧要,只要密苏里
妥协案不被废除,只要奴隶制在美国只处于由于实际需要人们对其“容忍”的境地而不致蔓延,那么,林肯甚至希望道
格拉斯常胜不败,自己则常败不胜。但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那么多的限定只是表达了一种希望。选举日林肯还是有所
盼望,他没有如愿。林肯获得的总票数为 125000 票,道格拉斯为 121000 票,尽管林肯获得的选民票稍多于他的对手,
但他的对手却赢得更多的县,这使道格拉斯在州议会获得了 54 %的选票,林肯败北了。
南部在这个时候也为奴隶制检讨,南卡罗莱纳州参议员詹姆斯。哈蒙德说,起初他们“认为奴隶制是邪恶的、虚弱
的、可耻的、罪恶的”,但是现在结果却是“你再也找不到一个因为蓄奴制度而感到内疚的南部人了”。威廉。西沃德
则在纽约明确指出,奴隶制与自由之间存在着“无法避免的冲突”。
★迫在届睫的危机
全国在沸沸扬扬,林肯失望地走出电报局,他似乎